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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泠点头。
“迷药药效,只有半个时辰,我不能久待。你要谨慎行事,沈楼主的功夫虽不及你,但也非等闲之辈。”葛覃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舒泠再次点头。
“那我走了,竹林外见。”
葛覃说完,轻轻跃上房檐,很快远去。舒泠走回屋子,关上房门,转过身,目光却正好落在桌上花瓶中,那一束木荷花上。
她脚步微顿,随即转开视线,回到床上躺好。既然,他们都中了葛覃的迷药,那么,她也假装中招,昏睡了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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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迷药药效渐渐消失,菀青猛地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她刷地直起身子,右手同时按上腰侧佩刀,可是四周一片安静,不论楼主的房间,还是舒姑娘的房间,都传来安详而平稳的呼吸声。
菀青目光微沉,昏迷之前,她看见舒泠离开屋子,离开院子,然后她从树上跃下,想去通知楼主。双脚刚踩到地面,她就猛然感觉到背后的危险,然而未及反应,突然脑袋一沉,随即彻底失去了知觉。
难道,不止舒姑娘一人,赤月组织还派了其他人混入山庄,作为接应吗?
她从地上起身,除了脑子仍有些沉重,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看来那个迷晕她的人,并无伤她性命之意。只是,不知她究竟昏睡了多久,舒姑娘屋内没有任何异响,仿佛她从未离开。她已经……回来了吧。
菀青心里不免自责,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先去知会楼主,再想办法补救。思绪已定,她轻轻走到沈干夕窗前,打开窗子,翻了进去。
屋内,沈干夕仍在熟睡,没有察觉菀青进入房间。菀青走近床边,轻唤道:“楼主。”
没有任何动静,沈干夕仍然沉睡。
菀青眉心稍顿,心里不由得一紧。楼主不应该听不见她的声音,难道,那人的迷药,同时用在了她和楼主身上?
她不免担心,忙伸出手,按下沉干夕手心穴道,注入一股内力。不多时,她看见沈干夕的眉毛动了一下。
紧接着,沈干夕睁开眼睛,看见菀青,微微一怔:“怎么了?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菀青不由得顿住。她本想问一问楼主身体可有不适,却没想到,反而是她先被楼主关心了。明明因为她的疏忽,明明因为她不够强,才没能阻止舒姑娘,更导致楼主受到牵连,楼主的关心,她如何敢受?
菀青垂下头,她不敢直视沈干夕,半跪在地上,语气难免失落和自责:“对不起,楼主,可能……可能舒姑娘已经得手了,请楼主责罚。”
“发生了什么?”沈干夕闻言不由得一惊,忙从床上起身,欲扶菀青,“你起来慢慢说。”
菀青却不肯起身,仍跪在地上,用力咬着嘴唇。沈干夕见此,便不再坚持,松开手道:“罢了,你先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多谢楼主。”菀青仍垂着头,这才一五一十地将入夜后的事情讲述给沈干夕。沈干夕静静听着菀青的叙述,眉头越皱越紧,等菀青终于讲完,他沉思了片刻,分析道:“依你所言,她应该的确已经动手,否则,不会有人专门来阻止你。只是,庄里现在仍然一片平静,恐怕她暗杀之事,未被察觉。”
顿了顿,他转头问菀青,“菀青,半个时辰之内,你能找到舒泠所杀之人吗?”
菀青微怔,疑惑地抬头:“楼主,您想……?”
“不要惊动任何人,找到他,然后立即回来告诉我。”沈干夕沉吟道,“现在还不晚,对于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是,楼主。”菀青颔首,心底杂乱的情绪,也终于渐渐沉寂下来。事已至此,她只能将功补过,弥补她的疏漏。她从地上起身,就要离开,然而,沈干夕又忽然叫住了她。
“等一下。”
“楼主,您还有什么吩咐?”菀青停步,回身。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沈干夕望向菀青,目色如晦,“你先去江庄主和江小姐的房间看看。”
“……是。”菀青点点头,见沈干夕不再有其他叮嘱,便迅速从窗户跃出,眨眼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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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青走了,沈干夕却握着玉骨扇,在屋子中央静静立了片刻。反正睡不着了,他想了想,就推开门,踏出屋子。
小院里仍旧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在耳边低徊,夹杂着从其他房间传出的平稳鼾声。沈干夕顿了顿,抬脚转向右侧,走到舒泠的房间门口。
她的房间内,也没有任何多余响动,只有安静的呼吸声,仿佛她始终在房间安睡。但,正是这样的安静,才更加显得可疑。
沈干夕心里清楚,以舒泠的武功,能悄无声息在她眼皮子底下吹迷药,却完全没有惊动她的人——这江湖里,一个也没有。
然而他没有敲门,只在门外静立稍许,然后转身回了屋。
沈干夕不再走动,披上外袍,便坐在椅子里,眉头深凝,陷入了沉思。过了约一刻钟,窗户响起咯嗒一声,菀青回来了。
“如何?”他循声望去,菀青正翻进窗户,又将窗户关好。
“楼主……”菀青身子一顿,回过身,似乎有些踟蹰。她走近几步,却不敢直视沈干夕的目光,又顿了一顿才开口,“的确,的确是江庄主……”
沈干夕只觉得右眼一跳,但仍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又问:“你去看过了?他确实已经……被杀了?”
“是。颈部刀口极深,床单已被血染透,身子也凉了,不可能……还活着。”菀青垂头道。
沈干夕不由得沉默下来,他心底不免后悔,路上遇见容疏华,他以为赤月组织掌握了容疏华的行踪,舒泠是来杀容疏华的,因此这一路直到竹醉山庄,他要么就在容疏华身侧,要么就在舒泠身边,夜晚也睡在容疏华外间,时刻提防着舒泠。到竹醉山庄之后,他料想舒泠的目标不是容疏华,顾虑渐渐打消,可江庄主已然病重,他便没有多想。
是他疏忽了。他早该想到,竹醉山庄偏居易州,赤月组织不一定知道江庄主的病情,舒泠既然以竹醉山庄作为目的地,那么江庄主无疑是最为可能的目标。更况且,那些宾客中,又有几人值得赤月组织派出青寂刀舒泠?
是他疏忽了。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懊恼,江庄主已经死了,没有人察觉,舒泠更不可能留下证据,他也不能忘了他最初的打算。他抬头望向菀青,语气空前郑重:“菀青,有两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作者有话说:
第一份盒饭发放了。
我唯有一点无用的善良,就是让他死得不太痛苦_(:зゝ∠)_
第17章
菀青忙单膝跪下,沉眉颔首:“请楼主吩咐。”
“第一,我要你去拿两件东西,一个,是竹醉酒和竹青茶的制作方法记载,不出意外,应该就在江庄主房间。”沈干夕缓缓沉吟道,“第二个,是他们的回生丹,此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传说世间仅留有一丸,是□□皇帝时期一位神医所制,就连橘井坛都无药方。此药应该也在江庄主房内,你要仔细找找,房中有无密室暗格。”
“是,我知道了。”
“第二件事。”顿了顿,沈干夕继续沉声吩咐,“待找到这两件东西,你就在江庄主房间里放一把火,让他们自己发现江庄主出了事。务必要处理江庄主尸身,掩藏掉他颈间的伤口,但是,还要让他们能看出尸体的身份。能办到吗?”
“可以,楼主请放心。”菀青点点头。
“时间紧迫,天亮之前一定要完成。如果找不到,天亮时,也必须回来,千万不可让他人察觉。”沈干夕又叮嘱了一句,“你去吧,一切小心。”
“是。”菀青不再多说,从地上起身,很快便再次从窗口消失了。
沈干夕仍坐在椅子里,丑时才过,他却睡意全无。以菀青的身手,在天亮之前顺利办成这两件事,应该不难,问题是接下来他的行动。他要利用江其姝,利用竹醉山庄的力量,彻底解决掉织凤楼中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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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以后。
菀青仍未回来,沈干夕也仍坐在椅子里沉思。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了叩门声。
沈干夕目光微闪,却不答话。稍许,叩门声再次响起,他这才装作刚刚被吵醒,懒洋洋地回答:“罗长老,天还没亮呢,什么事啊?”
“沈楼主,在下是江小姐身边的侍卫。”门外声音响起,带着尽力克制的焦急,“打扰沈楼主好梦,实在抱歉。事出紧急,还请沈楼主见面一叙。”
“哦?有什么要紧事吗?稍等。”沈干夕假装起床更衣,心里却不免嘀咕,在这个时间,竹醉山庄能出的事,也就只有一件了。可是菀青未归,江其姝的人就已经过来找他,难道是菀青出了什么差错?
但他不好再多耽搁,就取过一张纸,写了两个字“静候”,放在桌上,作为留给菀青和罗长老的信息。然后他紧紧握着玉骨扇,打开了门。
一个侍卫候在廊下,见沈干夕走出,他上前一步:“沈楼主,江小姐请您前往,有要事与您相商,不知您是否方便,随在下同去?”
“这个时辰,不是会客的时间吧?不知能否先告知,江姑娘找我,所为何事?”沈干夕保持着微笑,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将玉骨扇握得更紧。他心里拿不定主意,他甚至不敢确定,江其姝派来此人,究竟是礼是兵。
“沈……”那个侍卫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向沈干夕解释,忽然听见右侧耳房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一个黑衣佩刀的女子走了出来,目光清冷得冷漠。
沈干夕的背脊不由自主地一僵,但他很快转头,对舒泠笑了笑:“吵到你了?”
“发生何事?”舒泠冷淡地扫过沈干夕和那个侍卫,那个侍卫被舒泠眼风一扫,竟不由得颤了颤。
“这位是江姑娘的侍卫,至于发生何事,我正要问。”说完他又转回头,放缓语气,“她是我的护卫,没关系。江姑娘究竟有何要事,在这个时间叫我过去?”
“是这样的,沈楼主。”那个侍卫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庄主出事了,屋子起了火,床都烧着了。虽然火势不旺,又发现及时,现在已经扑灭,但……还是没来得及。您这里离得远,未受波及,可南边已经乱了套。江小姐受此打击,心神难免不稳,更怕因此再出差错,想着您与家父熟识,就叫在下过来找您,想与您商量一下。”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沈干夕面色一惊,“为何会突然起火?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有查明?”
他还是放心不下菀青。
“实不相瞒,恐怕是有人故意纵火,但发现时,房间四周并无他人,我们也……不能妄下结论。”
“嗯。”沈干夕点点头,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只要没被抓住,菀青总能找到法子回来。但他仍旧不动声色,只将眉头皱得更紧,沉吟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还有一事尚且疑惑,你刚才说,江庄主卧床受到火势波及,那江庄主身份……可还能断定?”
“火势从床头燃起,庄主头颈确已烧焦,面目难辨,但身上衣料尚未燃尽。”那个侍卫黯然道,“江小姐说,庄主左侧脚踝有一处旧伤,仔细检查,确实如此,所以……”
“是这样,我明白了,我这就与你过去。”沈干夕点点头,下意识地向舒泠看去,这一看,他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的眼中没有一星半点的温度,她昨夜出刀暗杀,可今早山庄却起了火,她一定会觉得不对劲,她会如何想?又会如何做?
原先两人之间并无利害关系,他无需忌惮舒泠的武功。可现在……沈干夕心底忽地有些害怕,他无法预料她的行动,一旦情况有变,面对青寂刀舒泠,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全身而退。
“那个,舒姑娘,天还没亮,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在庄内,不会出事,你不用跟我去了。”沈干夕说,他现在觉得,与其带上舒泠这个“护卫”,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更安全。
“我也去。”然而,舒泠却淡声拒绝了沈干夕的“好意”。她没有忘记葛覃的叮嘱,竹醉山庄的确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说不定正是沈干夕搞的鬼,她必须尽可能掌握更多信息,才好交由葛覃和义父判断。
“那,好吧。”舒泠不同意,沈干夕只好带上她。二人随那个侍卫一起向院外走,侍卫在前头带路,舒泠走在他左侧,他觉得整个左边身子都不协调了起来,用尽全力控制着身体,才没让自己往右多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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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姝裹着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