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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到了午膳的点,要催我们回去,直说就是。我与德嫔关系好,一见如故,不用外道。”宜嫔回头教训锦绣道。
重新抱上暖炉,宜嫔和郭络罗庶妃披上大氅,和阮酒酒告别,约好明日再见。
阮酒酒送她们出门,看着她们的步辇抬起来,稳稳的走远了,才转身回去。
回到屋里,桌上三杯的茶盏已经被收拾下去,屋子又变得空荡荡,寂静的没有人气。
第10章
午膳没多久就送了过来,冒着热气的锅子,往桌上一放,什么抑郁情绪都没了。
清宫的菜肴禁止吃牛肉,因为农耕需要用牛。所以,从太宗皇帝皇太极时期起,上至皇宫王爵,下至庶民百姓,除了祭祀皇陵用牛外,屠宰马、骡、牛、驴一律禁止,违者重罚。
阮酒酒闻着羊肉锅子的香气,怀念着牛肉锅子的鲜香麻辣。
这辈子,她是没机会再吃到牛肉了。
心里想着牛肉,阮酒酒往羊肉锅子里烫菠菜的速度,可一点儿不慢。
碧绿的菠菜,在乳白色的羊肉汤里,烫一小会儿就能吃。
除了菠菜,还有竹篮子里放着的香菜、白菜。清甜的蔬菜,和羊肉的鲜味儿重叠在一起,充斥在口腔中,简直完美。
面香扎实的泡馍,切成小块,往盛到碗中的羊肉汤里一泡,吸了饱满的汤汁,入口即化。
阮酒酒呼噜噜的吃着,不一会儿热的鼻尖沁汗。
看到雅兰烫香菜时,惊愕扭曲的表情。
阮酒酒道:“你不喜欢吃香菜?”
雅兰诚实的表示,不能接受。
要不是主仆有别,雅兰肯定回道:爱吃香菜的,都是异端!
吃饱喝足,阮酒酒拍拍平坦的小腹,屋外花房的太监忙着翻土移栽月季。
“一会儿,让芝兰随我去承乾宫。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我得亲自去邀请她参加我的乔迁宴。”阮酒酒脑子里坏主意直转。
她不开心了,就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吧。
阮酒酒大摇大摆的,走去承乾宫。
上一个屋子里残留的暖气还没有被冷风吹散,她人就到了另一个屋子。
“贵妃吃过了吗?好久不见!”阮酒酒笑眯眯的对着佟贵妃打招呼。
国人打招呼的方式,第一句永远是吃了吗?
阮酒酒坚信,她的破冰,一定非常的优雅。
佟贵妃手按着腹部,因为心情不好,早点、午膳都没有用的她,开始有些胃疼。
“你来本宫这里作甚?”佟贵妃态度冷漠。
阮酒酒自来熟的坐在软塌上,和佟贵妃面对面:“串门子啊。邻里关系,总要处好的。”
佟贵妃冷笑:“依着规矩,德嫔来拜访本宫,应当先下拜帖。本宫答应了,你才能来。”
阮酒酒对金枝招招手:“天干气躁,给我上一杯温蜜水就好。”
“下回一定。我人都来了,贵妃您总不能再把我赶出去吧。太皇太后教导,后宫嫔妃要互相友爱,和气相处。”阮酒酒扭回头,笑容和善的看着佟贵妃道。
佟贵妃恨不得撕下阮酒酒的脸皮,看看它有多厚。
“不与您说玩笑话了。迁宫的宴席,我定在了明日。您是贵妃,我哪能让小宫女来通知。自然是要亲自来邀请贵客的。”阮酒酒道。
阮酒酒的话,说得有理有据。
佟贵妃高傲的微微抬起下巴,心里稍微舒坦一些:“算你懂事。本宫知道了,明日会去赴宴的。”
然而,佟贵妃的下巴都抬累了,也不见阮酒酒接话。
她看着阮酒酒抱着茶盏,慢慢品着。
供给贵妃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哪怕是蜂蜜水,也更香甜一点。
“贵妃用的水,是玉泉水吧?”半晌后,阮酒酒道。
佟贵妃脸色一白,玉泉水只在太皇太后、太后、皇帝、皇后的膳食份额里。
贵妃纵有千金可撒,不是她用的东西,她依旧不能用。
“德嫔慎言,祸从口出。本宫用的只是普通的泉水。蜂蜜倒是好蜜,皇上知道本宫喜食荔枝,特意赏的荔枝蜜。你没吃过好东西,就莫要乱说话。”佟贵妃道。
阮酒酒可耻的沉默了。
和一年只能吃到一颗荔枝的佟贵妃相比,曾经一下午霍霍了三斤荔枝,吃到流鼻血的她,大概是真的没吃过好东西。
“可怜见的,你的家世在那儿,没见过世面,本宫不怪你。既然你喜欢荔枝蜜的味道,本宫匀给你半罐。”佟贵妃高高在上的施舍道。
“谢贵妃娘娘赏赐。”阮酒酒乐呵呵道。
不等佟贵妃眉峰得意的扬起,她话锋一转:“贵妃许是不知,昨日皇上在永和宫用膳,嫔妾有幸沾了光,尝到了皇家玉泉水的味道。滋味甘甜,水质轻盈。”
“而嫔妾这舌头啊,自幼就灵的很,对食物味道的感触,十分敏感。”阮酒酒指着自己的唇道。
佟贵妃心中一凛,她转头骂向金荷:“你是怎么盯着茶房做事的?泡个茶,都能拿错罐子,误用皇上留在承乾宫的玉泉水?”
“主子恕罪,泡茶宫女昨日感了风寒,今日没能起来。奴婢想着,泡茶是宫女们都学过的技艺,就让玉枝暂时顶了缺。”金荷跪下道。
“德嫔娘娘还记得玉枝吗?她伺候了您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曾经服侍您的份儿上,您原谅她这回吧。”金荷道。
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哪怕是看起来性子直,不动脑的佟贵妃。
阮酒酒微微一笑,和善可亲道:“承乾宫的内事,我无权插手。金荷,你想替小姐妹求情的心我明白,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啊。自打生了孩子以后,这记性愈发不好了。在承乾宫时,伺候我的人中,只记得雅兰勤勤恳恳,忙前忙后的。”
“玉枝么?啊,我想起来了。她和常嬷嬷的关系很好,我常见她们走在一起呢。常嬷嬷还是贵妃的奶嬷嬷吧!还是贵妃人好念旧,入了宫享福,不忘带着奶嬷嬷一家飞黄腾达。”阮酒酒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
佟贵妃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德嫔有话直说吧。本宫用玉泉水,本就是皇上默许的。”
阮酒酒收敛起笑容:“贵妃说笑了,嫔妾向来是心里不藏事,直言快语的。就比如,此刻嫔妾格外想念贵妃您的儿子,想看看他!”
“你做梦!”佟贵妃怒拍桌子。
阮酒酒晃了晃手里的杯盏:“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后天又到了贵妃领着我们去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的日子。以前嫔妾身份卑微,不曾见过太皇太后、太后凤颜。想着马上就能给太皇太后、太后磕头行礼,嫔妾这心啊,激动的噗通噗通直跳。”
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已经达到闻其名已丧胆的可怕程度。
佟贵妃扑了粉的脸,掩盖的了没睡好的倦色,却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惧怕。
太皇太后对康熙偏宠母族的做法,不是很喜欢。
在太皇太后心里,大清皇帝最重视的,应该一直是科尔沁。唯有科尔沁,才是大清最坚实的臂膀。
“贵妃娘娘,您是怕嫔妾和您的儿子,母子血脉相连、亲情天定,才拦着阻着,不敢让嫔妾见四阿哥吗?”阮酒酒道。
阮酒酒一句话,戳中佟贵妃心里的害怕。
佟贵妃当然怕费尽心力养大了四阿哥,四阿哥最后却只认生母,不认养母。她好不容易磨着表哥,得来的孩子,绝对不能和她离心。
她的儿子,只能认她一个额娘,替她延续佟佳氏的世代荣耀。
“四阿哥还小。等他长大了,我不会出现的。为人母的,如何舍得让年幼的孩子难过。”阮酒酒道。
“当真?”佟贵妃道。
“只要贵妃永远把四阿哥当作亲生子,用心疼爱照顾。”阮酒酒道。
“本宫和你一起去看胤禛。你这是什么眼神?本宫答应让你见,就不会拦着你。本宫只是今日也没有去看胤禛,想他了。”佟贵妃道。
阮酒酒施施然站起来:“贵妃姐姐请前走。”
这就改了称呼,叫成姐姐了。
佟贵妃穿着花盆底鞋,鞋底重重踩在青黑色金砖上,发出咚咚响声。
快走到胤禛的住处时,佟贵妃的落脚显然轻了些。
奶嬷嬷抬头猛然看到佟贵妃,急忙起身行礼。
佟贵妃打断了奶嬷嬷的动作,轻声道:“不必行礼了,别吵醒了胤禛?”
“四阿哥睡觉的时候,香沉的很。”奶嬷嬷让开自己的位置,好让佟贵妃靠近摇篮。
看到佟贵妃身后还跟着阮酒酒,奶嬷嬷震惊连连,一时表情都忘记管理,目瞪口呆的。
贵妃竟然亲自带德嫔过来看四阿哥!难道贵妃和德嫔的关系,不如传言的那样水火不容?
“小胤禛的虎头帽真好看。和红黄相间的襁褓搭起来,真像只小老虎。”阮酒酒弯下腰,人恨不得栽进摇篮里,一眼不错的看着睡梦中的小婴儿。
佟贵妃瞟了眼虎头帽,矜持道:“一般吧。本宫新学着做的,手艺不算很好。”
阮酒酒再次把胤禛抱在怀里,虽然才过去一天,但她就是觉得胤禛又长大了些,更重了点儿。
“你怎么把他抱出来了?快放回摇篮,让他好好睡觉。”佟贵妃着急道。
说好的看看,不带上手碰的。
阮酒酒调整着最让婴儿舒服的怀抱姿势:“一个多月前,我不仅抱着四阿哥,我还把他揣肚子里,同吃同睡呢。”
“小乖乖,睡的确实香沉。贵妃可曾给胤禛起了乳名?”阮酒酒道。
佟贵妃眼睛能甩刀子的,瞪着阮酒酒道:“不曾。你住口,本宫不听。胤禛这个名字就很好。身为皇子,除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还有本宫,没有人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乳名没有必要取。”
佟贵妃看到阮酒酒脸上,明晃晃的划过一丝可惜。
于是,她越发庆幸,自己及时打断德嫔的话。总觉得德嫔说出来的,不会是她想听的话。
第11章
胤禛睡着了吗?
不,他没有!
也许,真的有母子连心这样神奇的事儿。佟贵妃和阮酒酒刚到门口,他就睡醒了。
独一无二的梨花香味,还有温暖轻柔的怀抱。
胤禛落入阮酒酒的怀里后,不想再去纠结,那朵梨花瓣到底是什么。
能够再见到额娘,感受到额娘对他的母爱,这足够了。
做人不能贪婪。
告诫自己不要贪婪的胤禛,悄悄的挪动着胳膊,小手抓住阮酒酒的衣服。
阮酒酒惊喜的笑着,小家伙是在依赖她吗?
佟贵妃面如寒霜的站在旁边,看着她们母慈子孝,亲密无间。
“天气冷,胤禛的手伸在外面会冻着。”佟贵妃的脸色,比腊月的冰面还要冷。
阮酒酒充耳不闻,小小的屋子里,摆着两盆红罗碳,火旺没有烟气没有味道,冻着谁都冻不到胤禛。
这么奢侈的用度,嫔妃中也只有佟贵妃能拿的出。
阮酒酒亲昵的贴贴胤禛的小脸,又甜又软,像棉花糖一样。
佟贵妃这两日皱眉的次数,快要超过之前的小半辈子。
她抚摸着自己的眉心,总觉得要皱出一道竖痕。
“你涂了脂粉,离胤禛远些。别让他沾了你的唇脂。”佟贵妃紧张道。
阮酒酒侧着脸看她:“知道来看四阿哥,嫔妾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涂,干干净净的。”
佟贵妃不信的盯着她看,白皙的脸蛋,当真一点儿脂粉味没有。唇瓣红的像是绽放的蔷薇花瓣,水润饱满。
未施粉黛,胜过她精心打扮,气煞人也。
“女人总生气容易老的快,贵妃笑一笑,笑起来才好看。”阮酒酒抱着儿子,不忘调戏佟贵妃。
“哇呜哇呜。”
一阵哭声,打断了佟贵妃飙升的怒火值。
佟贵妃顾不上和阮酒酒斗气,她拉着奶嬷嬷道:“四阿哥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
阮酒酒摸着襁褓,微有湿意的触感,她面色凝重。
“小坏蛋,我难得找到理由见你一次,你就送我这样的大礼。”阮酒酒小声嘟囔着:“不过,倒是个孝顺孩子。你不哭,哭的就该是我了。”
阮酒酒扔炸药包似的,飞快把襁褓塞到佟贵妃手里。
她注意到佟贵妃来之前,手指戴着的护甲,卸在桌上。
怀里突然多了个孩子,佟贵妃短暂的慌神了一下,随即镇定的调整好抱孩子的姿势。
佟贵妃的手,往胤禛的臀部位置一托,恶狠狠的怒视阮酒酒。
她就知道,德嫔做的没一件好事儿。
“四阿哥尿了,你快去帮他擦干净,换上新的衣服、襁褓。”佟贵妃吩咐奶嬷嬷道。
奶嬷嬷红着脸替胤禛解释道:“四阿哥睡前刚喝完奶,吃的直打饱嗝。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这时候醒。怪奴婢没有提醒德嫔娘娘。”
阮酒酒右手手心摊着向上,嫌弃的将手摆的离身体远远的。
佟贵妃顿时心情愉悦:“才一个多月的婴儿,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