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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即便他真的过了秋闱,我还要看他明年的春闱成绩。要是春闱落榜,一样作?罢!”
“万一中的万一,哪怕他真的中了进士,我还说,他的名次不能在皓儿之下,若不然,我一样不会答应他做我的女婿!”
高?月娥微微错愕。
谢老爷的条件若是如此,那真是十分苛刻了。
那个?萧寻初本?来?就不是什?么会读书的人,要求他秋闱春闱都要有?名次不说,居然还要让他超过皓儿,从理智来?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高?月娥微微放心,也有?些熨帖,看来?谢家果然还是偏向将知秋嫁给皓儿的,谢老爷能相处这样的招数,已经足以表现他的诚意。
高?月娥对?谢家拖延的不满减淡了不少,只问?:“这么艰难的条件……那个?萧寻初愿意同意吗?”
谢老爷说:“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本?来?就是我们谢家与?你们秦家关系亲近在前,他萧寻初横插一脚再后,我允许他进门商谈已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难道还真是来?强抢民女的吗?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理亏,将这个?条件答应下来?,见好就收了。只是……还是只能有?劳秦兄与?嫂子?再等待几个?月了,还请见谅。”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要等到明年春闱后,简直像是什?么命中注定一样。
不过,高?月娥也心知在这种情形下,各让一步对?三方都好,而?且,谢家也算拿出充分的真诚了。
高?月娥轻叹一声,答应下来?。
*
同一时刻,在谢府门前,又?一辆马车匆匆而?至。
秦皓半个?时辰前刚醒过来?,得知母亲趁他睡觉去了谢府,他心头一惊,不顾病体,当即就追了出来?!
他多半猜得到,是他这一场重病,让母亲产生了要让他尽快成婚的想法。可是他的本?意,是不想催促谢家或者谢妹妹的。
他当然想娶谢知秋,不过,他能感觉得到,谢妹妹目前对?他无意。
强扭的瓜不甜,比起依赖两家之间的关系、利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行让谢知秋不得不和?他缔结婚约,他更希望能给谢知秋展示他的优点,逐渐软化她的态度,让她真心喜欢上他,最后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他喜欢谢妹妹当年手持青色压花时那种美好的笑容,他希望她能再度绽放出与?那时一样的笑。而?且,他希望下回谢妹妹再笑的时候,不会是看着花,而?是望着他。
秦皓相信,凭借两人身?上的共同点,只要多花一点时间、耐心一点,谢妹妹慢慢会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合适之处。他不想操之过急。
母亲赶去谢府当然是为了他好,但她悟错了他的心意,秦皓怕这样一催,会让谢知秋有?被迫的感觉,本?末倒置,反倒让大家都不开心。
是以,他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连忙赶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来?到谢府,正想让门房通报,好进去阻止母亲,谁知,他一抬头,就迎面碰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从谢府走出来?!
那男子?长发?披下,身?着粗布褐衣,却罩着件宽大的精致浅色外衣。
他生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眼神却颇为冷淡。此刻,他宽袖垂在身?侧,背脊挺直,步调沉着,怪异之中,隐隐竟有?些仙风。
这样特立独行的装扮,不是萧寻初又?会是谁呢?
秦皓与?对?方迎面对?上,不由?一愣。
这是秋闱那回之后,两人第二?次见面了。
可是萧寻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遇见他,似乎也有?一瞬的错愕。
不过,那“萧寻初”很快定下神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手放到身?前,安静地对?他作?了个?揖,算是招呼。
秦皓茫然地回以一揖。
他们的关系不过点头之交,没什?么可聊的,萧寻初与?他打过招呼,就自顾离去。
秦皓下意识地看了眼对?方的背影。
“皓儿?”
倏然,有?人从谢府走出来?,出声唤他。
秦皓认出是母亲的声音,头皮一麻,认为是自己来?得晚了。
他立即将萧寻初出现的异样放在一边,担忧地问?母亲情况:“娘!你该不会和?谢家已经……”
谁知,不等他说,高?月娥摇摇头,已经打断了他:“此事别提,暂时搁置了。本?来?许是今日能定下,但半路冒出一个?人来?,将事情搅黄了。”
“……?”
秦皓本?是前来?阻止母亲强行让谢知秋与?他成婚的,可不知怎么的,得知定亲真的没有?成功,他又?微妙的有?一点失落。
幸好,这种失落真的只有?一丁点。
相比之下,他与?谢妹妹议亲,居然会有?外人从中阻拦,更令他惊讶。
秦皓问?:“……冒出一个?人?”
高?月娥道:“萧将军次子?,萧寻初。你们以前不是在同一个?书院读过几年书吗,你对?他可有?了解?”
秦皓怔住,半晌,回答:“没怎么说过话,不太了解。”
萧寻初?怎么会是萧寻初?
他竟然……会向谢知秋提亲?
秦皓回想起先前他与?萧寻初迎面打的面照,原来?萧寻初之所以来?谢府……也是为了谢知秋?
秦皓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萧寻初和?谢知秋两个?人,一个?是深海游鱼,一个?是天上飞鸟,无论性情还是兴趣都天差地别,就算天塌了都碰不到一起,完全?不是一类人。
萧寻初那样一个?人,怎么也会想要与?谢知秋成婚呢?
秦皓百思不得其解,与?此同时,他内心又?生出一丝微妙来?。
他过去从未碰见过像样的情敌。
硬要说的话,那个?萧寻初也谈不上像样。
可不知为何?,偏生是此刻,他感到有?些焦躁,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某处发?生了他难以理解的变化,让他有?种被蒙蔽双眼的不安感。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的赛道上突然多出了一个?有?威慑力的对?手,让他不得不愈发?拼尽全?力加速奔跑。
秦皓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但他微微凝神,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只问?:“谢伯父是怎么说的?相比于我,他更青睐萧寻初吗?”
“怎么会!谢家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萧寻初毕竟是萧斩石之子?,他们不得不暂时与?他周旋罢了。”
高?月娥握住儿子?的手,示意他安心。
然后,她一边领秦皓与?她回家继续养病,一边将谢家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于他……
*
是夜。
秦皓辗转反侧。
许是最近一直养病睡得太多,真到晚上,他反而?没了困意,只得一直睁着双眼,失神地看着床帐的顶部。
脑海中,他不断想起母亲告诉他的话——
“那萧寻初虽然用萧家施压,但你谢伯父也是个?老油条,他对?萧寻初提出了绝无可能达成的条件——”
“他要求萧寻初,不但要通过今年的秋闱和?明年的春闱,在明年春闱的名次,还不能低于你!”
“那萧寻初不过临阵磨枪,以他的经历,也不知道认真读书读过几天。”
“科考竞争何?等激烈!数万人进考场,最终得名者不过寥寥!多少人从乌发?如云考到白发?苍苍,仍旧榜上无名!那个?萧寻初只是临时抱佛脚几天,若他真认为自己能考上,未免小看了读书人!”
“皓儿,你不必多虑。你的勤勉聪慧,我们都看在眼里,那萧寻初如何?能与?你相较?”
“他敢尝试,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便多半是抱着侥幸心理。”
“你现在好好养病,不用为这种结果已定之事分神。我们不过是再多等一阵子?罢了,待成绩出来?,一切自有?分晓。”
母亲说得笃定。
按常理来?说,也确实如此。
并非秦皓不愿表现得谦虚一些,只是从实际来?讲,只能得出如此结论。
当年在白原书院时,秦皓就一直深受先生喜爱,而?萧寻初则正好相反,几乎每个?先生提起他都要摇头,说他玩物丧志、不知进取。
后来?秦皓一路直上,十六岁便得解元之位时,萧寻初却始终在荒废光阴、不曾读圣贤书。
秦皓倒不想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去贬低萧寻初,但是平心而?论,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科考对?他来?说是多年的主场,而?萧寻初的优势并不在此处。
上回在贡院遇见萧寻初的时候,他甚至在小厮问?起时说过,萧寻初几乎没有?可能中举。
照这样想,他本?不该有?任何?担心。
可是……
秦皓难以解释这烦躁忐忑的源头,不太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安。
是他过于紧张了吗?
秦皓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闭上眼睛,扭身?睡去。
*
次日,秦皓方一睁眼,就听到外面甚是喧闹,街上甚至有?敲锣打鼓的声响,响到连宅子?深处都能听到。
他揉揉太阳穴,坐起来?,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醒得迟了,只觉得昨夜睡得不好,十分头痛。
他唤人进来?,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外面这么吵?”
“少爷,外面秋闱放榜了!”
进屋来?的是个?面生的家仆,他语气颇为兴奋,好像已经看过热闹。
他说:“这会儿满城的学生大概都在街上,几家欢喜几家愁,非常壮观!”
秦皓微怔。
原来?竟是今日。
他这段日子?病得昏昏沉沉,都没反应过来?。
他想到萧寻初的成绩也会在今日出来?,心头突然一揪,莫名有?些紧张。
秦皓想了想,说:“秋闱的成绩,可否抄一份回来?给我看看?我想知道。”
家仆忙应道:“好!当然!少爷的吩咐,我这就去办!”
家仆又?有?点好奇地问?:“少爷早就是举人了,怎么还关心秋闱成绩,莫不是有?友人今日出榜?”
秦皓道:“……算是吧,我有?些在意的事。”
家仆不疑有?他,当即就打算出门去抄。
不过,他正要踏过门槛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道:“对?了,少爷,其实这回秋闱,已经出了个?大消息!您猜,这回中了解元的是何?人?”
秦皓一愣,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他问?:“……何?人?”
家仆一拍大腿,道:“真是活见了鬼了,大家都说死都想不到!这次的解元,居然是那个?萧家的怪人纨绔子?——萧寻初!”
秦皓瞳孔一收,不由?怔住!
第四十四章
天顺十九年; 九月初六。
上午,一卷榜文由一位官员手持、数名士兵护卫,被郑重?地送到贡院外; 随后严肃地张贴在龙虎墙上。
此?榜文一经张贴; 早已候在附近的学子顿时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中?了没?”
“让我看看!”
“别挤啊!”
“谁在踩我?!”
“第一名是谁?”
不知是经人提醒还是不约而同; 不少?人都同时朝桂榜最上方?的魁首看去——
待看清这个名字; 许多认识他的人不经脸色大变; 呼道——
“这怎么可能?!”
*
惊人的消息风吹即散,伴随着清甜的桂香,迅速飞遍了梁城的每个角落。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如果有人问梁城的百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人人都会当机立断地回答——
今年最大的奇事,莫过于这年秋闱的解元,居然是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子!
萧寻初由于多年来放荡不羁的行为; 在梁城实在有些恶名。
不少?知情的人谈起此?人就摇头叹息,为萧将军不平;
若是有人与萧家门当户对,家中?还有适龄的闺女; 都会对萧家避之不及,生?怕萧家要给次子议亲时发现自己;
甚至这些年来,有些书院的先?生?教育不听话的学生?时; 说的话都是——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再不好好读书; 将来就会像临月山上那个萧寻初!”
“这个人从小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结果被书院除名; 又被父母赶出家门; 整天和山上一堆疯子混在一起!”
“如果自己不争气,不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 有个有钱有势、英雄气概的爹又有什么用呢?竟混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然而桂榜一出,整个梁城风向?为之大变!
“听说没有?!这回秋闱的解元,居然是那个萧寻初!”
“那个萧寻初从小就不怎么读书,一直在山上搞乱七八糟的玩意。结果他一朝浪子回头,才念了几天书,竟一考就考出个解元来!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其实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萧将军当年便是熟读兵法的智将,绝非蛮干之徒,当年萧家七子也是个个英勇,从无懦夫!
“萧将军的两个儿子虽然都放弃了从戎,而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