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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人在有的时候非常紧张的时候,就会信奉一些外力。
这也很正常。
蜜娘前世做贤妃时,心中未必信,但却拜佛很虔诚。
况且,眼前这俩人是自己爹娘,他们对她一向都很好,不会怀疑。
“蜜娘,那白胡子老爷爷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蜜娘皱眉做深思状,“爹爹,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什么【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
她说的好像很艰难,看起来在背,但是阮嘉定却是闻言大喜。
他不禁想到难道上天眷顾我,故意以我儿之口提前告知于我,这次案首舍我其谁呢。
“爹爹,白胡子老爷爷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就……什么……没了。”蜜娘挠了挠头。
阮嘉定仿佛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连忙对女儿道:“好蜜娘,爹爹晓得。你放心,爹爹这次要是中了,以后蜜娘要吃什么爹爹都买。”
蜜娘却摇头:“蜜娘不要吃东西,只要爹爹以后听白胡子老爷爷的话就好了。”
要她爹爹听她的不现实,但是假托高人,可能他们就信了。
阮嘉定本来学问也不差,且勤学多年,即便中途去社学做馆师,也没有荒废学业,后来去了书院,也是两年多从外舍生到中舍生再到上舍生。
他这些日子只是一直勤学,但学问早已在腹中,
现在听了此策问,不免在家制艺,以前在家里还出来喝口水,现在是成日关在书房,定二奶奶都是悄悄送饭到他身畔就走。
阮嘉定知晓妻女过的不好,因此这次拼尽全力也要一博,努力非常。
一直到院试那一日,进了考院,丝毫不怵,到遇到策问时,更是狂喜。
定二奶奶送完丈夫后,难得的和好婆蜜娘一起出来,街上一顶八人抬着的轿子经过,身边仆从无数,好婆咋舌道:“这上面坐着的夫人好年轻啊,和咱们夫人一般大小呢!就有这样大的排场,真是威风。”
这样大的排场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瑸大奶奶当然也在附近,她还听到好婆说的话了,不免故意大声道:“这张夫人的相公十九岁就中了进士,少年英才,可真是不一般呢。这不是读了几本酸书就觉得自己有功名在身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这有些人是一辈子读书都读不出个所以然出来的。”
第11章 、案首
好不容易考完,阮嘉定已经是按捺不住的跑回来了,此时蜜娘正陪着定二奶奶做针线活儿,这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有了身孕是不轻易动剪刀的,但是她们这等穷户人家,哪里这等规矩,自己要是不裁剪,那生下来的孩子连身衣裳都没有。
好婆能做些粗活和灶上的活计,但是绣花这些就不会了。
也幸亏当年定二奶奶在娘家时帮堂姐绣绣件儿,跟着村里的手艺人学了不少,她本身就聪慧,自己也知道怎么裁剪。
现在正教女儿怎么分线,怎么配色。
“来,看好,从这里劈开。”定二奶奶教的很认真。
她现在没本事让女儿上女学去,但是姑娘家该些的也要开始学了,多学点不是坏事。
蜜娘笑着接过来,瞬时就劈开了,她不想完全隐藏自己的聪明,真的就完全当个小姑娘,这样她的话,永远都只有托梦,才能让爹娘认真了。
定二奶奶见女儿这么快就学会了,正准备夸蜜娘的时候,却见阮嘉定冲了回来一把抱起蜜娘,她简直瞠目结舌。
“蜜娘,真是爹爹的好女儿。”阮嘉定还高兴的抱了抱女儿。
“这是……”定二奶奶看到阮嘉定脸上的喜意,也好像是聊到了什么。
阮嘉定“嘘”了一声,脸上兴奋极了,却又难以言表的心情。
闻言,蜜娘和定二奶奶都为他高兴起来,阮嘉定稀奇的看着蜜娘:“我家蜜娘居然也能听懂了,真的是长大了。”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生出无限感慨:“以前我总听人说什么朱衣点额,现在是朱衣托梦。”
若非他提前先精炼了数遍,也不至于下笔如有神,之前他的要求只是通过院试就好,反正他县试府试已经过了,他曾经是府试前十,院试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这一次如有神助,就是案首也不一定争不了了。
蜜娘心中大喜,她当然希望爹能有功名,这样全家人的日子都好过很多。
但面上却是装作一知半解的模样,阮嘉定摸了摸女儿的头,去了书房把之前练过的程文烧了个干净,出来时,蜜娘已经出去和巷口的孩子们玩儿了。
他对定二奶奶道:“咱们的女儿是有大福气的,但我不欲在她面前夸她,淑君,以前咱们对女儿是宠,现下却不能等闲视之了。”
定二奶奶重重点头:“相公说的极是。”
她一幅信赖的模样看着他,阮嘉定不由得笑道:“以前是我想岔了。”他这般年纪的人,大多数早已儿女成群,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总想和大哥姨母把关系打好,这样不至于蜜娘日后出嫁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且姨夫身在公门,日后女儿遇到什么事情找他们作主也好。
他时运不济,考上个秀才能以馆谷为生也不过勉强度日,现下好了,他看着妻子的肚子,又想起蜜娘托梦而来的策问,这无一不告诉他,他是天选之子。
那么,既然他能够自立,又何必靠旁人。
蜜娘不知道她爹想了这么多,还想着日后见机行事,想到这里,她跳格子就跳的越发起劲了。
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蜜娘也陪着大人们等着,但不知怎么她爹要亲自教她读书写字,这又是另一喜了。
要想让别人看的起,自己就要立的住,否则就是家人又如何。
就像当初阮皇后无子,又开始无宠后,阮家挑了不少美女进宫固宠,阮皇后在阮家身份可不低,但那又如何呢?
蜜娘这个时候就没掩藏自己的实力,她能够这么从《三》《百》《千》和训诂正音这种正统的方式开始学,她不知道多高兴。
本来也只是想教女儿不当睁眼瞎的阮嘉定自己都惊呆了,“可惜蜜娘不是儿子啊。”
才教了一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的,就是小时候被称为神童的他都没有这么记性好,阮嘉定面上掩不住的惊讶。
定二奶奶见女儿这般聪颖,更是欣慰高兴。
他恐怕自己再生个儿子都不会有蜜娘这般聪颖了。
发榜那日,阮嘉定早起就出去了,余姨太也早打发了丁妈妈过来,定二奶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看的出来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说话上。
蜜娘独自在背书,尤其是训诂正音,这可比她自己要那些识字的女官们教好太多了,至少这可是最正统的教育,当年她在宫里,那些教她的女官也是好笑,一边内心里瞧不起她们大字不识一个,一边又嫉妒她受宠。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不想成为一个玩物了。
过去了两个时辰,巷口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定二奶奶倏地站了起来。
丁妈妈非常见机的跑了出去。
来报信的是个穿衙役,这些人平日在街上是吆三喝四的,寻常百姓见了都要躲避三尺,但今儿他们却是满脸殷勤。
“各位官爷,您这是……”
那衙役知道这是阮嘉定之妻后,态度很是客气:“恭喜阮娘子,隆平十年湖广荆州府江陵县阮讳嘉定老爷院试头名,阮老爷被老父母大人和学政大人留下说话了。”
蜜娘忙提醒定二奶奶道:“娘,赏钱。”
尽管阮家不是很有钱,但是昨儿定二奶奶特意拿了一两银子出来兑了些赏钱,她还是很大方的让好婆给报差的人一人抓了一把散钱。
丁妈妈暗中看了,忍不住点头。
她是最清楚不过阮嘉定是什么光景儿的,过的可能还不如某些农户,但虽然过的节省,定二奶奶规矩还是懂的,不是那等穷酸货色。
就像她们家那位少奶奶,出身倒是不错,她爹也是县里的书吏,和余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可抠门的紧。
衙役们报信得了赏钱,也是高兴,当然,钱不在乎多少,那可是喜气。
这可是案首啊,到时候乡试再中了,可就是举人老爷了。
邻居们虽然都不太熟悉,但是听闻这里出了个案首,也纷纷从自家拿了鸡蛋,有讲究点的拿糕点来庆贺,定二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过。
晚上,阮嘉定才回来,他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喝了很多酒,但是眼神很是清明,要是往常这个时候蜜娘早就被定二奶奶催的歇息了,这个时候因为这件喜事,大家都睡不着,连好婆都跟着熬。
但大家都不觉得累,反而都带着一种兴奋。
“怎么你们都没歇下?”
定二奶奶就笑:“我们还等着恭喜秀才老爷呢,怎么歇息的下。”
大家都很高兴,阮嘉定也是听了十分受用。
好婆凑趣道:“等二爷再中了举人,那咱们蜜姐儿可就是官家小姐了,以后那乘大轿子的说不定就是咱们蜜姐儿呢。”
这种奉承话阮嘉定以往都是一笑而过,现在却深以为然:“蜜娘这番聪慧,若是没个好的家世,我怕是金玉藏在椟里,永不见天日。”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先回乡里一趟,阮嘉定说族长大伯托了人来说已经为他在做秀才牌匾了,况且,阮家对有功名的人待遇非常好。
定二奶奶闻言,又是高兴极了,她似乎觉得以前过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都值得了,她不懂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但是懂什么叫做苦尽甘来。
有人高兴就有人难过,瑸大奶奶听闻阮嘉定中了案首后,就已经很不好了,没料到桂大奶奶更是直接,把原来分给瑸大奶奶家管的果地和竹林,悉数给了蜜娘家。
她自是愤愤不平,桂大奶奶却淡淡的道:“那对不住了,我这还是少的,族长直接拨了二十亩地给秀才老爷做口粮呢。”
瑸大奶奶看不出桂大奶奶有什么歉意,看着手里每年净三四十两的出息就这么没了,急的直接晕了。
第12章 、风光
这常言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来形容中进士的举子们,今日蜜娘算是在她爹这里看到了,她爹这还只是个秀才,就已经如此受到追捧了。
祖父阮老爷红光满面,祖母余氏更是难得喜笑颜开,以前这俩人对定二奶奶和自己这个孙女是要多漠视就多漠视,看她们母女的眼神就跟野狗似的,现在余氏一口一个乖孙女,听的蜜娘起鸡皮疙瘩。
连她姑姑阮屏儿,都在她娘这里一口一个嫂子喊的那叫一个亲热。
蜜娘看了也觉得唏嘘不已,天下熙攘皆为利来,这句话果真不错。
定二奶奶抚着肚子,她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丈夫有出息,女儿听话,肚子里还有个康健的宝宝,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嘉定媳妇,你可真是熬出来了,我真为你高兴。”
有位妇人由衷的说道。
蜜娘朝她望去,她生的很胖,穿的一身半旧不新的青色褂子,眉毛疏淡,嘴唇很厚,显得人也十分敦厚。
这位也是阮家旁支的一位伯母廖氏,论亲缘关系还非常近,这一支的长辈算是蜜娘太爷爷的庶兄,蜜娘的太爷爷做过知县,很有清正之名,以前在族里还很说的上话,那时俩家关系亲如一家,后来阮老爷为人实在是太差,因此亲族疏远。
唯独这位廖氏倒是一直和定二奶奶有来有往。
但蜜娘知道她们家的日子也很不好过,若说蜜娘家是被阮老爷赌博毁了,那廖氏他们家纯粹就是因为生孩子多了闹的,老一辈就四五个儿子,这一辈也三个儿子,偏廖氏自己也能生,生了五个儿子。
多子多福固然好,但是生太多了,家里不过是指望田里的出息,一家子挤在一间一进的院子里,人去多了脚都踏不进去。
家计艰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盼头。
听说廖氏的丈夫,蜜娘还要喊一声三伯父的,很是平庸,管几亩地都管的一塌糊涂的人,他们的日子一眼望到头。
这不像她爹阮嘉定,虽然后来过的很不如意,但是年少时有个当官的祖父,请名师教导,自己也有天分,定二奶奶虽然过的辛苦,但是很有盼头。
蜜娘对她有几分同情,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嫁的男人没有出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当然如果儿子出息,也可以母凭子贵,可惜寻常人要改换门庭还是太难了。
今日家中请了不少人过来吃席,现在她们家虽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是收入却遽然增加。先是族里给了二十两,江陵知县送了二十两,府学四两,再有阮嘉定的书院也送来十两来,更别提族中送的二十亩地,竹林果林等等。
这些还只是中了案首就能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