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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神情疲乏,温玉婷摸了摸她的额头。
穿了一天湿衣服,还好没发烧,只是衣服在身上闷干,有一股难闻的馊味儿。
姜温枝换好拖鞋,回房的第一时间,飞快把校服脱了下来。
脱得太猛太急,拉链勾上了一缕头发。
她解了半天,谁知越缠越紧,扯得那块头皮隐隐发疼。
心情越发烦躁不安,姜温枝抄起桌上的剪刀。
咔嚓一声——
直接剪断。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狠狠塞进洗衣机,再不回头看一眼。
洗漱完毕,姜温枝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套新的试卷展开。
已经深夜,可她全无睡意,头脑比白天更清醒。
只想学习,只能学习。
叩叩叩!
温玉婷敲了敲门,笑着把一套干得透透的校服拿了进来。
刚从取暖器上取下来。
摸着还带有热意的衣服,姜温枝喉咙发痒,泪珠难以抑制地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哽咽道:“谢谢妈妈。。。。。。”
“妈,我不喜欢校服了。。。。。。我明天,可不可以不穿它。。。。。。”
2011年2月
除夕。
姜温枝拿着姜国强的手机,输入11位数字后,发了条信息。
2011年2月2号20:30
【傅池屿,新年快乐。】
她快速发完后便放下了手机,全程加起来不超过一分钟。
姜温枝倚在沙发边沿,膝盖上放着靠枕,专心致志地看春晚。没有再像去年那样,刻意地去等回信。
节目正进行,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姜国强把手机递给了她,“枝枝,你同学给你回短信了。”
姜温枝眸色稍动,面上仍平淡地接过。
2011年2月2号21:35
【同乐。】
两个字,一个标点符号。
她足足看了一首歌曲合唱加一场相声的时长。
良久。
姜温枝点了截图键,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把这简单的对话截图,上传到她个人私密相册中。
锁屏。
把手机还给姜国强。
电视上正播放小品,一个新奇的包袱惹得姜温南哈哈大笑,姜国强和温玉婷也笑得前俯后仰。
姜温枝费了很大的力气,嘴角才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睛倒是弯弯地。
笑出了眼泪。
2月13号
寒假的最后一天。
姜温枝拿上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出门,从早到晚,独自逛了一整天的街。
2月14号
今天开学,学校通知八点半报道即可,姜温枝七点便到了教室。
假期从班级群加上傅池屿好友后,她把他的社交平台从头翻到尾。
知道了情人节这天,是他的生日。
姜温枝这个年纪,自然没有经历过情人节,可此后每年的这一天,对于她来说。
就只是傅池屿的生日。
平时温玉婷带她逛街,她总推脱,可昨天她一个人逛到吐,跑遍了礼物店,纠结得掉了一把头发。
最后,买了一副皓月银色的耳机,又选了张蓝色贺卡,极简地写上【傅池屿,生日快乐。】后,塞进了包装盒里。
姜温枝把礼物放到他抽屉,转身离开了教室。
二月中旬,正逢冬春交迭,没了寒冷刺骨,也还没草长莺飞。时间尚早,校园里冷清安详,她漫无目的地闲逛。
自从傅池屿有了喜欢的女生后,她英语课再没上过黑板,也再没看过后面墙上的时钟。
不过,他们怎么说也是同班同学。
新年发条死板得像是群发的祝福短信,生日送一件普普通通的礼物,表达对他友好的祝福,这没有问题吧?
八点二十。
姜温枝回到教室,同学差不多都到齐了。
一个假期没见,大家嗑着瓜子唠着嗑,别提有多潇洒了。
傅池屿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外面是牛仔外套,眉眼深幽地坐在座位上。
一张蓝色卡片在他指尖打转。
周漾手机上插着银色耳机线,只戴了一只耳朵,像在测试。
“傅哥,这音质不错啊,长得帅就是好,总有礼物收,还不留名,咋就没人看上我呢,我也还行啊。。。。。。”
姜温枝神色平常地回了位,手托着脸,胡乱看向前方。
几天后。
美术课,周漾打开昨晚下载好的电影,在桌洞里摸了半天,发现耳机落家里了,他立刻扭头问亲爱的傅哥借。
傅池屿打开书包侧面拉链,掏出一副纯白色的耳机扔到桌上。
周漾拿在手里看了看。
这个是入耳式的,他更喜欢半入耳式的那款。
故而,他做作地歪头娇嗔:“傅哥,人家想要银色的那个啦。。。。。。”
“。。。。。。”
傅池屿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抛了个白眼过去。
“就这个,爱要不要。”
周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委屈道:“傅哥,怎么回事儿,你不爱我了吗?你可从不是小气的人啊~”
“那副,”傅池屿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周仪馨拿去了。”
“行吧行吧,到底是我周漾输了。。。。。。”
啪嗒——
塑料笔杆生生被拗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笔尖力透纸背,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延伸至尽头。
封存的油墨泄漏了出来,水笔渍在姜温枝白皙的指尖迅速晕染开。
2011年盛夏
这是个极其无趣又漫长的夏天。
姜温枝的眼里心里只有学习。
前面两句话。
有一句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姜温枝:憋屈,想哭~?
第7章 抛硬币
2011年白露
初三新开学,李正东难得没长篇大论地唠叨,只安静站在讲台上,幽暗的目光从每位同学脸上细细扫过。
大家面面相觑,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班主任八成又想了什么法子来治他们!
可刚开学,他们还没来得及犯事儿吧?
尽管不明所以,众人脸上仍挂上了乖巧天真的表情。
又过了五分钟,李正东才叹息道:“同学们,老师宣布一件事情,”他的语气很严肃,“明后两天,你们要迎来分班考试了!”
台下蓦地一片哗然。
他们这届当年是摇号进的风斯一中,可这所学校本来师资力量就很好,两年过去了,大家整体成绩也都不错。
风斯规矩向来如此,初一初二随学生自由发展,初三分等级。
优生优待,差生严抓。
关于分班的事情,大家其实也早有耳闻,可刚开学便来这一出,确实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暑假疯玩了两个月,很多知识都忘了,哪儿扛得住这样的公开处刑?
太草率了吧!
无需李正东提醒,这夜,多个小区灯光彻夜通明。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先不说学生自己的意愿,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进优班?
姜温枝不同,她功夫下在平时,假期也没懈怠过,自然不必担心。
早早洗漱好躺到了床上。
闭灯后,房间黑漆,她没关窗户,秋风捎上桂花香徐徐拂来,吹起黑丝轻挠她的粉颊,痒痒的。
姜温枝直直地平躺,圆睁着眼睛,眸子在夜色中澈亮。
一看就知道,神志清醒得很。
分班。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连偷偷关注傅池屿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就陌生的关系,将会因为分班这件事。
彻底结束。
姜温枝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其他女生勇敢,如果不在一个班里,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有跑到他班里偷看他的勇气。
那就只剩下升旗仪式,跑操,年级开大会的时候,在人群中默默看他一眼。。。。。。
就只这样想着,胸口便传来一阵揪心的疼,压得她呼吸不畅。
姜温枝捏着眉心,强制自己阖眼。
辗转反侧。
彻夜难眠。
…
第二天,姜温枝顶着青黑的眼圈,早饭都没吃直接出了门。
路上行人稀少,街边小推车上各式早点热气腾腾,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双手揪著书包带,漫不经心地在马路上穿梭。
到了校门口,大门还未开。
姜温枝敲了敲传达室窗户,鞠躬道:“孙爷爷早上好!辛苦您开下门。”
“来了来了,爷爷马上开,乖孩子。。。。。。”
校园还未苏醒,鸟叫声都很微弱,一片清静孤寂。
姜温枝慢吞吞地往教学楼走,推开教室门,怔住了。
今天凌晨起了大风,她本就睡得不安稳,又被风拍窗帘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爬起来关窗,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干脆直接起床。
而面前七零八落的教室,更验证了。
早上的风确实很大。
前排还好,后排位置一片狼藉。
昨晚放学铃一响,惦记着分班的事,没耽搁,她直接离开了教室。是谁最后一个走的,居然连窗户都不关?
她和傅池屿的位置紧靠侧面的窗台,如疾风扫落叶,桌上被吹得乱七八糟。
凳子腿旁还躺着不少试卷。
姜温枝小跑过去,蹲到傅池屿座位下面,把散落的纸张捡了起来。
轻轻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又抬手抹平边沿的折痕。
傅池屿桌面上有滩水渍,混着落叶和尘土,就像雨后街边随处可见的小水坑,看着碍眼极了。
姜温枝下意识抬起袖子擦了擦。
白色袖口瞬间一团脏污。
又用湿巾擦了几遍后,她把试卷整理好夹在他的书立上。
傅池屿的桌子恢复原样。
姜温枝走到前排自己位置上,摘下书包塞到桌洞,胡乱捡起凳子下面的试卷,转而去清洁角拿拖把。
不一会儿,整个教室打扫完毕。
今天并不是她值日。
可若只打扫傅池屿的位置,就太明显了。
既然一屋难扫,那便顺带扫了全班就是。
她可是很聪明的。
忙了一圈后,姜温枝脸上透出汗意,干脆直接用冰冷的水冲了把脸。
洗好后,她站在水池前,定定地看向镜子。
光滑的镜面反射,女生静静地站着。
高高扎着马尾,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刚劳动完,眸里还泛着湿漉漉的光,白皙的脸上挂着滴滴答答的水珠。
三庭五眼好像也还看得过去。
她。
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吧?
起码热爱洒扫,乐于助人,团结友爱同学。
可接下来的一年,她似乎没这样的机会了。
更别说,按傅池屿的成绩,明年六月的中考,未必能达到赤瑾一高的分数线。
那将会是更大的离别,她现在甚至不敢去想这件事。。。。。。
站了一会儿。
她忽地抬起眼帘,凝视镜中另一个自己。
姜温枝。
规规矩矩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可以任性一回?
就只遵循自己的心。
镜子里的女生目光如炬般坚定,她恍如真的听到了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嘶喊。
可以!
当然可以!
他不是别人,他是傅池屿!你满心珍重喜欢的傅池屿啊!
姜温枝怔了怔,右手伸进口袋,掏出枚硬币。
一面花一面字。
既然人心摇摆不定,无法决断,那就交给天意吧!
硬币弹起坠下,落于掌心。
只短短一秒。
姜温枝阖上眼。
没看结果,直接把硬币塞回了口袋里。
人们常说,当你决定抛硬币时,其实内心早有了选择,只是缺个契机罢了。
主意已定。
拨开阴霾见日开,姜温枝步子欢快地回到教室,站在黑板前看今天的考试安排。
考场一向是按照成绩高低排序。
她雄踞一考场一号位两年了,从无变化,可每次张贴考场排布,她都假模假样地凑上去看半天。
当然不是看她自己。
其实傅池屿的成绩也挺稳定的,班级年级都在中上水平。
平时没见过他学习,能考到这样的分数,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他认真一点,排在前列绝对没问题。
可姜温枝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的老师,甚至不算他的朋友,就只是微乎其微的。
同班同学。
所以,她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诫他:傅池屿,你给我好好学习,行不行?
这次分班考试,按他的水平,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留在五班。
一张试卷能考多少分,姜温枝心里有数。
每个班48人,那她需要控制自己拿到193…240之间的名次。
她眉头微蹙,这倒是有点难。
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扣这么多分呢?
交白卷肯定不行,单考砸一门,也有点刻意,没准老师还会觉得她故意针对。
干脆每门都差点吧!
于是——
本次分班考试是姜温枝入学以来,脑细胞死得最多的一次!
考数学时,她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写卷子,算好分数后便不再答题,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阳光洒在走廊上,在地面晒了层金光,萧肃爽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