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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让每个学生都同时学两种外语,反正他们这些人有一天就算去了西域,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一个人就去了。
    这对于唐俭来说也是一个比较新颖的概念,长安城那边虽然也分算学书学,但那都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像罗用说的这样,一个学校里面再分专业,他从前还真没听说过。
    这个时代的文化教育,主要还是针对上层阶级的年轻人进行的精英教育,目标就是培养出全面发展的国之栋梁,更直接一点说,他们培养的是官员,而如果按照罗用这种思路,那就变成实用主义,最终培养出来的,大约也只能是吏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不叫吏员,那叫专业型人才。”罗县令纠正道。
    “长安城那些老匹夫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呢。”跟长安城那些充满文士气息的书院比起来,他们这所培养专业型人才的学校简直太o太没格调了。
    “那就给他们笑一下嘛,你又不会少块肉。”罗县令不以为意。
    “要不怎么说你是块棺材板儿呢。”唐大夫言道。
    棺材板儿就棺材板儿吧,罗用还挺喜欢自己这个诨号,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听闻你去年搜集了不少西域那边的种子,种出来甚好物什没有”过了一会儿,唐俭又问罗用。
    “并无。”去年那些种子都是临时收集的,那些胡人身上有什么罗用就收什么,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提前准备,自然也就很难收到什么好东西。
    “听闻那高昌国近来出了一个新鲜物什。”唐俭与罗用分享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那高昌国近来因为战事,商贾不通,消息往来全靠官方。
    “甚物什”罗用抬了抬眼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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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在那高昌城外,唐军先前驻扎之地,生出几株瓜藤,那藤足有大拇指这么粗,叶子足有巴掌那么宽,初夏那时候还开了许多金黄色的花,后来又结了瓜,那瓜也是奇得很,初时只有枣大,很快便长到拳头大,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待到前几日,李道宗等人率领大军从草原上归来,这瓜竟已是长到了磨盘那么大。”
    唐俭把这件事当成奇闻说与罗用听。
    “竟还有如此奇事怎的那荒地上竟还能自己长出瓜来”罗用作惊讶状。
    “谁知。”唐俭看了罗用一眼,笑了笑,说道:“高昌国那边倒是有一个说法,言是佛祖感念麴氏一族为了高昌百姓舍弃王权,从大唐搬来救兵,赶跑了突厥人,所以才会赐下如此神物。”
    “啧。”罗用咂舌:“这消息可是已经传回了长安城”
    “快了,六百里加急,不日便能抵达长安城。”唐俭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清茶,这大夏天的,常乐县当地的吃食倒也不油腻,只是他如今已是吃惯了这清茶,每日里总要饮上几口。
    从那常乐书院出来,罗用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唐俭那老狐狸精得很,在他跟前演戏可不容易。
    上回那些唐军在常乐城外驻扎,那一车车的粮草就放在路边,罗用有一回经过的时候,一时手痒,就往其中一辆木板车上放了几粒南瓜籽。
    没想到这么巧,这些南瓜籽竟然就在高昌城外发了芽结了果,也许真的就像那些高昌人所言,这就是天意也说不定。
    罗用走到大街上,看到街边有个小贩摆了摊子正在卖饴糖,摊前围了不少大人小孩,手里捧着肉干豆子之类的物什,都是来换糖的。
    常乐县如今有好几个作坊,县中百姓给这些作坊干活,多少也能挣些钱财,于是这消费能力慢慢也就上来了,周边城镇一些头脑活泛消息灵通的小贩,纷纷便到他们这里来摆摊,生意大抵都还不错。
    罗用本来也打算过去买些饴糖,想想买回去了也是没人吃,于是只好作罢。
    从前他们在西坡村的时候,罗用初做豆腐挣得了一些钱财,拿了粮食托那小河村一个老翁做了些饴糖放在家中,可把家里那些小孩高兴坏了,就跟得了什么大宝贝一般。
    转眼这六七年过去,六郎七娘那两个现在也都十岁了,在长安城那样的地方待着,家中又不缺钱财,应是不会再馋饴糖。
    长安城毕竟是京城,即便唐初这时候还达不到盛唐那个经济水平,但是放眼全世界,却是也没几个地方能跟长安相比。
    六郎七娘他们在长安城待着,守着那家南北杂货,又有罗用那一众弟子照应着,自然是吃穿不愁。
    夏初那时候,苏州那边有个叫包山岛的地方,先是熟了那西山的枇杷,后又熟了那东山的杨梅,虽是当地土产,价钱却不便宜。
    当地不少富户差人划船去买,听闻还有人沿着运河运往北边一些地方去卖的,利润颇丰,就是不好保存。
    那些日子,罗大娘日日都要乘着小船去那包山岛,寻那价廉物美的果子,收了回去做罐头。
    那阵子刚好也有不少长安城的商贾到江南地区去收丝,罗大娘便寻了熟人,托他们带了一坛杨梅罐头、一坛枇杷罐头去长安,与四娘她们几个吃。
    待到这几艘丝船回到长安城的时候,时间已是入了秋。
    兄弟姐妹几人抱着陶碗坐在院中吃罐头,耳中听着院子外头好多人正议论着那高昌国的金瓜,只觉这世上的新奇物什怎的这般多。
    听闻那瓜开花便是金色,结果亦是金色,一个瓜能长到磨盘那般大。
    高昌人皆言此乃菩萨赐予高昌国的神物,长安城却说既然是长在唐军驻扎过的地方,那也有可能是送给唐军的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日,宫中便有了说法,言是西州菩萨显灵,赐下金瓜,圣人令人取其种,赐与长安城大小寺庙以及一众军户。
    圣人又言,我佛慈悲,却不能救高昌国于水火,大唐将士千里奔袭,解高昌危难,自此高昌乃为大唐西州,佛赐金瓜于唐军驻扎之地,开金花,结金果,此乃唐军与佛结缘,千古一段佳话。
    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呦,你们一定也是爱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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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县令难当
    
李道宗率领军队凯旋归来; 八月中旬,大军途经常乐县,依旧驻扎在县城外面的那片荒地上。
    常乐父老与众军士送去许多粮食米面; 鸡鹅羊肉,罗用甚至还给他们送了几大车白酒过去; 虽然可能每个人也分不到几口,但总归是他一片心意。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这些汉子们却还要在离家数千里之外的边陲之地跋涉。
    不管怎么说,能回来总是好的,这一次他们虽然打了胜仗; 但还是有不少人被永远留在了战场上,甚至是行军途中。
    夜幕降临,在大军驻扎的地方点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火堆; 军士们正在生火做饭,只是这时候与他们共用一个火堆的,不知还是不是来时的那些弟兄了。
    罗用与唐俭一同去见了李道宗,李道宗这回也算是交了个好运,原本只当是顶了那侯君集的缺; 不曾想那高昌国平白竟长出几株金瓜来,圣人那一道诏书下来,这一场战争的意义顿时就不一样了。
    听闻现如今在中原地区; 到处都流传着高昌国与那金瓜的传说; 他李道宗也顺理成章地跟着出了一回名。这毕竟还是一个闭塞的年代; 老百姓对朝中那些文武百官了解得也不是很多; 能够被人广为传颂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回唐军得胜归来,不似当初奔赴战场的时候那般匆忙,罗用与唐俭二人过去,李道宗颇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感谢他们给大军送来的这许多物什。
    他们这数千里行军,一路走过来,穷的地方着实也是很穷,那些个由几百户人家组成的小城,往往也都拿不出什么东西,常乐县以一个小县之力,能给他们提供这么多粮食物资上的支持,实属难得。
    尤其是罗用送给他们的那个什么酒精,他初时并不十分重视,后来听军中一名医者说起,用这个叫做酒精的东西清理伤口,能够大大降低发脓腐烂的几率。
    好好利用这个酒精处理伤口,再加上内服一些药物,不少受伤颇重的士卒竟也得以存活了下来,他们这些人原本大多都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倒是没想到,嘿,到鬼门关走一回最后竟然又回来了。
    从此那些军医便将这些酒精视若珍宝,寻常小伤不肯轻易拿出来用,原来怎么治现在还怎么治。
    这会儿他们大部队打道回往长安城,重伤的士卒则被留在了高昌,麴文泰承诺会好好医治照料他们,待到这些人养好了伤,再将他们送往玉门关,军队中的数名医者以及剩下的那些酒精也都被留在了高昌。
    还有罗用先前所赠的指南针,虽然说这场战役有熟悉地形的高昌人领路,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辨认地形和方向,但是只要带着这个小小的物什在身上,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拿出来一看,东南西北一目了然,长安城在哪个方向,突厥人在哪个方向,清清楚楚的。
    这是许多将士过去不曾体会过的清晰和便利,包括李道宗本人。
    “不知那酒精一物,你常乐县中眼下可是还有”李道宗觉得这个酒精的事情很重要,等他回到长安城以后,一定要跟圣人好好说说。
    “倒是还有一些,我晚些时候便让人送来。”罗用爽快道。
    “不知”李道宗面上似有几分犹豫,口中却道:“不知三郎可否与我几个酿酒的匠人”
    罗用一听,顿住了,这么挣钱的一门技术,他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直接开口跟自己要。
    “我与你要这酿酒匠人,并非图利。”李道宗言道:“此酒精既能救士卒性命,便应大力推广,岂可为了个人利益,罔顾他人性命。”
    “”罗用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原本还打算等皇帝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好处,再好好把自己嘉奖一番,再多给一些赏赐,然后这酿酒的方子罗用就可以献上去了,结果这李道宗
    “三郎不必为难。”这时候唐俭说话了:“不若便叫乔俊林与他一道回京。”
    “乔俊林是谁”李道宗并没有听说过乔俊林这个人,虽说两人同在长安城好几年,但根本都不再同一个层次上,圈子与圈子之间,离了大约都有好几百里地。
    “便是那酿酒之人。”罗用叹了一口气,说道。
    唐俭这主意不错,让乔俊林跟李道宗一起回长安,借着酿酒这件事,好歹混个一官半职的,也不算太吃亏。
    乔俊林原本就是一心仕途的人,若不是因为罗用,也不会来这边陲之地,现在眼前既然摆着这样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待我回去与他说说,明日一早便叫他随大军同往长安。”
    虽是这般答应,待回到了县衙之中,看着正在背诵突厥语的乔俊林,罗县令却又不知该要如何开口了。
    “可是有事”乔俊林抬头看了罗用一眼,见他面色有些凝重,心中不禁也有了猜想,于是他合上书本,目光定定地看向罗用。
    “无事。”罗用扯了扯面皮,笑嘻嘻地上了土炕,又是脱鞋子又是脱袜子。
    “有事你便说吧。”乔俊林沉声道。
    “今日李道宗与我要酒方,唐俭便说,叫你与他一道回长安城。”罗用顺口就说了,语气轻松。
    “”乔俊林半晌不语。
    “我说你也别学突厥语了,真想去西域咋滴,西域那么远,行路太苦,不若还是回长安城吧,你先回去混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再把我也捞回去。”罗用一个人巴拉巴拉在那里说个不停。
    “我不想回长安。”乔俊林却道。
    “为何”罗用问他。
    “”乔俊林只是定定看着他,并不说话。
    “”罗用也看向他。
    二十一岁的乔俊林,早已不是当初西坡村那个倔驴傻小子,也不是长安城中那个强颜欢笑的少年郎,他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沉稳安定的年轻人,心里像是有无数种想法,又像是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在自己纠结矛盾的内心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从此不再迷惘。
    “你可是想好了”罗用问他。
    “想好了。”乔俊林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
    次日一早,罗用带着酒坊那边的两名匠人去军营那边,言是乔俊林昨夜染了风寒,一时不能出门,便叫这两名匠人与他们同往长安城。
    罗用与乔俊林在选定这两个人的时候,也是问过他们意愿的,确定他们愿意前往长安城之后,才让罗用把人送去军营。
    “白白的官职啊,就这么飞了。”罗用站在城墙上,看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心里还在为那官职感到可惜。
    “走吧,去吃饭。”乔俊林不甚在意的样子。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