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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
一旁的几个女儿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爹，你不是说有米吗？怎么什么都没有？”
曹县令哑口无言，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四个女儿朝他投来的嫌弃眼神。
“爹，你真是太没用了，明明都借到米了，还搞丢了。”
“是啊，爹。”
“爹，你还是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反正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这些话一下一下刺痛着曹县令的心。
在这一刻，他当真是发现自己有些老了。
几个女儿不依不饶，朝他说道：“爹，你快点再去借一借吧，说不定还能讨一些回来。”
这个讨字让曹县令更加愤怒。
他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几个女儿直接懒得理会他了，开始准备自己去弄一些吃食了。
曹县令离开了茅草屋之后，一个人冒着风雪朝平阳县走去。
他忍着又冷又饿，一步一步走到了平阳县。
翌日一早。
天才蒙蒙亮。
曹县令找到了一个小混混朝他问道：“我最近有些缺银子，你可还有什么办法？”
小混混点头说道：“有啊，当然有办法，曹县令，你屋子里当真一点东西都没有吗？”
曹县令正色说道：“有一条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奢望带出什么东西。”
小混混眸光一亮说道：“曹大人，我可是听说你家里可有好几个女儿，一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
曹县令眉头一皱说道：“你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小混混缓缓笑道：“我现在是想跟你做交易，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给我一个女儿。”
“什么？！”曹县令这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道：“你这是让我卖女儿啊？”
小混混点点头说道：“差不多的意思，你看你要不要换了？”
曹县令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小混混笑道：“曹县令，我可是会给你一笔银子，到时候你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买地，买宅子了，即便是在农家，你的日子也会好许多。”
“买地？买宅子？”曹县令听着，微微有些心动了，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不错，最少不用现在吃苦。
第379章 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小混混见着曹县令有些动心了，加了一把火说道：“你当心，你把女儿卖给我们，我们保证不会亏待你家女儿的，不仅不会亏待，还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曹县令听着更加心动了，抬头问道：“当真？”
小混混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他说着，将一包银子拿出来说道：“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把这包银子给你。”
曹县令盯着银子看了良久，“小兄弟啊，这事，我答应了没用啊，得我女儿答应才行。”
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把自个女儿往火坑里推。
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女儿，可终究还是自己亲生的。
再来，要是被别人知道他曹县令的女儿流落到了风尘之地，他还有什么脸面见这些乡亲们。
饿死是小，面子是大。
小混混见着曹县令在推脱，也没有着急，只是眯着小眼睛，笑道：“那好，曹县令既然拿不定主意，等我有空了，就亲自去见见你的女儿们。”
曹县令只当他是说的客气话，回道：“行吧，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小混混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曹大人啊，你这从上到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动心了，不过啊，我们楼里正确一个倒夜香的，你要不要来，每天给你十文钱。”
“那也不行，我一个堂堂读书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曹县令袖子一挥，脸上满是怒火，这可比让他卖女儿还要生气。
小混混捂着嘴笑道：“曹大人，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帮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曹县令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曹县令又回头朝他说道：“你认不认识邱老大？”
小混混顿了一下，说道：“邱老大啊，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对了他人呢？”
曹县令一提到这个人，脸上满是恨意，“这小子，坑完我之后跑了。”
小混混笑，“曹大人啊，这儿子啊生来就是冤家，没办法，没办法，谁让他是你生的，他再怎么样也都是你的儿子！”
也就是因为这样曹县令更加生气，他明明被这个小子给坑了，但是却又不能对付他，想要报仇都没有去处，只能把这口怨气憋在心里。
小混混眉毛一挑，说道：“曹大人，你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其实也不能怪你那个儿子，这银子是你贪的，还不得怪你自己。”
曹县令嘴硬道：“要不是他欠这么多银子，我能去动这些抚恤金吗？”
小混混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曹大人，你捧着自己的胸口仔仔细细想一下，就算你儿子没有欠这么多银子，你还会不会贪？”
曹县令愣了一下，没有回话。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这笔银子是他早就惦记好的，只不过邱老大的事情，成了他为了洗脱自己的借口罢了。
小混混的手摆了摆说道：“曹大人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种田吧！种了点稻子和菜，总归是饿不死。”
曹县令的心一揪，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他从前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
没想到这年纪大了，反而还要重新开始种田，真是令他好生难受。
但是难受也没有办法，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能咬牙干了。
曹县令将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给卖了，这是他唯一还值钱的东西，虽然只卖了几十文，但是也够他买一些菜种子和稻子种子了。
夜里回到家之后，几个女儿又是好一顿抱怨。
第380章 曹家的粥
这几个女儿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虽然任性，但是面对曹县令时还是很老实的，大声说话都不敢，毕竟曹县令是一家之主。
可惜现在不一样了，她们的爹，没了权势，也没有她们想巴结的东西，自然也就蹬鼻子上脸了。
一进门，只听到自己的三女儿在骂道：“爹啊，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了，我们都快饿死了。”
这几个女儿谁都没有干过农活，也不会烧火做饭，都等着曹县令回来做。
曹县令没办法，只能拖着走了一天的酸痛的脚，开始点火烧饭。
他一边推着柴火，一边叹气，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好好教教自己这几个女儿。
他女儿多，从小到大，别说是教，就算是吃吃饭，说说话，都少。
父女之间的感情毕竟薄弱。
以前的时候女儿当他是依靠是仰仗，现在没了能仰仗的东西，再加上感情又不深，自然是不会懂得体贴这个老父亲。
正当曹县令正烧饭的时候。
谭老爹从他面前走过，腰上还背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都是新挖的红薯和白萝卜。
谭四文和谭五贯跟在后面帮忙兜着他那重重的篮子，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爹，你慢着，慢着，小心扭到腰。”
谭老爹用力拉着绳子往上提了提，“没事，没事，这天儿冷，你们先回去，爹随后就跟上。”
谭四文和谭五贯长大了一些，没有那般听话了，两个人依旧帮着谭老爹兜着后面的篮子。
谭老爹见着冷风吹得更狂，没再和两孩子推脱，加快速度朝家里赶去。
曹县令缓缓走到门口，见着那三人的背影，不禁叹道：“还是生儿子好啊，瞧瞧，瞧瞧，人家儿子多孝顺，多懂事，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几个女儿听的。
三女儿毫不客气道：“爹，你儿子也不错吧，多孝顺，孝顺得你的乌纱帽都掉了。”
曹县令猛地回头朝她看去，“老三，你给我住嘴！”
三女儿头一别，没有再理会他。
路过的钱大娘正好瞧见了这一幕，说道：“曹大人啊，你可就不懂了，这哪是因为生儿生女，这啊多亏了老谭家的会教孩子，他们家啊，不仅小的孝顺，大的也孝顺。”
“大的跟着爹娘学，小的跟着大的学，这不就一个比一个懂事。”
她说着，还不忘朝曹县令的屋子里看了一眼说道：“就算老谭家生的都是女儿，也比你这窝都强。”
曹县令听着心里不舒服了，酸道：“孝顺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个庄稼人，也没见他们家孩子多有出息，顶多也就出了个小将军，小将军有什么用，又没有加官封爵，说不定到时候连命都没了。”
钱大娘眉头一皱，语气冷下来道：“曹大人，你别眼红人家，就咒人家，他们就算没个封官加爵的，就算是种地也比你强！”
曹县令听着不服气了，“种地不都一样，一把锄头，一把种子，有什么强不强的。”
钱大娘嘲讽笑道：“那我们就等着看吧，看看我们曹大县令能种出什么好东西来。”
曹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没有这么被人瞧不起过，双手紧握成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强过老谭家。
他进屋，朝着拿起门后的藤条朝窝在床上的四个女儿，一人一鞭子，“都没手没脚吗？快给我起来！快！”
四个细皮嫩肉的女儿被打得痛呼直叫，“爹，爹，你好好说话，干什么打人啊！爹！”
第381章 人比人气死人
曹县令提起藤条又是一鞭子，“给我起来，干活！”
“爹，爹！”
四个女儿终究是扛不住打，纷纷起来干活。
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曹县令就后悔了。
三女儿把火烧得太旺，锅里的米糊了。
四女儿把倒了一瓢水，糊了的米成了粥。
五女儿把曹县令好不容易买的一丢丢的盐巴块全丢进去了。
六女儿更加离谱，直接把家里几个破碗也丢进了锅里。
最后粥煮好了。
一锅充斥着洗碗水味道的黑乎乎粥。
一家五口人，捧着碗，坐在火堆旁，流着眼泪把这黑乎乎的东西给吃完了。
这边老谭家今天晚上也喝的粥，不过喝的是变蛋瘦肉粥。
小七月十分喜欢喝，谭大妈就特地做了些变蛋，给小七月煮粥喝。
除了粥之外，还有两大笼的肉包子。
也是小七月喜欢吃的。
谭大妈以前还不会做包子，后来见着孩子们喜欢吃特地去跟谭二妹学了。
小七月和小六斤一人手里拿了一个，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小黑家的小狼狗崽崽们，已经快有两个月大了，一个个长得圆鼓鼓的，围在大家身旁，摇着小尾巴，十分可爱。
小七月吃的时候，常常偷偷将手里的包子馅丢给小狼狗崽崽们吃。
这些小狼狗崽崽们一窝蜂强过之后，都乖乖坐在小七月身旁，用着一双双蓝色的眼睛看着她。
而小黑和灰狼则窝在炭盆旁，互相舔毛。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简单而温馨。
也就是因为这样简单温馨，所以时间过得越来越快。
眼看就要除夕了。
老谭家的年货也准备了差不多了，谭大妈将最后一批的酱菜做好之后，就等着安安心心过年了。
屋外冷风正狂，风雪没有要停的意思。
谭老爹抬眸看去，正色说道：“春梅，这个冬天比以往要冷许多，我瞧着很多菜都结冰冻死了，明天我去把地里的萝卜都挖出来，存在地窖了。”
“行，明天我帮着你一起去。”谭大妈笑道。
谭四文和谭五贯听着，忙附和道：“爹，娘，我们也去，我们也去。”
谭大妈看向他们想了想说道：“也行，反正你们这些天也不用去学堂了，就跟着一道去挖萝卜吧。”
“是，娘。”
翌日。
屋外之前下的雪已经化了，天空灰蒙蒙的，眼看着又是一场雪。
谭老爹和谭大妈忙拿了锄头，带着谭四文和谭五贯去了菜地。
而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是曹县令的家地。
他们家的地不大，因为一直没有人打理，所以成了一片废墟，被一片枯枝树叶给盖着，一般人还瞧不出是一块地。
曹县令自个上前把那些枯枝树叶给搬开，想在这里地里种点什么。
谭老爹远远地瞧见了，朝他一声喊道：“曹大人啊，你这是要种菜吗？”
曹县令没有回话。
谭老爹又是一声喊，“这天又要下雪了，种不出东西来的！”
冬天里种菜，也只有这个很久没有到地里来的曹县令能想出。
曹县令听后，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现在正是深冬，种啥种。
他朝着自己被饿傻的头一连敲了好几下。
第382章 有人找来了
谭老爹也懒得再理会他，自个带着家人开始挖萝卜。
谭大妈一边扒拉着土，一边朝那边看了一眼，笑道：“他爹，这曹县令怕是受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