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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她着魔了,没人能拉她回来。
“行了,看过就走吧。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累。对外别瞎说,只说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徐王安排。”婉乔道。
徐王、季恒安他们擅长算计,知道怎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这件事情——说起来,十分残忍和冷血,竟然会利用她险些失去的孩子来说事,但是身在棋局,进退皆不由自己。
婉乔觉得很累,但是除了往前走,也别无选择。
子歌听说这件事情,也心中难安。
她是万分舍不得未出世的侄子和侄女,但是更明白,若是婉乔出了什么差错,秦伯言也毁了。
她到底挣扎着让人抬她去婉乔那里劝她。
“嫂子,来日方长,何必固执呢?”
“子歌,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遇到一只白虎,威风凛凛,我吓得转身就跑,你大哥也要射杀他。”回忆起梦境,婉乔觉得其实所有的事情,早有征兆,“可是他忽然变成一只小奶虎,像只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到现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水汪汪的,就那样看着我……”
子歌听完后,喜悦差点脱口而出。
梦见白虎,那是不是意味着婉乔怀的是男孩,而且日后会成为一员勇猛的大将?
可是,想到易卿的话,她硬是把这话嚼碎咽下去。
“嫂子,你别想那么多。等你身体复原了,以后给大哥生好多孩子,想要多少都行。若是你出了意外,大哥怎么办?”
“我会努力配合你师傅,不会有危险的。”
现在支撑婉乔的,只剩下这信念。
第479章 儿子
易卿劝不动,祁俊劝不动,子歌劝不动,婉乔像着了魔一样,坚持就要这个孩子。
子歌愁的没办法,问易卿:“师傅,我是不是该请孟伯母来劝劝她?”zWWx。org
易卿一边研磨着药粉一边道:“谁劝也没用。你越劝,她反而越觉得自己坚持自我,一腔孤勇,随她吧。便是你大哥回来,也拿她没办法,她就是这个牛脾气。”
“那出了意外怎么办?”子歌心急如焚。
“送命。”易卿面无表情道。
子歌苦笑:“师傅,便真是如此,你也不要这么直接,我听得心惊肉颤。我现在想诚心好好跟你学医了,我太害怕了……”
“我都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算学了,还能比我强?行了,别杵在这里妨碍我,我会把尽量把风险降到最低,勤着检查,一旦情形不好就给她催生。”
“那岂不是希望很大?”子歌惊喜道,“师傅,你是不是故意吓唬嫂子,其实没那么危险?”
易卿瞪了她一眼:“吓唬她,对我有好处吗?危险是很危险,不过如果可以随时舍弃孩子,对她而言就没那么大风险。催生并不意味着生下了就能成活,”她想了想,评估了一下现在的医疗条件,“如果母子俩能坚持到八个月,提前生产,都能平安。也有可能,五六个月她就承受不了,那只能保她,并且很可能,子宫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可以孕育的程度。甚至,这辈子也可能恢复不了了。”
婉乔既然做了选择,作为朋友、大夫,只能尽量配合她;但是她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好的,坏的,都可能。
“师傅,你已经知道是男孩了?”子歌追问。
“怎么?”易卿冷冷地看着她,“觉得你们秦家后继有人了?”
子歌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却又道:“我当然希望嫂子能生儿子。秦家人口单薄,当年父亲出事,没有扶持;我大哥多少年来,也只能依仗同袍……”
“兄弟未必就比同袍更靠谱。同室操戈、煮豆燃萁,难道你听得还少吗?”易卿言语犀利。
“是,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大哥和嫂子都是如此正直敦厚的人品,他们怎么可能教出为了利益反目的孩子?他们给我生的侄子们,定然是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子歌很坚定地道。
“那是女儿,你就没这么兴奋了吧。”
子歌面上有些黯然:“是。我总觉得女孩子活着太累了,包括我自己的女儿们。”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听到你的抱怨的。”
子歌吐吐舌头:“如果是女儿,我也会好好保护她。算下来,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比我肚子里的还大些吧。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吃辣,不过,酸儿辣女,在我们俩身上也不准。”
“不用瞎感慨了,”易卿道,“回去吧,你自己也注意些。但是也不必过于金贵,孩子自有其韧性。你看你嫂子,前期作了多少死,那孩子还稳稳地在她肚子里。”
也许被婉乔的话感染,易卿现在也觉得,那小东西真是坚强。
她给婉乔喂药的时候,婉乔还感慨,当初她以为来了小日子不舒服,大夫给她开了药,她都倒了。若当时稀里糊涂吃了,还不知道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阴差阳错。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真是天意?
易卿甩甩头,想把这些念头驱逐出去。什么时候,她也神神叨叨的了?
“余将军,不好了。”
余有为的手下惊慌来报,“属下打听了里面的消息,说是秦伯言的夫人小产了,正在休养。”
“此话当真?”余有为猛地站起身来。
“当是不假。”
余有为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喃喃道:“这下坏了,坏了。”
手下不解问道:“这事情确实不太好,但是也是那妇人撒泼,冲了上来,才会……咱们还伤了好几个兄弟呢。”
余有为摇摇头,“事情不是这么算的。若是她安然无恙,她不占理;但是现在别人只道是咱们害得她小产,其他细枝末节,没人计较。秦伯言那里若是得了消息,还不知如何闹腾。”
他就知道,这个差事当初不该接下来。现在弄成这样,他只能尽力把自己摘出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但是看起来,也并不容易。
“这样,里面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配合。”余有为吩咐道,“告诉兄弟们,多多忍让,千万不能再发生冲突了。”
手下连忙称是。
余有为挥挥手让人下去,走到书桌前,斟酌着给宁王写信汇报。
可是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如何下笔,烦躁地把笔扔到一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对面的秦府有些出神。
婉乔开始了苦逼的保胎日子。
倒不是真的不准下床,可是也要尽量减少活动,辛辣刺激的食物也不能碰了,舞刀弄剑更是不可能。
每到郁闷的时候,她就摸摸小腹,所有的抱怨就会烟消云散。
易卿说,季恒安已经想办法把她的信让人带给秦伯言了,不知道秦大人知道后,会作何反应。
婉乔是不想他分神的,可是这件事情,事关两人的孩子,他有权知道。
现在,她只希望他不要因此受到太大影响。她已经央求易卿,尽量婉转一些给他描述,只不知道易卿有没有听进去。
孟氏现在住在外面,也进不来,不知道发生的事情,这样也好,省得她跟着担心。
余有为的手下心虚,婉乔又约束着祁俊他们不许发生争端,因此双方侍卫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相安无事,但是也都无聊地快长蘑菇。
祁俊三天两头来看婉乔,一般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要不他不好意思进婉乔的屋里。
来了之后也就是陪她说说话,害怕她无聊。
自从知道她生孩子有危险,又跟易卿确认过后,婉乔的这些手下,个个都提着心,待她如琉璃一般小心翼翼。
“教头,我听他们说,徐致秋现在在宁王面前,十分得宠。”
第480章 归来
婉乔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不舒服,漫不经心地道:“得宠我们还能占到便宜不成?你们自己倒茶喝,点心果子都随便吃。”
徐致秋善于拿捏人心,城府又深,不管跟什么主子都吃得开。
对于秦伯言这样兢兢业业靠战功的人来说,徐致秋就是开外挂的,可是古往今来,动手的武将就是拼不过斗嘴皮子笔杆子的文臣。
心有不甘?忍着!
祁俊咬了一口杏仁饼,气哼哼地道:“这小子早晚遭天谴!火攻这么阴毒、赶尽杀绝的招数都能想出来,指不定老天爷什么时候一个雷就劈下来收了他。”
婉乔被他逗笑,揭穿他道:“你还是承认,你想不出来这样的法子,嫉妒他吧。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别说火攻,你有本事往对方饮用的水里下毒,看宁王到时候给不给你个头功?”
祁俊眼珠子一转:“下毒?是个好法子呀!咱们要不要合计合计?”
婉乔翻个白眼:“我都能想到,别人想不到?水源都仔细地保护着呢!再说都是活水,就是你有本事混进去,得带多少毒药过去才能起作用?难不成去个百十号人,一人扛两个麻袋?要真这么想,还不如直接去京城刺杀皇上来得靠谱。”
祁俊:“……我也就这么一说。”
“将来你们若是和徐致秋遇上了,”婉乔想了想,还是认真地嘱咐他们,“千万别想着为我报仇什么的,有多远离多远。他不招惹你们,你们不要惹事。”
有机会的话,她当然愿意踩他一脚;可是若是有同袍因此受到徐致秋的暗算,她定然深深自责。
祁俊还有些不服气,觉得婉乔这般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在婉乔的反复强调下,终于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秦大人那边有消息了吗?”祁俊又问。
“还没有。”婉乔摇摇头。
她现在只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乱了阵脚,根据他的既定安排走下去。
祁俊他们走了后,婉乔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玉兰花已经过了花期最盛的时候,露出些许颓败之色。
秋天又快来了吧。
她和秦伯言风风雨雨已经走过三年了,下一个三年后,能有岁月静好吗?
但愿吧。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无论他是男是女,她都希望他能够活在盛世,不必像他的父亲一样背负那么多,像她自己一样牵肠挂肚,日夜担忧。
易卿最近除了给她诊脉,极少在她这里呆。季恒安的生母病逝,他心情不好,易卿几乎整天在院子里陪他。
子歌倒是常来,不过婉乔害怕她来回走动动了胎气,也极力阻止她往这里跑。
所以每天大段大段的时光,对她而言都是空白,空白到只剩下思念和畅想,对秦伯言,对腹中孩子。
廖氏也来看过她两次,因为婉乔对檀香味比较敏感,她每次都是沐浴更衣后才来,婉乔知道后很是不安。
廖氏却道让她安心静养,也婉转劝她孩子都是缘分,不必过于强求。若是有损她身体,那便不是善缘,强留没有意义。
婉乔现在听不得别人劝她放弃孩子,但是廖氏作为婆婆能这般说,她还是很感动。
廖氏还带着子歌去庙里祈福,回来给了她一个安神符,说是从智云大师那里求来的。
“智云大师还没走呢?”
易卿再来给婉乔诊脉的时候,婉乔便跟她提起这事道。
“那老和尚,能去哪里?”易卿道,“打仗本就是杀戮最重的事情,谁还敬畏神佛?你当他还金刚不坏之身,可以随意穿越火线呢!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不如就在广宣寺里待着,都拿他当宝。”
她现在一直觉得,那就是个骗子。季恒安那混蛋,还按着让她给他磕头,想想都觉得憋屈。
“乱世人不如盛世犬,谁也幸免不了。”
“少来那些感慨。你现在天天燕窝鱼翅海参养着,跟我装什么悲伤?”易卿翻了个白眼道。
“……好吧。”
子歌把自己那里的好东西,流水一般送来,好似这样就能让婉乔腹中胎儿更稳当一样。
“要控制。肚子里的孩子越小,你承受的风险就越小。”
“嗯。现在怎么样了?”婉乔眼巴巴地看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抓住被子,唯恐她说什么不好。
“五个月前问题不大。五个月后,看他的造化了。”
婉乔咬咬嘴唇,给自己打气道:“五个月后肯定也没事的。”
刚说完,她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易卿白了她一眼:“让你控制,不是让你不吃。营养跟不上,生个傻子怎么办?”
婉乔:“……多多,我认真地提醒你,能不能顾忌下我儿子的感受?”
“他就是一团肉,什么也不知道。”
易卿离开后,婉乔喝了半碗燕窝粥,然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里蜡烛已经被点亮,烛光盈盈。窗户不知何时被关上了,她觉得有些沉闷。
“沉香,给我端碗蜜水来,再给我把窗户打开。”她对外面喊了一声。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端着红木端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蜜水并一小盘点心。
婉乔不敢置信地揉揉双眼,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是的,一定是做梦,要不秦大人怎么回来了呢?
秦伯言笑着走近,把端盘放到桌上,单膝跪在脚踏上,俯身亲了亲她脸颊,笑道:“这下还以为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