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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身体本来就不舒服?”
“应该吧。”她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每当他以长辈的语调。教育她敦促她时,她都会立马变成一个服服帖帖的乖小孩。
他说一句她点一下头,心知他讲的是对的,于是乖乖地应承下来,认真答应要改。
叶澄铎比她长一岁,各方面的成熟不但体现在年龄上,还体现在生活态度和为人处世上。
尽管有时候时典会觉得他幼稚,但幼稚的时候多出现在和她相处的时刻。
看她好像吸取教训了,叶澄铎这才揉了揉她的头发,端起餐盘说:“走吧。”
食堂里,阿姨们刚把地板拖过一遍,灯光照在蓝白相间的地砖上泛着刺眼的光芒。
时典第一次在上课期间来到食堂,心里有股很奇怪的畅快感。
她高兴地跟在叶澄铎身后,走进昏暗的楼道时小跑上前。
叶澄铎牵着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缓慢而小心。
“你这么晚回去会不会被老师骂?”时典仰起头,担忧地问。
“我送你到教室门口后就去机房,晚上要上课。”
“几点上课啊?”
“……七点半。”
“七点半……现在都七点十五分啦!”时典看了眼手表大喊。
“没事,走过去五分钟就够了。”
“我自己上楼,你直接去机房吧。”
“不要。”
“干嘛不要……我又不是不敢上去。”她着急地说,“现在教室的灯都开着……”
“楼道还不是很暗?”
“那……那我壮壮胆就上去了。”
叶澄铎还是固执己见,时典没想到他这么倔,只好依他:“那我们走快点,免得你迟到。”
“好。”
* *
五月中旬,期中考结束。
周六上午开家长会。
寄宿生纷纷到校门口迎接家长进来。
时典坐在座位上,拿着手里的成绩单翻来覆去,余雅然碰了一下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没去接你爸妈?”
“我姐夫来给我开,他不用我带。”
“这样呀。”
“你呢?”
“我爷爷在外头呢,说要去转两圈。”
时典从位置上起身,把两张成绩单对折起来,余雅然笑了一下,明知故问:“谁的?”
“他的。”
“他是谁?”
时典耳根一热,笑嘻嘻地打了她一下:“我是他大哥!”
走廊上人来人往,教室里陆陆续续地有家长进来。
谭松苑和程飏手牵着手走来,身后跟着向婉妤和林许昕。
母亲是好朋友,女儿也是。
林许昕经过时典身旁时亲切地笑起来,时典一怔,一时间忘了在哪儿见过她。
“我妈妈啦!”程飏说,“你们开学那天见过的!”
时典恍然大悟,连忙问道:“阿姨好!”
“这是我妈妈。”谭松苑介绍。
向婉妤温柔地笑了笑,时典和余雅然一一问候了。
两位妈妈都还年轻,林许昕爱笑一些,向婉妤则透着忧郁的气息。
一个人所经历的多少会影响了他的容貌和气质。
这点毋庸置疑。
班主任拿着材料背着挎包走进来,原本清净空旷的教室这时也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
余雅然的爷爷逛完两圈后走进来,在孙女的位置上坐下。
老人家头发花白,习惯性地嘴角下撇给人以凶巴巴的印象。
时典笑了笑,匆忙问了好后便走出教室,到处寻找苏赜在哪儿。
就在她站在栏杆边往下俯瞰时,有人喊了她一声,与此同时,把她拿在手里的两份成绩单轻轻掂走。第36章 chapter 36
第二次见到叶澄铎妈妈,时典有些紧张。
做贼心虚地,仿佛偷走了别人家的宝贝。
叶澄铎喊了她一声后便把两张成绩单一起拿走,看了眼上面的成绩,发现数理化的分数比上次高了不少。
他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发,时典却警惕地盯着他的大手,慢慢地往后躲。
好在他意识到场合不对,不得不将就着口头表扬一番,不尽意地把手放下。
尽管叶澄铎对她的进步很满意,时典对他的文科成绩却很有意见,尤其是语文。
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成绩单上拖后腿的成绩,严肃地说:“你看你,叫你和我一起做语文你偏不!”
叶澄铎知道错了,挠挠额角保证道:“下周开始,你监督我。”
“我哪天没有监督你,你说。”
“下周一定听话。”
“真的?”时典将信将疑,“是不是只听话一周?”
叶澄铎坚定地摇了摇头,很快又点两下:“不会的,会一直听话。”
“那你乖点,别叫我生气。”
“好。”
两人认真的对话在旁人听来就像妈妈教训孩子,纯粹是小孩子过家家,在父母亲听来更是如此。
林许榛在叶澄铎身后驻留片时,不小心听到他们可爱的对话,不忍打断却又不得不打断:“澄铎,你坐哪儿呀?”
时典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只见叶澄铎也像被定住一般,愣了一瞬才回过身,支吾半天喊一声:“……妈妈。”
“在干嘛?”
“在……”
林许榛从儿子的肩侧探看,时典也在这时好奇地把脑袋探出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慌得“啊”一声,手忙脚乱地藏回叶澄铎身后,一时间不知所措。
林许榛忍俊不禁,把提包挂到小臂上,笑语嫣然道:“出来吧,我都看见了!”
“看见……谁?”时典畏畏缩缩地把头歪出来。
“你呀!”
“阿姨好……”
叶澄铎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两个人的反应都在意料之外。
他把自己的成绩单抽出来,平静地说:“进去吧,妈妈。”
林许榛仍旧保持着笑颜,接过单子后步履轻快地走进教室。
时典舒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时鬼鬼祟祟地揍了叶澄铎一拳,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慌张挪去。
结果叶澄铎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等等我妈看到你打我。”
“啊,那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呀!”
家长会开始前的几分钟,苏赜才匆匆忙忙地赶来。
他和叶澄铎点头问候完,便被时典推着进教室了。
余雅然的爷爷起身让道,苏赜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时典站在窗边把成绩单递给他,嘱咐他待会儿要在签到表上签字。
苏赜第一次开家长会,在一群家长中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余雅然的爷爷撇着嘴看他,沉着声音问道:“这是你女儿?”
“……这是我妹妹。”
这次家长会的主要目的是汇报同学近一年来的学习状况以及接下来文理分科的选择。
关于文理分科,不管是家长还是老师都非常重视。
广播里传来段长讲话的声音,话筒里有杂音,站在教室外面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
段长讲完是班主任讲,与此同时,班长则负责将各个学科前几名的名单以及各科课代表的名字写到黑板上。
林许昕附在向婉妤耳边,极力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跟松苑关系很好的那个男生。”
向婉妤点了点头,目光在陈泽勋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走廊上,靠在栏杆上闲谈的学生们被下来巡逻的段长赶走,原因是:七嘴八舌,吵死了!
大家作鸟兽散,有人前仆后继去了年段室,有人看了看天气不错便下楼去了。
仇安和俞玥早就不见了踪影,时典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有了男友就忘了曾经拜过把子了!”
“谁不是呢!”程飏笑嘻嘻地应道。
叶澄铎觑她一眼,抬手将她放在栏杆上的熊博士抢过来。
家长会开了将近一小时,看着其他班的学生和爸妈手挽着手离开,五班的人聚在年段室门口,每过几分钟就派一个人去侦察,看看班主任到底讲完了没。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庞三材才慢慢吞吞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走进来,生无可恋地宣布道:“终于结束了。”
教室里,许多家长围在讲台前,把班主任围得水泄不通。
时典走到窗边,喊了声“姐夫”后把书包拎出来:“我们回去吧。”
“我要不要去问问老师你的学习情况?”
“人这么多,轮不到我们的啦。”
“你姐叫我问的。”
“哎呀,不用问了,你把问题留着问我侄子的老师吧!”
苏赜无奈地笑了下,起身走出来。
时典把书包背上,在楼梯口遇到叶澄铎时,笑眯眯地跟他告别。
就在她挥手的时候,林许榛顺着儿子的视线望过来,脸上的笑容凝了一瞬后倏地绽开。
* *
临近期末考时编程课暂停,叶澄铎多了傍晚运动的时间,不想却在打球时崴到了脚。
时典着急得想打他,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疼得眉头紧蹙时,便顾不得旁人的目光,直接坐到他身边。那天晚自修,叶澄铎请假去看医生,来接他的是父亲。
时典坐在窗边看着他们离开,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儿子搭着父亲的肩头,父亲搀着儿子的腰,既是比肩而行却显得有些孤独。
时典不知道,这是叶澄铎十三岁之后头一回和父亲这么亲密无间。
到医院挂号、检查、包扎,全程下来父子二人的交流不过三两句。
无非就是“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嗯”。
叶澄铎坐在医院大厅里等候父亲排队挂号,沉默地看着队伍里时不时回过头看看的叶易鹏,心里蓦地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他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林许榛说:“爸爸和妈妈今晚都要加班,爸爸抽空送你过去等等还回公司,你记得叫他吃饭。”
“好。”
叶澄铎揉了揉鼻子把手机放回去,别过头看着入口人潮拥挤。
检查完拿到片子,医生问了一句:“趾骨是不是有旧伤?”
叶易鹏愣了一瞬,叶澄铎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车厢里放着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叶澄铎窝在车后座,看着路灯从眼前徐徐而过,开口道:“爸,妈妈叫你记得吃饭。”
“好。”
叶易鹏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继而认真看着前方道路,破天荒地问道:“你想听什么歌?”
“这首挺好。”
“我这儿还有林俊杰的歌。”爸爸说着,转动一下按钮,“这首。”
叶澄铎靠在窗户上,静静地看着他放在方向盘上跟随节拍敲打的食指,又听他说:“你妈说你喜欢这个。”
“嗯。”
父亲对儿子说得最勤的一句话是:“你妈说……”
父亲对儿子的了解全都通过母亲这根联络线。
倘若林许榛闭口不谈,随着时日推移,叶易鹏大抵将对儿子一无所知。
叶澄铎感到疲倦,拿出手机看了两眼。
九点零五分。
夏季的晚自修到九点三十五分下课,现在她还在学习才对。
看着幽暗车厢里的一点灯光,叶易鹏问道:“怎么了?”
“没事。”
“在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有吧。”
“说来听听。”
叶澄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会觉得无聊。”
车厢突然沉寂,只听得驾驶座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声。
回到家后,叶易鹏拿了个面包就出门了,叶澄铎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他的车缓缓驶离后,把窗帘放下,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 *
家里没人,叶澄铎接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时典跑到宿舍楼顶,一面吹着晚风擦着头发一面询问他伤势如何。
“包扎了,但要过段时间才能好,这段时间不能去跑步了。”
“那走路呢?是不是很疼?”
“一点点,没事的。”
“真的?”
叶澄铎第一次向她撒谎,只怕她会担心得坐立不安。
可她敏锐地听出来了,沉着声音一字一顿:“你骗人。”
“你别担心。”
时典听着他忽然低下去的语气,眼帘半阖俯瞰对面小区的灯光,心脏最中间的地方像被挖掉一块空空荡荡。
她在顶楼的椅子上坐下,仰望暗沉沉夜空里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柔声说道:“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很想打你。”
“为什么?”
“你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