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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一天一个样,快满月时就白净了一些,瞧着可可爱爱的,他十分乖,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也就饿时会哇哇哭两声,干打雷不下雨。
每日守着他,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沈翌自打那日过来后,就没再出现过,莎草怕陆莹伤心,还不经意道:“朝堂上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每日崇仁殿都有不少大臣进进出出,太子也不是好当的。”
陆莹闻言,神色很平静,再忙,若心中惦记她和孩子,探望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他却不曾过来,无非是不惦记罢了。
那日他展露的温柔,恍若昙花一现,枯萎后再不复存在,陆莹清楚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与他之间就算有一个孩子,实际上也不过是两个陌生人。在他眼中,说不准她的孩子,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陆莹可以接受他对自己的排斥,却无法容忍他忽视孩子,越疼爱安安,越替他齿冷,她甚至可以想象,等他长大时,他的父亲会是什么样。
府里二叔和二婶就没什么感情,二叔宠爱的是位姨娘,最爱的也是姨娘的孩子,每次见到四妹妹和五妹妹时都相当敷衍,两姐妹缠着他时,他也没什么耐心。
小时候两个妹妹还会围饶着他转,如今大了后,瞧见他不过请个安罢了,生父等同没有。一想到日后安安也没有父爱,陆莹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出嫁前有多期待,此刻她就多失望。
怕莎草担忧,她轻轻笑了笑,“不必管他,安安明日就要满月了,咱们也没法给他举办满月礼,你将针线筐拿出来吧,我再给他缝个小老虎。”
说着不必管他,为安安缝制小老虎时,陆莹不自觉有些走神,手上扎了好几下。
第35章 心疼
陆莹一直缝到天黑, 给小家伙缝了两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木槿忙完手头上的活,脑袋便凑了过来,一眼就瞥见了她手指上的伤。
她足足被扎好几次, 伤口在白嫩的手指上很是显眼。
木槿心中一紧, 眸中满是心疼,小心抓住了陆莹的手, “主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语气中不无责怪。
怕莎草也听了去, 陆莹“嘘”了一声,收回了手,“我没事, 明天就好了。”
木槿板起脸来, 正想说点什么,安安就哼唧了一声, 他的醒来,恰好替陆莹解了围。
她赶忙将安安抱了起来。
小家伙继承了父母的好皮囊,皮肤白嫩,五官精致,一双乌眸圆溜溜的, 就是眼神不大聚焦。
小家伙一到她怀里, 小脸就贴在了她身上,小鼻子蹭呀蹭的,陆莹一颗心软成了一团。
虽有两个奶娘,实际上,大多时候都是陆莹在喂他, 按时间算, 他还不该饿, 陆莹就逗他玩了一会儿,还拿起布老虎放在了他眼前。
他视力比之前稍好一些,瞧见小老虎时,眼睛不自觉瞪圆,乌黑的眼珠也随着小老虎转了转,无意识笑了一下。
他眉眼肖似太子,笑起来时,才有些像陆莹。
陆莹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小脸,旁的孩子满月时,都有满月宴,亲朋好友也会送来贺礼,他的出生却连正常公布都不能。怕泄露消息,她甚至无法让人给他打造长命锁,陆莹满心愧疚,打算再多给他做几件小衣袍。
之前虽做了十来件,有一半却是小女娃的,月子期间,两个丫鬟管她管得严,每次她拿起针线,没一会儿就会被收走,两人唯恐她熬坏双眼,如今安安即将满月,倒是可以多给他做几件。
陆莹抱着他逗了会儿,将小家伙哄睡后,才将他放到床上,这一晚,陆莹睡得并不踏实,好几次都梦到自己处在悬崖上,总有坏人追赶她。
陆莹惊醒时,才刚刚丑时,夜色黑漆漆的,各个宫殿都熄了灯,外面伸手不见五指,角落处也似藏着恶人。
陆莹心跳很快,安安就躺在她身侧,她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陆莹静静描摹了一下他的五官,怦怦乱跳的心,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一宿她都睡得不踏实,早上醒来时,精神也有些萎靡,尽管没法举办满月宴,陆莹还是给安安换上一件崭新的小衣袍,袍子上绣着一只胖乎乎的鲤鱼。
旁的孩子满月时会让舅舅为其剃胎发,带孩子出门游走祈求吉祥,安安的胎发却只能陆莹来剃,观礼者只有莎草和木槿。
剃胎发也有规矩,对额顶脑后皆有要求,要留“聪明发”,还要蓄“撑根发”。
陆莹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荷包取了下来,将安安剃下的头发保存了起来。随即,她自己抱着安安在院中溜达了一下,为其祈了祈福,带他游玩其实有令其长见识之意。
陆莹无法带他出去,便带他看了看兰花,院中种的是蕙兰,蕙兰一茎多花,此刻正悄然绽放着。
她选了一株最漂亮的蕙兰,颜色是黄绿色,偏浅,唇瓣是紫红色斑,一茎共有六朵蕙兰,寓意正好是六六大顺。
陆莹弯唇放在了他襁褓中,笑道:“喏,送给我们安安,希望安安能平平安安长大,也希望我们安安能淡泊、高雅,成为君子中的君子。”
安安没有睡,小家伙是首次来到院中,圆溜溜的眸睁得大大的,盯着蕙兰看得很专注。
此刻,沈翌才刚召见完大臣,原本上午没什么安排,恰有大臣入宫拜见,便绊住了他的脚步,他将刘阁老送出东宫时,已午时三刻。
他扭头问了宋公公一句,抬脚往宜春宫走去,“那边什么情况?”
他每次说那边时,指的都是宜春宫,宋公公笑道:“太子妃一早就起了,亲自给小皇孙剃了胎发,还带小皇孙在院中溜达了一下,现在已经在用午膳了。”
他脚步顿了顿,“已经在吃了?”
宋公公连忙道:“奴婢不清楚刘阁老什么时候出来,就没敢打扰太子妃,殿下现在过去也不算晚,让人添双筷子的事。”
也怪不得宋公公,实在是刘阁老每次入宫都能待好几个时辰,有几次天黑时才离去,近来大周又恰逢内乱,已波及到大晋,皇上不在宫里,许多事都得太子拿主意。
大周与大晋两百年前本是一国,因战乱分裂成了两国,至今尚未统一,不仅大晋有吞并大周的意思,大周同样对大晋虎视眈眈,皇上身体这般虚弱,不仅是御驾亲征时,损害了身子,也与两年前的中毒有关,给他下毒的正是大周人。
宋公公守在外面时,恰听到刘阁老提起了大周,清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他才没去宜春宫,让陆莹等太子一道用膳。谁料今日竟结束得这般早。
太子闻言,停下了脚步,顺手摘下玉佩递给了宋公公,“晚膳再去吧,你亲自走一趟,先将玉佩送去。”
旁人不知道皇上今日会回宫,太子却是知晓的。
见他摘下了玉佩,宋公公也不见惊讶,他应了一声,笑道:“奴婢这就去。”
宜春宫内,陆莹确实在用午膳,许是没抱什么希望,她根本没等他。宋公公将玉佩送来时,陆莹也没什么惊喜,只替安安道了声谢。
宋公公笑道:“奴婢也给小皇孙备了生辰礼,手艺有所退步,望小皇孙能喜欢。”
他变戏法似的从宽大衣袖中掏出一只玉雕,形状与虬龙神似,虬龙乃幼年时期的龙,头上长着两只小犄角,没有胡须,因龙象征天子,唯有当今圣上可用,宋公公才雕刻了一个似蟒,又似虬龙的小摆件。
之所以送这件礼物,也是因小皇子属龙,这是他一手雕刻出来的,一瞧就花费了心思。
陆莹惊喜道:“这玉雕栩栩如生,雕工精湛,跟大师所雕无甚区别,宋公公有心了,安安肯定喜欢。”
宋公公喜爱玉器,闲暇时还曾让大师王群之教导过他,他时常会雕刻点小东西,时间久了手艺也练了出来,这件玉雕是他第一个大件,他自己也挺满意,见太子妃很喜欢,他脸上满是笑。
宋公公走后,木槿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人不来也就算了,玉佩也不是他腰间长戴的那个,还不如宋公公用心。”
她声音虽低,一旁的陆莹和莎草却听了个正着,陆莹警告地瞥了她一眼,眸中明晃晃写着“祸从口出”。
木槿连忙捂住了唇,惊出一身汗,她赶忙跪了下来,自己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奴婢再不敢了。”
今日是安安的满月宴,陆莹并不想冷着脸,只道:“不论太子赏赐什么皆是他的心意,再有下次,自己去领罚,下去吧。”
木槿赶忙谢恩。
回到两人的住处时,莎草又压低声音数落了她一顿,“在府里尚不能妄议主子,何况宫中,更需谨言慎行,不能行差踏错,上次你偷偷往崇仁殿跑时,我还不曾说你,本以为你会自己反省,谨慎行事,岂料近来愈发过分,再有下次,你也别在主子跟前伺候了,省得以后犯蠢连累主子。”
木槿吓得脸都白了,眸中也含了泪花,她再次跪了下来,“谢莎草姐姐点醒我,我以后再不敢了。”
窗外阳光明媚,有几只麻雀落在了窗台上,少女压抑的哭声,惊扰了麻雀,胆子小的几只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陆莹晚上没歇息好,丫鬟退去后,就抱着安安躺到了床上,安安仍旧嗜睡,没一会儿眼睛就闭了起来。
陆莹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至于太子送的玉佩,她思忖再三,还是寻了根红绳,挂在了小家伙脖颈上,以免木槿的话传到太子耳中后,让他产生旁的念头。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已申时三刻,安安竟已经醒了,小家伙乖乖躺着,正在吃小手,一双乌眸盯着虚空,小模样又呆又可爱。
陆莹记得姐姐曾说过,勋哥儿两个月时才开始吃手,他才满月,谁料竟惦记上自己的小手了,陆莹有些好笑,伸手将他的小手拿了下来,逗他玩了一会儿。
她随即才洗漱一番,发现安安又尿了后,给他换了一块尿布,尿布才刚换好,莎草和木槿就走了进来,震惊道:“主子,皇上来了,还悄悄将太太和老爷带了过来,您快出来瞧瞧。”
室内隔音效果好,陆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闻言,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眸中也满是欢喜,“爹娘真来了?”
她慌忙抱着安安走了出去,果真瞧见了父母。
皇上心中觉得亏欠,加之病入膏肓,不想留憾,才悄悄从行宫赶了回来,章氏和陆父也是他让人带出的府,怕惊动旁人,他甚至带两人走的密道,虽被蒙上了眼睛,陆父和章氏仍旧万分感激。
陆莹进来时,正听到陆父在向皇上道谢。
陆莹抱着安安赶忙行了一礼,也跟着谢了恩,皇上心中本就对她有愧,听闻这段时间太子对她不冷不热,心中的愧疚愈发重了一分,他之所以将章氏和陆父带来,也有弥补之意。
他温声道:“不必多礼,虽没法给他办满月宴,总得让至亲之人陪陪你们,先让朕瞧瞧小皇孙。”
陆莹眸中满是感激,他贵为天子,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可贵,她抱着安安上前了一步,瞧见小家伙这张小脸时,皇上不由喃喃道:“跟太子小时候恍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说是你亲自带的他?怎么样?安安不闹人吧?”
听到皇上也称呼安安,陆莹有些不好意思,“他很乖,您和太子没有赐名,臣妾才随意喊的安安,等你们赐名后,臣妾再改口。”
皇上不在宫里,不赐名很正常,太子就住在崇仁殿,竟也没给小家伙起个乳名,多少有些过分,见她毫不介意,皇上心中的愧疚又重了几分,太子是他一手带大的,皇上自然清楚他的狗脾气,他笑道:“安有平安之意,寓意很好,乳名叫安安就成,日后朕给他赐个大名。”
小皇子出生的消息传到行宫没多久,皇上就紧赶慢赶才回了京城,这段时间,还没想出合适的大名。
陆莹赶忙道谢。
皇上这才笑道:“来,让朕抱一下。”
太子都不曾抱过他,见皇上很喜欢他,陆莹心中又酸又涩,很是为安安高兴,她将安安递给了皇上。
皇上已多年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动作有些笨拙,他抱了一会儿,就将孩子递给了陆盛之,让他也抱了抱。
安安到章氏手中后,沈翌才过来,他一袭绛紫色麒麟纹衣袍,衣袖以金线锁边,五官冷硬,清隽中透着矜贵,不论何时都带着逼人的气势。
皇上温和儒雅,比他要好相处一些,他一出现,陆父和章氏更加忐忑了几分,赶忙行了礼。
沈翌摇头,淡淡道:“岳父岳母不必多礼。”
见他还晓得喊岳父岳母,皇上只觉得他也没那么不可救药。
晚膳是几人一起用的,陆父和章氏虽有些不自在,能瞧见女儿和外孙,对他们来说,犹如做梦一般,见安安被养得白白嫩嫩的,两人皆很高兴,尤其是章氏,连用膳时都没舍得放下安安。
陆莹也很高兴,今日笑得比之前几个月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