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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讲究啊,这个丫头为何就认定老子灵魂被玷污呢?
顾子轩努力想了想,确认自己只是身体被小姐姐们玷污,灵魂依旧纯洁,不由松了口气却更加惆怅了,这个误会一定要找机会解释清楚。
“逆子,今天丢人大发了,赶紧回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索菲娅的离开,让顾伟奇松了口气,他可不愿儿子跟咦婆子过从密切,立即严令顾子轩回家反省。
灵魂被玷污悲惨,还是身体被玷污悲壮,顾子轩对这个严肃的问题陷入了深思。他没有理会老顾,对朱虞啸纠结得道:“朱兄,我有些心塞,要不你陪我上街转一转?”
“难得顾兄有此雅兴,愚兄就舍命陪君子了。”朱虞啸一口应承,毫不顾忌顾家的处境。
顾伟奇暗赞,却是依旧不放心道:“天黑没有回家,仔细老子打断你狗腿”
“回不了,春风楼的小姐姐还在等候本公子呢。”顾子轩哈哈大笑着远去。
二人没有一个随从伺候,全无一丝贵公子做派,随性地四处乱转。
万历四十八年的京师,经过几十年自由市场经济的发展,已经繁华昌盛到极点。
南来北往的货商,吐火吞刀的杂耍艺人,吆喝着卖唐人儿、冰糖葫芦、各种糕点的小贩,繁忙的米面铺子,门庭若市的绸布庄……一个个普通鲜活的面容,构成了大明繁华如流烟的浮世绘。
这是他来到大明后第一次走出镇远侯府,见识到这个世界最真实平凡的一面。
顾子轩一声叹息,都是过眼云烟啊,任你万般花红,终归落花一场。一场惨烈的浩劫不过三十年就将到来,来到这样一个时代,我又能做些什么?又有何意义呢?
朱虞啸见顾子轩兴致落寞,奇道:“顾兄每次出游都是那么豪放热情,为何今日这般落寞低沉?”
我的痛苦,你永远也不会懂,顾子轩消沉道:“朱兄啊,你说一件明明知道无可挽回的事,你还有兴趣做吗?”
楞了楞,朱虞啸却是想到了郑家与顾家的纠葛,顾家的处境……
他坦然道:“我当然没有兴趣做,不过有些事不能不做。没有结束以前,只有天知道结果呢,就好比……”
“去去去,咱虽然是卖米的,家里也没有余粮啊,哪里有多余的银子买下你?”
米面铺子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大喊,一个胖胖的富绅把一个七八岁孩子推出门来,眼中流出一丝不忍,最后依然将孩子轰走。
孩子身着一身破旧的道袍,膝盖和袖口被荆棘树枝划破,脚指头裸露在外,右脚脚趾头一道伤口还未完全结痂,黄水混着乌黑的血水流出。
貌似道童的孩子抽噎不已道:“大叔,求求你买下无尘吧,你放心我一钱银子都不要,只要你安葬了师父就好。无尘很乖的,我会做饭,会打扫屋子,会采药、抓药,每天吃两顿就行了。
呜呜,大叔师父是好人呢,你不买下无尘,师父就要喂了野狼,求求你了。”
什么情况,一个小孩子卖身葬……师父?
封建时代的传统戏码终于上演,顾子轩却是沉重无比。
第十九章 无尘的祝福
老板不为所动道:“一天吃两顿不要钱啊,这北直隶连年大旱也不知饿死多少人,都要我买,我有那么多银子吗?”
顾子轩的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呵斥老板道:“不买就不买,凶人家孩子干嘛。孩子不过要卖身葬师父,何曾叫你买下北直立所有饿死的人,你还有没有恻隐之心?”
老板无端北遭人指责,正要发火怼回,却见顾子轩和朱虞啸二人仪容华贵气度不凡,在京城地界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可不敢放飞自我。
他生生咽下骂人的话,一脸无奈道:“这位公子误会了,小的不过说出一个事实而已。自万历四十三年起,顺天、保定、真定、河间,还有淮安、扬州、凤阳,整个北直隶和淮右的蝗灾连片爆发,连续三年的光景,即便今天也没有任何缓解。饿死的人海了去,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呐。
这个小道童还算幸运了,虽然师父不幸殒命,但自己还能保得一条小命。小的非是不愿帮他,而是有心无力啊。在京师地界儿,安葬的费用可是不菲,一口薄棺还好说,可三尺土地就贵了去喽,京师的地可没有半分无主之地。”
孩子擦去了泪水驳斥道:“师父不是饿死是摔死的,还有哦,安葬师父不需要买地的,我们有道观,把师父安葬在道观就好。”
老板……
原来大明的百姓也是生得艰难死得苦难啊,顾子轩没有继续痛打落水狗,这个老板虽然不厚道,却没有必须买下小道童的义务。
卖身葬亲原以为是世间最苦难的事,谁曾想对于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来说,能够实现愿望竟是莫大的幸福。这样的苦难,若非亲眼所见如何能够感受。
相隔了几百年时空,同样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为何遭遇如此悬殊。顾子轩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标准答案。如果这是一道必须作答的问卷,他只能给出一个回答:生产力。
五百年后的中国是一个生产过剩,几乎没有绝对意义上饿肚子的人。而五百年前的今天,物质极度匮乏,八成以上的百姓处于赤贫状态,一日三餐能够管饱便是极大的幸福。
靠,我想这么多干嘛,如今我顾家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顾子轩揉了揉小道童的头道:“小朋友你好啊,你叫无尘对吗,能不能告诉大哥哥你和师父的故事呢?”
小道童红着眼睛点头道:“我叫无尘,大哥哥,你能买了无尘吗?我和师父是燕山慈云观的道士,我是孤儿师父养育了我,无尘一直与师父相依为命。平日里师父采药治病救人,无尘帮着师父晾晒草药打扫道观。前几天好多山民找师父治病,道观里存下的草药不够了,师父只好上山采药,不小心掉下悬崖,就摔……摔死了……
还是一个山民发现了师父出事,无尘这才知道师父已经仙去。可我太小了自己不能安葬师父,我求了很多山民大叔,请他们让师父入土为安,可他们都说这事晦气,没有钱做法事就会被师父的冤魂缠身。
师父治病从来不收钱,采到的草药也全部用来救人了,我们师徒没有攒下一文钱,我哪里能够拿出钱来做法事呢。
不能做法事师父就不能入土为安,野狼会吃了师父的,呜呜,师父救了一辈子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帮他呢?”
无尘柔弱的控诉触动了顾子轩坚硬了多年的心,他憋着一股火,想要把那些受过无尘师徒恩惠,却选择袖手旁观的畜生大卸八块。
不过,孩子纯洁的心灵不应该蒙上难以洗刷的阴影。
沉默半晌,他抱起了无尘柔声道:“然后你就一个人从燕山来到京城卖身葬师父吗?傻孩子啊,你可知道你能够平平安安来到京城,然后全须全尾地晃悠两天是何等的幸运。野兽没有吃了你,人贩子没有掳走你,就连这个老板也没有丧尽天良地卖了你,或许这是冥冥之中你师父在天之灵的护佑吧。
无尘乖,师父只是累了,他需要去一个再也没有病人需要救治,再也不需要忙碌劳累的地方休息。你放心,大哥哥不但让你师父入土为那,还要让他风光大葬。
朱兄,是这个道理吧?”
朱虞啸虽然也是纯种纨绔,但天性不坏,他也被无尘的遭遇挠得心里不痛快,忙道:“应该的,无尘小师父师徒悬壶济世,理应得到尊重,入土为安正是应有之义……”
“应该的就好,无尘呐,你看这位大哥哥已经答应让你师父风光大葬哦。高不高兴,开不开心,还不赶快谢谢大哥哥?”顾子轩认真地教导小无尘知恩必报。
无尘顿时不哭了,小手揉了揉眼睛惊喜地道:“真的吗,谢谢这位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师父说了好人必有好报,大哥哥你一定能找个漂亮贤惠的媳妇。”
这尼玛什么情况,顾家害虫突如其来的骚闪了朱虞啸的腰,他懵逼道:“为什么,你抱走了无尘,为什么要我来安葬师父?”
“因为你是好人啊,人家孩子都已经谢谢你了,你不会想要反悔吧?无尘可是祝福你能取个漂亮媳妇哦,如果你出尔反尔,当心找个世上最丑的女人做老婆,夜夜蹂躏直到体无完肤摇摇欲坠哟。”顾子轩好心地为朱虞啸分析了可能的后果。
嘶!
这么狠毒的诅咒,朱虞啸实在无力挑战,只能捏着鼻子无声认下这笔冤枉帐。
这就对了吗,助人为快乐之本,顾子轩指着小公爷对小无尘笑道:“无尘你看,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哟。”
小无尘狠狠点头道:“嗯,无尘记住了,今后一定要像师父那样多做好事,日行一善。”
街头转角处,一双湛蓝的眼镜惊奇地看见了这皆大欢喜的一幕—朱虞啸应该……没有意见吧,而后若有所思地离去。
……
顾子轩体力还未完全恢复,牵着无尘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一路不停地往他小手里塞满了零嘴儿和玩具,冰糖葫芦儿、糖人儿、蜜饯、风车、木刀、泥猴子……
至于钱的问题,顾小侯爷虽然从不随身带钱,不过报镇远侯府的名号还是好使的,至少顾侯爷从不赖账。
小无尘孩子心性,在得到一辈子都没有的玩具和吃食后,失去师父的悲伤暂时抚平,每得到一样东西都开心地欢笑惊呼。孩子纯真无邪的笑容,让顾子轩阴霾的心情也轻快起来。
哦,朱小公爷受不了被顾子轩神坑的委屈,已经先行离去安排无尘师父安葬事宜,六月的天气,即便道长坠落在悬崖深山,遗体也不能久放。
慈云观前,七名气势彪悍浑身黑衣的男子不请自来。七人服饰相同,腰悬统一的制式长剑,虽然不是军人,却是训练有素让人敬畏。
当头的瘦高男子皱眉道:“这就是侯爷要我们一定拿下的地方?
一个破道观而已,看不出半分出奇的地方,侯爷未免大动干戈了。”
另一名精壮的黑衣人朗声道:“大哥,侯爷如此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想必这道观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不过既然侯爷已经派遣大哥出手,咱们定然手到擒来,永宁侯府想要的东西,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第二十章 做好事不留名的王公公
乾清宫,近些时日没有大事发生,万历甚是轻松。一般这样的日子里,他都是躺在卧榻看些野闻趣史,乏了便让体己太监王体乾说一些京中的趣事。
今日也不例外,万历看完了一些嘉靖朝的趣闻,打了个呵欠道:“老咯,眼睛不好使了,只能看一盏茶的功夫。难得这两日大臣们不闹腾,京中甚是平静,有没有好玩的事说来朕听个乐呵。”
说完一阵剧烈地咳嗽,吓得王体亁赶紧递上一盏温茶。
万历摆摆手,喘匀了气道:“老毛病了,呵呵,朕的身子骨快要油尽灯枯喽。先帝等了朕这么些年,也该等得不耐烦了吧。”
这话说得,要吓死个人啦。王体亁赶紧躬身道:“陛下龙体安泰千秋万代,就陛下的气色,先帝恐怕最少还得再等五十年呢。”
万历苦笑道:“就你个老狗会说话,朕的身子骨自己个儿清楚,时日恐怕不多了。算了,朕跟你一个奴婢说这些干嘛。”
老祖宗您说这些要命啊,擦擦冷汗,王体乾飞快地想着近日能够引起皇帝兴趣的事。有了,这可不上赶着巧了吗。
王公公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道:“陛下,今儿可是赶了巧呢,近些时日啊还真有一件乐呵事儿,保准陛下感兴趣。”
万历轻轻啜了口茶水道:“哦,竟然敢在朕面前打包票。说吧,若是事情无趣儿,你便自行去司礼监领罚。”
王体乾捂嘴笑道:“哎哟我的陛下,今儿奴婢便斗胆说一句,您的这顿罚奴婢怕是领不了咯,没准儿皇上末了还会打奴婢的赏。”
“嗯?敢卖弄关子了,若是言过其实,便是双倍的罚。”万历似乎心情不错,竟然与王体乾逗乐玩笑。
“奴婢可没有两个脑袋戏弄陛下,呵呵就在昨儿呐镇远侯府大开宴席,京师论的上的勋贵都请了个遍,说是要庆祝侯府双喜临门。”王体乾声色并茂地给皇帝讲开了故事。
万历笑道:“这倒的确是趣事,顾伟奇可是十余年没有宴客咯。顾夫人逝后,顾家就再也没有喜事,朕倒要听听何谓双喜临门啊?”
王体乾笑得更开心了:“那可真正是阖府欢庆呢,一庆镇远侯世子能自己吃饭无需伺候,二庆世子手书五个大字‘男儿当自强’。呵呵虽然那儿字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