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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磷矿的时候多高兴啊,向北找来采矿许可证,陈志路说想赚大钱,大家都说要带着农场致富。”
陶南风笑了,笑容灿烂,如春花绽放。
“只有农场致富哪里够,你得想办法让所有人都富起来。我搞基建只能改善大家的居住环境,可是你搞经济可以让全国的人都吃得饭、上得起学、天天有肉吃。”
乔亚东挺起胸膛,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重重点头:“好!”
第75章 礼物
1977年1月; 江城进入寒冬。
考完最后一门课,陶南风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走出来。
刚刚走下教学楼高高的台阶,迎面便被周若玮拦住。他穿一件深灰粗呢大衣; 衣长过膝; 看着英挺俊美,引来无数少女目光。
周若玮用过无数种方式,想要吸引陶南风的注意。奈何陶南风一颗心冷硬似铁,总是对他不假辞色。
送花、日记本、情书,她不收;
假装偶遇; 请教专业知识,她不理;
托朋友去说合; 陶南风无动于衷。
周若玮自认为外形出色、口才出众、成绩优秀、家境优越; 只要他投来橄榄枝,姑娘们就应该欣然接受。
系部好几个漂亮女同学都对他极有好感,可是没一个能入得了周若玮的眼。只有陶南风; 当看到她的第一眼; 周若玮就怦然心动。
清雅、秀美、知性; 如此美好的女孩; 却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好; 她的眼里只有建筑。上课认真听讲; 尽力完成每一次作业与练习; 下完课就在图书馆看书。
她学习如此勤奋努力; 令周若玮有些汗颜。原本以为自己每个学期都能成绩名列前茅已经很厉害; 没想到还有人会如此投入; 恨不得把每一分钟都用在读书上。
周若玮特地等在教学楼下; 手里拿着一大捧当下最流行的塑料花束; 送到陶南风面前。
“陶南风; 鲜花送美人,我喜欢你!”
考完试正是下午五点左右,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看到一对出色男女相对而立,男生手上的花朵色彩艳丽,有红有绿有紫有黄,在这冬天百花凋零之时显得更加耀眼。
周若玮看陶南风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些挫败,忙着解释:“陶南风,你不让我在花圃摘花,那我就送塑料花。这花还是我在百货商店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五枝,漂亮不?送给你!拿回家插在花瓶里,虽说没有花香,但冬季不残、四时不凋,过年摆起来好看得很。”
陶南风对他的审美表示无语,摇头道:“我不要!”说完,从他身边走过,不再理睬。
周若玮急了,伸出手想要抓她胳膊,却被陶南风快速闪开。
陶南风冷眼一瞪,厉声呵斥:“你的纠缠已经给我造成困扰,如果再不收敛,我就不客气了!”
旁边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响。
“周若玮是我们建筑系的校草,他追求女孩子竟然会失败?”
“这捧花真好看,她不要,我要!”
“这个女生我认得,是今年新入校的干部培训班学员,听说是陶守信教授的女儿呢,高傲得很。”
“难怪,教授的女儿,是有摆谱的资本。”
周若玮不信邪,嘻嘻一笑:“喜欢你,是我的自由,我只是在表达一份情感,有什么错?”
他一脸的坏笑,仿佛在说:你不客气?你能怎么不客气?
陶南风真的很烦。
以前乔亚东表达爱念,清楚地拒绝之后他便不再纠缠不休,这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尊重。哪怕现在偶尔他会过来碰面,但都非常克制,从不说一句暧昧的话。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将这份爱意放下,至少他的行为非常君子。
可是周若玮不一样,他的行为充满侵略性。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礼、表白,高调而张扬,像开屏孔雀一般,四处散发着他的雄性魅力,根本不考虑陶南风的意愿。
陶南风跨前一步,缓缓抬手,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一阵香风袭来,周若玮以为她要接受自己的礼物,心中暗自欢喜,送塑料花举得更高了一些。
“陶南风,你今天收了我的礼,就是我的女朋……”
一个“友”字还没说出口,周若玮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飞上了天。
“啊——”四周响起尖叫声。
所有景物在周若玮眼前倒了一个个儿,陡然倾斜。
“砰!”地一声,周若玮手中塑料花飞出去一米远,他则横摔在地。
周若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惨呼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陶南风一个过肩摔将周若玮撂倒,冷冷地丢下一句:“再来纠缠,见一次打一次!”
周若玮躺在地上,身体的血液尽数往脑袋方向涌去,脸胀得通红,连眼睛都有些发红,看着陶南风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围观学生一个个捂住嘴,瞪大眼,一幅吃惊的模样。
“我的天呐,陶南风竟然会武术!”
“陶南风好飒!以前觉得周师兄英俊出色,可是和陶南风一比,我觉得他有点配不上?”
“我也有这种感觉,周若玮死缠烂打没格调。”
“你们说……周若玮还敢再纠缠吗?”
一道苗条人影走过来,捡起掉落在地的塑料花,走到倒地的周若玮身边,弯腰伸手,柔声道:“周师兄,这花送给我可好?”
周若玮被动地伸出手与她相握,借力起身。
见周若玮被人扶起,行动自如,应该没有受伤,刚刚想过来帮忙的同学渐渐散开。
周若玮与扶他的人目光相对,对方眼中满是温柔与怜惜,这让他刚才冷得透透的心渐渐暖和起来。
“你是谁?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周师兄你好,我是陶悠,陶南风曾经的姐姐。”
周若玮与冯悠见面十分戏剧性,陶南风并不知道。她的目光被站在香樟路一侧小径尽头那个微笑的高大身影所吸引。
“向北——”
陶南风灿然一笑,朝他奔过去。
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眼前一切景物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多日未见的人。
他穿着朴素,身形挺拔,短短的头发,宽宽的肩膀,看着就像一棵青松。只要他在那里,陶南风的世界就没有风雨。
陶南风匆匆跑到向北面前,伸出手去与他相牵。
大手与小手相牵,十指相扣,两人都心情激荡,异口同声地开口。
“什么时候来的?”
“考完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停顿片刻又同时开口。
“刚来没多久。”
“考完了,可以放假了。”
两人如此默契,柔情蜜意在流淌,快要溢出来了。
向北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胳膊一伸紧紧抱了抱陶南风。感受着心爱的人就在怀里,思念之痛才稍稍缓解。
身旁有人经过,向北只虚虚一抱,立马松开。
陶南风抿着唇轻轻一笑,笑容缱绻而温柔。
向北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都刻在心上。
陶南风问他:“你怎么来的?开车还是坐车?”
向北定了定神,将脑中闪过的所有绮念甩开,哑着声音回答道:“开车来的。你们不是要放寒假了吗?我算着时间过来,把你和你爸接回农场过年。”
陶南风嗔怪道:“你也太急了点。我考完了就算放假,可我爸还要等一周才能放假呢。改卷、登成绩、总结……还有一堆事呢。”
向北沉迷在她那潋滟眼波之中,恨不得永远这样与她四目相对。
“不急,我在江城等你们。”
“等这么久,农场没事吗?”
“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农场上上下下都知道我来接你,个个盼着呢。没关系,农场就那些事,杨工和周林虎他们商量着处理就行。”
陶南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场长当得好,完全是甩手掌柜。”
向北牵着她的手,温软光滑的触感令他心脏一阵急跳。分开这么久,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她,真想将她紧紧抱住,深深地吻她,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陶南风等了半天没等到向北回话,感受到他的指腹在她手背摩挲,不由得心中一荡。
她脸颊一红,挣开他的手,稍稍拉开与向北的距离。
向北手上一空,看着陶南风羞红的脸蛋,心中一软,清咳一声,努力克制着情意,柔声道:“也不算甩手掌柜,烟草厂的筹建工作已经完成,就等你回去我们大干一场。”
陶南风一听便来了精神:“你仔细和我说说?”
向北看她一提起基建便兴致勃勃的模样,真是越看越爱,从口袋里取出一双露指米色绣花纱棉手套,帮她戴上。
“这是我妈给你织的,说江城冬天天冷,你画图总得把手露在外头,担心你冻到,就琢磨着织了这种露出五个手指头的薄纱棉手套。活动方便,又能保暖。”
陶南风的手指纤细修长,雪白如玉,根根似青葱一般。纱棉柔软细密,织成手套戴上,果然活动起来很方便。
陶南风欣喜地动了动五根手指:“噫,真的!这手套好。”
抬起手掌仔细看去,手套颜色淡雅,手背用粉、黄两色丝线绣了一朵盛开的荷花,花瓣层层迭起,花蕊金黄灿烂。
“啊,梁姨的手真巧!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向北见这双手套陶南风喜欢,心里也很高兴:“我妈挺好,就是想你。总在家念叨着,不晓得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给你炖红枣乌鸡汤喝。”
陶南风听着有些难受,低下头喃喃道:“我也很想念梁姨,她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慈爱。”
看着手套上的荷花,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有些撒娇:“我在学校什么都好,就是吃得一般,天天吃食堂,虽然省时省心,可是久了也有些腻。”
向北一听,一颗心揪得生疼。
“走,回家去。这次我带了两只活鸡来,马上烧水杀鸡炖汤,给你做好吃的!”
陶南风心里甜丝丝的,慢慢抬起头,看着向北:“好!”
第76章 爱你
向北与陶南风并肩而行; 一边走一边和她详细汇报烟草厂的进展。
向北带着宣传科科长周林虎跑了几趟德县,周林虎能说会道、谦和有礼,与袁峰厂长关系越来越熟络。
德县卷烟厂正计划引进一套D国进口卷烟生产线; 旧设备以极优惠的价格转让给秀峰山农场; 并签下初步协议,待农场盖好工厂之后便可将这套设备拖上山,代生产德县香烟品牌,完成计划指标后多余的可以自行销售。
陶南风越听越高兴。
“这样好,前期成本低。咱们农场现在虽然磷矿生产赚钱; 但太多地方要用到钱。医院盖好之后还得建中学,让职工和南北坡的孩子们小学毕业之后不必再下山到曲屏镇上学。往后再给职工们盖宿舍; 修工人文化宫、商店、电影院……大家安居乐业。”
陶南风描绘的蓝图太过美好; 向北也兴致盎然地接过话头。
“你爸说过,保护环境、教育优先,我记得的。磷矿开采虽然好; 但到底还是得破坏山体; 那片竹林算是彻底毁了。等卷烟厂搞起来; 我们慢慢再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争取几年后把磷矿封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到小红楼; 刚走进院子; 陶守信便兴奋地迎了出来。
“向北;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你说要把磷矿封了?”
向北认真地回应:“是的; 陶教授。您先前说过; 要保护环境; 我一直记在心上。农场太穷; 磷矿开采只是权宜之计。一来卖矿利润其实并不高; 远远低于磷肥、化工产品的利润;二来挖山取矿破坏秀峰山的环境; 不可持续。”
陶守信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拉住向北。
“说得好。我们是要发展,但这种发展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我没想到,当初托南风和你说过话,你都记在心上,还能践行之,你不错!很不错!”
向北被夸得胸口一阵温暖,看着陶守信道:“陶教授,您是位高瞻远瞩的建筑师、规划师,听您的肯定没错。我的力量很微小,只能在农场推广您的理念。”
陶守信现在看向北越来越顺眼:“从小做起,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够推广到全国的。”
他看一眼女儿,见她眉眼弯弯,显然心情十分愉快,不由得暗自庆幸没有反对到底。
“走!向北,我请你到江城饭店吃顿好的,为你接风洗尘。”
向北微笑道:“陶教授,我从农场带了两只鸡,不能养太久。现在时间还早,我杀鸡炖汤,今天晚上先在家吃吧?”
陶南风也拉着父亲胳膊说:“是啊,爸,去江城饭店还不是得开车,又得累着向北,咱们就在家吃吧。”
陶守信瞪了她一眼:“杀鸡炖汤,还不是要累着向北?”
向北忙护着陶南风:“不累不累,杀鸡做饭这种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