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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父皇开恩,皇兄体弱经不起这般责罚,儿?臣愿替皇兄受罚,求父皇开恩啊!”
御书房内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萧珩不肯放弃,不停的?磕着头,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进眼睛里,看着甚是吓人。
高公公眉头微皱,眼神?示意?身边的?几?个侍卫上前将他拉起来。
萧珩挣扎着不肯走,他此生只求过?他这个皇帝父亲两次,一次因为他阿娘,一次为他皇兄。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没有皇兄。
身后,内侍的?惊呼声传来。
萧珩猛地回头,看见倒在血污里的?皇兄萧琅。
他双眼充血,再也不顾任何阻拦,背起皇兄朝坤宁宫的?方?向跑过?去。
天空中惊雷阵阵,坤宁宫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太医跪了一地。
王皇后的?泪已?经流干了,仰仗女官搀扶着放能站起身。
太子萧琅躺在床上,胸前的?衣衫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浸染。
他目光越过?面前跪着的?众人,看向萧珩,无?力地伸出一只手。
众目睽睽之下?,萧珩走上前,附耳听他气?若游丝地挣扎着说了几?句话。
在萧珩惊讶地目光中,萧琅侧首看向王皇后,疲惫地笑了一下?,“母后……儿?臣…不孝,今后……还望您珍重。”
王皇后似是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坤宁宫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中走出,萧珩提着剑,双目猩红。
惊雷滚过?层层宫阙,震得屋瓦颤动。
他在倾盆暴雨中一步一步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
他要杀了萧鉴晟!
第70章
连绵数日的大雨; 京城终于迎来了放晴的一日。
晨光微熹,城外的空气?带着青草的芳香,许明舒同家人一起; 目送着许侯爷骑马启程奔赴沿海交战地。
宫中在操办着太子萧琅的后事; 许明舒跟随着姑母宸贵妃一同入宫送了他最后一程。
自己的婚服没穿多久,又换上?了一身丧服。
在一众压抑的哭声?中; 许明舒看见一向温和端庄的王皇后眼神空洞的站在那儿; 面如死灰。
上?一世,也是在太子萧琅病逝后; 王皇后同光承帝大闹了一场,自此独居坤宁宫中闭门不出,将打理后宫之事交给宸贵妃; 不问世事。
当?时四皇子萧瑜和抚养在宸贵妃膝下的萧珩成了储君之位的备选者; 萧瑜势在必得; 步步紧逼。
萧珩则也是稳步向前行,二人斗了几年,萧珩方才?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取得了胜利。
更?是在他入主东宫,代行监国?重任时; 大刀阔斧整治户部。
萧瑜外祖父被锦衣卫抄家; 全家上?下死的死; 流放的流放。
成佳公主被送往邻国?和亲; 萧瑜自此一蹶不振; 刘贵妃受到刺激吓得精神失常。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萧珩此人将睚眦必报体现的淋漓尽致。
许明舒以为; 这?一世太子身体康健; 有他在会?约束萧珩,安心做一个臣子。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 一柔一刚,恰好可互补。
上?一世,后宫嫔妃的那些惨淡的后半生也不会?再?发生。
如今看来,许多事又开始悄无声?息地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发展。
许明舒侧首看了看身边的姑母宸贵妃,幸好,她姑母已经对萧珩心有防备,也在这?几年的生活中逐渐看清皇帝的真面目。
留在宫里陪伴宸贵妃几日后,许明舒便回?到府中休息。
宫中规矩繁琐,这?几天?各种场合跪地的次数多,时间又长,早就累的她浑身酸疼。
回?来的几日,她一直躺在自己房间里补觉。
期间邓砚尘来过?几次,见她脸上?满是疲乏,每次没说几句话?便嘱咐她好生休息,默默离开了。
她躺在房间里一连睡了三?日,方才?将精气?神养回?来。
想是睡得饱了,又恰逢天?气?好,她在院子里坐了半晌,又是看书又是刺绣的换了个遍,好几次看着影子辨认时间,一直没能等到邓砚尘来寻她。
许明舒在院子里晃悠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人套车去将军府。
门前洒扫的丫鬟小厮都认得她,她刚一下车那小厮便热情的迎过?来,道:“许姑娘来了!”
丫鬟引着她进门,方才?一进去,没有看见邓砚尘反倒是先见到了在院子里赏花的黎瑄。
许明舒微微一愣,她很少见黎瑄穿成这?副模样
黎瑄今日的打扮,同以往可以说完全不同。
他是武将,平日里腕带和头顶的发冠一样扎的一丝不苟。
今日穿着宽大的衣袍,头发披散着,倒有了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
黎瑄闻声?缓慢地转回?头,看见许明舒后微微一笑:“小舒来了,找砚尘吗?”
许明舒点了点头。
言语间,她眼神瞟见黎瑄站的笔直的腿,他似乎已经可以站立行走,不再?依托四轮车。
先前祖母寿辰的那日,还是沈凛推着四轮车带着他一起过?来靖安侯府贺寿。
许明舒又惊又喜,道:“黎叔叔,你?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吗?”
黎瑄道:“养了这?么久的伤,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慢点走几步不成问题。”
“你?来找砚尘可能需得等等,他最近总是早早出门,过?了酉时方归。”
许明舒微微皱眉,这?段时间邓砚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每次过?来见她也只是匆匆说两句话?,便又转身离开了。
她今日寻了空闲想过?来找他,却也扑了个空,连黎瑄都不知他的去处。
她有些失落,只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等他吧。”
黎瑄看向她,问道:“我听人说起,近来户部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许明舒点头,许是太子殿下的离开刺激到了皇帝,又或许是她四叔带过?去的证据和供词起了作用,朝廷这?次对户部一众涉事官员出手迅速果断,不留情面。
听说这?几日,北镇抚司夜夜都能听见惨叫声?,被抓起来的人也都已经招认了大半。
黎瑄叹了口气?,道:“如此甚好。”
许明舒看着他因这?两年卧床养病而变得单薄的身体,犹豫着开口道:“黎叔叔,我有些疑惑,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黎瑄看向她,道:“你?说,我听着。”
“听闻蛮人的新?首领乌木赫是个奇才?,有极强的作战能力。可他再?聪慧也不过?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黎叔叔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怎会?被他逼入险境?”
早在上?一世,许明舒就感到奇怪。
她同邓砚尘闹得很僵的那段时间,虽然他们二人没了联系,但许明舒也时刻关注着北境的战事。
在一些寄回?来的信件中,她发现乌木赫这?个人骁勇善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转变作战方式,常常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凡是人,总有缺点,总是会?受到身边环境的影响。
蛮人部落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将对他这?个新?人并不信服。
甚至敢屡次拒绝乌木赫下的命令,而乌木赫本人顾念着他们都是曾经和自己父亲并肩作战的兄弟,诸多包容。
久而久之,军令逐渐成了摆设,这?也成为了邓砚尘逐个击破的好机会?。
黎瑄比起邓砚尘经验老?道,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所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辈子,黎瑄重伤一事她心里一直存疑。
黎瑄望向将军府的房檐,淡然一笑:“我没你?们想象的那般坚不可摧,我和你?父亲这?些年时常拖着病体打仗,看着虽无大碍,但实际上?早已经是旧疾缠身,只不过?碰巧赶到了这?这?一次,伤了重些损了元气?,而且。。。。。。”
他转回?头看一下许明舒,目光坚毅:“有些话?从前我不能说,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小舒,你?和砚尘的成亲仪式虽然还没办完。但三?媒六聘已过?,你?们已经是一家人。很多事我不能同别人说,但是我一定要告知于?你?。”
“和乌木赫那一战的前一夜,我们的饭菜被人动了手脚。一连几个营帐的将士们都中了招,次日一早大家拖着病体上?战场。刚好面对的是乌木赫率领的铁锤军,我们奋力抵抗但还是撑不了多久。”
许明舒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只是单纯的以为黎瑄是不慎落入了陷阱。
那邓砚尘去北境的那段时间岂不是。。。。。。
黎瑄看着她,像是已经洞察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是想问砚尘为何去了北境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许明舒认可的目光中,黎瑄缓缓道:“因为他不姓许,也不黎,他出身寒素又是当?年背着污名的前任知县邓洵的孩子。没有家世干扰,没有利益纠纷。有这?样一个人带兵前往北境御敌,皇帝求之不得。”
“可是小舒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你?同砚尘成亲之后。即便他不姓许,在皇帝眼中也同姓许没有任何区别。朝廷当?时收回?了侯爷手中的二营兵权,便急着想收走我北境的三?营。但他没想到,蛮人这?边会?来势汹汹。”
许明舒一阵后怕,微微颤抖道:“军中都是吃着大锅饭菜,无论是黎叔叔还是爹爹同其他将士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保家卫国?的战士腹背受敌,如此大的委屈黎叔叔为何一直不说?”
黎瑄叹了口气?,道:“小舒你?要知道,事发之前侯爷刚上?交了兵权闲着在家中不久。如果此时我上?报的是有人下毒谋害,但又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查无对证。那么朝中的那些官员,便可以黑白颠倒借着这?个机会?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
许明舒愣了愣,方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黎瑄兵败重伤被接回?京,人们会?替他感到惋惜,记得黎瑄保家卫国?的重大功劳。
可若是在此时上?报有人下毒谋害,又拿不出证据,他们一部分人会?觉得是玄甲军接受不了自己战败的事实寻的借口。
另一部分人就会?觉得,这?是他们为了让侯爷借此机会?带兵出征,将兵权拿回?来的计谋。
所以即使当?时事发如此紧急,光承帝还是选择了没有经验的邓砚尘。
因为凭借邓砚尘的身份,即便日后加官进爵,他也该对皇帝感恩戴德。
可如今情况不同,他是她的夫婿,是许家的女婿。
就还是他们靖安侯府的人,日后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神游天?外之时,许明舒听见身后有人过?来,
“将军,许姑娘,邓公子回?来了。”
闻声?,黎瑄朝她笑了笑:“既然砚尘回?来了你?快去寻他吧。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疲了。”
许明舒朝他行了礼,在府中丫鬟的指引下,朝邓砚尘所在的房间走去。
她敲了敲门,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
犹豫了下,还是径直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许明舒的目光飞快地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邓砚尘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刚才?府中的丫鬟说同她说,邓砚尘回?了府便先行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再?出来。
这?人去哪儿了?
正转身四处打量时,一阵风带起,随即腰身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许明舒微微侧首,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邓砚尘将头抵在她肩膀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脖颈。
许明舒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手,问道:“你?喝酒了,去和谁喝的?”
邓砚尘回?答的干脆利落:“长青。”
“喝了多少?”
“两坛。”
“在哪儿喝的?”
“酒楼。”
嗯,很好,几日不见会?逛酒楼了。
她微微的扭动身子,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肩头的重量。
挣扎着说:“你?先起来。我们坐下好好说。”
闻言,邓砚尘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脸在许明舒脖颈上?蹭了又蹭,头发蹭得她觉得痒。
许明舒无奈,只道:“我今日在外面站了许久,有些累了,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
她说完,邓砚尘看着她许久,像是才?明白她的意思,缓缓的松开手。
许明舒转身看向他,见他那双一向明亮的眼睛此时雾蒙蒙的,神情和动作都有些呆滞。
她方才?说要坐下来,他就一个人走到床榻边,规规矩矩的坐着。
抬着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她,似乎是在问她,你?怎么不过?来坐?
许明舒看着他,觉得他特别像孙伯伯家中养的那只听话?的小奶狗。
眨着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人。
喝醉了的邓砚尘变得格外乖巧有趣,不仅回?答问题干脆利落,甚至还惜字如金了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邓砚尘的鬓发,心中恶趣味生起。
这?段时间邓砚尘总是神出鬼没的,她问他去做什么了,他也不肯说。
问的急了,他也只说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