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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一直骗我,你怎么忍心的?”
沈轩越说越激昂,缓缓走到卫明姝面前,捏住她的下巴,似是真的想从那平静的面容中看出些什么,又好似真的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卫明姝又怔愣了片刻,眼睛直对那怒火,黛眉紧紧地蹙起,似是极其不可思议,“你跟踪我?”
她没有算到,自己给予信任的人,一直以来她认为坦坦荡荡的郎君,有朝一日会派人跟着自己。
“不然呢,我若不派人跟着,难道你要瞒着一辈子?卫明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我不是傻子,你也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已。”他松开那只捏着下巴的手,“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明圣上,也希望你也不要再插手。”
卫明姝严肃地看着他,气息仍是虚弱,话语间却带了些告诫,“沈轩,可这件事也不是你该管的,谁都能去,你不行!”
沈轩冷笑道:“我为何不行,还是说你怕我会对你的那位阮家三郎做些什么?”
他看着那着急的面容,越说越激动,那是压抑许久过后,得理不饶人发泄的畅快,“卫明姝,卫家满门忠良,救边境百姓于水火,宽厚待人,亦不在乎所谓的脸面,怎会有你这般不辨是非,自私自利之人!”
卫明姝只觉心底被一把剑刺中般,那把剑还在她心上不断搅动着,似是要将骨髓剔除,将灵魂摧毁。
她死死地攥住被子,保持着清醒,那望着沈轩一向平淡地眸光终是蓄满了泪水,似是有什么喷涌而出。
她是重视家人的脸面,可她更在乎的是卫家的那份延续传承,她幼时阿耶教她写的第一个字便是一个“忠”字,他如何能说自己不忠不义,不辨忠良?
但她又无法反驳,她确实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她的确把朋友和家人看得很重要,可这有一部分还是为着他。。。。。。
卫明姝脑中一直回响着这个声音,随即自己开始怀疑起来。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虽然她不知情,这城门口的人确实是因她而死,她明明发现了端倪,可还是没能救下那些。
她为什么没能救下那些人?为什么如此没出息?为什么偏偏她在这场大灾中活下来了?明明最该死的是她才对。
她卫家满门随先帝征战,救民于危困,来到这京城后更不曾害过布衣百姓,一直济弱扶危,惩恶扬善。
那如今她还配做卫家人吗?
沈轩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先是充满厉色,随即变得慌乱茫然,似是信念崩塌般,慢慢没了光泽。
他的理智慢慢回来了些,随即回想起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无措。
他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
过了许久,卫明姝摇了摇头,眼中泪水不止,仍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在被面上,却是咯咯笑着,那笑声带着苦涩,更多的是凄凉,让沈轩听着汗毛耸立。
卫明姝看着沈轩,看了很久,那眸子中是沈轩不曾见过的冰刺,她笑了笑,声音微颤,却是带了些嘲讽:“将军现在同我谈宽厚,谈仁慈,那你又是什么善人?
卫明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幽幽道:“久闻沈将军曾在北境坑埋降虏,手段狠决,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在这里谈宽厚仁义二字!”
沈轩脑子一懵,他从未见过卫明姝这般模样,那张温婉的面容对他说话向来如春风般抚人,现在却是无比地刻薄,直往人心头戳去。
卫明姝不屑地笑了笑,“沈将军说我表里不一,可你不也一样?你只不过也是在我面前,在这个府中,装出一副大度宽厚好脾气的模样,实际上暴戾冷漠,还刚愎自用,咱们难道不是同一种人?
你不过是想维持这个家和和气气的样子,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也想让我变成你想象的样子,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平日都会做些吗?你不过是想着让自己这辈子过得舒坦,过成你父母那般琴瑟和鸣的模样,你不也是自私自利之人?”
“我。。。。。”沈轩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沈将军喜欢我,无非是喜欢我那副表面的光鲜亮丽,你不过觉得我有长缨将军以前的影子罢了。
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也不同你再装了,我一直不是你想的那种性子,我只是个独一无二的人,我不是什么人的影子,我也不想再按着别人想的模样活!
我承认,一直以来我是在讨好你,那也不过是因为我怕康王一家找麻烦!我怕你沈家找我麻烦!”
卫明姝越说越委屈,“我是畏惧权势,可没有你我本来照样能解决,是非要你来求娶的,是你偏要来招惹我这个小人的,你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那种情况,你拿着一纸诏书,那么多人盯着,我敢不嫁吗?”
沈轩脑中轰然崩裂,神色中带了些惶恐不安,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她的表情。
卫明姝看着那变得慌乱的神色,得意地笑着,笑得有些狰狞,似是要往那心头再插上最后一把剑,“其实将军也没多喜欢我,若不是我当初宫宴上那番话引得你误会,将军还会替我出头吗?还会那么果断地求娶吗?你不只是个好面子的人?”
沈轩向后退了两步,这是他也不曾往深处考虑过的事。。。。。。
他只盯上那满面泪痕,那张明艳的容貌此时笑得阴鸷疯狂。
“只是将军,明姝再好面子,也不是不忠不义之辈,今日火药一事,我不知你为何会认为我知晓,但我确实对此事毫不知情。
我刚才劝你之事,望将军再好好想想,无论是今日之事,还是近来京城一系列的动乱,不仅是阮家,你那姑父,你沈家亦是脱不开关系。”
卫明姝直视这沈轩,那人似已经丢盔卸甲,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但她却没有多少畅快,香炉袅袅,是那人喜欢的檀木香,可现下卫明姝只在鼻尖隐约闻到了酸涩。
房门轻轻地打开一个缝隙,却是南实悄悄地探进头来,“世子爷,京兆府的人过来,说是要找夫人。”
作者有话说:
希望没有OOC,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吵架之人通常是没有理智的,通常都是怎么狠怎么说(别问我问什么知道),见谅见谅,况且真的两个人互相在雷区蹦迪,后续都会恢复理智,(但这话却是触到了女鹅的逆鳞,还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大家伙也可以当做是本性暴露,都放飞了自我吧。
沈轩————本来就嘴笨,吵不过媳妇还非要吵,把自己吵蒙了。
第44章 锋芒
◎“夫人呢?”◎
“滚!”沈轩听到“京兆府”三个字; 转过头怒喝了一声。
南实吓得一机灵,慌忙把头缩回去; 走的时候还使劲拉了拉门; 确保关严实了。
卫明姝轻蔑一笑,下床穿上了外裳,“沈将军; 莫要冲着不相干的人动怒。”
她缓缓走到沈轩身前,抬头又对上那充满血丝的眸子,那人的呼出的气息中带了些湿润,似是在颤抖。
卫明姝嗓中也带了些哽咽; 眼睫上仍挂着些晶莹,“世子,国公爷说得对; 您是有点傻; 您要是还不甘心; 不妨明天早朝把这事直接说给文武百官; 您看看有多少人想蹚这趟浑水,您看看圣上想不想让您管这件事。”
“珍重。”卫明姝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径直从他身旁走过; 那步子悬浮着,却迈的极快,裙角擦过门槛,迎着门外的细雨,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卫明姝一路快步走着; 身旁也没有奴仆相随; 细雨沿着伞沿落下; 朦胧了她的视线; 她抬袖拭去眼中的湿润,不一会儿又模糊一片。
沿路迎面走来几个府中下人,纷纷低头用眼神示意,看着那用伞半遮着面低啜的小姑娘从身旁经过。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卫明姝刚嫁进来时,她连找到所居的院子都要靠别人带路,如今即使是眼前看不清东西,仍旧能自己摸索着走出大门。
门外,京兆少尹带着一队人马站在门口,卫明姝眼睛通红,头发也没梳整齐,默不作声地等着他开口。
京兆少尹仿佛没有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紧不慢地开口,“沈夫人放心,大黎不以妇孺老弱做证人,请夫人前去只是问些话。”
卫明姝坐上了马车,被拉到了京兆府,冯霆坐于堂前,面上却也一片严肃,他看了看卫明姝仍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红肿的眼睛,“沈夫人这是。。。。。。”
依这女人能言善辩的本事,冯霆实在想不出什么缘由能让这女人搞成这幅德行。
“冯大人找我前来,可有什么事?”冷冰的声音自堂下响起,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质问。
冯霆好脾气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夫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阮公子又为何会中箭?”
“那箭本是冲着我来的。”卫明姝说道。
“冲着你?”冯霆眼睛眯了眯。
“嗯。”
冯霆抿了抿唇,看着忽然变得少言寡语的卫明姝,继续耐心问道:“沈夫人可同我详细说说?”
“大人想知道什么?”仍是短短的一句话,那双眸子中满是戒备。
“夫人当时都做了些什么?”
卫明姝斟酌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同冯大人一样,本想射一个城门前推车的商贾。”
冯霆眼睛眯了眯,“沈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直觉罢了。”
只是她终究没能挽回些什么,如今想来,那辆队末的推车商贾应当是有问题的。
她感觉到了,可她还是没能救下城里的人。。。。。。
两人一问一答着,冯霆又向卫明姝询问了一些细枝末节,手底下的人飞速地记着什么。
卫明姝起身,眼中仍有些木然,转过了身,“冯大人真是好手段。”
这话意有所指。
冯霆愣了愣,随即转而以笑,“夫人谬赞了,冯某也不过是觉得,你的那位好郎君应当已是将此事告知与你,也是我考虑不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夫人,冯某自叹不如。”
卫明姝摇了摇头,跟着京兆府的人离开了京兆府,她一步步走下冰冷的台阶,便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
“夫人。”陈叔点头笑了笑,拉下了挽起的衣袖,“夫人咱们回府吧?”
“可是你家主子让来的?”卫明姝不答,面无表情地问着,她看着陈叔脸上慌张而又心虚地模样,叹了口气,“陈叔还是莫要善做主张了,我就不回府了,若沈将军问起,你就说。。。。。。”卫明姝声音有些哽咽,“你就说不必来找,让他也好好再想几天。”
卫明姝看着陈叔犹犹豫豫地驾车离开,才转头向少尹看了过去,京兆少尹一直低着头,他向来对这些氏族宅门里的私事不感兴趣。
“能否麻烦大人派辆马车送我去东巷?”
——————
冯霆仍坐在堂内,脸上比方才更凝重了些,看着手上的狼毫笔若有所思。
“大人,沈将军求见。”侍从说道。
冯霆似有些不耐烦,“沈轩?”他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摆手,“去去去,就说他媳妇不在这儿,不见。”
不一会儿,那人又折返回来,“沈将军说,是来见您的。”
冯霆看到沈轩走进堂内,迎了过去,一脸和善地行礼,“沈将军。”
沈轩仍是不理会,大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抄起那领子,逼迫冯霆抬起了头,“你既知道火药那事,为何没告诉他们?”
旁边的侍从不知所措,只是赶忙劝着,冯霆不答,低头看了眼那捏紧的拳头,“沈将军,这是在京兆府。”
沈轩没有理会他,手攥得更紧了些,将他一点点拉近。
“松手。”冯霆面上也发狠,低垂着眼睛,却仍是没有动作。
沈轩平息了片刻,将那领子甩开,冯霆踉跄了半步将将站稳。
“你为何不告诉他们?”沈轩仍是紧紧逼问,戾气和怒火压得人喘不过气。
侍从仍劝道:“将军,有话好好说。”
沈轩不看他,仍是说了一句,“滚!”
侍从看了眼那要噬人的目光,又见到冯霆向他使了个眼色,低眼退了下去。
冯霆笑道:“沈大人这是在质问我?何必发那么大脾气。是,我是没告诉他们,你那小妻子,嘴上一副好功夫,比起普通女人,也足够聪明,可终究是见得场面太少。
她能找我布下此局,多半也是觉得筹谋已久一切稳妥,才敢让那阮家和她身边那位姑娘去做诱饵,倘若我告诉她,这局内还有个火药的存在,她还会同意让他们出城么?”
沈轩面色变得铁青,双唇直颤抖,声音都变得有些阴森,“所以你就带着几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小姐去赴了此局?城门死了那么多百姓,这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冯霆,你怎么敢的?你怎么配坐在这个位置!”
似是有什么戳在了冯霆的心坎上,他抿了抿唇,攥紧了拳头,极力辩解着,“我怎么不敢?沈轩,你说有火药,我找人去拦了,城门外能阻止的我也尽力阻止了。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