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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院。
在大厅里坐着的三人各有心思,神色迥异。唐大郎和廖氏则站在厅中,神情惴惴不安。
就这样安静地等了一刻钟。绿萝被带了来。
绿萝看见那母女二人当真是恨极,冲着唐大郎便狠狠地撞过去,直把他撞倒,“呸!王八蛋,吃我的,那我的,用我的,现在反咬我一口。这么多年真不如样一条狗来得实在!”
唐大郎哎呦一声惨叫,顺势不起来了,“老夫人,老爷,你们都看见了吧。她平时就是这么对我们母女的!求老夫人、老爷做主!”
廖氏也跪下哭地撕心裂肺道:“奴家命苦,生了这个不孝女,真不如死了好啊……”
李氏也跟着抹眼泪,“可怜见的母子俩,老爷你要为他们做主啊。”
宋濂书大喝一声,“跪下!”
绿萝闻声跪下,但脸上的倔强的神色却在挑衅宋濂书的神经。
“多年对家中事务不管不问,竟不知者府里还有你这等妖孽作乱。”宋濂书顿了顿,冷笑两声接着道:“也是老天有眼,让本官得知此事,呵呵呵……”
宋濂书的笑声真跟变态似得,听的宋卿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用手指挖挖耳朵。
绿萝也是浑身不舒服,她磕了个头,“老爷,老夫人。绿萝自小长在宋府,深受宋府庇佑,这份恩情绿萝绝不敢忘,也断不会做出有伤宋府之事,还请老爷,老夫人,小姐能还绿萝一个公道!”说罢又连磕三个响头。
“哎呀,绿萝你有什么冤情尽管说来。”宋卿明目张胆地冲绿萝挤挤眼睛,“老爷是什么脾气为人你还不知,方才是吓唬你玩呢。”
宋濂书横了宋卿一眼,“不可胡言,这回可不是一句玩笑能躲过的事儿。”
宋卿无辜地摊摊手,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懂得,爹你不会忍心的。
宋濂书不再理会宋卿,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绿萝!至于目的是什么他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们,但你做的事情却在害我,害宋府!”
“你说,你是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殴打你大哥了?”
绿萝道:“是。”她顿了一顿,恶狠狠盯着唐大郎道:“他该打!”
“放肆!你父亲已殁,那就是长兄如父。也就是说你在殴打你的父亲,还说没罪么?”
唐大郎嗷嗷哭了两声配合,“总算是有人能了解我母子二人的苦楚了……”
宋濂书压了压手,示意他们闭嘴。“一个‘孝’字比天高,比地厚。绿萝不管你出于何等原因,你都是天下一等重罪。即使本官现在将你送入京兆府也会判你个腰斩!”
京兆府还真接到过诸如此类的案件,好多年前,一个老娘把她的烂赌鬼儿子给告上京兆府,状告的依据是烂赌,不孝。最后还真把那儿子关了起来。后来老娘寻思自己不能没人养老送终,又去击鼓鸣远,要求京兆府把自己的儿子放出来。京兆尹心里这个闹心啊,你说你这个死老婆子,一开始瞧着你可怜才法外酌情把她儿子抓进去惩戒,这才几天啊,扭过脸就变卦了。遂也不管她,由着她在外面折腾。后来,那婆子四处告状,把自己活活作死了。
至此,各个府衙都吸取了这个教训,只要不死人,不缺胳膊断腿的就成。都再也不管这等闹心事。慢慢地以‘孝’告人上衙的事情渐渐淡出法制界。
这事绿萝听宋月末跟宋卿聊天时听到过,当即知道宋濂书是在诳她,随即作出一副‘英勇就义虽死不屈’状,“既然老爷不相信绿萝,那就请把绿萝移交京兆府!”
宋濂书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反了你了!来人,把烙铁拿来,给我烫烂她的嘴!”
唐大郎心里只觉爽快,不知觉笑了笑。忽觉不合时宜,连忙低下头。而廖氏张了下嘴,最终没有出声。
宋卿蹭地站起来,怒视那些要动的下人,同样吼道:“我看哪个敢动!”
那两个下人虽是宋濂书的人,但平时也没少拿钱千月的好处,事到临头,还真不好抉择,只能为难地看着宋濂书。
“爹,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宋卿的眼眸里满是失望和痛心,让宋濂书一惊。
他真的说了那样的话?自己多年维系的好好父亲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他之所以对宋卿无微不至地关怀宠爱,就是为了维系和她的父女感情。他心里明白的很,唯有这样钱贵妃才会对自己念着三分情面,不会随便处置了宋氏一族。
还记得和钱千月成婚后的一次觐见,钱贵妃居高临下,神色倨傲地说道:“希望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否则……”她漠然两声,“向宋府这样的门第,京城多得是。多一家不多,少一家不少。你说是不是?”
宋濂书当时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内里的衣服,他俯身连连磕头,把头都磕破了,“臣知道……”
回想那时真是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老脸都丢尽了!
李氏也是个蠢的,完全不了解宋濂书的处境,见儿子不吭声,以为被气得没话回嘴,便道:“卿卿回去,天下哪有女儿这么说父亲的,你想跪祠堂不成?”
“好啊……我跪……”宋卿忽然目露凶光,转身把唐大郎一脚踹翻,“狗东西,听说你妹妹要上重刑,居然还敢偷笑!我打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廖氏又想护住儿子,让宋卿一把揪住衣襟推出去好远。
唐大郎没想到美如天仙的小姑娘下脚极重,几乎要踹断他的肋骨。赶紧爬起来逃命,宋卿就追。下人们就拦着宋卿。
场面登时乱成一团,宋濂书和李氏气得心肝直颤。
李氏捂着胸口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样子!都是你给惯的!”
宋濂书的心神矛盾极了,但碰上这样的‘大场面’实在不是他承受范围之内。他起身断喝一声:“都住手!”
所有人都静止了,宋卿瞥了一眼唐大郎的手,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卿卿回来,要不然就回你的院去!”
宋卿哼了一声,很给面子地坐了回去。再看唐大郎,鼻青脸肿地捂着腹部,一声接一声地呼痛,这回可不是装的。
廖氏心疼万分地扶着唐大郎,方才积蓄了一点点对绿萝的愧疚全部荡然无存。她无法恨宋卿,只能把怨恨全都撒到绿萝身上。一个母亲护犊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廖氏松开唐大郎,不顾腰痛,两三步跨到绿萝面前,左右开弓地掌掴绿萝。
廖氏边打边骂,“我打死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叉你大爷!
宋卿又要暴走,但胳膊却被宋濂书死死拽住,“你给我消停点!”
就在宋卿想拍他一掌的时候,宋濂书喝道:“还不拉开她!”
廖氏被强行拉开,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
宋卿甩开宋濂书的手,奔下去,跪坐在绿萝旁边,瞧着胖妞两腮肿起来,还挂着血痕,心疼地直掉眼泪。
绿萝眼神好似没有焦点,满脑子都是‘你怎不去死’这句话。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上?不然真的死了吧。
宋卿急坏了,她怎么会不知道绿萝伤心的不是挨打,而是那一句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宋卿抱抱她,声音沉柔道:“别难过,你还有我。”
绿萝看向宋卿,无语哽咽,胡乱地点点头。对,我还有小姐。
宋卿仰头冷笑道:“今个儿真让我宋卿开了眼界,头一回见到如此当‘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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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唐大郎
宋卿仰头冷笑道:“今个儿真让我宋卿开了眼界,头一回见到如此当‘母亲’的!好啊~”
廖氏被宋卿的骇人的眼神盯得发毛,她磕磕巴巴道:“我、我是生养了她,就算此刻让她去死,她也应该遵从,不然就是不孝!”
“好一个‘不孝’。我想你的母亲怎么当初没让你去死呢,省得在此祸害旁人!”宋卿的声音骤然一沉,随即看向宋濂书,道:“父亲,你可知绿萝为何殴打唐大郎?”
宋濂书干巴巴道:“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应该殴打至亲。不然,天理不容。”
宋卿缓缓站起来,顺便把绿萝拉起来,“首先我先和诸位说明白道理,绿萝是我的丫鬟,卖身契在我的手里,任何人想动她,不成!”实际上宋卿早就把绿萝的卖身契还她了,可这傻丫头居然不要,说什么‘放在小姐这里安心。’
这一席话宋卿说的掷地有声,不容人辩驳。她无视那母子二人的猪肝脸,接着道:“你们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就把绿萝抓到这来。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还有罪重要的一点!”宋卿转身对着唐大郎不屑一笑,指着他道:“此人见到我。不知下跪行礼也就罢了,还敢色眯眯地看着我。”
宋卿拔高音量,“你们说他该不该打?该不该死?绿萝护住心切,哪怕是至亲骨肉也不例外,如此忠仆,你们不但不赏,还把她抓来治罪。难不成看着我出事你们就会好过了?”
廖氏母子俩一面听,心里一面后悔。他们没想到,这二小姐真是是个莽撞货,居然不顾名节把这事说了出来,这下可怎么收场?
宋濂书的语气弱了下来,“不许再说这话了,哪个能看着你出事会高兴?太不懂事了。”
李氏一看事情急转直下,慌忙道:“卿卿这么说我们大家多伤心啊。别人还可,只是你父亲从小到大对你百依百顺,你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宋卿欠身一礼,“是我说话急了,给父亲,老夫人赔罪了。这事说来也怪我,要是我一来便把这件事说出来,也就没有这些烂事了。”
“不过女儿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言愿永坠地狱,永不超生。”发誓么,谁不会啊。
要说古代人还真信这个,李氏和宋濂书脸上皆脸色微变。
李氏心痛道:“你这孩子,没事发什么毒誓,快过来让奶奶给你去晦!”
宋卿站着不动,笑道:“你们不必担心,因为我说的句句属实。老天爷不会惩罚我的。”她笑看唐大郎,“你要是敢发个毒誓,或许老爷也会考虑的。”
唐大郎咬着牙道:“发、发什么?”
“‘若我唐大郎对宋二小姐无礼,那就逢赌必输,自身百病缠身,死了没人收骨’!”像唐大郎这么自私的人,全家死光啥的基本没用。只有像这种处处戳他心窝的誓言,他才会心虚。
唐大郎本来就挨了打,浑身生疼,现在又逼他说那么恶毒的誓言,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全一句话。
廖氏心疼儿子快要发疯了,她喊道:“二小姐你的心好黑,为什么要逼他说这些,你是想逼死他才甘休么?”
“廖氏对本小姐无礼,这笔账记下了。”宋卿笑嫣嫣看向宋濂书,“你瞧,他一无所有都不敢发誓,爹您应该有所判断了吧。”
宋濂书随即瞪向廖氏母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两人当然抵死不认,拼命哭嚎说冤枉。
宋卿扬声道:“要我说,父亲应该对这等刁民动用您方才说的‘大刑’。”
宋濂书强忍着心中不甘的怒气,“来人,上刑!”
落梅阁。
宋卿锦独自一人在梅林深处盘腿坐着,紧闭双眸。她的手放在膝上,握着一只翠绿色的小哨似的东西。
她面前摆着一只女子手掌大小的褐色瓮罐,里面时不时发出难听的吱吱声。
忽然,宋卿猛一睁眼,把小哨放在口边吹着,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声音。她面前的瓮罐却随之大声作响,吱吱声更甚。
没一会儿,瓮罐砰一声碎裂成片,从里面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耗子似的怪物。它呲着牙,似痛苦似愉悦地叫着,但只在原地转圈圈。
宋卿锦停止吹奏,半眯这眼睛,欣赏自己的杰作。这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她费劲心力找到一只怀孕的母耗子,然后活活剖腹,只活下来这么个小东西。每日以珍贵的毒药饲养,外加各种毒物的淬炼,现在已然成功成蛊。
宋卿锦目光痴迷地看着血耗,心里暗念:这回你的狗还不死么?
她之前要寻的烈性毒药固然是好,但味道太过。她又添加了几位调味的药材试图和监牢的霉味混淆,最后勉强成功。但她心里也知道让绿萝吃下这种微带异味的饭菜,有点困难。于是后来她又想了一招毒计,用她刚研制出的血让绿萝疯狂杀人,如此这般,谁还能保得住她?宋家二小姐的侍女癫狂杀人,宋卿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她故意教蓝旗模仿宋卿的语气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