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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诚可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天赐良机啊侯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在下斗胆请侯爷痛下决断,乾坤易帜一日可定啊,五日以后……王爷必将悔之晚矣,敢问侯爷您又将如何自处?!“
    这话挠中了郑国泰的痛点和兴奋点,他一拍座椅低喝道:“老夫和王爷等这个机会已经十数年了,未曾想最后却是以如此蝇营狗苟的方式成就大事,老夫恨啊!
    ……若明日举事,大事必成么?”
    斗篷客沉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下只知若明日举事不成,那么五日后行事定然功败垂成!”
    郑国泰面色变幻不定,他不得不承认斗篷客的话很有道理,他虽然性子并不果决不是个成大事的料,但在事关身家性命的选择上,他不得不做出利益最高的决断。
    “既然如此,那便明日举事,即刻联络宫中……”郑国泰终于下定了决心。
    “……伏稷遥,山西大同人,家资巨富,少时豪勇任侠其父不喜之,其十岁读书寒窗二十载,而功名场上屡试不第连秀才亦未高中。
    心灰意冷之余,伏稷遥一怒烧毁了所有的诗书典籍,声称大丈夫当仗三尺青锋立不世功业,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好男儿岂能同伍。
    其后此人在山西和直隶甚至关外仗剑经商,伺其武勇和精明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此人一月前秘密进入永宁侯府,自此以后深居简出,一月时间不过出府三次,而每一次出府不论如何晃荡,途中都会出入那家名叫锦记的小客栈。
    每次待的时间不定,最长一次待了两炷香喝了一碗酒,最短的一次便是萧源撞见那日,前后不过几十息。
    这几天伏稷遥再未到过锦记,弟兄们已然拿下了客栈的掌柜和伙计。
    嘿嘿,咱们按照大人水刑的法子炮制一番后,掌柜便‘痛快’地交代了消息是送回了山西。
    不过消息是以暗码传送,他们对内容一无所知。
    咱们已经通报山西那边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侦缉,老杜主动请缨带着最精锐的弟兄去了山西。
    千户大人但请宽心,不出十日一定会有结果!”
    常远终于查到了斗篷客的身份,第一时间向顾子轩抖露那个光头杀才的老底。
    跟领导汇报工作也是个技术活儿啊,人家常副千户就做的非常到位,默默叙说自个儿功劳的时候,不忘捎带上领导的重要指示和启发。
    为啥咱们能迅速突破得到重要进展,那是因为咱们用了领导发明的水刑啊,这玩意儿破案迅速有效不伤犯人肌肤,在给犯人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同时,还能不动痕迹地坑他们毫不知情的同伙呢。
    这样的下属向来都会比较有前途的,顾子轩也不能免俗,他越看常远越顺眼了,尤其这厮表功的同时没有落井下石,还不忘点出同僚杜洲积极主动的工作觉悟,这让小侯爷非常满意。
    小侯爷嘉许的目光让常远直如喝了二两老酒,浑身上下熨帖无比。
    顾子轩原本严肃地听着老常汇报,听得后来却是笑道:“还当他多大的来头呢,却不过是一个社会人,郑国泰那条老狗饥不择食啊,如此社会渣滓竟然引为心腹,永宁侯府这是缺人才呢还是缺钱啊?”
    常远附和道:“千户有所不知,自福王几年前就藩以后,郑家的行情便一日不如一日。
    朝中文武依附郑家的一个也无,永宁侯为这事儿气得大病一场,整日里卧床不起痛骂人心不古,将那群圣人门生骂得是狗血淋头啊。
    呵呵,有了这么一出,朝中更是无人愿意沾惹郑家,永宁侯真真是怀抱金梧桐却招不来彩凤凰啊。”
    顾子轩闻言哈哈大笑,末了却是面色阴沉冷冷道;“郑家猪狗一样的东西,家里怎会栽得活金梧桐?”
    常远苦笑道:“千户大人这话……”
    这位爷提起郑家向来猪狗相称,起初他和杜洲闻言吓得不行,您这骂郑国舅不要紧,可照您这生物链算下来,您是骂福王是猪狗,还是骂皇帝陛下日了狗呢。
    不过在顾子轩又骂又踹狠狠拾掇一顿后,二人再不敢质疑顾子轩对皇亲国戚血统的质疑了。
    捏了捏下巴,顾子轩疑惑道:“这么算下来,要不便是郑国泰那个畜生一个月前强奸了七八头母猪,脑子昏了头招了姓伏的那个社会渣滓,要不便是姓伏的有真本事,或者背后有着郑家也不得不倚重的力量。
    你觉得哪种可能最大?”
    常远的消息基本佐证了他此前的猜想,震惊之余感慨着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事儿崇祯的老丈人同样干得不少啊,虽然后果没有这么恶劣,不过性质却是一样儿一样儿的。
    娘希匹,还是缺人啊,顾子轩打量着常远,捎带着便起了考较的心思。
    千户大人向我征求意见了,常远顿时激动得双眼通红,这位爷平日里强势无比在右上所从来说一不二,如今肯询问自己的看法,这……便是把自己看做心腹的起点啊。
    此前顾子轩不过是将他们纳入门墙,离心腹还远着呢。
    常远无比珍惜这个机会,他没有急于邀功而信口开河,想了想道:“世子,以属下看来这个姓伏的定然有着永宁侯无法拒绝的东西!”
    常远一口否了姓伏的本事,一个秀才都考不中的废物点心,老子还能指望他有几分本事?
    顾子轩面无表情道:“理由?”
    常远道:“永宁侯府虽然比之从前落魄,可不论是家财还是朝野的声望,哪里轮得到一个小小的游侠豪商高居幕府。
    民间豪商的那点儿家当,永宁侯哪里看得上眼,即便伏氏乃山西巨富。
    这么一圈儿划下来,属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山西得天独厚的位置了!”
    常远眸中闪过兴奋而又忌惮的光,他偷偷打量顾子轩,只见千户大人的眼神越发的热切,竟而透着几分鼓励。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咱们锦衣卫办案的要诀,你尽管说出你的猜想,说错了没有关系,咱们又上所要的是人才,而不是一味媚上畏缩不前的奴才!”
    想起四处铺开的摊子和千头万绪的破事儿,顾子轩对人才的渴求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如果右上所能够得到使得称手的人才,顾子轩不介意给他一方崭新的天地。
    常远这才鼓足勇气低声而又坚定道:“属下以为,那伏稷遥身为山西人士能够把生意做那么大,定然背后少不得晋商的扶持,而晋商……
    这群号称‘非数十万不称富’的吸血鬼,他们的生意之所以能冠绝天下,塞外和辽东的市场他们须臾不可离。
    在福王和郑家面前,伏稷遥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塞外和辽东那边的关系,属下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顾子轩眸中的赞赏愈发浓厚了:“不错,你能想到这一步,证明你并非一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汉。
    继续说,你觉得是辽东还是塞外?”
    常远兴奋得浑身发抖,离心腹一步之遥了,如果接下来的答案能够继续出彩,就能彻底搭上千户大人的战车了。
    他对顾子轩的前途狂热地看好,所以他在面对顾子轩的考较时能够激发脑子的极限!
    “辽东!
    属下的理由是蒙古这几十年被李成梁揍怕了,他们还要舔伤口,虽然与大明不时会有边境挑衅,不过生死之战十年内已经不大可能。
    而辽东不一样,建奴公然扯旗造反自立年号,两个月前更是大逆不道以七大恨讨伐大明,大明与建奴的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富贵险中求,我若是伏稷遥要赚大钱,最好的选择必然是辽东,我所有的经营重点也必然放在辽东!”
    常远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顾子轩对此……击节叫好。
    没想到啊,这右上所真他娘的是一个风水宝地,常远的见识让他刮目相看,如果能够多得几个这样的人才,何愁华夏不兴。
    他感慨着乱世出英雄,英雄靠缘法。
    青史留名者固然名传千古,不过未留名者,谁又能知道多少人一身抱负未得施展。
    常远与他的看法不谋而合,不过还不够深,不够透彻。
    顾子轩不动声色道:“一个辽东的商人,如何便能得到郑国泰的垂青?”
    垂青这个词让常远一阵恶寒,却也打去了他的最后一丝顾虑:“藩王成大事者须里应外合,今郑贵妃居内策谋,而外应者……
    辽东当为首选,伏稷遥,便是那个至关重要的引子!”
    “远水不解近渴。”顾子轩似乎依旧不为所动。
    常远有些着急了:“辽东的布局,非为当前也,福王取而代之后当见其效!”
    顾子轩依旧淡定地看着他,眼中的欣赏也渐渐淡了,常远狂热的心顿时如坠冰窟,难道……我看错了吗?
    常远的眼神从热切变得淡然,继而透着几分恐惧,最后顾子轩还寻着了三分哀求。
    蓦然,“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子轩抱头大笑,他肆意地笑着,最后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即便这样他还是指着常远畅快地笑着。
    “千户大人……“
    常远慌了,这一刻他对千户大人的喜怒无常留下了深刻到恐惧的记忆。
    良久以后,顾子轩擦去了眼角笑出的泪花儿,他缓缓站起道:“常远呐……”
    常远赶紧扶住了小祖宗,忐忑在:“属下在!”
    顾子轩一把甩开了他,“你可知道我对你有多么满意吗?”
    这……合着您这一出大戏是表扬我呢,常远冰冷的心又活过来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肆意徜徉,啪地立正道:“愿听世子训诲!”
    顾子轩笑道:“哟,学习的心思挺难得啊,不错,右上所的人就得有这股子与时俱进的劲头。
    呵呵,大明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唯一的希望便是壮其筋骨刮骨疗毒。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大明多一些良医,大家群策群力,方有最后的一线希望让大明起死回生。
    从你今日的表现,我看到了拯救大明的希望,这怎能让我不喜出望外呢?”
    常远眼眶热了,千户竟然对我信心这么强的吗。
    顾子轩拍着他肩膀怅然道:“曾经,我以为你是个废物……
    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老油条,一个只会夸夸而谈急领导之所急的废物……”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戌时
    常远……
    “现在我终于看清了你的本来面目,你……便是咱们右上所的擎天玉柱啊。”
    顾子轩非常诚恳地表达了对常远的定位,这让常远手足无措,千户大人忽然袭来的信重让他无所适从,这位爷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息脑子里在想啥。
    常远迟疑道:“世子,这里离着皇城可是不远呢……”
    顾子轩点头道:“我跟你说这些远的东西干嘛,得了不说这些。
    ……你觉得督公如何?”
    这么直白吗,常远心头咯噔一跳陷入了痛并快乐的烦恼,心腹的待遇都是这样的吗,享受无限风光前景的同时,也要面对各种要命的问题和脏活儿累活儿。
    常远郑重道:“督公……坚毅不拔、大度能容,却无万世之谋!”
    简略,却很精准,顾子轩暗赞不已,从骆思恭最后的结局而言,常远的推断基本接近真相了。
    “不错,那你再想一想,以我如今的发展势头,督公会如何待我?”顾子轩继续考较。
    “……督公会继续提拔您,会让陛下看到您在锦衣卫的锦绣前程,不过实权方面会渐渐约束,您升得越快,右上所这样的处境也就去得越快!”
    常远一条道走到黑,踏上了顾子轩的破船便再不回头,现在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认定了顾子轩能够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在锦衣卫已经二十一年,此前蹉跎的年月让他痛悔而又恐惧,如果能够得到那么些年头早该得到了,他不能忍受继续失去二十一年!
    可以结束了,顾子轩笑道:“踽踽独行从来不敢回头啊,寄人篱下的滋味儿真他娘的不好受!”
    常远激动又难以置信,世子爷这是要自立门户不成,可大明现在穷成这副德行,哪里有机会让您独镇一方?
    “难以置信对吧,呵呵,其实我也不太看好这条路,不过要为大明做一些事,自立门户是别无选择的独木桥啊。
    接下来你得多担一些,前面安排的事你得盯紧了,那些东西虽然繁复,却关系着咱们自立门户的钱袋子问题。
    呵呵杜洲这个家伙也很不错,却是蠢了一些,今后你二人当同舟共济切勿倾轧!”
    顾子轩吩咐着常远,话语看似蔑视杜洲的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