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栖皇-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通常不会停留太久。
  但凡事都有例外。
  今夜宫内风声平静,殿上政务轻简,此处便寂寥无人。唯有常年有人居住的那间院子,点着一盏灯。院内清风明朗,月光与塘色辉映相交。
  谢玹站在院中,单薄的身体似乎被风一吹就倒。但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即便消瘦,举手投足间依旧有一番姿态。
  萧陵听到下人通报,坐着轮椅慢悠悠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神情自若,半句不提白日在武场里发生的事,只淡淡道:“何事?”
  谢玹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先生。”
  按身份来说,萧陵是他的老师,天地君亲师,行大礼是知礼节的体现。而萧陵眼底却波澜无惊:“学早散了,此处无先生。”
  “那是自然。”谢玹从善如流。
  他笑了笑,话音一转:“所以我今日来此,也不是来找先生,而是来找萧陵。至于为何行如此大礼……自然是……稍后会有冒犯,只好大礼先行。”
  萧陵显得兴致缺缺:“哦?”
  谢玹:“我今夜忧思愁闷,心绪难平,不知先生能否哄我入眠?”
  院中忽而冷风吹过,静谧间谁也没说话。不远处小塘中的鱼儿摇尾从叶下穿行,划出一道水波。
  萧陵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下一刻,门“啪”的一声关上,震得池中鱼儿四下奔逃。谢玹站在门口,险些被门迎面扇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说:
  萧陵你完了!你敢砸你老婆的脸!


第4章 我掉马了,我装的
  吃了个闭门羹,谢玹没有打道回府,反而蹲在萧陵院内的小塘边折腾池塘的鱼苗。
  那鱼苗眼见才巴掌大小,鱼身却已金白分明,想必品相上等,且养殖之人极为珍爱。
  几只小鱼苗刚被巨大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正打算继续惬意游弋,却被不知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蓦然捞出了池面。
  骤然脱离赖以生存的水,鱼苗们顿时在谢玹的手心挣扎起来。而始作俑者却慢悠悠地伸出一只手指将它们轻轻一拨,带着点做作般的顾影自怜:“这偌大的天地,你们却被拘囿于小小的一方水塘,不知世间广阔,四季变更,实乃你们鱼生一大憾事。”
  鱼苗泅于谢玹手心浅浅的一洼,不断有水顺着指缝流下。它们翕张着嘴,一开一合,渴求着水分。
  谢玹看了半晌,好心似的,将鱼苗们放回水中。转而不过刹那,又从另一侧捞上一条黑金色的小鲤,继续感叹:“你们也是,就甘愿如此浑浑终日,待年老时回望一生,才觉那是不堪的往日么?”
  黑金小鲤哪懂什么是鱼生,撅起嘴甩起尾巴将水溅了谢玹一脸。
  水顺着脸滑下,谢玹浑不在意:“既然今日你们遇见我,我定是要为你们寻个好去处的。悠悠人间,逍遥快活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身不由己。”
  他站起来,郑重而庄严道:“不如,就送你们去御膳房吧,那里的厨子手艺了得,动作也干练,定能成全你们不愿再庸碌的心愿。你们若不喜欢,本皇子亲自下厨也不是不行。”
  风声摇曳烛光,院落里的窗前晃过一个黑影。
  谢玹佯装不知,余光瞥到一片硕大的池叶下晃动的两只大家伙,愈发提高了声音:“这里竟还有两只成年锦鲤!好事成双,今天我算是来得巧。”
  说罢,竟一撩衣摆准备下池去捉那两只锦鲤。
  但长有成人半臂的鲤哪会如鱼苗那么好拿捏,鳞片滑手不说,鱼尾摆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于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谢玹和两只锦鲤战了个天昏地暗、斗转星移。
  直战得小小的院里鸡飞狗跳——精心装饰的叶片有如残肢断臂,耷拉在水面;锦鲤一只游得精疲力竭,仍在奋力挣扎,另一只已经举双翅投降,如丧考妣地被谢玹夹在咯吱窝里。
  而塘中铺设的鹅卵石,也因这些动作,啪嗒啪嗒地滚了出来,其中一颗恰好滚向点着灯的院落门口,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啪”的一声,院落的主人将门再次拉开,带着浓重的怒意:“滚进来。”
  谢玹把锦鲤往池里一扔,水瞬间溅上三尺高:“好嘞。”
  萧陵:“……”
  屋外是一片霜寒般的凉风,屋内布置虽单调到简陋,但也是一室暖意。有小厮在拨芯掌灯,见萧陵开门后,身后跟着走进来个谢玹,还浑身湿漉漉的,也是一愣。怔愣过后,忙低眉顺眼,不敢多问。
  堂屋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火炉,炉中炭火烧得只剩飞灰,唯有几点星子般的火光时而明明灭灭。
  谢玹没去管那火炉,反倒一眼相中置于躺椅上的汤婆子。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也不管发尾是否还滴着水,将那汤婆子一把抱入怀中,舒服地长叹一声。
  待四肢稍微回暖,谢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朝远处招招手:“青竹,过来帮我加些炭火。”
  小厮青竹仓皇抬头,伸出手指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谢玹:“对,就你,难不成屋里还有第二个叫青竹的?”
  青竹不知谢玹这主人般的架势是哪里来的,他试图从萧陵脸上分辨出什么,但那张常年冻得似冰雪般的脸,在此时也传达不出什么情绪。青竹只好颤颤巍巍地走入后院,装炭火去了。
  屋内的灯芯似乎有些坏了,青竹一走,无人拨芯,灯便肉眼可见地暗下来。灯影摇晃,好似井底倒映的月影。
  两人的影子映照在墙面,晃荡地犹如倒映在水面的树影。
  谢玹将汤婆子又往怀里紧了紧:“先……”
  生字还未落地,便被萧陵蓦然打断:“你想干什么?”
  谢玹:“我今夜忧思愁闷,心绪难平……”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剑,保证药到病除。”萧陵说,“谢玹,我并没有那么多耐心。”
  谢玹止了话音。
  到此时,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模样才稍稍收整,即便狼狈不堪,衣袖衣摆都滴答滴答渗着水,眸中却仍有凌然的光。
  他缓缓道:“我做了个噩梦。”
  谢玹知道萧陵不会接话,停顿片刻后,道:“我梦见我被一箭穿喉,死后尸身分离,被千人唾万人骂。”
  萧陵眉眼微抬。
  “那梦太真了,把我魇在那场幻境里,久久挣脱不开。然而不知为何,在我极端痛苦的时候,一段平稳的诵经声自远处传来,一声一声,像寺中醒目的钟声,将我从梦魇中拉出。”
  就像前世一样。
  先生不是先生,天子谢玹的目光拂在萧陵身上时,他已是太傅。紫鸾殿中处处是豺狼虎豹,唯有身世不知、来历不明的萧太傅坚定站在幼小的天子身边。
  他助刚登基的天子立于朝堂,斩奸臣,诛小人,雷厉风行的手段令贼子闻风丧胆。他是少年天子龙椅前最后的一道屏障。
  尽管他看向天子时的目光像雪一样冷。
  太傅喜爱读经,也爱念经,尤其是《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每晚天子总会将太傅唤于龙塌前,借他平稳声线念的佛经驱赶梦魇,方可安稳入眠。
  可惜的是,故事的最终,太傅却因背叛被天子被押入大牢。
  “你究竟站在哪一方?”彼时的天子已初露锋芒,他站在牢门前,不解地问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人,“你若与朕站在一起,又为何与那佞臣勾结,想致朕于死地?”
  太傅神色冷淡,一如初见。
  “我待如何,与你何干。”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后来传世的史书中,记载着那位眉眼宛如神佛的太傅,言道:及惜哉,盛元三年,太傅冻死于初雪之夜。
  *
  而在彼时萧陵的眼中,谢玹是被白日那一箭吓得心绪不宁,才会噩梦连连。但他也只是愧疚了一瞬,继而迅速掩去心底的恻隐,轻嗤道:“想让我为你读经?没……”
  这下却轮到谢玹先声夺人了。他往后一躺,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谢谢先生,《心经》即可。”
  萧陵:“……”
  他的双手放在轮椅上,恨不得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半晌后,才抬起手,抄起桌边刚阅读了半页的佛经。
  青竹拖着炭走进屋时,谢玹已然枕着汤婆子躺在了萧陵平日小憩的长椅上。这个年幼的小皇子像不怕伤寒似的,早春时节穿着套被水打湿的衣裳,已然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他家先生一伸手:“给我。”
  青竹:“?!”
  要死了,他们先生要屈尊降贵亲自给炉火添炭?!
  青竹瞪圆了眼睛,见鬼似的,把目光死死钉在谢玹的身上。可叹他跟在萧陵身边多年,却压根不清楚自家先生是个什么货色,那添进去的哪是炭?是他那屡屡被堵心中不痛快的怒火。
  近日春雨连绵,这些炭被装在布袋里,安放于朝东的柴火房中,打开时便觉潮气四溢,更别提宫中给他的尽是一些烧得剩下的残渣坏炭。冬尽了,往日青竹服侍时,还要挑挑拣拣好半晌,才能生起炉火。
  而眼下,萧陵握起一柄长剑,手腕一转,那些炭便顺着破洞的布袋,尽数落进炉中。
  半湿的炭与星子般的火碰撞出效果,半大不小的堂屋里,很快升起一阵阵烟雾。谢玹就睡在长椅上,离炉火最近,半梦半醒间好似哪家的屋子走了水,浓重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
  谢玹从梦里的烟雾弥漫中惊醒,睁开眼依旧是烟雾弥漫。他捂着嘴,低头看了眼烧得热火朝天的湿炭,又看向早已离炉火站得远远的主仆二人,霎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只微微一讪,捡起火钳挑了一块举在眼前:“先生患有风咳之症,为何不用好一些的炭?”
  青竹瞥了眼一言不发的萧陵,壮着胆道:“先生没有好些的炭。”
  “哦?那可有服药?”
  青竹还欲再答,却见余光之中乍起一片青白的刃光。
  一把长剑蓦然横在谢玹的颈间。
  萧陵眼中因谢玹吃瘪的惬意不见,唯剩凛冽的、刺骨的杀意:“你为何知道我有风咳之症?”
  谢玹张了张嘴。
  “说。”萧陵又将剑送出去半寸,锋利的剑刃几乎割开谢玹颈间的皮肉。
  谢玹叹了口气。
  看来今日是真的无法睡个好觉了。
  他双指夹住剑身,即便自己压根不会武,也一点点将那剑强硬地推离自己的身边。他不喜欢被人胁迫,不喜欢被人用那种眼神盯着,即便是萧陵,也不行。
  “我不仅知道你患有风咳之症,我还知道……你腿上的伤,与我父皇有关。你不仅想要我死,还想整个谢氏皇族的人全部下地狱。”
  谢玹缓缓站起来,笑得仿佛天真又烂漫。
  “而我,可以帮你。”
  “啪”的一声,青竹吓得径直伏地而跪。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即便是在宫外的寻常巷陌里,也是无人敢说的!
  谢玹才多大!还是个无权无势、连性命都不知道被谁握在手里的小皇子,他是如何敢的!
  果不其然,萧陵眼中冷意更甚。他微微眯眼,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谢玹,你是谁?”


第5章 我是你的好学生
  谢玹刚做皇帝的时候,江山是一叶于云雾飘渺中只影颠簸的舟。
  彼时的江山根系飘零,谢玹时常被困在纷乱的情绪之中,座下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被这位暴戾的天子摘了脑袋。如此,他更不会将心力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
  太傅待在天子身边时,已然是双腿不良于行的模样。而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宫内宫外人则各执一词。
  有人说萧陵是天生腿疾,自见到太傅入朝,他就已与轮椅为伴;也有人说萧陵是为奸人所害,才会落得如此境地。这些形形色色的流言传到谢玹耳中,而后又化作缕缕青烟,不见了踪迹。
  但若硬要让谢玹从他记忆中拨开一角,还是能在其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时间往前推远,在太上皇——也就是当今太后的夫君尚且在世之时,大周朝的四大家族尚且百花斗艳,文者投身社稷,武者驻守边关。
  四大家族之外,有一萧氏,萧家人端的是为民请命、为天下盛世而战的风范。他们家的萧老将军因屡获战功,在朝中一时风头正盛。
  可不知从几时开始,萧家忽然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所有与萧家有往来的都沉寂下去,人们战战兢兢,捂着嘴不敢出声。同时,世上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不在人世了。
  直到许久之后,有宫中服侍谢玹的老太监闲聊起来,只说起萧家曾有一位翩翩少年郎。
  虽不过十岁,但已崭露其天纵之才,连声贯天下的大儒谈起这位少年郎,都不免赞叹,称其——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说罢,老太监连连喟叹,可惜,可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