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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乔笑出声来:“捐官?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我几百万两银子出去,回头换不来侯爵,也换个二品三品了吧。”
“你厉害,你厉害。”婉乔咯咯笑道。
笑过之后,她又道:“世子成事之后,季恒安就有大用了。守江山比打江山更难,不愁没有被重用的机会。”
易卿点头:“对,历来新皇登基,都要有人做他手中的剑。虽然我并不希望季恒安做这个,但也不会拖他后腿。”
“嗯,我也这样想的。不过,好像现在已经拖了。”婉乔不好意思地道,然后一脸向往,“等成了大事,秦大人就可以和我……”
朝朝暮暮又天长地久。
易卿嗤笑道:“别做梦了,中原政权变迁,外族便不来犯了?世子手里能用的人不算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能彻底信赖的,就更数的过来了。你以为,秦伯言能躲得了清闲?”
婉乔撇撇嘴:“只要我和他在一处就行了。”
世子走了,余有为也装模作样,说是既然世子替秦伯言和婉乔打包票,他也就跟着走了。
所以很快,秦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这平静背后,酝酿着惊天动地的大风雪。
第498章 破水
婉乔肚子越来越大,到过年的时候,按照易卿的要求,她除了方便,很少从炕上下来。
九思有时候会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认真地看着她道:“弟弟,弟弟……”
年后便是任治平的生日,她本想回家替他过寿,可孟氏不准,说生辰年年有,不差这一次。
秦伯言便在秦府里,热热闹闹地替任治平庆祝生辰,徐王也来了,和任治平同坐一席。
任治平面上十分有光,这个生辰过得从所未有地铺张和高兴。
婉乔虽不能出去,但是听着外面的鼓乐奏响,一方面觉得秦伯言过于夸张地讨好老丈人,另一方面又忍不住为他的体贴而高兴。
其实任家在这里没什么亲戚,也就任家令一家来了,剩下的人都是看着秦伯言的面子来的各级官员、乡绅之类。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就是赔笑一天都会面部僵硬。
可是,秦伯言为了她,还是主动给任治平操持了如此盛大的寿宴。
孟氏喝了两杯酒,官太太们基本都围着子歌这位侧妃献殷勤,所以她索性到婉乔屋里去陪她。
“娘,你不必来陪我的。”婉乔听她说了来意后哭笑不得,“爹的寿辰,您还是去前面帮忙张罗吧。”
“湘涟安排地妥妥当当,哪用我操一点儿心?”孟氏满脸都是骄傲和笑意。
婉乔笑道:“您现在看他,是不是比我这个亲闺女还亲?”
“当然,湘涟也比你贴心。”
婉乔:“……娘!”
“不逗你了。”孟氏笑道,“都要做娘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我来的时候见湘涟还在招呼客人,估计今晚要挺晚才能散。”
“晚就晚吧,我昨天才洗澡了,今天不洗了……呃……”
话说完了,婉乔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无意中泄露了,都是秦伯言在伺候她洗澡的事情。
孟氏点了点她额头:“湘涟真把你惯得不像样子了。”
婉乔吐吐舌头,嘻嘻笑。
“那个,”孟氏迟疑了一下问,“他替你洗澡,有没有,有没有要你?”
婉乔:“……娘,能不能含蓄点?没有!我都这样子了,秦大人又不是禽兽。从知道怀孕了就没有了。”
从知道怀上这宝贝疙瘩,秦伯言就差把她含在嘴里了,最亲密的举动就是亲亲抱抱了。
孟氏有一瞬间的惊讶,半晌后凑到她耳边问了句。
婉乔:“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非要有那事么?那他前二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孟氏不高兴了,严肃地教育了婉乔一顿。
婉乔:娘果然已经被秦伯言的糖衣炮弹收买了,成了他亲娘了。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真的把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他的需求。
这个傻子,就不知道提一提么?
有了岳母助攻,秦伯言表示,解锁了新技能的乔妹,真是太太太爱不够了。
婉乔很害羞,但是看秦伯言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很厉害——这个男人,完完全全是她的呢。她得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转眼间婉乔身孕七月有余,府里弥漫着一种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易卿说,只要坚持到八个月,她就给婉乔催产,孩子和她都没事。
所以剩下半个月是极为关键的,婉乔更不敢掉以轻心,咳嗽都努力克制着。
但是很多事情,真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这天夜里,婉乔觉得口干,便推推秦伯言说要喝水。
屋里有小炉子,上面有热水,秦伯言便起身去给她兑温蜜水。
婉乔躺在炕上,歪头看他举动,等着他来喂自己。
她身子明明一动都没动,却忽然觉得双腿间一股热流流出。
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还不到日子,不到日子啊!
“秦大人!”她带着哭腔喊,“我没动,我怎么会,怎么会?”
秦伯言放下杯子,两步走到近前,俯身问:“乔妹,怎么了?”
“秦大人,我好像,破水了。”
秦伯言提前做了许多功课,“破水”他懂。
他面上也有瞬间凌乱,却很快冷静下来,连声让人去叫易卿和早在府里住下的稳婆。
他拉住她的手,用带着安抚的令人镇定的磁性声音道:“乔妹莫慌,我在这里。”
“孩子,”婉乔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小腹处传来一阵抽痛,“秦大人,孩子怎么办?还不到日子。”
秦伯言心里也痛不可挡,却仍冷静地劝慰:“孩子也不会有事。有易卿在呢,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乖,”他替她擦拭眼泪,“别怕,现在疼不疼?”
“有一点儿疼,但是并不难忍受。”婉乔想到虎哥儿可能有危险,真真是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是她血脉相连,与她最最亲密的孩子呀!他那么乖巧懂事,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多给他半个月时间,让他在自己肚子里再长大一点!
易卿很快来了,她头发凌乱,只随意扎了起来,一看便是从被窝里直接起身披着衣服过来的。
因为提前跟下人们交代过,所以真到了要生的时候,也算有条不紊。
易卿净了手,给婉乔检查了下,面色复杂道:“破水,见红,宫缩,要生了。”
“多多,孩子……”婉乔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我尽力。”易卿道,“你不能随便用力,听我指挥。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很疼,或者肚子里觉得发热,想解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婉乔咬着牙,点点头。
虎哥儿,娘努力,请你也坚强一些好不好?娘知道,是娘贪心,是娘对你要求高,可是真的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秦伯言一直紧紧握着婉乔的手,满眼痛惜,满眼鼓励。
易卿说,生孩子的时候,是女人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时刻。
婉乔很赞同,也觉得很难堪;可是,她不舍得松开秦伯言的手。
看着他,她就能生出无尽勇气,来对抗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绝望。
“胎位很正,你放心。”易卿道,“现在不到生的时候,你保存下体力。”
第499章 伤逝
婉乔的产程,比平均的产程短了一半有余,晚上子时发动,到辰时,虎哥而降生。
而秦伯言却觉得,这几个时辰,是他这辈子以来最煎熬的时刻。
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受苦却无能为力,而儿子,却是想想都觉得心被针扎一般,只能无数遍祈祷奇迹发生。
孩子出生的一刹那,婉乔觉得肚子一下轻松了,不由长出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她顾不上擦汗,匆忙问:“虎哥呢?虎哥呢?我怎么没听他哭?易卿,你拍拍他,让他哭一声。快,快,快……”
易卿抱着襁褓中如同小猫,不,更小的,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孩子,凑到她眼前,让他们母子轻轻贴了贴面,然后抱得略远些,让她能看清。
“虎哥,”婉乔轻声唤着,伸出手指想要碰碰他却终是没舍得。“我是娘亲,你睁眼看看娘亲,还有你爹爹。”
虎哥儿小小的,又红又皱,哭的力气都没有,双眼紧紧闭着,可怜巴巴地团成一团。
“二斤六两。”易卿道。
秦伯言哀求地看着易卿,后者垂下了眼睑。
秦伯言转过身去,泪水纵横。
“多多,”虚弱的婉乔喊着易卿,同样满是哀求,“怎么办?”
他这么小,能吃奶吗?他甚至不会哭……
她求的不是易卿,她求的是老天!
易卿心中酸涩无比,却狠心摇了摇头:“乔,这里没有nicu,太小了,肺部功能不完善,我也……”
婉乔看看一无所知,呼吸微弱的虎哥,放声大哭:“虎哥儿,我的虎哥儿!”
他们母子,难道注定如此缘浅?怀胎七月,无数期待,只匆匆见了一面,便要道永别了吗?
秦伯言想安慰她,喉咙却像被塞了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眶尽湿,泪水止不住地淌出来。
他疼婉乔,也疼虎哥儿,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易卿把虎哥儿递给秦伯言:“你抱抱他吧。”
秦伯言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着五官皱成一团的他,却分明看出他的眉眼那般像婉乔,嘴像自己……
生与死,悲与欢,一线之间。
屋内血腥之气甚重,气氛压抑到凝滞,稳婆都跟着低声啜泣。
“婉乔,婉乔!”孟氏的声音传来,随即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因为婉乔提前没让告诉孟氏,害怕她跟着担心,但是有小丫鬟在孟氏面前说漏了嘴,她鞋子都穿倒了,一路跑了进来。
“娘!”婉乔放声大哭。
孟氏见她没事,几乎瘫软在地上,半晌才恢复了些许气力,把目光投向秦伯言怀中大红襁褓。
看着秦伯言的面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虎哥儿,你外婆来了,让外婆抱抱你。”秦伯言声音温柔地道,恋恋不舍地看着儿子,泪水打在襁褓之上。“来人,去把侧妃喊来,让虎哥也见见姑姑。”
子歌一直在等着,刚歪歪闹得实在厉害才离开了一会儿。
一屋子女人,哭成一片。
“易夫人,”沉香抽泣着拉拉易卿的袖子,含泪道,“季大人在外面找您。”
易卿叹了口气,也实在不愿意再看眼前的情形,便收拾了下出去了。
然而过了一小会儿,她却又进来,把秦伯言叫出去了。
“徐致秋来了,他说他有办法救虎哥,他要见你。”
徐致秋来找的是季恒安,让他带话。
季恒安和易卿商量了下,决定还是转告秦伯言。
易卿继续道:“他说,那个道士在他府里,昨晚跟他说,婉乔发作了。他就匆匆赶来,要接虎哥回去。秦伯言,我无能为力了。我并不很信他,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秦伯言几乎只犹豫了一瞬间,便出去见了徐致秋。
他们说了什么,旁人都不知道,只是回来的时候,秦伯言让易卿给婉乔开了安神汤,硬是逼着她喝下去,把孩子抱走了。
看着他颤抖着双手,舍不得放开襁褓,徐致秋道:“别耽搁了。我现在就要带着他去找智云大师和那道士。你放心,我是为了她,不会抢你的孩子。”
秦伯言低头在虎哥额上亲了亲,从脖子上解下他和婉乔定亲的玉雁塞到襁褓中,狠狠心交给徐致秋:“若能救活他,我愿为你驱使。”
徐致秋淡淡道:“我要的,你永不能给;而我,也不会跟你要。我会自己得到!”
说罢,他抱着虎哥,匆匆坐上马车离开。
秦伯言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
婉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屋里只有秦伯言在。
他坐在桌前,一脸伤痛,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大人——”她喊了声。
秦伯言立刻站起身来走近,嘶哑着声音吩咐外面的沉香把鸡汤端来。
“乔妹,饿不饿?”
婉乔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像有人在她心头用刀子刻画,鲜血淋漓。
“虎哥儿呢?”她感受到外面的黑暗,只觉如堕冰窟——竟是过去了一天吗?
“乔妹,”秦伯言声音喑哑,音色变得有些陌生,“虎哥去了一个地方,我们终会团聚的。”
他决定,不告诉婉乔,不告诉除了易卿夫妇之外的任何人。
这个孩子的生与死,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徐致秋说三个月,他只等三个月后的结果。倘使上天果真垂怜,那就是给婉乔一个巨大的欢喜;倘使没有奇迹,那让他自己承受,而不是让婉乔在煎熬三个月后再崩溃。
婉乔捂着脸,泪水不住地流淌:“为什么要逼我喝安神汤?为什么不让我多看他几眼?”
她知道,秦伯言不想她多生眷恋,不想她眼睁睁地看着虎哥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可是她还是怨啊,那是她骨肉相连的孩子,她想多看看他啊!
这一瞬间,婉乔觉得,这一生,她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身体的疼痛可以忍耐,可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