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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玉也是一身缟素,静静跟在队伍里。
刘景天终于死了。
千秋万代,再也不会有一个这样的刘景天了。
再也不会有有一个刘景天的那样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刘景天挡在自己的面前了,她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再也不会有一个刘景天了……
容玉心里痛快极了,可是这痛快到了极致,又觉得有几分苍凉。
——她曾经想嫁给他,与他携手并肩。
容玉在心里唾弃辱骂:刘景天,你不是看不上我吗!
如今,我看着你下葬!
她曾恨他,恨不得生啖骨血。
垂手可得的权势,因为他的拒绝,在最接近圆满的一刻,化为乌有。
怎么会不恨他?
怎么能不恨他?
这份恨,在心里埋了这么久,生根发芽,长成茁壮的树木。
如今,终于拔出。
刘景天一死,太子之位,一定落在刘云硕头上。
“就算你不娶我,我终究会是太子妃。”容玉在心里默念,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掩埋不住。
期待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要得到了。
她侧脸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英俊潇洒,却不是她心中最佳夫婿。
不过这点委屈都算了不什么了。
她曾经跌入谷底,终于还是爬了上来。
容玉举目望向在前方巍巍移动的灵柩,她移目看向早哭的肝肠寸断楚幽梦,忍不住的抓紧了刘云硕的手。
楚幽梦,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抢来,若是抢不来,我便要毁掉!
她几乎要捧腹大笑,之前心中对刘云硕所有的不满都在顷刻之间消失了。
刘景天不过是镜花水月,是一场噩梦。
现在噩梦结束了,即将迎来新的开始。
接下来,她还要整治容寻、慕容锦,所有妨碍过她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你们都明月清风,你们都落拓不羁,可,我偏要立在你们头顶,我要让你们满身污秽!
容玉整个身子都在微颤着,她的心口好像有一把火,烧得她整个人都痛极了,可是,又痛的太温暖美妙了。
这样的容玉,有种触目惊心的美貌。
那一双美目光亮照人,其中蕴含的光彩,让人胆战。
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样光亮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沉沦权势?
她对于权势执着令人心惊。
挡在她前面的就是万水千山,她也能将那山移开,将那水引走,然后,到达那个地方,将权势拿走。
额而,容玉竟觉得眼前有些模糊。
伸手一模,才发现是落泪了。
她平静的拿出手帕擦去泪水,于是,所有人都错过了她眼中片刻的悲伤。
刘云硕紧紧拽着容玉的手,此刻的他以为容玉还在为刘景天悲伤,在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容玉是在为自己悲伤。
慕容锦和容寻淡然的看着刘云硕与容玉在这装模作样,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
刘景天没死的事还没有告诉楚幽梦,一是刘景天的尸体是他们安排的,若有人仔细查探自会露马脚。二则是要骗过他人得先骗过自己人,如果楚幽梦得知真相表现不出悲伤,会有人生疑。
而刘景天易容成平民百姓,躲在人群中看着这个自己的葬礼,有些茫然……
御书房里,灯火阑珊。
刘辰天孤身一人坐在那宽大的龙椅中,冷冰而心安。
这座龙椅上,满是罪责、业障,是天底下最不好坐的地方,可刘辰天也只有在这上面,才能坐的住。
他似乎在转眼间苍老了十年,怔怔坐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手伸在虚空中,似乎是想摸一摸谁的头。
忽然想起太子幼时,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脸,奶声奶气的叫着父皇。
乖巧可爱,像是一个胖乎乎的仙童。
现在想来,真如现世一梦。
如果,如果太子真是冤死……
刘辰天甚至不敢去想这件事,如果太子是冤死的,他要怎么样原谅自己?
“父皇……”
“父皇……”
“父皇……”
……
无休无止的呼唤,刘辰天仿佛听到太子在痛哭。
他的儿子,在黄泉之下哭泣。
刘辰天咬着牙,顿了顿,喊道,“徐德!”
徐德连忙推开门进来,躬身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辰天闭了一会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的道,“宣朕口谕,着内惩院严凌彻查太子自缢之事,告诉他,不管查到什么,都不用怕,朕,自会保住他。”
徐德没想到刘辰天竟会宣这样的旨,吓得浑身发软。
太子自缢,何等大的事,若是真有猫腻,那牵扯下来一定是盘根错杂,说不定宫中几位皇子都要牵扯到一起,由内惩院彻查,何等凶残!
徐德没敢说话,半响,刘辰天终于又道,“慢着,还是让顺天府查。”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刘云硕垮台
内惩院是专门扯查皇室宗亲的地儿,而顺天府掌管天下疑难案件,交由大理寺彻查,整个案子都不同了。
徐德这才有了些力气,站直了告退刘辰天。
这一案,牵连无数,彻查了足足一月,这里面当然也还有慕容锦和容寻的推波助澜。
最后牵扯出刘云硕曾买通狱卒,欲加害太子,却并未成功。
金銮殿上,刘辰天将折子劈头盖脸的甩在刘云硕脸上,勃然大怒道,“这是你的皇兄,你竟然如此落井下石,更妄图残害胞兄!”
刘云硕早已经吓得浑身瘫软,扑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父皇……”刘云硕百口莫辩,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似乎也没什么好辩的,说不出花来,也什么都改不变了。
他跪在地上哆嗦,整个人的心神都在恍惚。
今晨还高高兴兴的出门,风光无限,到现在忽然就大祸临头,将要人头落地了。
两者差别太大,他有些犹在梦中的恍惚。
刘辰天见了更是心痛,刘云硕竟连辩解都没有一句,直接就默认了这件事。
造孽,两个儿子,竟都要舍去了吗?
刘辰天彻查清楚,太子并非被人害死,本该心满意足,可得知原来是谋害未遂,而且,主犯还是自己另一个儿子,这一刻的心情是沉重的。
他似乎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一颗心一寸一寸冻成冰,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他又一次的体会到了。
“将……将三皇子打入天牢!”这一句话,刘辰天说罢,心如刀绞。
力士伸手按住刘云硕时,他才回过神来,哀嚎道,“父皇,儿臣一时糊涂,父皇,您饶了儿臣吧!”
刘辰天闭上眼,紧紧抓着身下的龙椅,没能言语。
过了很久,殿上似乎还萦绕着刘云硕的哀嚎声。
隔得太远,慕容锦有些看不真切,只遥遥觉得,刘辰天似乎是落泪了。
这又是何必呢?刘云硕,有什么好?
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慕容锦只以为刘辰天是在为刘云硕悲伤,却不知他悲伤的是他皇上这个身份!
天下人人都觉得皇帝好,好像皇帝就可以无忧无虑,但其实,皇帝是最吃力不讨好的。
一个人,站的太高,也就太寂寞了。
连自家儿子都不能亲亲热热的说话,都要防着、盯着,还有什么情义可言?
沉默良久,慕容锦也似乎是懂了。
还好,他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把后背都完完全全的交给她。
“小丫头。”他在心里默念,竟觉得念着这个名字,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涌上来。
大雪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天下地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不清天地界限。
今日一大早,丫鬟侍候容玉洗漱完之后,送别了早朝的刘云硕,又会见了管院子的几个妈妈婆子,处理几件家务,再没别的事情了。
日子过的清闲,几乎可以说是寡淡。
裹着狐皮大氅,她禀退了身后的丫鬟仆人,独自坐在梅花亭中观雪。
雪很大,纷纷扬扬,像是一团团飘舞的柳絮。
容玉静坐在石凳上,默默看着雪落下的样子。
这一刻,她的心很静,那种别无所求的静。
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从此,别无所求,别无他念。
容玉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她痛痛快快的端起玉杯一饮而尽,朱唇得酒,更添艳色三分。
她欢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双手,一翻一覆,可掌握天下风云变化。
权与力的掌握,让人热血沸腾,无法自控。
“哈哈哈……”
越想越是无法继续坐下去,容玉忍不住的起身,奔到那雪地里,大雪顷刻间便落白了乌发。
厚重的大氅、锦衣若娇艳的花瓣,铺在纯色的白雪上,艳丽照人。
容玉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接住了一片落雪。
清灵、纯净,一切都是那么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容玉笑着闭上眼,在雪地里转了几圈,忽然和雪而舞。
寒衣如蝶舞,佳人若游龙,舞尽时,容玉鬓云摇曳,香腮微酐,竟无端显出几分无邪,让人窒息。
她就像一匹华贵非凡的丝绸,美丽而昂贵,却又致命。
浸湿的丝绸一层层附在他人的面上,初时还不发觉,待发觉时,已是临近死亡。
也许她自己也没发觉,不论是做王妃,还是做太子妃,乃至登上后位,她这一生都会活在不甘中,这一生都会沉浸无上的权利给予的骄傲里,这一生都在寻求更为巨大的权利中。
而在王府门外,匆匆于宫中赶出来的宣旨太监已经进门。
“你们王妃呢?”老太监沙哑的声音犹如磨盘推动之声,十分刺耳。
下人们不明所以,但见老太监脸色并不甚好,心里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情,便立刻回道,“王妃正在后花园赏雪。”
老太监站在大厅中,发话道,“还不快请你们王妃出来,咱家还等着复命圣上呢!”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丫鬟疑惑道,“外院人多口杂,王爷又不在府中,王妃如何能……”
那丫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老太监打断道,“正是你们王爷已经不在了,才需要王妃出来主持大局。”
一言既出,惊恐四下。
什么叫王爷不在了?
于是,再没有人敢耽搁,丫鬟们连忙去了后花园找人。
此刻,容玉正在折梅。
一枝枝艳红欲滴的红梅被玉白的手执在掌心,衬的花也娇艳,人也娇艳。
容玉满心欢喜的想着,待刘云硕回府,看到这花一定也会十分开心。
“这可是我亲手折给他的呢。”容玉在心里骄傲的想,低头细嗅手中的红梅。
她清楚如何抓住他的心,如何让他入戏更深。
容玉观看比对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又轻轻折下一枝几乎都是半遮面的红梅。
“王妃!”
“王妃!”
“王妃!”
……
丫鬟们的呼喊声渐渐从雪中传来,由远而近,越加清晰。
“定是王爷回来了。”容玉隐隐约约听到喊声,抬目看了看天色,心下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雀跃变心灰
她低头整理好自己的衣角,又微理云鬓,这才应道,“别找了,我在这里。”
丫鬟们寻着声音团团围了上来,容玉听到自个的贴身丫鬟芷兰气喘吁吁的道,“王妃娘娘,宫里来人了!”
容玉大喜,她只当刘云硕已经取得了皇上圣意,宫里来人封她为太子妃了。
“你们请人坐下了吗?快去奉上最好的茶点。”容玉微微提起裙边,欢快的问道。
丫鬟们面面相觑,看着容玉这般模样都不知道这么样开口,芷兰只得道,“王妃娘娘,您先去看看吧!”
容玉微微一愣,片刻后,更是喜上眉梢。
家中女主人不能轻易见外客,宫中来人点名要自己也到场,不是宣旨会是什么?
太子自缢狱中,此刻宫中有事,定是册封太子的事情,那这道特地给自己的圣旨肯定就是册封太子妃的诏书了!
容玉心下激动不已,呼吸都变的微乱,她只觉得自己掌心都微微在发汗出来。
于是,她连忙将手中寒梅递予一个丫鬟,笑道,“且将这花插到卧房那对琉璃水晶瓶里,嗯,就摆到我梳妆的台子上好了。”
丫鬟诚惶诚恐的接过了花,心道,那老太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你等会回了卧房,肯定要拿这些死物出气,何必了?
不过,应还是应着,丫鬟小心翼翼的捧着梅花,往卧房去。
容玉怀着一颗雀跃的心,快步往前大厅,她只恨不得一步跨作两步,连系着的狐皮大氅都觉得碍事,边走边将其解开了,甩给旁跟着的丫鬟婆子们。
走过回廊,绕过小桥,约摸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容玉终于走到了大厅。
她一进大厅,便见站了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