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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极好,便是东子也咧着嘴笑。
“娘,我想试试酿酒,”林素儿看着桌上的铜钱,忽而道,“这吃食只怕是卖不了多久,今日我隐约听着又有人想要学着咱去镇上卖午饭,以后只怕生意会越来越差,我听人说镇上的酒卖得很贵的,说不定还能赚大钱。”
“酿酒?”
王氏诧异地看着女儿。
“素儿,”她苦笑一声,“这酿酒可不简单,不是咱去卖这吃食一般小打小闹,你可真是孩子气,”王氏还待要说,可看到林素儿那张放光的小脸,接下来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娘,你就让我试试吧,”林素儿抱着王氏的胳膊撒娇,“我这些日子在镇上瞧见人家酿酒了呢,也跟着学了些,保证不会糟蹋东西的。”
女儿的软语相求让王氏一时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好别过脸去。
林和安就笑了起来。
“让素儿试试吧,这些铜钱反正也是她自个赚的,不过,”他打趣道,“咱们把话说在前头,你糟蹋完了自个赚的就算了啊,我跟你娘的可不许动了。”
“真的?”
林素儿顿时欢呼起来,“爹你放心,以后您要喝酒,只管跟我说一声,保准管够。”
一家人又笑了起来。
林果儿摸着下巴笑嘻嘻地道,“二姐,等咱们赚了钱,就买一头牛,不,先买头驴子,就关在咱家屋子外,嗯,得先搭个棚子,还得给驴子准备好槽……“
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着,眉头也皱了起来,显得很是苦恼。
钱太多,该如何花呢。
东子也跟着嚷嚷要买马,买羊,买猪,买鸡,只恨不得家中住满了畜生。
林和安这般严肃的人,也被这俩姐弟还未闭眼就开始做梦的模样逗得笑眯了眼。
一家人欢欢喜喜自去各自歇下。
接下来的日子,林素儿带着果儿又连着去了几日镇上,果然被她料中,那杨家虽不做晌午饭了,又有其他乡里的妇人开始跟着做饭来卖。
有了竞争,林家的生意自然也没了先前好做。
便是向来积极的林果儿也有些泄气。
“二姐,咱们如今推去卖的吃食越来越少,再到下个月,是不是一份也卖不出去了啊,”她沮丧地收拾着碗筷,小小的脸上满是愁容。
林素儿笑着去捏她的脸,“别皱眉,会变丑,”她眯着眼道,“这生意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也就是最先想到,这才占了些便宜,别忧心,还有其它法子赚钱呢。”
高寡妇也道,“可不是,别人也不傻,这日子久了,算盘一打,见着有赚头,还不得都一拥而上,”又戏谑道,“你也莫苦着脸,这生意不好,我不要那五文钱租金便是,”说完,还朝林果儿眨了眨眼。
林果儿倒不好再抱怨了,三人都笑了起来。
就这般,两姐妹无可无不可地每日来镇上赚上几十文钱。
林素儿早早地便比划着让他爹准备做酿酒要用的器具,只是日子一日日过,地里的农活更多了。
林素儿姐妹干脆停了镇上卖吃食的活,趁着天气好,跟着爹娘忙地里的活计去了。
松土播种玉米,一株株栽种黄瓜茄子苗,栽种西瓜苗,还有夏日里孩子们爱吃的各类瓜类,只忙得个脚朝天。
等到林素儿全家给那几亩地除了杂草,日子已经到了四月下旬。
这日下午,林和安去老宅子那边回来,带回来了不好的消息。
大堂哥林永文没有考上秀才。
老宅那头都炸开了锅。
听到消息的林素儿却是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前世里大堂哥又考了两年,直到她身死,他还是个童生。
“孩子她爹,永文真没有考上?”
王氏有些诧异,“不是说永文的先生说他的学问极好,考秀才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么,还花了那么多银子打点先生,都打了水漂啊。”
林果儿轻哼一声,“可不是,那银子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声呢,大堂哥倒好,啧——”
林和安沉默了许久,只道,“爹的意思是让永文在镇上去坐个馆,每个月能赚点钱不说,还能温习功课。”
那不是挺好?!
王氏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看到自家男人那难看的脸色便知道这事定是没成。
林素儿摇头叹气。
他爷也太高看他家大孙子了,先不说那馆里头收不收童生,依着她大堂哥那目下无尘的清高性子,哪里会愿意去赚这俗物。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为着这到手的秀才飞了心疼,林和安又说了另外一个消息。
“我过去的时候,弟妹在屋里哭。”
啊?
比起林永文落榜,这个消息显然更有冲击力。
张氏是什么人,只有她把人气哭的份,何时见她落过泪。
“难道是因为永文没考上?”
王氏嘀咕道,想想又不大可能,永文又不是头一回考秀才了,照这说法,张氏还不得早早就哭瞎了眼。
林和安搓了一把脸,低声道,“是蔓儿出事了。”
林素儿与林果儿对视一眼,顿时坐直了身子。
“蔓儿前几日小产了。”
林和安这话一出口,屋子里顿时响起了抽气声。
第78章 年少慕艾
王氏有些唏嘘,“怎么会呢,蔓儿这才嫁过去多久,弟妹不是说那苟家老爷最是偏疼蔓儿么,怎么连个孩子都没有保住。”
自从林蔓儿嫁过去,张氏逢人就夸蔓儿嫁了户好人家,不仅家财万贯,夫婿也体贴,万事都由着她的性子,还半真半假地抱怨,蔓儿的性子比起在娘家更加骄纵,她这个做娘的担心之类的。
林和安叹气,“听弟妹的意思,蔓儿小产与那苟老爷在外做生意的儿子有关。”
“啊?”
林果儿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闪着满脸的八卦问道,“苟老爷的儿子?为什么啊,难道是怕蔓儿肚子里的孩子与他争家产?”
林素儿好笑地戳了戳妹妹的头,“你胡乱猜测些什么,”又对王氏道,“娘,咱们要不要去老宅瞧瞧,咱奶他们如今只怕都不好受。”
她这话说得随意,眼睛却看向她爹林和安。
“算了,”林和安叹气,“咱便是好心过去,你奶他们还不当咱是去看笑话的,别去了。”
王氏也赞同地点头。
林素儿垂下了眼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看来她爹娘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这一房在老宅那头的地位。
一家人又说了一番明日地里农活的安排,这才各自歇下。
这日,王氏与林和安去了地里看庄稼,林素儿则带着林果儿与林东子去了他们家分到的靠近后山处的田边上。
“二姐,你那酒什么时候能酿啊,”林果儿随手摘了根甜草塞到东子嘴里,“我还想着买驴子呢。”
前几日,她去山垄上给家里的鸡捉虫子,远远地看到付家的小子赶着驴子驼了许多粮食,只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林素儿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好笑地道,“你当这酿酒是做饭呢,咱得先准备好酿酒的灶台,锅,还有那个些个翁坛,对,还有那曲,咱也得去弄。”
林果儿崇拜地望着林素儿,虽然她不懂,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啊。
上丰村几十户人家,也就只有里长家族伯,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张老爷子会酿酒,平日里村里的红白喜事,必须提前一个月去预定,便是打散酒,也并不是回回都有。
姐妹俩还在说着酿酒的事,那边东子早就在田埂上开始撒欢。
“西瓜,西瓜——”
东子高高撅着屁股,兴奋地大叫起来。
林素儿姐妹转头看过去,就见东子伸出胖乎乎的手就要去扯那才不过拳头大的西瓜。两人还来不及阻止,那可怜的瓜便英年早逝遭了殃。
东子献宝般将小小的西瓜捧到林素儿跟前,“二姐,西瓜,好吃。”
林素儿还未说话,林果儿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好小子,这么小的瓜你就给祸害了,啊——”
东子顿时泪眼汪汪,他晃动着脑袋,右手却死死揪着那只小西瓜,委屈巴巴地看着林素儿。
“二姐,三姐坏!”
林果儿气笑了。
“到底是谁坏,啊,这么小的瓜你也下得去手,今日不教训你一回,以后咱家的瓜还有没有得吃——”
“春桃姐——”
“还敢叫春桃,看你三姐不打死你——”
“果儿,”林素儿忽而打断了她,“是春桃,”她指了指不远处。
林果儿松开揪住东子的耳朵,循着林素儿指的方向望去,就见林春桃正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衣裙俏生生站在路边的一颗大槐树底下。
“她站在那做什么,还笑得这么甜,啧,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她笑得这么温婉,”林果儿还在嘀咕,就见那大槐树挡住的还有一道月白的袍角。
“是山子哥,”她诧异起来,“这两人在做什么?”
林素儿心下了然。
上辈子她糊糊涂涂过了一世,竟然从未发现二婶家的春桃对张山有意,虽也奇怪她对自己那莫名的敌意,可到底没往这上头想。不过,春桃这一片芳心只怕是要付诸流水了,上辈子,张山娶了他先生家的闺女。
那边林春桃含笑说着什么,张山忽然要走,两人就拉扯起来。
林春桃的脸红得如那地里的番茄,张山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袍,眼角随意一瞥,就见到林素儿三姐弟正看着自己。
他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连连后退两步,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来。
林春桃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也飞快地收回了手。
“我,我就是,”她一张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山子哥,恭喜你考中了秀才……”
眼前如水的女子声如黄莺,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那新剥壳的鸡蛋,看着便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可张山却恨不得全身都长满嘴。
他下意识就往林素儿姐弟的方向走了两步。
林春桃此时也从羞窘中回过神来,她顺着张山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大伯家的几个姐妹。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飞快地闪过丝愤恨,轻轻吐了一口气,柔声道,“山子哥,咱们回去吧,外头越来越热了,”她说着话,还抬头看了看天。
张山哪里还顾得上林春桃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素儿看到了,素儿会不会误会了。
显然,他想得太多了。
林素儿确实看到了,却也不算误会,她只看了一眼那树下的两人,就催着果儿东子离开。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小心踩到咱家的瓜。”
田埂边上种着几根西瓜藤,郁郁葱葱的藤蔓中已经慢慢开始结起果来。
这田埂算不得很宽,若不小心脚下,着实容易误伤。
这边姐弟三人小心地下了田埂,大道上的张山已经迎了上来。
“素儿,”张山张口便要解释,对面的林果儿已道,“山子哥,恭喜你考中了秀才,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高婶子说还要在村里摆几桌庆祝呢……”
她嘴皮子动得飞快,说到兴奋处,两条胳膊都挥舞了起来,一会说村里的人以他为荣,一会又八卦地问他学堂里的先生凶不凶,丝毫没给张山插话的机会。
林素儿捉住东子的手不让他乱跑,也笑眯眯地听着林果儿叽叽吱吱。
林春桃觉得,林果儿这辈子,也就今日瞧着最顺眼。
第79章 收割
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林素儿与林果儿两人又去了几回镇上,除了往常的食饭,还摘了地里新结出来的瓜果,甜瓜香瓜西瓜,香甜可口又解暑,一文钱一整个,在镇上那帮工的汉子里颇受欢迎。
此时整个上丰村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躲在树上的知了苟延残喘地嘶鸣着,便是村头那条老黑狗也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喘粗气。
火辣辣的日头晒得整个村白晃晃一片,带着热浪的夏风袭来,金灿灿的稻谷都沉沉地低下头去。
“差不多就可以收了,”有那脸庞晒成紫红的老者带着个蓑帽在田埂边上巡视着,脸上露出满足的喜色来。
这话便像是战场上的将军下了冲锋的命令,没过几日,整个上丰村天还未亮透便有人拎着割谷子的农具上了各自的地。
村人们起早贪黑,虽是累得睡下去就不愿爬起来,可脸上都带着笑容。
今年老天爷赏饭吃,又是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
林素儿一家除了去田间添乱被赶回来的林东子,一家人连着几日鸡还未打鸣便出门,村里的狗已经睡了才歇下,这般辛苦劳作一番,总算将四亩来地的粮食收了回来。
趁着日头好,在早已打扫干净的晒谷场上翻晒,借用村里的牛拉着石磙碾压,又用了连枷拍打,之后便是用簸箕扬,这才得了金灿灿的谷粒。
他们也不忙着脱壳,倒不是想要存着粮食,实在是村里的牛太忙,便是村人很是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