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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沈轩撇开目光,岔开话题,继续说道:“按照那些寨匪的说辞,负责运输这批玉囊花的是岑家。岑家与阮家关系甚密,我便也让人留意着些,后来便得知,阮虔在岑家灭门后的第二日去了湖州。”
卫明姝先是神色不明地看了他几眼,随后沉思良久,串起前因后果,“我听说阮家曾经在帮岑家还赌债,那阮家大公子可能也是为了替二公子还赌债,才会答应帮着阮家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岑栩也算是一表人才,既能以一己之力撑起阮家,想来若不是因被岑桥连累,受制于阮家,想来自己也能有一番作为。
想到此处,卫明姝不禁一叹,接着说道:“那日三嫂嫂在巷子里目睹了岑栩被害的过程,追影同巷中之人交过手,现在想来,其中一人很可能就是阮虔派来的人,定是因为郎君剿了匪寨,幕后之人怕事情败露,要将岑家灭口。”
“其中一人?”
“嗯。”卫明姝还是些想不通,“巷中后来还出现了一人,是江湖的杀手,后来阮家那人死于井中,想必就是这人所为,可这人又是谁呢?”
“那匪寨中人说,要这玉囊花的是湖州官府的人。”
“那你说他们要抓阮公子做什么?”
“想来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阮文卿是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么就是这些人想从阮家人身上得到些什么。”
卫明姝眉头越皱越深。
若这是商贾之间的恩怨倒还好说,阮家毕竟是岭南一带的商贾大户,若想要人性命,当会先在心里掂量掂量。
可若是官府上的人,那不一定了。
心里愈发不安,“那你说阮公子如今还活着吗?”
“不知。”沈轩深吸一口气,刚想出言安慰两句,侧头便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眼,吞下要说的话,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担心他?”
“你这是什么话。”卫明姝有些恼了,“人命关天的事,如何能不担心。”
越说越觉得他不讲理,“我还没同你计较呢,你既是派人去临安查了阮家,为何不叫人去封书信于我?”
“我。。。。。。”
沈轩万没有想到,就这么多说了几句,便被她看了个明明白白。
连辩白之辞都想不出来。
忽地敲门声响起,沈轩松了口气,连忙跑去打开门让兰芝进来,隐约闻见一股酸味。
刚坐下便看见姑娘将满满一碗醋挪到他面前,撇开头不说话。
沈轩抿了抿唇,端起碗喝了一口。
卫明姝听到动静,转过头便看到男人不可思议地举动,慌忙抬手阻止,“谁让你喝了!傻不傻!”
沈轩酸地直闭眼,也没有再喝下去,“只是觉得夫人说得对,刚才是我小心眼了,自罚一杯而已。。。。。。”
卫明姝给他倒了杯茶,气也消了,“先吃饭吧,吃完再想想有哪些地方可以找,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办法。”
待到撤下碗筷,卫明姝又把峦风来找她的事说与沈轩。
“那人可一同来了?”
卫明姝点了点头,依沈轩的话,将峦风找了过来,又将那几日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沈轩问道:“可还能想起来些什么?”
峦风抬头,有些茫然。
“那日你家公子走之前还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你可曾知晓。”
峦风努力想了想,“那日公子出门前说,要找二老爷说些生意上的事,其余事也没同小的说。”
“可知谈的是什么生意?”
“没有,这个公子没同我们讲。”峦风一时有些着急,“将军可也是没法子了。”
卫明姝抿了抿唇,劝道:“你先别着急,再仔细想想。”
沈轩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日你家公子出门穿了什么,带了什么,同哪些人一起出去的可还记得?你慢慢想,多想起来一点,我们就多一些找人的线索。”
峦风思索许久。
穿的什么……
眼前一亮,语气忽然高昂起来,“对了!我家公子临走前穿的是短打的衣服,公子平日里不这么穿的,除非是要去水田或者码头。”
问出了新的线索,沈轩立刻告知了杨威,派人在附近码头搜查,又书信回临安,让在附近的庄子内寻找。
直至二更鼓敲过,烛火渐暗,沈轩才从外面回来。
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卫明姝轻叹一声,只好先同他睡下,可就算是屋内完全暗了下来,依旧是辗转反侧。
待到身边呼吸平稳些,卫明姝翻了个身,背朝里侧。
不一会儿便被人捞进了怀里,“睡不着?”
卫明姝惊讶地转了个身,“郎君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一有心事就睡不踏实,更何况这是阮家人的事。”
沈轩轻笑,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像这样担心担心我?”
“郎君胡说。”卫明姝认真道:“这种事有什么好攀比的?谁要整日担心你。。。。。。”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轻拍她的背,哄道:“你放心,你家郎君有本事,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有需要别人家夫人去救的那一天。”
卫明姝“嘁”了一声,却是往他怀里窝了窝,“郎君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希望郎君永远别让我这样担心。”
很重要的人。。。。。。
沈轩自知,能得她这么一句,已是不易,将人拥紧了些,“你放心,我能护得了自己,也能保护的了你。”
——————
翌日清晨,沈轩如往日般晨起,去院子内练了会儿枪,便看见追影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收起枪放回架子上,拦住追影,“夫人还在睡着,有什么事同我说就是。”
追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而向沈轩说道:“小姐昨日让我们堵住阮家宅子,刚才天刚亮时,有人想去,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提过来给小姐问话。”
作者有话说:
实在抱歉各位宝子,有点卡文,剧情有点多需要整理一下脑子。
第106章 找回
◎她这哄人的本事正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乌程码头旁; 一处不起眼的仓房显然废弃已久,屋顶用蓬草遮盖; 破败不堪; 黄泥土墙上裂纹密布,因着旁边是个马厩,蓬草上蝇虫遍布; 周围臭气熏天。
胡家兄弟在当地漕帮,马帮经营,按照阮虔的安排,已经带着人在周围守了两日。
胡骅挑了一撮干草; 正在仓房外喂马,“你说这阮家二爷也没个交代,咱们这么多人就这么守着这人也不是办法呀。”
胡骆抖了抖肩膀; 舀了一瓢水; 泼在马毛上; 边刷马边叹气; “没办法,谁让阮家二爷是江南这块儿的头儿呢,咱们既然上了这条船; 老老实实做事就成。”
“你说这阮二爷得了令牌之后就没了消息,咱们又同那道士联系不上。”胡骅“嘶”了一声,语调陡然高了些,“这厮是不是不想同咱们分这杯羹呀!昨日我同阮家那边传信,到现在也没人回个话!”
胡骆转过头; 放下手中的马刷; “你同阮家传信了?”
胡骅点了点头; 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胡骆刚准备说些什么; 便见一人慌慌张张跑来,“大爷二爷,今天我在码头看到好多官兵,好似是在搜查什么,你说不会是。。。。。”
本就心存疑虑,又听见手底下人这般回报,胡骆气得腮帮直抖,指着胡骅鼻子骂道:“你说!是不是你惹来的腥味!”
“我这不是也是想要个准信嘛!”胡骅一时无从辩白,更没想到自己只是传了封信就招来了官兵,只好带着胡骆往好的一面想,“哎呦大哥,你好好想想,那道士本事大得很,官府怎么可能查到咱们头上,说不定是去码头查货的,没什么好怕的。”
胡骆冷静想了想,也觉得这番话有理,“咱们这个地方偏,就算他们真是来码头寻人,应该也寻不到这里。”
胡骅又看了眼门内,“阮虔既然已经得手,这小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今日阮家若再没有动静,咱们不若直接将他宰了!”
“这毕竟是岭南阮家那边的人,若那阮虔真的这般不讲义气,咱们不如直接带着人去找阮家换人。”
两人却是不知,这段谈话被仓房内背靠墙面的阮文卿透过墙洞听得一清二楚。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多天,前几日阮虔还在时,每日都会给他下些迷香,整个人昏昏沉沉,也不知具体过了几日,今日才清醒过来。
如今听这些人说,阮虔抢了他身上岭南阮家的令牌,是为了送给别人。
一个道士?
长久被困于此也不是办法,听说官府的人正在附近找他,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他自是要趁此机会同外面的人回合。
又假寐了一会儿,假装刚醒过来,嘴里支支吾吾了一阵,借着要出恭的名义同人去了一趟旁边马厩,脚下装作踉跄了两步。
看守的两人人嘲讽了几句,一人如往常一般解开绳子,“还当自己是阮家贵公子呢!站都站不稳的软骨头。”
阮文卿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两步,抄起马厩旁的耙子,忽地转头,往一人头上砸去,趁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抓住那人手上的绳索,往人脖子上一套,勒得人面色发紫,这才松手。
踢开马厩门,将马全部赶出来,牵过一匹马,用耙杆狠狠一抽其余马的屁股,群马受了惊慌,一股脑往外冲。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慌忙过来查看,见到马群迎面冲来,皆是一惊,刚躲闪过马群,迎面而来又是一耙。
混乱之际,胡骅这才反应过来,抄起手中的刀,往阮文卿逃走的方向掷了过去。
阮文卿轻哼一声,知道背上被划了个口子,扔了耙子,继续往前跑。
他不能停,外面有人在找他,只要能逃到有人的地方,便有一线生机。
可胡家世代经营马帮,马术自然了得,胡骆很快便稳住一匹马追了上来,手提一把大刀,斩了马腿。
马嘶鸣一声,将阮文卿摔飞,只是还没落地,便被一人扶稳。
待看到那张脸,阮文卿不禁问道:“追影姑娘,怎么是你!”
追影不答,起身拔出匕首冲上前,刺在胡骆那匹马脖上,胡骆亦摔了个人仰马翻。
胡骅正带着其他人赶到,见到自己大哥被掀翻在地,哀叫不起,怒火上涌,“给我把这两个人宰了!”
手下人骑着马,将两人围在圈里,圈渐渐缩紧,追影扔掉匕首,抽出腰间的剑,发现阮文卿受了伤,低声嘱咐道:“你再撑一会儿,姑爷他们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几把大刀同时落下,阮文卿迅速蹲下身躲开,追影拿起剑将刀刃全部挡住,一时难以抽身。
忽地又传来几声马蹄声,长箭鸣响,几人应声倒地。
肩上压着的力道小了些,追影将刀抵开,一脚踢起地上的匕首,直指胡骅的喉咙,“都别动!再动我宰了他。”
见胡骅被钳制,众人纷纷止住上前的动作。
远处那队人马已经靠拢,将其余人团团围住,一声令下,圈内的人被尽数擒住。
阮文卿站起身,抬头便看清一人在首,坐于马背,正低眼瞧着他,有几分傲然,便想通了大概的因果。
对上那道目光,没待他说什么,撩袍跪地一拜,“多谢沈将军倾力相救。”
沈轩撇开目光,“阮公子既然有伤,不必行此大礼,要谢也要谢追影姑娘。”
“谢就不必了,我也不止救你一回了。”见胡骅被绑住,追影收回匕首,“幸好我提前来探路了,没想到你还真能一个人跑出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阮文卿笑了笑,大劫难过后,全身松懈,差点倒下,强撑住精神,还欲问些什么。
沈轩看了眼他背上的口子,“先回去把伤处理一下,之后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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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姝照常睡起,闭眼摸到空空如也的床榻,手下一顿,睁开了眼。
往常沈轩休沐时,晨起练完武便会再回来陪她躺到日高三丈。因着他每次躺回来都一身汗,她还说过他好几次。
穿鞋披了件外裳下了床,兰芝听到动静起身绕进里间,“小姐醒了!姑爷将阮公子带回来了。”
卫明姝脑子一懵,随后展开一个笑容,“这么快就找着了?”
说着便打开了房门,迎面撞上那堵厚实得像墙一样的胸膛,那人身上还沾着潮气,显然才从外面奔忙回来。
沈轩握住细瘦的双臂,将人扶稳,低头看见自家妻子还没收回的灿然的笑容,又看见那颇为不整的穿着,嘴唇绷成一条直缝,二话不说,蹲身将人抱了回去。
卫明姝晕乎乎被人抱回床上,这才意识到不妥,那人正在给自己脱着鞋子。
还没等她问,便听见一道声音淡淡说道:“人救回来了,背上受了些伤,正在伤药,晚些再去看。”
卫明姝没再多问,自己躺了回去,也不嫌男人汗味重,自己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