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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绵！”蒋东阳冷下脸来：“再哭我就收拾你了。”
顾绵害怕蒋东阳这个样子，硬生生止住了眼泪，被蒋东阳塞会车上，打包回家。
蒋东阳冷着个脸开车，他被顾绵哭得有点上火，但一转脸，发现顾绵睡得都有点轻微打呼。
“………………”蒋东阳。
这个小王八犊子……
等到家的时候，顾绵睡醒了，好像耍脾气的不是顾绵一样，又傻乎乎的笑。
蒋东阳看他：“你刚才哭什么？”
顾绵眨巴眨巴眼，讨好的去握蒋东阳的手，用头蹭了蹭蒋东阳的胳膊，撒娇道：“哥……哥，顾……绵错……了，以后……都……不……这……样了。”
顾绵把蒋东阳的脾气摸得这叫一个准。
蒋东阳本来也没生多大的气，叫他这么一弄，也没了脾气。
干脆笑了，轻轻捏了顾绵的小脸：“成了，别卖乖了，回家吧。”
蒋东阳拔了车钥匙下了车，顾绵还提醒他：“蒋……哥……锁……车。”
蒋东阳嗯了一声，把车锁上以后，带着顾绵进了屋。
“棉花，你先洗澡吧。”蒋东阳打了个哈欠，弯腰换上拖鞋。
“哥……哥和……我……一起。”顾绵拿出自己的小绵羊睡衣和浴巾眼巴巴的瞅着他。
蒋东阳说了声好，拿了见黑色短袖就进了浴室。
顾绵已经往浴缸放好了水，整个人软绵绵的蜷成一团。
蒋东阳脱了衣服，他是真有点累了，想赶紧洗个淋浴就出去了睡了。
顾绵不依他，非要蒋东阳和他一起泡。
“屁大点地，盛不下两个人！”蒋东阳刚打开淋浴，就被顾绵给拍回去，关上了。
蒋东阳诧异，笑了，捋了捋半湿的头发，看着顾绵：“你今儿是诚心叫我和你发火是吧？”
顾绵委屈，刚一眨眼就听见蒋东阳冷淡道：“你哭一试试？”
顾绵不敢哭，却想拉蒋东阳的手。
蒋东阳拼命告诉自己，这是顾绵，不能打，不经打，不能动手，不能骂。
顾绵小心翼翼的拽拽他，蒋东阳忍着火挤进那个小浴缸。
才进去坐下，水往外溢出去一半，顾绵挺二乎乎的笑了，还跟蒋东阳撒娇：“水……没……啦。”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上的水，感觉脑子里那根弦断了。
他把顾绵转了个圈，直接脸朝自己，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手上带了劲就揍向那两团软肉，一巴掌就叫顾绵的屁股泛了红。
啪！啪！的打了两巴掌以后，蒋东阳的气也消了，倒是顾绵没嚎让他诧异。
把人从怀里放出来时，顾绵那小眼神里全是怯懦，眼泪都积在眼里，还记得蒋东阳刚才的话，不敢哭。
蒋东阳一看他这个样子，更头疼……
“哥错了，哥不该动手。”
顾绵看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泪往外流：“呜……”
蒋东阳心立马就软了：“疼不疼？”
顾绵摇摇头，左右就三巴掌，能疼到哪去呢？
蒋东阳搂着他：“哥错了啊，哥不好，再不乖也不能动手，哥不好，嗯？不难过了？”
顾绵被打了一顿屁股以后，乖得不行，却也更黏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紧紧缩在蒋东阳怀里，小声道：“我……以后……乖，别……生……我……气……哥……哥哥。”
蒋东阳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哥不气，是哥哥混蛋，不是你的错？”
顾绵又傻乎乎的笑了，摇摇头：“顾……绵……不乖，所……以……蒋哥生……气了。”
57 顾绵：QAQ
顾绵在他怀里窝成个团，睡得可香了，还流了点口水。
蒋东阳却轻轻叹了口气，手掌抚摸着顾绵的小卷毛，顾绵的小脸有点凉，却红扑扑的。
他看着顾绵，却又笑了笑，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一直知道，顾绵不同于其他的小孩，他有点特殊，或者说他很特别。
前世他带顾绵几乎去过所有的所谓专治结巴的，智力的医院。
国内的专家，国外的专家也都见了个遍。
所有人给他的答案，都是三个字：没法治。
天生的……顾绵这种病是天生的智力障碍，脑部发育不完全，这种的……怎么治？
所以导致了顾绵说话结巴，不能理解太深，太长的话。
轻微的阅读障碍，文字还好，计算，数学是绝对弄不清的。
有个专家给顾绵了一个数字板，跟顾绵说：“哪个是5呀？”
顾绵当时沉默，不吭声，专家又问他，顾绵就直接拿那板子给专家砸了个头破血流。
蒋东阳当时就在窗外看着，就那么看着……半响才笑了笑。
把顾绵从医院办公室里抱出来，跟他说：“棉花，我们回家了。”
顾绵张牙舞爪的折腾，咬人。
最后那个专家告诉蒋东阳，说顾绵有自闭症。
蒋东阳愣了一下，他都不晓得那是个什么玩意。
后来一听那专家描述，蒋东阳就明白了。
不能和外界产生共鸣，陌生人和他说话，不会理人，稍微不顺心，便会大喊大叫，产生暴力行为。
蒋东阳当时还笑了，因为他觉得这专家说得挺正确。
但还好，顾绵只是轻微的自闭症，专家估计是和幼年经历有关系。
蒋东阳想起顾绵那个好妈，好家庭，还能说什么？
这世间的父母，有的时候，并没有世人歌颂的那么爱自己的孩子。
又见了几个专家，答案都差不多，还又诊断出焦虑症来了。
症状为，只要蒋东阳表示会离开顾绵，或者让顾绵产生不安全感。
他就会有自残或者伤害别人的行为。
专家见了太多这样的孩子了，没说别的，只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道：“说句实话，这样的孩子是定时炸弹，你不要一时兴起养他，考虑一下送精神病院吧。”
专家看向蒋东阳：“你如果要养，可不是养孩子那么简单，要付出的心血非常人能比的，精神病院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
蒋东阳看着隔壁玩火车笑得一脸天真的顾绵，不由觉得逗乐。
傻子，还玩呢？这都有人劝我丢了你呢。
于是蒋东阳笑了：“不用，我养得起。”
专家还想再说什么，蒋东阳只是挥了挥手，一副笑意，却很坚定。
他说：“我养得起。”
养得起……这是蒋东阳觉得自己吹过最大的牛逼，也是唯一一个能圆上的。
想到这，其实蒋东阳对顾绵今天的状态有些了然，无非就是精神上控制不住自己。
蒋东阳吻了吻他的额头，抱住顾绵，也闭上了眼睛。
凭什么允许身体上的感冒，却不允许精神上的？
他的小顾绵好得很，偶尔不乖也是可以谅解的。
天天不乖……蒋东阳无意识的勾起嘴角，那就打一顿好了。
顾绵完全不知道蒋东阳想了什么，再次朦胧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
他用嘴碰碰蒋东阳的唇，小声在他耳边道：“天……亮……啦……蒋哥，该……吃……早饭……了。”
蒋东阳睁开眼睛，摸摸顾绵的头：“起来吧，小棉花。”
他的声音还有点刚醒时的沙哑，把顾绵迷得五迷三道的去舔他的脖子。
让蒋东阳给拽下来，只好乖乖起床了。
蒋东阳刷牙，还觉得有几分睡意没有驱走。
结果顾绵这个傻家伙，啪叽一声滑倒在地上，头正好能碰到蒋东阳的拖鞋。
给蒋东阳吓得睡意顿时全无，整个人激灵一下子清醒了。
他把牙刷随手一扔，忙着把顾绵拽起来。
顾绵磕得额头红了，手也蹭破皮了，委屈的要死要活，却没哭。
“蒋……哥……呜。”
蒋东阳顶着满嘴的牙膏，一张口差点没喷顾绵一脸，只能慌忙的先漱了口：“宝贝，头晕吗？”
顾绵傻乎乎的摇头，“疼……”
鸡飞狗跳的一早上，蒋东阳和顾绵又去了诊所。
医生给顾绵看了看，不由感叹：“这小脑袋，可真硬实。”他拿了个喷雾给喷了喷：“没事，叫你蒋哥带你吃顿好的压压惊。”
顾绵眼睛瞬间就亮了，转头看向蒋东阳。
蒋东阳气得骂他：“你就不能小心点。”
顾绵哼唧，把头埋进蒋东阳怀里：“滑……滑倒……了。”
蒋东阳知道顾绵也不是故意的，最后捏着顾绵的脸，狠狠欺负了一会，把顾绵弄到泪眼汪汪才松手。
大夫都说要吃顿好的压惊，蒋东阳也只好带着人去了。
他一开车才发现，自己脚上穿了双毛绒拖鞋。
顾绵倒是收拾的很利落，蒋东阳从车后座拿了围巾，给顾绵系上。
于是准备带顾绵去吃早饭，垃圾小孩的最爱kfy。
但kfy早上的粥还是挺好喝的，顾绵喝了一大碗，还吃了法式烧饼。
蒋东阳给他拿纸巾插嘴，突然乐了：“顾绵，上回温老师留的作业写了吗？”
看着顾绵迅速蔫下去，蒋东阳内心的恶趣味极其得到了满足。
“怎么不写呀？”蒋东阳故意虎着脸问他：“不写作业的小孩要被罚站的。”
顾绵被吓了一跳，强行狡辩道：“我……下……午……就……写。”
蒋东阳微笑：“那你最好快点，今天下午三点，你要到学校上课。”
顾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蒋东阳：“呜……蒋……哥”
蒋东阳憋着笑：“你自己写，我是不会帮你的。”
顾绵：QAQ
蒋东阳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回家的路上，顾绵拽着蒋东阳的胳膊：“呜……哥……哥，脑袋……疼。”
“没事，大夫说了不影响你写作业。”
顾绵看着他，呜呜哽咽：“不……顾绵……疼……你……帮……帮……我，哥哥……呜。”
其实温老师的作业很简单，每个人写一篇日记，然后上台朗读。
就算是只写一行，都没关系。
毕竟温老师……是个温和不刺激的温老师。
58 我想亲亲 他不让！
顾绵这一路上都在哭诉，上楼的时候紧紧抱着蒋东阳的大腿：“哥……哥……帮……我……不！能……不……帮……我。”
蒋东阳的拖鞋愣是让顾绵趁他不注意从楼上给扔下去了。
“起来！把拖鞋给我捡回来！”蒋东阳虎着脸瞪他。
顾绵哭泣，哽咽的嘤嘤，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跟被遗弃的小奶狗一样，有点委屈还有点赌气，他哼唧半天，顶着一头小卷毛，哭哭咧咧。
“我……不……要！”
蒋东阳呵了一声，剑眉一跳：“造反是吗？”
这个场面极其滑稽，蒋东阳只有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不能着地，跟金鸡独立似得，再打个鸣保不准都能气得下蛋了。
顾绵委屈的嘟嘴，扒着蒋东阳的裤腿，眨巴眨巴眼，愣是挤不出两滴眼泪赖，只好拿头蹭蹭他。
“呜哇……哇……哇～”顾绵朝着蒋东阳长大嘴：“啊！！！”
蒋东阳：“…………”论气得牙痒痒是种什么感觉。
顾绵默默往下坐了一个台阶。
蒋东阳还奇怪他想干什么，就见顾绵把自己的脸躺在蒋东阳的拖鞋上。
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蒋东阳已经是生无可恋了，他看着顾绵：“起来，把我拖鞋捡上来，我帮你写。”
顾绵眼睛一亮，跟个兔子一样蹦起来，跳着亲了蒋东阳一下。
顶着一跳小卷毛兴高采烈的下楼去了。
蒋东阳气得咬后槽牙。
等蒋东阳穿上拖鞋，再拿出一张横格纸，发现家里没有笔了……
这可真是……
顾绵忙着怕蒋东阳反悔，拿了一根粉色蜡笔给他。
蒋东阳看着蜡笔两秒，自暴自弃道：“希望你们温老师，不会体罚。”
顾绵一脸天真，傻哈哈的笑着，如果有尾巴的话，估计会左右摇晃个不停。
“日记啊……”蒋东阳拖着下巴，想了想：“写什么？”
随后他看向顾绵，笑了一下：“写你整天哭哭啼啼吗？”
顾绵嘿嘿傻乐：“说……谎！顾……绵……从……来不……哭。”
蒋东阳呵了一声，提笔写下第一个字：我……
然后就再也没动过……
蒋东阳头疼，看着顾绵道：“你自己想，我给你写。”
顾绵朝上看了一眼，又朝下看了一眼，最后看向蒋东阳，咧嘴笑了：“我……吃……了薯……片！”
蒋东阳：“…………”
他自我放弃的写上这句话，算了……作业什么的，都是交给老师看的。
“然后呢？”蒋东阳又问他。
顾绵有了自信心，煞有其事的嗯了一声：“我……喜欢……蒋……东……阳！”
蒋东阳一愣，手不听使唤的突然在纸上画了个心，雪白的纸……粉色的心。
情窦初开的朦胧爱意……
呸……蒋东阳拿蜡笔敲了一下顾绵的头：“驳回，继续。”
顾绵气愤，嘟着嘴，哼唧哼唧：“这……一……句……是最……重要……的。”
他气不过，把笔夺回来，在纸上写上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我爱蒋东阳！
随后满意的笑了，又把笔重新塞到蒋东阳手里，一爪子拍到蒋东阳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