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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胡说。”
  萧寻初讪讪一笑。
  他只期待地问:“谢小姐真的来了?是谢家大?小姐?”
  五谷:“我要是说不是,您还?不得罚我月钱?谢大?小姐正在正堂等着,您快过?……”
  五谷话音刚落,只见萧寻初衣袂一飘,整个人已如风一般往外跑去。
  五谷一愣,过?了一息才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喊:“少爷,您也不梳个头?!”
  *
  五谷喊他的时候,萧寻初本人早跑得没影了。
  他一溜烟就蹿到了正堂,只见谢知秋果然人在堂中。
  她已经被招待坐下?了,眼睫轻垂,正端正地捧着茶盏,似要品着茶。
  萧寻初时常会?跑谢家,两人最近见面并不算少,但谢知秋却很少过?来。
  且不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寻初见她竟然专门过?来找自己,未免受宠若惊。
  “知秋。”
  他本正处在兴奋状态,但一唤谢知秋的名?字,声音就不由自主变得温柔。
  他笑道:“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吓我一跳。”
  “有事。”
  谢知秋放下?茶盏,开门见山。
  她低下?头,从自己袖中拿信,道:“你能否帮我将这封信寄给萧寻光?”
  谢知秋是专门为此而来,她也清楚萧寻初不会?拒绝自己,不过?,她抬起头,却见萧寻初神情与平常不太一样,似是无可奈何。
  “我哥?”
  萧寻初无奈地道。
  他本以为谢知秋是专门来见自己的,此时得知并非如此,难免有点失望:“原来你是为了我哥才来的啊。”
  萧寻初知道,谢知秋说要寄信给萧寻光,肯定是正事,而且与义军有关。
  他早就熟知谢知秋这样的性格,本不该因?此失落,不过?……
  谢知秋一愣,从萧寻初的话里听出?一些情绪。
  她正要说点什么——
  下?一刻,萧寻初俯身,在谢知秋脸上轻咬了一下?。
  “!”
  谢知秋略有吃惊地看他。
  “虽然你只是为了给我哥寄信顺便来找我,但既然是要让我帮忙,那我也可以向你收点报酬吧?”
  萧寻初笑着接过?谢知秋的信,一副肯定会?帮她寄的样子。
  “我保证我这里寄得比别处快,这一点价格应该还?算公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萧寻初为人不错; 但他似乎不是做生意的料,收费标准比较混乱。
  谢知秋本来?只是来?托萧寻初寄一封信,但临走?之前; 却被?对方胡乱收了一通费; 耽搁许久。萧寻初的举动中除了撒娇的因素,好像还带着些许微妙的醋意。
  谢知秋来?时轻装而行?; 走?时则多?披了一件外衫。
  谢知秋拢着薄衫回到马车上; 雀儿已等了她许久。
  “小姐; 您耳朵怎么红了?”
  雀儿有些担心地道。
  “这都五月了,外面的风还会刮人吗?”
  谢知秋撩了一下发丝,令乌发遮住微红的耳尖; 淡定地道:“没?什么事; 走?吧,回府。”
  “噢。”
  雀儿乖乖吩咐车夫去了。
  谢知秋正襟危坐。
  平心而论,萧寻初还是很小心的; 既怕弄乱她的头发,又怕弄皱她的衣裳,手不敢乱放; 亲她也不敢亲太重,而且明明萧寻初自己先动的嘴,他自己过后还会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 情感这种东西?做不得假,结果还是露出一点端倪; 实在难免。
  谢知秋并不太讨厌这样私下的亲密。
  她不是善于袒露情感的人; 萧寻初能偶尔主动地展露对她的好感和渴求; 谢知秋反而会有点高兴。
  谢知秋撩开车帘,吹了吹窗外的风; 让头脑平静下来?,重新思索正事——
  萧寻光数月之前就回了西?北,考虑马匹往返的时间,现在给他送信应该还来?得及。
  那么接下来?就是朝廷这边……
  谢知秋定了定神。
  *
  几日?后,恰逢皇帝召集信任的官员在紫宸殿议事,谢知秋如?常前去参会。
  赵泽坐在龙椅上,眼底有几分乌色,虽是议事,但他整个人昏昏欲睡,聊几句话就会闭起眼打瞌睡,史守成等重臣讨论要?事之时,赵泽亦打了好几次哈欠。
  谢知秋忧虑地看了眼赵泽。
  自从她拒绝赵泽纳她进后宫的想法以后,她与赵泽之间的关系不复之前亲密,谢知秋也尽可能避免与赵泽单独见面,二?人之间更为疏远,所以,赵泽最近的情况,她并不太了解。
  不过,赵泽这般白?日?困倦的模样,谢知秋似曾相识。
  赵泽的兄长,过去亦是这样的面相。
  这是夜晚纵欲过度之兆。
  恰在此时,户部尚书做完汇报,赵泽又张大嘴哈欠了一声,疲倦的模样也看不出他是听了还是没?听,只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赵泽懒洋洋地道:“众爱卿,有本来?奏,无本退朝。”
  他见大臣们短暂安静,便想趁机挥袖:“既然如?此,那退……”
  “皇上!”
  恰在此时,谢知秋手持朝笏,上前一步。
  谢知秋一开口,忽然间,被?召来?紫宸殿的重臣间气?氛一肃,众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
  谢知秋以女子之身位列群臣之中,本已是个敏感的特例,她重回朝堂后,没?有像过去任参知政事时那样动辄就与其他大臣据理力争、舌战群雄,反而收敛锋芒、低调起来?,至今已许久没?有在朝会上当众发言。
  因此她这一开口,顿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朝上氛围如?一道西?北萧风忽而吹过六月艳阳天,骤然古怪起来?。
  站在百官之首的史守成,尤其一顿。
  他缓慢地转过头,板着脸,看向谢知秋。
  赵泽亦是微愕。
  他先前试探地向谢知秋捧出一颗真心,却被?拒绝,如?今见她,便觉得尴尬,哪怕是在上朝时,还是尽量避讳看谢知秋的脸。
  赵泽对上谢知秋一双清冷的女子之眸,便觉得被?轻轻刺了一下,慌忙掩饰地别开视线,故作镇定道:“谢爱卿,有何事要?奏?”
  谢知秋正色言道:“禀皇上,关于我?朝边防之备,臣深感隐患,有言相谏。”
  不等赵泽有什么反应,史守成已眉头一竖,在朝堂上急吼吼地斥责:“胡闹!谢大人任的是国子监祭酒一职,管什么边防之事?”
  其实方朝朝堂官员的职责划分,并没?有那么严谨,尤其是威望高、能力强、受到皇帝信任的官员,时常可以身兼数职,也能主动向皇帝请求一些事务的管理权、提出自己看不惯的地方。
  赵泽已数月不曾上朝,议事都是主动召集朝廷重臣来?开小会,谢知秋既然能被?皇上主动召来?开会,她自可以谏己欲言之事。
  史守成在这个时候打断她,不像是真的觉得谢知秋逾礼,反而是不太希望她开口说话,刻意打压一般。
  谢知秋看了史守成一眼,目光平静。
  她这段日?子养精蓄锐,尽量放低姿态,就是为了避免出错,不给别人攻击她的把柄。
  但今日?这桩事,她是必须要?说的。
  哪怕明知她说什么都会有人刻意阻挠,哪怕一时半刻未必能办成,她也必须在现在亮明态度。
  谢知秋看向皇帝。
  赵泽左右为难。
  不过,他看着谢知秋这么娇小的一个人,以女子之身笔直孤傲地立在一众男性官员之中,虽穿着一身三品大员的紫色公服,却有一种受到孤立的落魄感,他又忍不住有点心软,将心偏向了她。
  赵泽于是和稀泥道:“史爱卿,谢大人虽任国子监祭酒,但也是朝中臣子,不妨先听听她有什么想法。谢爱卿,你但说无妨。”
  “谢皇上。”
  谢知秋躬身。
  史守成只得悻悻闭了口,但一双眼睛还是盯着谢知秋,像是有所忌惮。
  谢知秋清了清嗓子,说:“禀皇上,辛国与我?国互为邻国,多?年来?貌合神离,虽互称兄弟之国,实则摩擦不断,更有北地十二?州这一矛盾,彼此难以调和。
  “齐慕先本人主张节约军费、发展民生,因此他主事之时,朝中意见以主和为主。而在过去数十年中,辛国圣天帝性情温和,也以不主动南侵为方针,方才有这二?十年两国间脆弱的和平。
  “但如?今,辛国圣天帝已死,幼帝君权不稳,而宗室强大。辛国宗室野心勃勃,极有可能会为建立国内声望而谋求军功,若是如?此,他们会主动寻求南侵的契机。
  “先前大理寺抄罪人齐慕先的家时,似乎从齐慕先的私宅中找到过与辛国的信物。听说此物目前来?历存疑,但臣怀疑齐慕先与辛国或许有私下交易。若是如?此,齐慕先之死,就有可能成为辛国宗室向南发动战争的借口!
  “然而由于长达二?十年的主和之政,我?朝……”
  说到这里,谢知秋停顿了一下。
  她是个读书人,尽管博览群书、熟读兵法,但这些都只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战场是她的盲区,真正的军队她以前也从未见识过。
  是与萧寻初交换的这数年,她住进了萧家,亲自接触了萧斩石、萧寻光,还与过往萧家军、现在义军的人有了接触,才逐渐触碰到了些许军队的实质。
  然而哪怕只是触到了皮毛,目之所及能觉察到的方朝军队的混乱程度,已足够让她胆战心惊。
  最近的一个就是孙堂,他当初收了齐慕先的钱重新混进萧家,但他吐露出的自己在军队中的遭遇,却是实情——
  “朝廷的军队实行?更戍法,将领每三年就会有一次轮换。”
  “将领对士兵既不熟悉,也没?感情,只顾杜撰自己功绩,疏于士兵训练,也无法知人善任。”
  “士兵士气?低迷,内部斗争激烈,偷奸耍滑者?反能占据要?职。”
  “朝廷以文官督军,这些文官空有大权,却没?有实际作战经验,上了战场平添问题。”
  “军队赏罚制度不公,军纪不严,士兵会沿途抢掠百姓,尽失民心……”
  谢知秋想到这些,就感到心中沉重,但她在朝会之上,却不能说得太直白?,以免皇帝和部分官员认为她在暗指他们办事不利。
  谢知秋只得含蓄地道:“我?朝军务混乱,将领青黄不接,士兵训练懈怠,有诸多?问题。
  “臣以为,现在应当立即开始重振军队、提升军备,并且令过往有经验的将领开始训练士兵,未雨绸缪。”
  赵泽因为是谢知秋说话,姑且还是提起精神听了。
  不过听谢知秋是重提军事改革一事,赵泽又是一凝。
  赵泽登基以来?,其实很少自己做决定,之前他听谢知秋的,现在则多?听史守成。
  赵泽犹豫了一下,问史守成:“同平章事大人怎么看?”
  史守成心中焦躁,见皇帝问他,立即开口:“皇上,臣以为不必!”
  *
  史守成最近很烦。
  以前齐慕先在的时候,他十几年如?一日?地被?困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始终不得寸进,苦熬到今日?,才终于扬眉吐气?。
  如?今在朝中,他是资历最老、声望最高的那个人,坐上同平章事的位置,理所当然。
  然而他竟然发现,连在他自己的支持者?里,都有人认为他不如?谢知秋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有一就有二?。
  史守成本以为自己只要?当上同平章事,就可像当年齐慕先一样施展抱负、高枕无忧,但到现在才发现,只要?有谢知秋这么个差一点就能位极人臣的人站在旁边,他就永远会被?比较,永远睡不了安稳觉。
  史守成现在看不得谢知秋的脸。
  谢知秋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史守成就担心她会讲出什么高明的想法,将其他人都比下去,更显得他这个同平章事无能。
  他仿佛都能看见,有人在背后对着他和谢知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当务之急,决不能让谢知秋手上再有可为之事,不能让她再有立业受赏的机会。
  *
  史守成反驳道:“谢大人此言差矣!按谢大人所说,我?方朝军事似乎孱弱,若辛国的骑兵攻来?,简直全无反抗之力!
  “要?事实果真如?此,辛国宗室又野心如?此之大,岂不是早就将铁骑攻入我?朝江山?
  “实际上,他们并非主动不来?,而是不敢!
  “我?大方足有八十万精兵,数度击退辛军,方朝君主以将领之身开国,战功赫赫,我?国乃是正正经经的军事大国!论四方诸国,谁敢不服?
  “谢大人一句重振军队、提升军备说得容易,可钱从哪里来??如?今军事开支已然不小,若是再增加,对朝廷压力巨大。且军队过大也不是好事,就怕朝廷出了钱,肥了将领,空了财政,倒将人养出异心来?!”
  谢知秋一顿,说:“据臣所知,我?国军事开支不小,却并未用在刀刃上,正因如?此,才应该尽快进行?军事改革。
  “辛国二?十余年不敢进犯,确有畏惧方朝国力之因,但……”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