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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早就嫁到郭家,一直无子,因此无暇出来。
  蜜娘先请她坐下,又开门见山:“王姐姐找我可是有事?”
  王素敏脸上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说了,“蜜娘,你可知现在皇长子的境遇很是不好?不仅是份例少,甚至皇上也不肯让他出阁读书。我听说你家侄女和郭家结亲……”
  看,这就是方惟昌带来的影响了。
  平心而论郭家是忠臣,尤其是皇上不立皇后,那么皇长子最为贵重,虽然郭瑾妃不甚受宠,但是早立国本,对于社稷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谁也不知道当今皇帝寿数多少,若是能早立太子,为太子择良师,早日处理政事,将来龙驭殡天,太子也能处理好政事,否则对社稷非好事。
  前世还有个中宫未出,不宜早立庶子,但是如今皇后已经过世,中宫无主,自然是立皇长子了。
  这辈子没有蜜娘从中作梗,范玉真不仅没办法上位,现在中宫还空缺了,皇长子依旧没有被立为太子。
  蜜娘叹道:“王姐姐,朝廷大事,我们在闺门中岂能得知。但你的意思,我会告诉我家郎君,请你放心。”
  王素敏这才松了一口气。
  郭瑾妃和郭伯父家虽然都姓郭,郭瑾妃家还准备和郭伯父家联宗,但郭伯父全凭公心,私门并不纳客。
  二人虽然久久未见,蜜娘倒是陪着王素敏说了不少话,知道她身体不好,还道:“我家里正好有人参,人参补气,不若让姐姐带回去用吧。”
  王素敏还要推辞,蜜娘就道:“男人们的事情是男人们的事,难道姐姐和我不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吗?”
  王素敏也不是那等扭捏女子,二人一起品尝点心,蜜娘家里请的都是吴中的厨子,点心做的极好,她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有人端了几碟玉带糕和核桃糕等出来。
  “如何?”
  “嗯,不错。”王素敏因为求子,茹素了几年,她吃玉带糕都觉得有些不大舒服,可能是因为里面放了猪油。
  就在这个时候棠哥儿过来了,听说是做了噩梦哭了,蜜娘只好让人把他带过来,棠哥儿平日还好,因为做了噩梦,扑到蜜娘怀里哭鼻子,蜜娘拿糕点喂他,“来,吃一块糕点就好了,棠哥儿,你看,这可是玉带糕啊,这不是你最爱的玉带糕吗?吃一口,好不好呀?”
  大概是有母亲的怀抱,棠哥儿吃了一块玉带糕,人又活泼起来,好奇的看着王素敏。
  王素敏所见的孩子中,还没有这么可爱的,她本身求子多年,为丈夫也纳了不少妾室,见到棠哥儿十分欢喜。
  到最后走的时候,还有些期期艾艾,倒是蜜娘似乎了解她的心意似的,把羡哥儿和棠哥儿的小衣裳拿了几套给王素敏,王素敏如获至宝。
  等王素敏一走,蜜娘就立刻对下人道:“你把四爷喊过来吧。”
  方惟彦很快来了,见她脸色凝重,还不解道:“怎么了,和别人吵架啦?”
  “去,我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能和人吵架的人吗?不是这个道理。今天连王姐姐也来探我的口风了,她的相公郭大哥在翰林院,被人称圣贤,郭伯父也是难得的中介之臣,我看不久,她们怕就是有动作了。”
  方惟彦叹了口气,前世也是如此,中宫无子,都请立皇长子,但那时贤妃受宠,还诞下麟儿,皇上有意探大臣们的口风,大臣们自然都不同意。
  为了国本一事,折了不少大臣进去,包括他自己都是。
  方惟彦道:“终究不知道皇上如何想的,若是皇上立了皇后,反而好办,如今皇长子逐渐大了,早立国本也是好事。”
  谁知道皇帝寿数多少?
  即便重活一世,在这件事情上也无解,皇帝的想法,谁也无法揣度。
  很快,郭伯父果然上书请皇帝立国本,他本就是耿介之人,上书言辞激烈了一些,永隆帝言大臣们故意激朕。
  郭家伯父被贬,郭伯父不忿,辞官回乡,他女婿,也就是郭瑶玉的丈夫,因为和老丈人同科,二人意气相投,也激烈上书,直接指皇帝怠政,自然也被贬官了。
  蜜娘亲自去送了她们一程,郭瑶玉倒是想的开:“他这口气若是不发出来,怕是一辈子也憋气,如此还好。”
  “也是,学得文武艺,售予帝王家。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抱负,郭姐姐,你们既是回乡,将来有什么事情,若我帮的上忙,尽管托信给我。”蜜娘也是报答当初自己和方惟彦被贬谪登州时,郭瑶玉的帮忙。
  郭瑶玉感激的握住她的手。
  本来准备的乔迁之喜,因为此事,也无法再办,不过,蜜娘很快就有一次进宫的机会。
  太后寿辰,皇帝一贯愿意做表面功夫,这次办的很是盛大,蜜娘也要准备入宫庆贺,这晚上她睡的很踏实,方惟彦还奇道:“明日可要进宫,这可不像你之前跟娘进宫,只有宫妃在的,听说太后准备为皇上在宫外选后,人多口杂规矩也多,你不怕吗?”
  对,皇帝为了安臣民的心,表示自己再会选后。
  也许是假动作,也许是真的,这次听说不少人都带了女儿进宫。
  “我有什么好怕的。”那是她曾经住过二十年的地方,那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蜜娘还笑:“兴许,我还能看到将来的皇后是谁呢。”
  方惟彦看着她,回想往事:“蜜娘,当初你也和德妃一起进宫,以你之能,若再宫中肯定会如鱼得水吧。”
  他一时有感而发,蜜娘却心道,自己前世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吓他了。
  但进宫嘛,她皱皱鼻子:“我相貌虽然不错,但性子可不是天子欢喜的那种,要我曲意逢迎,我比死都还难受?我若进宫了,那就不是我了,你看到的也不是我。”
  不知怎么,方惟彦就忽然高兴了,他搂着蜜娘道:“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是你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身上那种如释重负,一下就没有了,蜜娘觉得稀奇又感慨,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莞尔一笑:“反正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
第134章 
  以前进宫;不是作为皇后的娘家人,就是作为侯府的儿媳妇跟随婆婆进去,唯独这一次是因为夫君进去;她穿着四品恭人的服饰。
  白英夸道:“同行之人,还没有您这般年轻的呢。”
  蜜娘摆手:“诶,崔缇的夫人那般年轻还是一品夫人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虽开心,却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提起崔缇,大家又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自从陆如法归朝,崔缇已经被言官攻击,他本人上了致仕的折子。
  崔缇主政这几年;提拔亲信就不说了;事事阿谀上意;大家早就对他不满了。
  再者;还有李覃在背后用力,李覃的门生故旧可是不少。
  但蜜娘知晓;天子心里属意之人不是李覃,李覃是旧党之人,若用他,肯定有风险,而且李覃没有做过知经筵;和天子相处的并不多。
  可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难说的很;方惟彦前世可没去登州,这辈子却去登州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阮皇后还在故作大度,这辈子早就化作一缕青烟。
  乘着马车在宫门前面,芍药下去看了一圈,回来有些诧异道:“今日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怕是要劳烦您多等一会儿。”
  蜜娘不在意:“那我正好在马车立打个盹儿。”
  今日是太后诞辰,自然来的人多,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很快,她就被吵醒了,原来是有人在吵架,呵,还不是别人,是锦乡侯世子夫人德音县主。蜜娘不由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她们去登州的那几年,德音县主生了独子,听闻生下独子后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了。
  不过,她现在看起来依旧珠翠满头,高高在上的派头。
  “她们在吵什么?”蜜娘问。
  芍药答道:“还能为何事?就是彼此进宫顺序罢了。您放心,一会儿就无事了。”
  蜜娘颔首:“料想这些人在宫门口,也不敢闹出来。”
  在蜜娘心里,她现下进宫,不过是敬佩末座,重在参与罢了,故而也不太在意什么德音县主何人,她向来都是有仇当场报,这德音县主即便地位再高,但是锦乡侯府和东安侯府差不多,如今也都是富贵闲人,说起来锦乡侯府还不如东安侯府。
  东安侯府至少有方惟彦,文官中年轻一辈的翘楚,武官之中,也有方惟昌和方惟钧二人从武职,下一辈中,子孙众多。
  锦乡侯府却只有韩奇一个儿子,前世周福柔生了一对龙凤胎之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自此,锦乡侯府才接纳她。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周福柔,这个人是她前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徒劳,有些人天生就有好运气。
  可现在想想,她所谓的好运气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前世被送进宫,若没有皇后那个糊涂人,周福柔也不会嫁给韩奇。
  因此,再次在太后这里见到郑豆娘,真是恍若隔世。
  “臣妾给太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谨妃娘娘……诸位请安。”
  太后近来虽然有新戏,但还是爱看《玉蟾记》,因此一见到蜜娘,就指着她笑道:“是‘阮小姐’来了。”
  众妃和命妇们都陪笑。
  蜜娘连忙欠身道:“未曾想太后娘娘还记得此事,臣妾真是无地自容了,臣妾蒲柳之姿,哪里及得上名满天下的阮小姐。”
  蒲柳之姿?
  大家暗自撇嘴。
  连女人看了都觉得嫉妒的容颜,这都还叫蒲柳之姿,真不知道如何说了。
  “臣妾还要祝太后娘娘福绥安康,松鹤延年。”说完还把自家准备的红珊瑚贺礼送上。
  清官要清正,但该走动的地方也要走动,该送的礼更要送,这也是蜜娘欣赏方惟彦的地方,他有底线,但是不拘泥于俗套。
  这珊瑚颜色极正,是蜜娘的族伯送过来的,自然这些也属于固定支出,只是他们商人有些门路,知道如何买好的珊瑚。
  寡妇爱财,就是太后也不例外,纵然金尊玉贵,宫里规矩多,唯一高兴的就是身份的尊贵能带来钱财的丰厚了。
  天子素来有决断,绝不是那种放权给太后的人,因此太后除了能敛财,其余的时候就是抄抄经书听戏打发日子。
  蜜娘送了厚礼,又抬眸看范玉真,此时范玉真脸色倒是很平静,还朝自己一笑,郑豆娘却和初见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她在阮皇后那里时,只听阮皇后的,性子很冷峻,偶尔有些桀骜古怪,又很敏感,这样的人其实不太讨喜,大概只有阮皇后那种对所有人都没有偏见的人,才会如此。
  但现在的她,和以前完全不同,她身着粉色宫装,眉目清丽,时常含着笑脸,对太后的恭敬比范玉真更甚。
  这也很好理解,范玉真是大家出身,自有一番矜持在,虽然对皇上会曲意逢迎,但也有自己的傲气在,这既是她的优势,偶尔皇上会平等的待她,但这也是她的劣势。
  因为在皇上那里,天大地大只有他最大,女人哄哄可以,但她们都不值得一提。
  蜜娘在此能和太后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见她前面有不少夫人身边都带着及笄的女子来的。
  “这是我的小女儿。”齐国公夫人正指着身边的姑娘笑。
  没想到齐国公夫人这么大的野心,居然把庶女都弄来了,顿时有不少在场知情的夫人都露出玩味的笑容。
  就凭你齐国公府,也想让女儿做皇后,那是做梦?
  德音县主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反正锦乡侯府也没姑娘想做皇后,她在旁看戏就成,只可惜,锦乡侯府虽然也算富贵,但是没什么实权,她虽然名头好听,但在这里依旧说不上什么话。
  再看那阮蜜娘,虽然只是四品翰林学士之妻,但因为侍读学士天子近臣,方才连太后都对她礼遇倍加,旁边的人也争相和她结交。
  这就是实权派的不同,勋贵们名头好听,也都富有,但是却没什么权。
  听说这陆如法,这次上台就要开始清丈田亩了,但凡豪门大户哪个不是多有投田,大家都害怕,偏生方惟彦可是陆如法的门生。
  这些蜜娘还没想那么远,因为太后赐宴之前,范玉真派人让自己去一趟,结交嫔妃当然不可,可是她曾经也是受过范玉真恩惠的。
  “给娘娘请安。”
  蜜娘行礼一丝不苟。
  范玉真眼里却尽是复杂,她挥挥手,下人们撤了帘子都下去了,她从座位上走下来道:“蜜娘,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伯母也是时常进宫见我的。”
  蜜娘脸上这才露出亲切的笑容:“我娘也经常说娘娘对她极好,只是现在她随我爹爹去了岭南,日后怕是要等回京了,才能进宫给娘娘请安。”
  二人随意叙了几句话,范玉真得知蜜娘又生了一子,很是高兴,仿佛回到了以前。
  但随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