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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儿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猜错,她心下生恨,待那三个人再挤向自己,她就毫不客气地一退,一脚狠狠踩了上去。
身后很快传来低低的咒骂声,林素儿暗自高兴,就觉胳膊被人狠狠捏住。
她猛地回头,就见一位汉子满脸凶悍地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沉,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
这人似乎豁出去了,拎着林素儿便像是拎小鸡崽一般,一路拖着就朝外走。
其余二人相互打着眼色,不动声色地为那行凶的汉子开路。
林素儿眼见自己离人群越来越远,离观心桥越来越近,心直砰砰乱跳。
是谁?是谁要害她?难道是要把她扔到河里淹死?
今日集市的人极多,她便是真落水了,只怕也会归咎到意外上头。
想到这,林素儿心下一片冰冷,她还能动弹的那只手就要对着来人一顿乱捶,夹在怀里的包袱让她醒过神来。
她眼中闪过惊喜,任由魁梧的汉子拧住她一条胳膊,她另一只手艰难地去摸索挂在胸前的包袱。
方才人多,她怕丢了东西,干脆将布包捆在了胸前。
眼看着周遭的人越来越少,林素儿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终于,她的手摸到了想要的东西。
她飞快地抽出手,死死捏住那一把绣花针就重重朝着拉着自己的那条胳膊扎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声,林素儿半点不耽误又挥出第二次,与此同时,抬起脚就朝汉子的下半身踹出。
第163章 得知
那原本就左右支绌的汉子顿时像是只受惊的虾米,弓成一团就蹲在地上痛苦地叫唤起来。
人群里更乱了,因着那汉子忽然蹲下身去,一直往前挤想要看热闹的人也不知是谁先被那蹲下身去的汉子绊倒,很快就像是那退潮的浪一般,飞快地倒下去一片。
刹那间,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哭号声,还有那被压在最低下,只能隐约听到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林素儿一阵后怕,还好她见机快早就躲开了,若是再慢上一分,只怕也成了别人脚下的肉泥。
此时,整个集市乱成一团,在这一片闹哄哄中,只听得有人惊呼一声,人群里顿时更乱了。
林素儿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因着靠近杂耍这处的踩踏,不远处的棚子不知怎么就塌了,那棚子打落下来,砸了不少人不说,就是那急于躲避之人,也有几人慌不择路落了水。
林素儿此时整个人就像是在油锅上煎,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哪里还有屠家大哥的影子。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管屠上听不听得见,扯着嗓子大声叫唤起来。
忽然,她的目光在观心桥那底下的河里定住。
正在水里扑通的人中,可不是就有她寻的那人。
只见屠山在水里上下扑腾着,嘴里还咬着那根不舍得动的糖人。
林素儿又好气又好笑,她忙寻了小径下去河边上。
“大哥,你快上来——”林素儿一面叫着一面冲屠山招手。
此时,她倒不担心他了,上辈子她便知道,他的水性极好。
在河里的屠山许是听到了林素儿的叫唤声,他很快就调转方向,朝着林素儿这头游了过来。
不过几个眨眼,屠山就湿哒哒地爬了上来。
“你怎么落水了?”林素儿有些责备地道,“如今河里的水凉着呢。”
屠山却是先擦了一把手,将那咬在嘴里的糖人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小黄的头没了大半,只余下小半边身子。
屠山呆呆看着残缺的小黄,六尺有余的汉子顿时眼圈都要红了。
林素儿仰着头看着他,好笑地道,“好了,化了就化了,赶紧回去换衣裳。”
屠山木木地跟着林素儿往岸边走,轻声嘀咕道,“还不是你。”
林素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停下脚步,不解地道,“我怎么了,你光顾着看热闹被人挤下河了吧。”
“我,不是我,”屠山委屈极了,他紧紧捏着半边糖人,“你落水,我跳下去救你。”
林素儿顿时像是冬天里喝了滚水一般热乎乎的,她笑着道,“大哥,我好好的,没有落水,你看清楚再跳。”
屠山气鼓鼓地瞪她,“弟弟说你会落水,爹说你会落水,让我救你,我当然救你,我会游泳,”说着,脸上又是一阵得意,“我很会游泳。”
林素儿却是听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落水?”
屠山一脸你是不是有点傻的表情,“说你会落水,”边说还边重重地点头,“你就会落水。”
林素儿的眼睛微眯,她脑中忽然有个猜测。她看着屠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也不敢再耽搁,催促着他赶紧往林家的铺子走。
“是不是你爹让你来找我玩的,”林素儿一边走着,一边问着屠山,“你胆子这么小,他不让你来你肯定不敢来。”
屠山还在舔着嘴里的糖人,闻言有些讪讪然地摸鼻子,“爹凶,弟弟凶。”
林素儿顿时就生出一鼓恶气来。
欺人太甚!
屠家简直就是恶毒。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让人挤她下水,然后呢,屠山救了她?或者,借此要挟她嫁入屠家?
不是林素儿自视甚高,实在是以屠家的尿性,还真能干出这样无耻之事来。
她越想越气,脸上的怒意就不自觉带了上来。
屠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他乖乖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林家酒铺,这模样,自然又是惹得王氏等人一阵闹腾。
集市上,三个汉子相互搀扶着挤出了人群,三人脸上都不同程度挂了彩。
最惨的汉子脸上鼻青脸肿,他双手护着男人最要害之处,弓着身子慢慢往前挪动。
“大哥,你这脸,”一位年轻些的汉子指着他脸,“哎呀”两声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另外一位汉子也笑得打跌,他们大哥脸上还留着人家的鞋印子。
弓着腰的男子唬着脸,他轻哼一声,道,“你们以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你,衣襟都被人扯烂了,你么,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脖子上的伤痕,好好想想回家怎么跟你家的母老虎交代吧。”
那两人就都扯着嘴角开始吸气。
娘的,差点被那些人踩死。
一人不忿地道,“不行,这事虽然咱兄弟没有办成,可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咱得找屠海那小子要点酒钱。”
“可不是,瞧瞧我这衣裳,值二两银子呢,妈的,心疼死老子了。”
男人这话一落音,顿时惹得另外两兄弟一顿嗤笑。
三个难兄难弟相互搀扶着,总算走出了镇中心,三人按照先前的约定,去了镇南的赌坊巷子。
巷子入口,远远地便瞧见一位男子拄着根拐杖正站在叶子枯黄的树底下张望。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各自交换个眼色。
到了屠海跟前,那伤势最重的大哥便开始诉苦起来,三人如何在人群中将那女子狠狠教训一通,如何引着他家的傻子下水,如何艰难地从踩踏的人群中夺命而出。
言而总之,三兄弟操碎了心,吃够了苦,雇主是不是要看着多给点银子。
屠海方才瞧见三人这幅模样回来就知晓可能不好,此时听了三人的话,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嘴上却是客气地奉承了三人一番,至于银子么,自然只字不提。
差事没办成还有脸来要银子,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脸面。
可惜如今他行动不便,屠家又败了,说话也不如以前硬气,只好靠嘴皮子摆弄一二。
那受伤三人组又不傻,哪里听不明白人家的意思。
那据说扯烂了二两银子衣服的汉子当场便炸了。
第164章 以牙还牙
“装什么装,如今比起咱们,你还能好到哪里去,没有银子就早说,想白白骗着咱们跑腿,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就是,你今日非得将银子拿出来不可,否则,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
三人顿时脸也不痛了,肩也不酸了,都朝着屠海便围堵了上去。
屠海似乎早有所料,他下巴一扬,十分光棍地道,“要银子没有,贱命倒是有一条,你们若要,那便拿去。”
三人组气得牙痒痒,却也真拿他没有法子。
三人对着屠海好一顿亲戚问候,各自吐了几口唾沫,那扯坏衣裳的汉子不解气,临走时将屠海剥成个赤条条,这才与兄弟扬长而去。
屠海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发了一阵抖,阴沉着脸就拄着拐杖往屠家的方向去了。
兄弟三人组却是一路上骂骂咧咧,三人正商量着凑钱去打些散酒来喝,迎面就碰上位高高大大的汉子。
“几位兄弟,我程某人想请各位帮个忙,酬金给这个数。”
程明笑眯眯地伸出一个巴掌,那三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亮光来。
三人也不多问,跟在程明身后就往前走。
几人七拐八弯,竟然又到了观心桥。
此时,因为方才那场乱,集市已经提前收摊了,只余下几家动作慢的小贩在收拾着残局。
“喂,咱们这是去哪?”三人中的一位汉子已经憋不住了,他上前就要去拉程明。
“就到了,咱们下去那里说话,”程明头也不回头,顺着河边上的小径就走了下去。
三人将信将疑地跟在程明身后,终于到了观心桥下,程明这才站定了。他慢慢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这倒霉三人组却是有些不信。
“只要去屠家打砸东西闹事,与屠家父子过不下去?”
“真给五两银子?”
“屠家搬到哪里去了?”
程明笑眯眯地一一回答,最后再次重复道,“至少连着去屠家一个月,用什么法子我不管,反正要让屠家在村里过不下去,我听说,屠海与赌坊的人也有些过节。”
这便是暗示三人怂恿赌坊的人一道上门了。
“好,干了,”为首的大哥听完了就道,“预付的银子呢?”
程明与三人说定,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慢慢走到那桥拱的另一方。
“林姑娘,你这法子,真能逼走屠家?就算走了,人家以后也能上咱们铺子里找茬吧。”
程明有些忧虑,东家与屠家的过节,他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就是说让人打残了屠海,他也不会觉得东家心狠。
林素儿却是笑笑没说话。
这些帮闲是什么人,既有银子拿,又能清算新仇旧恨,他们的手段可多着呢。再加上屠海原先在赌坊得罪的人,莫说闹得屠家鸡犬不宁,就是有人趁机折腾屠海,那也是她喜闻乐见的。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让自己手上沾染上人命。
不过,若是有其他人折腾屠氏父子,她还是喜闻乐见啊。
两人在桥下说完话就离开了,不曾留意到二人身后一灰一白两道身影。
“有趣,这姑娘倒是胆子大,”灰色身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眯眯地对一旁的白色身影道,“长风,你的朋友果然与众不同。”
丁匪一脸戏谑地看着陆长风,“朋友”二字咬得极重。
陆长风却是神色淡淡地瞥了一眼丁匪,仿佛没听出他的打趣之意来,“你山上的那些嘴能养活了?”
丁匪顿时脸就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将…不是,长风,你那朋友的五百两银子,等我干了大买卖肯定还上,实在是都分到下头兄弟们手里去了,我,我便是大当家,也不好硬要人家拿出来。”
陆长风摆手,“不用,你先管好你自己的那摊子烂事,以后我的朋友,你莫要伸手。”
丁匪嘿嘿干笑着,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嗳,长风,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再送些酒到咱们山上,”见陆长风的眼风扫过来,忙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买。”
陆长风幽幽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神情仿佛在说,你有银子么。
丁匪败下阵来,恨恨道,“等着,等老子干一票大的,哼,做良民憋屈,当土匪老子还能穷死自己不成。”
陆长风看着他豪气万千,只是无奈地摇头。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也各自离开了。
第二日,太阳才刚刚爬上头顶,屠家门口就迎来了三位大爷。
大爷们抖腿晃脚,一进屋就毫不客气地在堂屋里的八仙桌前坐下。
先是挑剔了一阵早饭太差,随后又毫不客气地端碗吃饭。
宋婆子气得眼前发黑,她求助地看着家中唯二的两个男人——屠山那个傻子昨夜一夜没回。
屠海脸颊抽动,拄着拐杖的手也颤抖起来,他按下要发作的屠老赖,笑着与三人寒暄。
“一大早的,怎的好劳烦兄弟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倒是我屠海的不是……”
他赔着笑与三人周旋,那三人却是端起粥碗,只喝得呼噜呼噜作响,没一人搭理他。
三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将桌上本就不多的早饭吃了个精光,这才嘴巴一抹,一人笑眯眯地拍着屠海的肩膀,“兄弟不够意思,这哪里够塞牙缝,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