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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满说:“姐姐上回去?送甄先生时在车上晕了以后,头疼一直没好,许是怕误了下回参拜月老祠的日子,这才找了张纸把想法记了一下,至于?麻雀……麻雀怎么会送信,多半是从我?姐姐桌上将字条带下来了。你可别胡说八道?胡思乱想了。”
贴身丫鬟见此铁证,羞得面红耳赤,连连认错道?歉。
“算了。”
知满扭开头不高兴。
她想了想,说:“姐姐不在,那我?们过会儿再?来吧。”
“是。”
丫鬟应声。
两人离去?。
只?是,知满低头的时候,面上并未真的轻松,反而飞快晃过一抹忧色。
她眨了眨眼睛,飞快掩去?异样,挺直后背,以练习多时的淑女姿态离去?了。
第二十九章
初三当日。
“谢知秋”如今一个?月总要参拜月老祠三五回。
大小姐毕竟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了; 参拜勤快些也正常,众人都?并未感到?不妥,老夫人还十分支持她。
谢知秋每每外出; 老夫人都?会拉着她的手; 叮嘱她祭祀月老务必虔诚,不可有不恭之举; 要让月老看?见她的诚意; 好给她一个?好姻缘。
“谢小姐”一反常态连连答应; 只是脸上表情有点奇怪。
这日,“她”辰时便出发了,身边只带着雀儿; 还有几本路上要读的书。
马车出发时轻轻颠了一下?; 随后好像行得比往常慢些,但好歹一路平顺。
等到?月老祠,“谢知秋”照例让雀儿在外面稍等片刻; “她”自己则进了大殿。
但这个?“谢知秋”,只是在殿中装模作样地拜了拜,然后一个?旋身; 便从侧门?撤出,熟练地绕到?了大殿后的小花园里。
*
现下?,萧寻初与谢知秋见面; 已经相?当熟路。
他们摸清了月老祠中人的行动?轨迹,找到?了人迹罕至的碰面地点; 已能轻易避开?外人。
雀儿也逐渐对小姐会独自在月老祠中许愿的事见怪不怪; 他们说话的时间亦宽裕许多?。
这回; 萧寻初将他带来的书交给谢知秋,谢知秋则将草庐里的古籍交给他。
为了防止有破绽; 两边书籍的厚度经过严格地比较,彼此?一换,萧寻初手里拿着的书,从厚度上看?几乎没什么差别。
萧寻初觉得现状已比两人刚交换时好的多?了,也略有松懈。
不过,当他一看?谢知秋,就见她眉头未曾舒展,始终浅浅蹙着。
“怎么了?还有什么令你不安的事吗?”
他问。
谢知秋不置可否:“我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见面,还是不能算十成十安全。”
“但这里人少?,而?且我出来的理由合理,还能够支开?雀儿。”
“还不够。”
谢知秋说。
“我们当初之所以?选在此?地,只是权宜之计,暂找不到?更好的碰面方式罢了。”
“这里目前?是不算人多?,但这一两个?月不是旺季,若是到?了七夕或者上元,访客一下?就会增多?。”
“我们找到?的这个?小院,被人碰见的可能性是不大,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如果我们能有人把风,或许情况会好一些,但是……”
但是两人交换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使?有小厮和丫鬟,也用不上。
相?反,这两个?经常会跟着的人,也一同成了要避开?的障碍。
如果可以?的话,谢知秋很希望两人见面的地点能换到?更人烟稀少?之处,可最?大的问题在于,“谢知秋”这个?身份是无法独自外出的,“她”特意跑到?人迹罕至之处,也会很奇怪。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被告诫决不能轻易毁掉名声,谢知秋在是否足够隐蔽这件事上,天然就比男性敏感。
谢知秋暂且想不到?更好的主意,眉间皱痕拧得更深。
萧寻初没想到?这个?还不错的地方在谢知秋看?来居然有这么多?安全隐患,愣了愣。
然后,他试图让她安心一些:“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碰到?大问题,谨慎是对的,但也不必杞人忧天。如今先一边维持现状,一边再找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现在书给你带的差不多?了,你也要专心准备秋闱,我们过段日子可以?减少?见面,这样更安全一些。”
“嗯。”
谢知秋捏了捏鼻梁。
现在也只能如此?。
她道:“若是我们能尽快定亲就好了,那样见面就会方便许多?。”
“啊?啊……”
听谢知秋提起这一茬,萧寻初的后背又绷紧了。
与谢知秋成亲这件事,他已经同意了,但对他来说,这仍旧是一个?软肋,每回谢知秋一提,他就忍不住要脸红。
萧寻初咳了一下?,低头掩饰。
然而?,面前?的少?女神情清冷,瞧不出丝毫的情绪,仿佛这件事不会令她的情绪起任何波澜。
当她说起来的时候,冷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
反倒是萧寻初那一声轻咳引起了她的注意,谢知秋抬起头时,恰好捕捉到?对方不自在的神情。
谢知秋一愣,想到?什么,问:“上回你说会尽量适应你我之间的肢体接触,现在好些了吗?”
萧寻初微微一僵。
他视线游离,言不由衷:“好多?了。”
谢知秋见他不敢看?自己的脸,却不太信。
她还瞧见萧寻初的耳尖一直染着淡淡的绯色。
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想尽快定亲”罢了。
谢知秋浅浅颦眉,还想再问,但萧寻初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开?她,已蹲下?/身来,整理谢知秋这回带来的另外一包东西。
那是萧寻初草庐中的各种墨家术工具。
谢知秋准备科考的时候,萧寻初也没闲着。
两人的交换和那块所谓的“姻缘石”脱不开?干系,这是一个?暂时难以?解决,但必须尽快着手处理的问题。
谢知秋这边考试的时间紧张,已无暇再顾其他,而?萧寻初师从墨家学派,对这块黑石先前?也有过了解,手段比较多?,研究黑石的工作就自然而?然落到?他头上。
不过,就像谢知秋备考缺书一样,萧寻初也不能空手完成任务,所以?他上回提了以?后,谢知秋就将他需要的工具从草庐里带了来。
这是个?稍大的包裹,随着萧寻初的整理,里面不时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东西有点多?啊。”
萧寻初挠了挠头发,为难地嘀咕。
“不知道能不能一口气带回去……”
谢知秋见他只顾往两边袖子里放,很快就放满了,主动?提醒道:“衣襟里还有位置,放胸口内袋吧。”
“……是吗?”
在谢知秋看?来,这是个?好主意。
谁料萧寻初听她如此?提议,竟明显地僵了一下?。
他又挠了挠头,没否认她的话,可也没按照她的建议行事,只说:“我再想想。”
谢知秋眯起眸子。
她问:“你说你对你我之间的肢体接触适应多?了……是真的?”
“……真的。”
“真的?”
“……嗯。”
谢知秋端详萧寻初的表情。
倏然,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萧寻初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
萧寻初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谢知秋面无表情,反握萧寻初的手背,将他的手强往自己身上压来——
“等——!”
萧寻初瞳孔猛缩,
当!
萧寻初手中的小铜锤应声落地。
他几乎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奋力在中途抽回自己的手。
谢知秋本来也只是作样子,并没有真的抓死,萧寻初真的要挣,她不会不松手。
只是,萧寻初过激的反应,令她愈发眯起了眼。
谢知秋问:“你明知道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碰你自己的身体,还会紧张?”
“可……!”
萧寻初惊魂未定。
“你在我眼中,看?起来并不是男人的样子。而?且……你我现在情况异常,我碰到?我自己身体的同时,可能也会碰到?真实的你。”
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他扶住谢知秋的时候发现的。
两种感觉会同时发生。
那种触感很难形容。
就像是他的身体碰到?谢知秋的同时,灵魂也会碰到?真实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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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秋却十分淡然。
“那只是幻觉罢了。”
她说。
她看?向萧寻初,又问他:“现在的你用的是我真实的身体,若是你连触碰一个?幻象都?如此?慌乱,要如何正常使?用我的身份?”
“这……”
萧寻初眼神回避,竟答不上来。
谢知秋心中了然。
她索性不再与萧寻初周旋,下?一个?问题更加直接了当:“所以?,这段时间,沐浴解手更衣,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
萧寻初慌乱无比,他没想到?谢知秋会问得如此?直接。
如果可以?选择,这是他不希望谢知秋问起、最?想逃过的话题。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谢知秋的语言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她像蛰伏在暗处的猎人,而?他这只渺小无知的猎物,早已落入她掌中而?不自知。
这猎人倒未必是有什么恶意,但萧寻初被困在陷阱中,根本别想凭自己那点小聪明逃出她的手掌心。
谢知秋一直停顿着,似乎根本没打算让他跳过这个?问题。
萧寻初面如火烧,面颊上的温度无法忽视,甚至有向脖子蔓延的迹象。
“大、大部分时候就……闭上眼睛。”
终于,萧寻初艰难地道。
“我会减少?吃饭和喝水,降低必须要和你的身体接触的可能性。”
谢知秋垂眸道:“你这样介意,已经影响到?正常的生活了。”
谢知秋原本就猜到?萧寻初对她的身体会有顾忌,但她没有想到?,萧寻初的实际情况竟然比她想得还要严重得多?,已经到?了这种夸张的地步。
她看?着自己对面的萧寻初,心情复杂。
萧寻初摸了摸头发。
他说:“没关系,只是暂时的。而?且过段时间,可能会适应一些。”
谢知秋却眉头未展,摇摇头:“不行,我不可能让你这样回去,上回你也是这样说的。你若介怀到?这个?程度,对我们两个?都?无益处。我会想个?办法,让你今天就忘掉那些多?余的念头。”
萧寻初过于紧张,却像是没有领会到?谢知秋这句话中的意思,他解释道:“你知道我在学习墨家术,既然连灵魂交换这么离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凡事总有解决的方法。
“你放心,等我们交换回去,我立即就开?始找令我消除记忆的方法,将一切都?忘记,这样就不会……唔!”
萧寻初话未说完,他却看?到?谢知秋骤然上前?一步。
她拉住他的衣袖,将他拉近,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谢知秋靠得比任何一次都?近,他连她睫毛翘起的弧度都?能看?得十分清晰。
凭现实来说,谢知秋用的是他的身体,应该比他现在的样子高,所以?她该是俯下?身来的,可从萧寻初看?到?的“实质场景”来说,她却是踮起了脚——
然后,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躲在墙角的灌木之后。
知满是提前?躲在马车的座位下?面跟过来的。
前?几日她在姐姐窗边捡到?那张字条之后,心里就惴惴不安。
她知道姐姐做不合规矩的事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她又感到?焦虑。
——姐姐最?近的种种表现不合常理。
姐姐笑容太多?了,对人太温和了,就连她偶尔故意做姐姐不喜欢的事,姐姐都?不会对她生气了。
在比那更早之前?,她还曾目睹姐姐一个?人发着呆、面颊发红。
先前?她误以?为姐姐是发烧了,可是如今回忆……姐姐她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贴身丫鬟打趣的话语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中——
“大小姐……会不会是终于开?窍,有意中人了?”
知满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凭她对姐姐的了解,她觉得姐姐眼里只有书,连最?有可能的秦皓哥哥都?无法动?摇她的心,这样冷傲的姐姐,是不会有心上人的。
可是,那一张不明纸条的存在,却挑战了知满的看?法。
——没错,那张纸条上的字迹的确是姐姐自己的,看?似并无问题。
可是,知满同时发现了,写?那字迹的墨,并不是姐姐的墨。
谢老爷做的是古玩字画、文房四宝的生意。
知满打小跟着姐姐在父亲书房里玩,耳濡墨染,也练就了识笔判墨的眼光,分得清笔墨的好坏,寻常墨水只要拿给她一闻,便能知优劣真假。
那天,知满将纸片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