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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了个头,蜜娘就大概想说什么了,但她不戳破,反而跟着感叹:“这入了宫哪里能够由得了自己,便是父母亲人,也难得再见一面了。”
见还是可以见的,但那是高位嫔妃,除非傅倩倩现在有孕在身。
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傅倩倩是十五岁参选的,正常的人家在这个年纪早就说亲了,恐怕傅家早作打算,如今惦记的也不过是前程罢了。
果然,听方雅贞道:“我听说弟妹和德妃娘娘关系颇近,你这个做舅母可要照顾一下你外甥女才是啊。”
她见蜜娘虽然外放,还有孕在身,但人看起来顶多有些憔悴,却没有颓唐之色,虽然被贬谪,但这么快又升了官,她今日来,一是为了女儿,二也是交好。
说完,方雅贞拿了一封银子出来:“我们也不会让弟妹你难做人。”
蜜娘一笑,把信封一推:“不是我不去说,只是现在天高皇帝远,我也没办法。况且,您也知道我不过只是阮家的旁支,和德妃的关系泛泛,我又托谁去说呢。”
有的银子可以拿,有的银子拿了可是烫手。
果然,方雅贞道:“弟妹,你就帮帮忙吧,总不至于,你看着你外甥女在宫里终日没个着落吧,她若有个一男半女,将来也有了依靠,于她四舅舅也有靠山了。”
蜜娘心道,瞧,还要帮忙生个皇子公主,你的钱谁敢拿?
“大姐,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们做舅母的,谁不愿意帮外甥女。可我现在外放,将来还不知道何时回京,回京了,也不知道四爷官职如何,我够不够格进宫给娘娘们请安,与其如此,您还不如托别人。”
方雅贞觉得她三推四阻,好不痛快,心下也来了气。
蜜娘也不至于怕她,她可不会碍着面子就答应别人这些要求,有的人是一时不到就要怪罪,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得不得罪的。
若真有心,早该送帖子来了,至少也像她自己回侯府一样,侯府早就派人在码头接她。
那些虚情假意的事情,很不必,因为有的人也不太值得。
二人不欢而散,虽然还维持着体面,但也次日一早,方雅贞见蜜娘依旧不肯松口,就悻悻的离去。
春桃笑着送她到门口,回来时,一文钱赏钱都没有。
“按理说,她嫁的不错,平日里衣裳头面我看用的顶好,我看她可能觉得我们不值得结交,所以不愿意下功夫。”
春桃撇嘴:“既觉得咱们不值得结交,又巴巴的上门,连帖子也不送,就这么上门了?”
“大抵是想交好,但又不觉得咱们值得耗费那么大的功夫,正好为了她女儿,就来这么一出。说来谁也不傻,两千两银子,就要保她女儿生个皇子或者公主,还真会想?那宫里的看门的随手一扔就是五两,大太监们没了两百两是不开口的,德妃娘娘那里是什么人?就是固宠也不会找她啊。”
傅倩倩的爹身份还不错,人长的也不够出挑,一般固宠都是找老实有些姿色身份低一些的,这样好拿捏。
当然,蜜娘前世也没有让谁固宠,有她在,谁也抢不走她的宠爱去。
春桃闻言笑笑:“德妃刚生了个皇子,皇上正欢喜着,哪里要旁人固宠。”
宫中
如今主位中,往昭明宫奉承的不少,德妃受宠,人所周知。
范玉真并不蠢,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得意忘形。尤其是宫里的郑豆娘也有了身子,别小看这个女人,她生的妩媚,往往,她们这些大家闺秀伺候不好男人的事情,她就能做的好,大着肚子还要跟皇上送菜送点心,马车来来回回,也不顾忌腹中胎儿。
但她越是这样,天子倒是觉得她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不像宫里这些妃子,只想着自己那点利益。
因此,瀚海公府递了牌子进来时,她都丝毫不带一丝得意,阮老夫人不禁在心里暗自点头,荣辱不惊,她这样也算是养出来了。
定二奶奶因身上有诰命,算得上很能撑门面,倒是能回回进宫坐坐,看着范玉真,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来,也不知道蜜娘在那里如何?
她肯定是想自己的女儿的,本以为嫁的侯府的,即便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都在京中有个照应,却没想到又外放了,不过有时候又想,只要女儿女婿恩爱,比什么都强。
女婿才去了没几天就升了知府,听说亲家太太喜不自胜,她如今小儿子是世子,大儿子虽然被贬谪,但现在又升了官,显然还是简在帝心的。
起初徐氏还念着羡哥儿,等常氏有了身孕后,又一心扑在小儿媳的身上,连羡哥儿也少提了。
定二奶奶去过两回,也知道个大概,就不在侯府多留了。
她看着眼前的范玉真,都说德妃受宠,外面的人不知晓,听说有个郑昭仪是极宠爱的,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承恩公夫人不来看自己外甥女,倒是跑去她那儿了?
看来这宫里,日后怕也是不得安宁了。
宫里的事情,蜜娘自然不知道,但登州地界儿却动了起来,顾望舒拿到了所谓的密报,就开始查探,又请示朝廷派了新的钦差过来查。
登州章家也在其中,再有之前的许知府被抄了家,有不少官员直接抄家,抄出来的银子有专门的人运走。
这让蜜娘咋舌:“他们可真能贪污?不过这钱怎么让锦衣卫运回去了呢?”
方惟彦笑道:“因为锦衣卫会把钱一文不少的送到皇上的内库,如果是官员的话,就会层层剥盘,到了户部的银子要支出来可就难了。”
这是蜜娘很喜欢方惟彦的地方,他没那么虚伪,对自己是有一说一。
很快简凝初来跟她道别,她脸色红润了许多,身上穿着粉色的襦裙,头上插着一个珍珠步摇,倒是很有年轻姑娘的样子。
“我们这就要回京了,来登州这些日子多亏了您照看。”
蜜娘扶着肚子,不由笑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没照顾你什么。此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我这有一份礼你且密密的收着。”
简凝初不以为意,只见这居然是一张户籍,她十分吃惊。
见她吃惊,蜜娘就道:“这是我托人替你办的,你既然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让你受苦,正好有流民要安置,无人会发现的。”
简凝初立马跪下,磕了个头,蜜娘忙起身扶起她来:“你这是做什么?以前我们俩可是差点成了妯娌的人,我若没亲眼看到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你这样,偏也安置不了你,只能尽我所能了。”
“那也不是谁都能想到这些的,您待我真好,若我们真的是姐妹倒好了。”简凝初埋怨自己不争气,刚来时还猜忌蜜娘,没想到她这么好。
不是给你口吃的就叫对你好,真正为你着想的人才是好。
蜜娘见她这样真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顺手为之罢了。
见蜜娘不以为意,只是说让她日后好好地过日子。
简凝初若有所思,她这个身份,她这张脸,是不能出现在京中妇人的交际圈的,顾望舒也根本不可能娶她,她自己也没那个想法,以往,她有祖父父亲,家世尚且还好的时候,都会担心夫家不喜欢自己。
更何况如今,她这么个身份。
有个户籍,总归不是黑户,将来,她总不会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这个一张女户单子,写的田多少亩,日后总有个盼头。
简凝初也走了,虽然没有太深得感情,但是蜜娘还算是帮了她一把,自古名正言顺,这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下人们,尤其是知道内情的几个丫头见蜜娘如此良善,都觉得跟在她身边没错。
她们几个丫头的婚事都不错,不像别人,嫁给了府里的小厮,却是不够恩爱,连书香墨香几个蜜娘都说替她们好好挑人,不会胡乱配人。
不像旁的人,春桃听说过侯府很多人家都是男女不在一处当差的,男人在外头找暗娼粉头,女人生了孩子只顾着里头,等孩子大了,就到一处当差。
四奶奶这里却是不许夫妻分离的,都是在一处,成了婚的不必在内里守夜,晚上回去歇息。
殊不知,蜜娘是这么想的,夫妻到一处,反而安心办事,有时候下人也是人,她自己也做过选侍,也曾经吃不饱饭,还因为相貌四处招人眼,遇到不少恶心的事情,如今她重活一世,和方惟彦恩爱,还有活泼可爱的羡哥儿,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说积福,至少也不能把别人不当人。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辈子就高高在上的,就像简凝初一样,她曾经也那般的好名声好家世,简月华更是天之娇女,可过后呢?
不说旁的,方惟彦自己也被贬谪呢,日后会不会还贬谪呢?
她是想着自己对别人好,将来兴许自己哪一日不好了,她帮过的人中有一个人伸一把手,那都算是她没有帮错了。
当然,她也是挑人,日子过的真的困苦的她才搭一把手,比如于氏、简凝初,还有不少下人们,可若方雅贞那般本来已经日子过的不错,还提无理要求的她就不会理会了。
方惟彦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不禁心道,他就说蜜娘是最好的,是宫里让她变了。
锦衣卫走的那天,章家众人生意充公,在其中夹杂中不少哭喊声,唯独不见章三小姐章顺芳。
她的肚子已经很出怀了,这一回,她换上了淡雅的衣裳,大大方方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章家这些人,她的那些亲人们,她不觉得可怜,反而笑了……
这一次,她不会一出去就被章家姻亲送回来了,除了替弟弟办事,还得不停的陪人,她现在终于解脱了。
“云城,你替我办最后一件事情,方知府的夫人阮氏对我有恩,我有一尊金镶玉的观音,里面塞上一万两银票,你不要告诉她,只说日后等她哪一日危机的时候摔破它就好了。”
云城不解:“这是为何呢?这封密信是您自己投的。”
章顺芳笑道:“你不懂那么就对了。”
埋喜坑是快生产时才挖的,她那个时候为何要挖,就是在暗示她了。
再有,她说方惟彦清正,还特地提出了手足相残,就是在点她。
只是非一般人听不懂罢了,过了今日,她准备去岭南,那里气候适宜,荔枝水果都好吃,她要快快乐乐的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第126章
弊案一清;皇上不仅赏了办差的顾望舒,升了一级,连方惟彦也得到了赏赐;不仅得了二百两银子的赏赐,还得了一些名贵的布匹。
这些当然被蜜娘收到内库,方惟彦在外低调;在内饮食上颇为讲究;这倒不是说他奢靡;而是习惯使然,蜜娘自己是苦过来的,咸菜都可以扒饭的人,但也不会让方惟彦强行跟她一样,反正都是从侯府带出来的厨子,饮食上还是极为精细。
蜜娘上辈子在宫里;虽然也会给皇上送些甜汤;但都是厨下的手艺;她自己常年节食;察觉不出什么好吃的味儿。
但既然方惟彦喜欢,她也学着如何用心。
这大概就是夫妻之道;未必一定要你改变对方,或者变得和对方一样,但要尊重对方的喜好,不要用自己的喜好去评判别人。
今日他回来的倒早,蜜娘还打趣道:“太阳没落山;你竟然回来了;这是头一次呢。”
方惟彦笑:“正是来告诉你;我们羡哥儿的先生找好了;虽然只有秀才功名,但我见他举止言谈不俗,不是那等读书读迂腐的人,也不是满肚子算计,人虽然年轻,也耐心。等他为羡哥儿开蒙了,我若还在山东倒好,若是不在了,也荐他去南监。”
这就是十分厚道的人了,蜜娘心知他就是这样厚道的人,也不禁点头:“既然你说好,那肯定好的,我给羡哥儿做了三个书袋,他因为没法子读书,都挂着家里,日后好了,天天还能换着背。”
这样的小事,方惟彦也不管,只道:“就怕羡哥儿哭鼻子。”
结果,羡哥儿不仅没哭鼻子,还一个劲儿的闹着要读书,还嫌弃读书的功夫太少,这也是方惟彦安排的,因他不过三四岁的小人儿,身体还要长,提前开蒙不过是想他生活规律起来,哪里知道生的这个儿子竟然是个自己要学的。
他自己还叹道:“就是我小时候,也没有这么勤勉呢。”
蜜娘也听连妈妈说过,方惟彦小时候天气冷了,下了雨了,就不愿意读书,早上还赖床,有时候方惟彦小小的人儿,还会说自己心情不好,也不想上学。
可儿子却全然不同。
蜜娘赧然:“大抵是像我。”
她上女学时,向来是睡的最晚,起的最早,又最勤勉的。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一个,不管到哪里都要做到最好。
读书也是,管家也是。
她学不会像方惟彦这样,天生不立崖岸,做什么事情都是宽容。
方惟彦见她不好意思了,反而夸道:“这才是好事,读书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