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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放松警惕,这是他在战场上摸爬打滚几年得了的经验。
这夜如丁匪预料的一般很是太平。
待到第二日天亮之时,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微笑来,天气虽有些阴沉,也不能抵挡住众人的喜悦。
只有半日功夫,他们便能到达目的地了。
就是那几匹瘦弱的马儿似乎也觉察到了身上之人的喜悦,蹄下如生风一般,只跑得飞快。
远远的,林素儿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喧哗声。
她捂住乱跳的心,垂首轻笑起来。
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离豫州越来越近,丁匪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他打了停车的手势。
众人都有些不安,林素儿更是紧紧地抿住了嘴,最后两辆车上的镖师都捏紧了手里的大刀。
丁匪飞快地跳下车,冲二狗子几人做了个手势,四人就顺着路牙子钻进了两侧的草丛。
林素儿与几位镖师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四人打的什么官司。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几人很快便折返了。
“有军中的人在此处活动过,我看到了军中专用的暗号,”丁匪脸上满是喜色,他搓了搓手,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二狗子就道,“大当家说了,这附近便有朝廷的大军活动,咱们马上便要见到人了。”
林素儿也松下了挺直的背脊。
众人都放下心来,那一直绷着脸不说话的一位镖师便道,“好了好了,这下子,我们兄弟总算能安心了。”
大有逃出生天的意味。
众人都笑了起来。
马车再也不掩掩藏藏,一行人赶着车大大方方便朝豫州城的方向奔去。
只是才走了小半个时辰,打头的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
丁匪满脸的笑意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几十位腰间挂着大刀的兵丁围了起来。
“哪里来的奸细,下车!”
为首的将士高呵一声,他身旁的兵士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
闪着银光的刀剑刺得林素儿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就要去揉眼睛,人便已经被人拖了下来。
顿时,一阵剧痛从肩膀处蔓延至手腕,她来不及叫唤,眼角余光就见车上的其余几人也被扭了下来。
“喂,你们抓错人了,放手——”
“我们是来送东西的,你,哎呀,放手,痛痛——”
一时间,众人嗷嗷辩解着,可来人却半点情面也不讲,只听得头顶的声音冷哼道,“又是来探听消息的奸细,你们给我老实些,否则,哼——”
丁匪气得脸都紫涨起来,他挣扎就要踹出一脚,就见一旁的胡半仙张开着双臂,一副欣然赴死的模样。
他呆愣了片刻,随即低下头想了想,也认命般让人捆绑。
为首的将士神情微霁,大手一挥,兴奋地道,“走,车子也拉走。”
不管是不是奸细,这几车的东西他截下来了。
第245章 被关的与做梦的
林素儿一行人被蛮横不讲理的将士捆绑着就进了城。她还待要细看城中的情形,就地被人一拽,提溜小鸡崽似的扔进了一间牢房里。
“喂,我说,你们真抓错人了,我们是来给送东西的,你去问问陆将军,咱们找的就是他。”
丁匪扯着嗓子喊,一脸便秘的模样。
那为首的将士拍着手本准备离开,猛地听到这话,顿时就乐了,他那张晒得漆黑的脸上满是嘲讽。
“哟,还知道咱们陆将军的名头啊,”他“呸”了声,就啐道,“陆将军也是你们能胡乱攀扯的,我看你们就是成王的奸细,等我禀告上去,有你们的苦头吃,哼!”
丁匪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像一条肉青虫似的滚来滚去,最后终于坐直了身子,“你爷爷杀倭寇的时候,你还在吃奶,日你个仙人板板,娘的,老子当年可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嘴里便已经被人塞上了臭袜子。
黝黑瘦小的将士单脚站在地上,眼看着丁匪“唔唔”两声,鼻子都气歪了,这才慢腾腾穿好鞋,得意洋洋地挥袖而去。
林素儿看着丁匪那张紫涨的脸,毫不厚道闷声笑了起来。
几人合力,总算将丁匪嘴里的臭袜子扯出来,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林素儿笑完不免也丧气。
自古当兵的都是一个德行,别管是谁领兵。
那头铁柱已愤愤不平地道“等咱们见了大当家的将军,看怎么收拾这群王八蛋。”
“哎呦,丁大当家,你倒是想法子啊,这被关了进来,只怕是没有出头的日子,早知道,便是给再多的银子我也不答应走这一趟,太遭罪了。”
“就是,程三丢了性命,咱们还不知道怎么与他家里的人交代呢,哎!”
一时间,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林素儿紧紧捏着怀里的玉佩,目光与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半仙相撞。
“嘿嘿,小丫头,这个时候就要看你的,”胡半仙靠着墙将自己摆舒服了,笑眯眯地道,“咱们能不能见到人全凭你与你家男人的默契。”
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林素儿脸上,她不禁嘴角一抽。
又是她家男人。
不过——
她略微思索了一阵,忽然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来人啊——”
牢房里很快便热闹起来。
豫州州府的衙门里却是乱糟糟的。
坐在上首的陆长风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底下众人争论。
“依我看,叛贼不过是虚张声势,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咱们只需要夜里偷袭,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锦之,你此言差矣,叛贼虽说人数上头有些虚,但到底不是弱兵,你们莫要忘了,成王亲自领兵,他身边还有个极擅长行兵布阵的李章弘,此人可是一员虎将。”
“当年若是圣上不心软——”
“锦之慎言,”陆长风的眉头皱了起来,终于开口打断几人的话,他目含警告地瞪了一眼叫锦之的男子,又看向坐在他上首一直未说话的殷横。
“国舅爷莫要见怪,都是些粗人,口无遮拦惯了,”陆长风笑呵呵地朝殷横拱了拱手,“绝无半点对圣上不敬之意。”
殷姓男子乃当朝殷太后的一母同胞哥哥,当今的嫡亲舅舅。
只见他一身锦缎袍子,面庞白净,五官深邃,也算的上是美男子一枚,若不是那修剪得齐整的美须,压根看不出已是过了不惑之年。
“陆将军说笑了,几位副将有口无心,殷某自是知晓,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殷横堆着满脸的笑意,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陆长风又狠狠瞪了一眼几个副将,这才笑眯眯地与殷国舅说起战事来。
“如今咱们多番试探,叛军驻军不动,也不知是在筹划什么,此战宜速战速决……”
他徐徐说着军中的情形,又不留痕迹地捧几句殷国舅,气氛才算好了起来。
临走之际,殷国舅意味深长地道,“陆将军英雄少年,可也要切记莫要因为私情负了君恩啊,前两回,咱们可是吃了亏的。”
陆长风垂着眼睑任由他将话说完,待到人走了之后,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
“有本事,你自己上战场打胜仗去啊,嗤,”有人轻声嘀咕。
“卞锦之,这么多年,你半点长进都没,”陆长风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被教训的卞副将低眉顺眼任由陆大将军说教,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将军,老卞知道错了,您就别训了吧,来,喝口茶消消气,”有人开始打马虎眼,陆长风无奈地叹气。
“我能护住你们多久,”他疲惫地揉着眉心,“殷家如今如日中天,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哪日上头瞧你不顺眼了,今日这话便是攻击你的话柄。”
“将军当年离开便是——”
“你闭嘴!”
陆长风看着梗着脖子还要与自己争辩的副将便是一阵头痛。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闹将军了,”一位胖胖的副将便道,“殷国舅可是监军,你们平日里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莫要给将军惹祸。”
卞锦之撇了撇嘴,终于没再说话了。
陆长风挥挥手正要让几人出去,帘子就被人掀起,有人乐颠颠跑了进来。
“将军,这回,我也抓了个奸细,”来人一脸求奖赏求抚摸的狗腿模样。
“嗤,宁才深,你也能抓到奸细,莫不是抓了城里的百姓凑数吧,”卞锦之嘿嘿笑着打趣,“我那回可是真立了功,你么——”
屋里的几位副将都大笑起来。
陆长风也无奈地摇头。
自他回了军中,曾经手底下的几位副将更是卯足了劲在自己跟前表现,这若是给旁人瞧见,还不知要如何取笑呢。
“好了,都出去,让我静一静,吵得人头痛。”
陆长风挥着手臂,赶苍蝇一般将几人都赶了出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这才慢慢阖拢了眼。
他先是在脑中将战事过了一遍,随后又想起了众人方才提起的李章弘。
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迷迷糊糊中,陆长风慢慢睡了过去。
梦中,他又回到了十岁那年,上房揭瓦的他被暴怒中的祖父一脚踢进了军营。
他第一次见那人,他的背脊挺拔,声音威严,他比父亲更像父亲,他教他挥刀,教他布阵,教他读书写字,后来呢,后来怎么了,陆长风陷入到一阵迷雾中。
第246章 白捡的乐子
负责看守州府牢房的老周今日极开心,有个装肚子痛的小子给了他银子说是要送个东西给陆将军,这好处倒是偏了他。
他举着手中的玉佩对着光看了好一会,又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放进了荷包里,这是个古物,家里那不成器的儿子有媳妇本了。
老周哼着小调溜溜达达与人交了班便去了城中的酒坊。
城外虽然已戒严,但城中因为有大军镇守,城中的百姓仍是安居乐业,并不惊慌。
皇帝老子的舅舅还在城里住着呢,慌什么?!
他脚步一抬,便去了离州府衙门不远的张记酒坊。
今日小赚一笔,怎么着也要享受一二才是。
老周进了酒坊,高声吆喝着酒博士,敞开肚皮便喝了起来。
他喝得尽兴,抬眼便瞧见了常在衙门出入的几位副将。
老周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拎着酒壶过去邻桌与副将套近乎。
“几位大人好雅兴,今日便由老周做东,请几位爷喝些薄酒,来,”他招呼酒博士过来,“给这桌的几位爷上最好的酒。”
卞锦之今日被陆将军训斥了一番,又想起了几年前的旧事,本就是不舒坦的时候,见一个看牢门的也来与他称兄道弟,顿时便更不爽了。
依着他的性子,一脚踹开便是,可念及将军的严令,只勉强朝老周点了点头,示意他随意,抓起桌上的酒便自饮自酌起来。坐在他身旁的几位同僚也不劝解,纷纷给他倒酒。
老周见状顿时顺着杆子往上爬,他坐了下来,不由分说便给卞锦之倒酒。
卞锦之与几位同僚喝过三轮,烦不胜烦决定开口赶人,他眯着眼看着老周,忽然开口道,“你是谁?”
其余几位男子都嘿嘿笑了起来。
老周的脸皮自是不薄,当场便自我介绍一番,随后又开始敬酒。
几个副将对这种贴上来之人自是极其腻歪,几人各自交换了眼色,顿时都热情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老周便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冲着卞锦之就叫婆娘,只逗得一行人差点笑岔了气。
几人找了乐子,当下便酒也不喝了,各自逗着老周说话,最后,老周家床笫上那些私房事也被众人听了个遍,酒饱意足之时,那老周笑嘿嘿地拉着卞锦之乐。
“死婆娘,今日你男人可得了个大漏子,你看——”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身上摸去,只是酒喝得太多,手不是拉到了裤腰带便是解开了衣襟,这般放浪的模样,便是将整个酒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卞锦之几人也不急着走,就看着这叫老周的汉子当堂表演脱衣舞。
酒坊楼上的栏杆上也趴了不少人,男人们嗷嗷怪叫着喊着快些之类的话。
一片热闹中,可怜的老周浑然不觉,等他好不容摸出了怀里的荷包,这才咧着嘴笑了。
“死婆子,你瞧,咱家儿子的老婆本,”他嘿嘿笑着,哆嗦着手就要去解荷包,只是喝醉了的人,哪里能做这般精细的活,手下一抖,那脏兮兮的荷包便滚落在地上。
“快,捡起来——”
“捡起来,让咱们瞧瞧什么是老婆本——”
“莫不是哪家窑子里的姐儿的肚兜吧,哈哈哈——”
趴在栏杆上的汉子们伸长着脖子,或怪笑着跺脚,或“哎呀”叫唤着捂住肚子。
老周哪里知道自己成了戏台子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