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刚周渚清问我借车,”肖何一面从阳台走进来一面说,“她说时典发烧了。你载她去医院了吗?”
    “我……载她去了——周渚清说的?”
    “我猜的。”
    任岩拈起桌上的纸屑,捏在指尖上搓了搓:“她们没车,去不了。她发烧三十九度。”
    “你一大早闹得惊天动地就是送你的老同学上医院啊?”邹凯婆婆妈妈地念着清晨被闹醒的事,“三十九度又不是四十度!”
    任岩揉搓纸屑的手指突然一滞,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下来。
    肖何冷漠地看了邹凯一眼,淡淡地说:“换做是你,你不去吗?”
    “跟我又没关系。”
    “对不起。”任岩深吸口气,转过头看他,“早上一着急,就没考虑那么多。”
    “得了吧。”邹凯不屑一顾地“嗤”一声,“你为她做那么多值得吗?时典还不是有男朋友……”
    话音一落,一声尖锐的“刺啦”刺得耳朵生疼。任岩“嚯”地从椅子上起身,椅子腿在地上艰涩地滑过。
    见状,邹凯识趣地闭了闭嘴,漫不经心地回过身去,一面扯过书本一面嘟哝着什么。
    “去哪儿?”肖何问道。
    “吃饭。”
    大门猛地打开之后,又“砰”地一声碰上门槛。任岩咬紧的牙关慢慢松了松,走到走廊上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傻逼!”
    * *
    风雨逐渐平息下来,傍晚的天空一碧如洗,甚至天边还显出淡粉色的霞光。
    时典的这一天几乎都在睡觉。六点多钟醒来时,透过床帘的缝隙看到投在雪白墙面上的一线橙光。
    她慵懒地抻了个腰,仿佛一下子把昨夜今日的疲累和虚弱都驱散了。
    她拿起手机准备给叶澄铎打个电话,结果意外地看到,屏幕上好几条未读短信。
    一条来自叶澄铎。
    “睡醒了吗?睡醒了告诉我一声。”
    她正打算这么做哩!
    一条来自周渚清。
    “我出去打印,澄光和她法学院的学长吃饭去了,你醒来饿了告诉我。”
    饿了也不告诉她了吧。时典抿着唇笑了笑。
    能遇见周渚清是一件幸运的事,她没有在许愿树上写过“我想要好的舍友”,却被格外青睐了。
    还有一条短信是来自任岩。
    “你好点了吗?”
    时典愣怔地看着屏幕上简短的几个字,不由自主地抿住指头。
    她想了想,给他回了短信:好很多了。早上真的太谢谢你了。
    这样的感谢似乎有些平淡。
    可是她想不出还能怎么做。
    叶澄铎又发了条短信过来,她立马忘记了烦恼开心地笑了起来,看了眼短信的内容后,迫不及待地给他打了电话。
    “铎铎!”
    “醒啦?”
    “嗯!”
    “有没有好点?”
    “有呀!铎铎你在哪儿呢?”听到他那边有嘈杂的声音,时典问道。
    “我在路上,现在去找你。”
    “你宾馆找到了吗?”时典翻了个身,感到有些热了,便把被子掀起一角。
    “找到了。”
    “在哪里呀?”
    “那叫麋鹿宾馆。”
    “那家好贵的。”时典咬了咬唇,“我们换一家吧。”
    “还有其他的吗?有人跟我说就只有那家啦。”
    “傻铎铎,你被人骗啦!”
    叶澄铎忍不住笑起来:“没事,宾馆房间挺好的,就这家了吧。”
    “那我什么时候去找你?”
    “你现在出来会受风的。”
    “不会吧……”时典掀起床帘朝外看,透过阳台惊喜地望见远山顶上半颗蛋黄色的夕阳,语调都不由自主地上扬,“现在天气很好诶,我想出去走走。你来接我嘛!”
    “那好。”叶澄铎轻声笑了笑,“你整理好了在宿舍等我,我到了给你发短信。”
    “好!”“记得穿厚点。”
    “知道啦!”
    一股喜悦由心而发,时典双手双脚都有了力量。
    她斗志昂扬地掀开被子坐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摸了摸没有鼻涕,于是急忙裹紧大衣下床。
    明明只是十月天,却要她穿得像过冬的狗熊。
    看到街上来往的人裸露着胳膊,她就忍不住嫌弃自己太笨重。
    然而,把衣服脱掉倒是潇洒,把叶澄铎惹毛了就不是小事了。
    他要是看见自己穿得休闲单薄,铁定是不会让自己迈出宿舍大楼一步的。
    这么想着,她乖乖地把衣服穿好,在咯吱窝下夹了根温度计,随后开始刷牙整理。
    手机在这时“嘟嘟”响了两声,她迫不及待地凑上去看一眼,发现是任岩的短信。
    任岩:好点就好,好好照顾自己。不客气。
    时典细细思量片刻,认为再说感谢的话显得有些多余,于是回道:好的。
    * *
    叶澄铎在宿舍楼下等着。
    时典尽量稳重地踩着脚下的步子,以至于不显得太过激动。
    然而,跑到大门口,站到他面前,看到他插着口袋温柔微笑的模样时,她还是忍不住扑了上去,不顾来往的人的眼神,双手紧紧地吊着他。
    叶澄铎俯下身把她搂在身前,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手背试探了下她的额头,问道:“刚刚量体温了没?”
    “量了,三十六点五摄氏度!”时典严谨地说,“我还特意百度了一下,看看这是不是正常体温!”
    “傻子,没学过生物了吗?”
    “忘了嘛,”时典放开他的怀抱,不在意地撅了撅嘴,“罢了罢了,我今天心情好,你说什么我都不计较。”
    叶澄铎笑着,把她外套的拉链拉到脖子上后,这才接过她肩上的包,牵起她的手往小区门口走去。
    在小区门口遇见任岩是始料未及的。
    时典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才想起当面说一句:“谢谢你。”
    叶澄铎则张了张嘴,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的牌匾,有些惊讶:“你住这儿?”
    “是啊。”任岩点了点头,对时典的道谢拘束地回应道,“别客气。”
    “那我们先走了。”时典说,侧过头看了叶澄铎一眼。
    “好。”
    “再见。”
    “拜。”
    任岩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擦肩而过之后,忍不住回过身去。
    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有很多积水,叶澄铎一手拎着书包一手牵着她,几乎每一步都替她找好落脚的地方。
    而她跟在他身边好开心。宽大的外套穿得有些歪歪斜斜,她就像个多年来未开心过的孩子一样,突然找到了宝藏,尝到了真正的快乐滋味,因而乐不可支。
    走到水洼较大的地方时,他会把她吊在手臂上拎过去。
    一声惊吓而喜悦的声音传来,任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好。
    如果不是他在另外一个学校。
    他们大抵会成为最让人嫉妒的一对儿。
    * *
    麋鹿宾馆里到处都贴着鹿。
    时典甩着过长的袖子,在幽暗的廊道里东跑跑西转转,好奇地看着墙壁上的画框。
    叶澄铎走到她身旁,刚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画作,她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跑去,透过走廊尽头那扇方形的窗户,眺望窗外的海和山。
    “这个地方居然……这么漂亮?”她回过身,掩饰不住诧异与憧憬地张了张嘴。
    叶澄铎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把她拥在身前,说道:“是啊,不是这儿的话,还不知道外面是一片海。”
    “难怪这么贵。”时典觉得价格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铎铎,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也不会特别贵,你听谁讲很贵的?”
    “我听人讲一个晚上要三百多呢。”
    “没有那么多。”
    “那你交了多少钱?”时典眼目锐利地盯着他。
    叶澄铎摸了摸额头,目光稍有躲闪:“就一百多吧。”
    “真的?”
    “真的。”
    “骗人。”
    “这没什么……”知道瞒不过,他老实交了底。
    时典听完价钱后,心都痛了。
    叶澄铎急忙揽住她往房间走,安抚即将暴怒的母狮一般摸着她的脑袋:“我跟你说哦。”
    时典的情绪总能被他用这句话暂缓住,这回也不例外。
    她叹了口气,斜着眼睛一面瞪他一面瓮声瓮气地应道:“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我之前在学校找了一份家教,周日下午去四小时,一小时一百块钱,所以,我现在手头挺宽裕。”叶澄铎说罢,细细观察她的脸色。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脸色是好转了一些,却好像是在憋着笑。
    “怎么啦?”他摸不着头脑,“有什么好笑的?”
    “噗……”
    “傻子哦。”
    “铎铎,你说‘我现在手头挺宽裕’的时候怎么这么搞笑哩!”时典弯起眼眸笑道,“听起来好像很阔绰的样子嘛!”
    “还好吧。”
    “还谦虚哩。”
    “一点点。”
    “可我还是想敲你脑袋!”她突然暴跳如雷,好在叶澄铎已经把房门关上,这才没让如雷贯耳的声音传扬四方。“家丑不可外扬。”
    时典被他气笑了。
    叶澄铎转身把她抱住,小心翼翼地抵在门后。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后,只听他温柔地说:
    “别生气……”
    “哼!”
    “我就是看到有海才选择这里。我怕你生病了不能出去待在这里无聊。你可以看看海。”
    “傻子!”
    “对啊傻子,”他笑着吻了吻她的脖子,带着点鼻音情深地说,“我就是想抱着你看海,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才是傻子。”
    第86章 chapter 86
    晚餐是在麋鹿宾馆下的一家粥铺解决的。
    林深粥铺。
    林深不见鹿。
    时典怀疑粥铺老板和宾馆老板有说不尽的渊源。
    吃了两餐的粥后,时典嘴馋着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
    菜单上每张图片都能勾起她的食欲,一碗面上撒着红红的辣椒,绿色的葱花和金灿灿的煎蛋叫她不由得“咕嘟”一声,响亮地吞了吞口水。
    “想吃这个。”
    “不行。”叶澄铎把菜单翻了个面,背面是清淡的清粥小菜,“眼不见心不烦,吃这些。”
    “我今天吃了两顿粥了。”时典伸出剪刀手晃了晃,自认为了不起的模样。
    “凑个三。”
    “我傻呀!”
    叶澄铎垂着眸笑了一下:“你说的是。”
    “我不吃粥,我要吃牛肉面。”
    “吃不辣的。”
    “好。”
    “让老板少放点油。”
    “那我不如喝白开水哩!”
    叶澄铎走到窗口点餐,时典看着他的背影,偷偷地从包里摸出手机。
    待他转过身后,她抓准了时机,一连下将他转身、垂眸、抬眼、叹笑的模样拍得一清二楚。
    叶澄铎不慌不忙地朝镜头走来,一走近便将手覆到手机上,说道:“我看看。”
    “你还怕我把你拍丑啊?”
    “怕啊。”
    “拍丑了的话也好,我只要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一看这人这么丑,哎呀!”时典说着,煞有介事地做出嫌弃的表情,“算了吧,不想了,这人太丑了。”
    叶澄铎安静地看着她绘声绘色地表演,眼神却逐渐黯淡下来,落在琥珀色瞳仁里的那一点光彩逐渐消失了。
    时典说得起劲时忽然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急忙掩住了口,自责地说道:“我错了……你再丑我也想你。”
    叶澄铎动了动玻璃杯里的水,笑容里夹杂着无奈和心疼:“典典……”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时典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呀?”
    “换句话说,就是没尽到责任。”
    “我听不懂。”时典喝了一口水,大抵明白他意之所指,却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装傻充愣。
    叶澄铎抿着唇,目光从玻璃杯沿游移到她的脸上,嘴角缓缓上扬,笑道:“没事,回去再说。”
    “你不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
    “好,我们回去再说。”时典点了点头。
    “嗯。”
    正巧这时,老板将两碗牛肉面端了上来。
    时典接过汤匙和筷子后,埋头开始吃面。
    叶澄铎的心里忽然后悔。
    莫名其妙地,气氛由欢快到压抑,却都是因他而起。
    只是他的心里放不下。
    他必须知道一些事情。
    几天之后,他和她又要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