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况此事蹊跷突然,其中必有内情,朕要查个水落石出。
皇城惊变的大戏,朕在书本上看了不少,可万历年还是头一回,朕可不想囫囵而过。”
方从哲对此并无异议,李汝华可就苦逼了,方阁老害我啊,起了个大早却是惹上一身腥臊,我就是个账房先生而已,你们的事儿能不能不要掺和我。
他看了看方从哲,又看了看万历,两位大佬都是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李尚书非常识趣地闭上了嘴,这个时候乱开口真的会死爹妈的。
……
等了片刻罪魁祸首还未至,而太子已经急惊风一般赶到了乾清宫。
朱常洛满面惶恐,看到万历毫不迟疑噗通跪下,三十多岁的人说哭就哭眼泪鼻涕全下来了,面部表情管理相当到位。
“父皇啊……
自从父皇前些时日训导儿臣以后,这些天儿臣一直在宫中读书,闲时悉心教导由校,半步没有迈出宫门,除了詹事府的师傅们,儿臣没有与任何人见面呐,父皇……”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万历看见太子愈发来气:“混账东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有半分大明太子的威仪,我老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家的东西,朕百年之后如何放心把江山社稷托付于你!”
这就是打人专打脸的典型案例了,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牌东宫太子,你老人家当着外臣家奴的面公然将人家训成三孙子,太子就算想要立威又从何而立。
朱常洛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他娘的咋就这么倒霉啊,大明数一数二的窝囊太子咱轮上了,这些年宝宝憋屈得不要不要的,偏偏还摊上一个大明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老爹,人生啊全他娘的都是泪。
他甚至在想父皇如此苛责与己,便是要自己终日惶惶不得安宁,进而心无杂念安心守好东宫的一亩三分地,毕竟皇帝年老而太子风华正茂,这是很容易出事情的。
一念及此,朱常洛更加惶恐了,他叩头不止且泣且诉:“父皇啊,儿臣在您的面前只有一颗捧日伴月的孝心,哪里敢言威仪呢,儿臣惶恐愧杀也。”
万历冷冷道:“在朕的面前没有半分威仪,朕不在的时候你便是唯我独尊挥斥江山了?”
朱常洛懵逼了,这还咋说都不行了,老头子今儿又是抽什么疯呢。
他再不敢言,只是疯狂地叩头流泪,活脱脱一个即将奔赴刑场的乞活死囚模样。
李汝华目中流出深深的忧虑,方从哲却是面不改色行色如一。
万历让儿子哭得心烦,大喝道:“成何体统!还不赶紧起来滚回东宫,朕如何就养了你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
这个不长眼的儿子虽然不争气,好在让人省心,从东宫到乾清宫的距离而言,以太子到达乾清宫的速度,堪称飞一般的犀利,万历由此又一次放下了对朱常洛油然而生的戒心。
感谢顾家的小崽子,又帮皇家完成了一次父子亲情的测试啊。
太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一溜烟直奔东宫而回,他决定在东宫吃上三天的素,上下一起吃,李选侍那个骚狐狸害我啊,管不住嘴的下场就是这样了,晦气……
……
“忤逆作上大逆不道的东西,咱家就不信了看陛下这回还能饶你!
陛下啊,奴婢活不成了,陛下还是让奴婢死了吧……
奴婢奉旨传谕,却被锦衣卫一个小小千户百般折辱,实在是有辱圣命,四九城已经没有奴婢的尺寸容身之地啊……”
王安、顾子轩、骆思恭三人还未踏进乾清宫,王安已经嚎啕大哭凄惨无比,进得大殿噗通匍匐在地以手捶胸,他眼圈血红看了万历一眼,却是无话可说哭得更加凄厉了。
万历心头一沉,目光阴沉地打量着王安。
只见小王公公蟒袍的胸襟已被扯破,露出了满是板骨的胸口。
盘腰的犀牛带也滑脱了,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悬着腰上,右腿裤脚被撕去了好长一截,一只毛多肉少的长腿裸露在外随风飘摇。
最抓人眼球的当属王公公那张保养不当的老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面目全非,额头上鼓起了好大一个包,嘴角残留着一道显眼的指痕,献血犹自不曾干涸。
万历懵逼了,所有的人都懵逼了,这还是内廷的二把手,还是往日那个随便跺一跺脚,整个京师也要抖三抖的王安王厂公吗。
这尼玛……活脱脱就是一个让七八个抠脚大汉拖进小树林子,人歇鸟不歇,足足摧残了三个时辰以上的村妇啊。
再看他王公公身旁的顾子轩、骆思恭,骆督公面色阴霾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顾子轩往日飞扬跋扈走路看天的嚣张再不复见,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眼皇帝,然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只这一个小动作,万历什么都明白了,方从哲等人也明白了……
这个畜生啊!
万历暴怒了,这回他是真的怒不可遏,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吗,就连乡野村夫还知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王安是什么身份,他是堂堂的内廷二把手,东厂的厂公,一言一行莫不代表着皇家的意志,更是我这个天子的脸面。
现在你二话不说竟然把王厂公揍成这副德行,这就是在啪啪的打朕的脸啊,这跟你顾家父子当日金殿撒野的性质恶劣百倍不止!
好啊,右上所哗变一事未了,现在又添上一条骇人听闻的罪行,这是当真要变天了吗!
万历激愤之下冲下座椅咆哮道:“混账东西,这是要造反呐!
如果朕今日去了你们右上所,你们是不是就要当场弑君!
有司何在,速速与朕拿下这个乱臣贼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方从哲不敢相信顾子轩这个畜生竟然膨胀到如此地步,这是天上掉馅儿饼的美事啊,就在他处心积虑想要除掉顾子轩的当口,小畜生竟然自己把头伸进了铡刀口。
不过想一想他们顾家的家风,金殿斗殴在前,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在后,这两次恶劣之极的事件皇帝都充当了顾家的保护伞。
这就给了顾子轩为所欲为的强烈心理暗示,他现在做出殴打王厂公的罪行,也就不难理解了。
方首辅目光闪烁飞快地盘算着后续的变化,这是一击致命的机会,不过如何下手就得好生思量了,还是看一看风向再说。
骆思恭面色大急,躬身道:“陛下不可!
顾千户冲动暴躁不遵祖制,不过臣相信顾千户并无叵测之心,其中原委陛下何不待顾千户申辩以后再行圣裁?”
万历愈发怒道:“好啊,朕的锦衣亲军竟然在朕的面前上演针插不透水泼不进,为了一个区区千户,骆都督竟然不惜质疑朕的决定!”
骆思恭大骇噗通跪下道:“臣对陛下忠心天日可表,不过今日之事的确事出有因,陛下……”
万历打断骆思恭道:“好一个事出有因,朕非无道昏君,不教而诛非朕之所好,既然如此,朕就听一听顾子轩如何狡辩!
顾子轩,朕问你,今日右上所士卒喧哗震天,是否受你指使乃你一手操控?”
虽然那群王八蛋第一轮的暴喝是自发而起,不过其后将气氛推向高潮一浪更比一浪高,以致京师震怖禁中不安,这份功劳他顾某人可难辞其咎。
顾子轩耷拉着脑袋声音低沉道:“不错,此事的确是臣之所为,不过臣也是为了宣扬陛下和文成武德和大明的煌煌天威啊!”
万历怒极反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冤枉你了,要不要朕给你下罪己诏啊?!
禁中之侧岂容兵士喧哗,无论所为何来,光是一条惊扰圣躬的罪过,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一句罪己诏惊天动地,李汝华暗暗叹气,作死的东西,这回谁又能救你呢。
方从哲心头一跳,他没有想到万历对此事的反应竟会如此之大,或许这就是望之深责之切吧,事情正在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不过这把火还不够旺。
皇帝虽然气急败坏,话里行间仍是替顾子轩遮掩,别看皇帝一口一个罪己诏,一口一句十个脑袋也不够砍,这就是欲盖弥彰蓄意提醒顾子轩,你小子还不赶紧想法子把这事儿掩过去,如果让你的对头抓住了机会,你小子的下场会很悲壮的。
这个小畜生已然如此深得帝望吗,方首辅目光一寒,这个祸害必须尽快除掉,否则他日必然为祸朝廷啊。
顾子轩不理骆思恭疯狂地使眼色,奇道:“督公你眼睛怎么回事儿,这是进沙子了还是咋滴?”
骆思恭……
万历恨恨地看着骆督公,行啊护犊子护到乾清宫来了,当朕是空气不成?
骆督公大恨,得,作死的东西老子不管你了。
顾子轩这才愤愤不平道:“陛下,圣人曾经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您对小子因何发动士兵喧哗的原因都没有了解清楚,这就给臣扣上一顶惊扰圣躬扰乱禁中的帽子,这……是不是有些好赖不分了?”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汗毛直竖,这个小王八蛋是真敢说啊,对皇帝如此直斥其非的话,除了几十年前的张居正,这么些年还没有第二个。
成了,方从哲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小畜生如果继续在殴打王安的问题上这般作死,他就有绝杀的把握一举除掉他,即便皇帝如何放水都不行!
骆思恭、王安悄然对视一眼,这是要玩儿脱的节奏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体乾,朕是不是年老耳背听不清话了,你把顾千户的话复述一遍与朕!”
万历脸色潮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眸中寒气渐渐凝聚,这个持宠而娇的小畜生,仗着对皇家的几分渊源纠葛,竟然如此藐视皇家威仪,当真以为朕年老提不动刀了吗。
王体乾又怒又怨地看着顾子轩,期期艾艾却是没有开口,迟疑道:“陛下……”
“念!”万历怒不可遏。
“顾千户侈言陛下……好赖不分!”王体乾无奈又决绝地一字一句复述了顾子轩的话,然后低头看地找蚂蚁去也,对于顾子轩这号花式作死小能手,他已经无力吐糟。
“好一句好赖不分啊,朕的亲军惊扰圣躬竟然反说朕好赖不分!
好,好,好!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朕不知道这是哪一位圣贤所言,不过话虽简单却蕴含着世间大道。
此事朕的确未曾着有司查验,这一篇暂且揭过了,权且容你的狗头寄在脖子上片刻。
不过你殴打王安一事又作何解释,论品级王安比你大上四级不止,朕没记错的话,你当日殴打礼部郎中赵传志的理由之一,便是赵传志未以上官之礼拜见你!”
万历的一番话既对顾子轩提出了警告,也发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他仍然愿意给顾子轩一个机会,他依然没有放弃对这个小王八蛋的治疗。
骆思恭若有所思,小家伙的圣豢如此深厚吗,皇城哗变多大的罪名啊,换个寻常千户这么干,这会儿脖子上喷出的血都能做一大锅毛血旺了。
他很庆幸自己对右上所释放的特殊友谊,这是一笔值得放长线钓大鱼的投资……
方从哲面色铁青,还好自己作风稳健没有脑子一热把自己陷进去,皇帝如此偏心的举动愈发坚定了首辅大人除掉顾子轩的决心。
说起这茬,小王公公顿时情绪无比激动,他一骨碌站起身指着顾小子大骂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啊,陛下千万不可让这个贼子迷惑了!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在右上所悬挂大逆不道的横幅,国朝御极江山定鼎中原以来,还从来没有滋生如此猖狂无忌丧心病狂的贼子!
此贼不除,大明将永无宁日,国朝纲纪必将荡然无存,陛下,奴婢斗胆请诛此僚!”
谁说扣帽子是文官专利,小王公公也深得真传嘛,万历恶劣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这群蠢货总算学得了文官的三成本事,还不算蠢到家了。
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万历对顾子轩的斤两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才到右上所多少时日啊,你要让他做些啥天怒人怨的事也没时间呢。
皇帝面罩寒霜道:“一个小小千户竟能事关江山社稷,王安呐,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你虽身为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行事奏对还得以真凭实据说话。
顾子轩如何就祸乱朝廷搅乱社稷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攀诬同僚构陷手足之罪朕不知其该当何罪,不过想必王大伴会很有分寸的!”
王安顿时蛋疼了,他虽然没有蛋却并不影响胯下一阵透心凉,我的主子啊这也太偏心眼儿了吧,方才还喊打喊杀要为我做主,这会儿一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