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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老太爷见此,微松了口气,“不过,我可保你一丝血脉延续!”
周东倏地抬眼,“你、你说真的?他们落入锦衣卫之手,难道真的能活下来?”
“老夫这点薄面,想要救一个人还是不在话下。”
崔老太爷这是给他保证了。
周东盯着他,须臾,笑出了泪,“没想到啊!您这个弑了亲妹的孙女,能够得您这般看重,竟不惜保下一个罪臣子嗣来作为交换。”
闻言,不仅崔老太爷,连太子和谢丕都沉下了脸。
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起,他的耐心已经足够好了,然而眼前的人却有些不识抬举。
第455章 该死
崔老太爷对他的话并未有所动容,“这是老夫的家事,用不着你过问!”
周东看着他,似是明白了什么,既是感叹又是敬畏。
“原来如此,老先生果真一如既往。”心狠手辣!
谁能想到,那已经被长孙女杀死的妹妹,竟然是他这个祖父默许的呢!
亏得他还想法设法地想要借此离间他们,只不过一直被打断,现下想来,恐怕也都是面前的人手笔。
“老先生手段,我等所不及也!”他看着周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锦衣卫,遍是插翅也难飞。
手中的刀微微松开了些,禁锢着崔九贞的手也落了下来。
“老先生说话可呃——”
只听噗嗤一声。
周东的脑袋被一支箭矢穿透,血水喷洒,几乎是同时,崔九贞也被扯入熟悉的怀中。
她能感觉到他心口的颤动,以及揽着她的双手的慌乱,也因此忽略了那股温热沾到自己的感觉。
“我没事……”她下意识地抬头想要开口安慰,却被人紧紧按入怀中,动弹不得。
“崔九贞,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谢丕嘶哑的声音并不大,可每个字就像是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头。
身后如何血雨腥风她都听不到了,唯有身前的人。
她沉默,抱紧了他。
另一边,随着哐当一声,周东的右手被铁爪直接扯断,连带着刀也落到地上。
他满身满脸都是血,似是还有口气,目光执拗地看着崔老太爷的方向。
可惜太子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夺过锦衣卫的刀一手斩下了他的头颅。
血水喷洒了少年模样的人一脸,却令得他异常兴奋。
“将他的头给孤送到安化王手中,告诉他,他的命孤必取之!”
牟斌眼皮跳了跳,看着四周的狼藉,真是一团乱。
吩咐手下的人赶紧收拾,该处理的尽快处理,再朝崔老太爷看去时,只见人家正安抚着崔大小姐,他也不好再上前去。
崔九贞被谢丕拦腰抱起,马车也被崔云缨带人赶了过来,她余光飞快地睨了眼他们身后,脸色惨白。
“四丫头也跟着去吧!”老太爷的声音响起,崔云缨哪有不应的道理,忙地点头。
等他们上了马车,沈茂君这才朝老太爷见礼,他身边跟着紧紧攥着他衣角双眼泛红的谢用槟。
只听他道:“此事实属意外,老先生……”
“是我的错,都是我。”谢用槟站出来哭着道:“那个人原是想抓我的,但是婶婶她,推开了……”
他哭的直打嗝,话也有些说不清了。
老太爷神色如常,只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哭解决不了过错,如何避免才是根本。”
谢用槟呆呆地看着他,这句话在这瞬间,响彻心头。
沈茂君抿唇,解释道:“用槟还小,当时情况复杂,实在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决定的,也多亏弟妹爱护之心。”
老太爷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
那些话并不需要,如今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眼立在牟斌身边的太子,后者仿佛知道错一般,垂下了眼帘。
后头的事,老太爷与牟斌一块儿处理了,并没有他这个太子什么事,只能看着。
仲秋的街上再是热闹,这会儿也消散了不少,尤其是这条街,冷冷清清,没了灯火竟透出了几分阴森之意。
卫所里,太子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包括杨达和魏勇也在其中。
他捏着手里的一颗南珠,认出这是崔九贞鞋子上镶嵌的。
“锦衣卫出身的人,竟然连个人都护不住,若是今夜换成了孤,岂不是也要受制于人!”
平静的声音落在耳里,令他们徒然一僵,额角不自觉地落了冷汗。
“卑职该死!”几人以头点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要说起来,他们的确是失职,也是在崔家消散惯了,上街外出等又不是头一回,从未出过什么事。
是以他们的戒心和反应的确有所下降,这才让得那周东得了手。
因着知晓这一点,他们无人敢反驳,心中更是懊悔歉疚。
若今日崔九贞真的有个什么,恐怕他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
太子听着,却是轻笑一声,目光依旧在那颗南珠上停留。
“确实该死!”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得几人僵硬的身子,心头大骇。
“不过,孤若是要了你们的命,恐怕大姑娘那儿也不好解释。”
太子继续说着,慢吞吞地收起那颗珠子,揣到了荷包里。
他看着几人的眼神早已没了平日里的一丝稚嫩,俨然已是个真正的储君。
“各自去领五十鞭,再有下次,你们的脑袋也不必要了。”
几人猛地松了口气,趴在地上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卑职谢殿下饶命!”
几人不敢耽搁,退下后便自去刑房登记领罚。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太子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去跟着老太爷。
谢家,马车刚到门口,谢迁等人已经迎了上来,徐氏担惊受怕一晚上,若不是众人拦着,早套了车出去。
这会儿见到崔九贞沾着血被抱下马车,心中咯噔一下,忙询问:“怎么样了,可伤着哪里?还有用槟呢?怎么没与你们一块儿?”
孙氏和谢正也急急地寻找着谢用槟的身影。
谢丕揽紧了怀中的人,退了几步,看了眼身前围着的人,道:“用槟无事,跟表兄在后头马车里,父亲,母亲,贞贞身子不舒服,我先带她进去了。”
谢迁面色凝重,尽管有许多话想说,但到底不是个好时机,点点头让他们进去。
徐氏得知孙子没事也松了口气,可崔九贞也教她心疼,细声问了几句,得了她回应后便不再多说。
“碧珠,你去收拾个院子,将四姑娘领去安置。”她吩咐道,握了握后头崔云缨冰凉的手,默默安抚。
“是,夫人!”碧珠应下,上前扶着脸色不大好的崔云缨离开。
一大家子人都看着,前头的谢家几个兄弟也纷纷让开了路,任由谢丕抱着崔九贞入府。
在还算前头站着的谢豆瞧见神色萎靡的崔九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唇上。
虽淡了不少,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来。
再想起她苍白的脸,一股担忧浮上来便再也挥之不去。
“二哥陪在二嫂身边竟也会让她和用槟涉险,身边的护卫都在做什么!”因着某些情绪,他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抱怨。
第456章 揉碎
谢正正好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三弟,这种话不要胡乱说道,都说了此事乃是意外,街上人多眼杂,又岂能面面俱到。”
谢豆闻言,抿紧了唇,他垂下双眼不再说话,看似是知错,实则却是因他这番话更为恼火。
他的儿子无事,还因为崔九贞得以逃过一劫,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有人将事情禀报了,自然都知晓崔九贞是为了救谢用槟才会被挟持。
这对于谢家,以及谢正夫妇来说,便是再生的恩德。
他们自然也是关心她的,只不过现下看她不大好,也不好贸然上前罢了。
待沈茂君与谢用槟坐的马车到门口,两人一下来便被众人围住,谢用槟到底年幼,扑进了徐氏怀中湿了眼。
谢正见到儿子无事,也松了口,朝自家父亲道:“您可要去趟卫所,家中之事儿子会看好。”
谢迁点点头,见着人都平安,没再多说,顺道就上了马车一脸凝重地离去。
没想到刚到卫所,就碰到了匆匆奔来的崔恂,他看着发冠都歪了的人,他拉住道:“你这到这儿来作甚,这么闯进去当心被丢出来。”
崔恂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急急道:“贞儿怎么样了,我父亲呢?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迁相比起他来,就要淡定多了,理了理袖子将情况说了遍,“贞丫头无碍,现下回府里了,你不必担心,老二陪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父亲和太子……”
“也没多大事,他们在卫所估计还有的忙。”说话间,两人走了进去,谢迁拿出牌子得了放行。
两人果然在里头找到了老太爷,这会儿牟斌和太子也在,正说着什么。
“父亲!”崔恂上前朝几人见礼,目光急切又复杂,想说什么却不好开口。
老太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继而看向谢迁,“天亮你们带太子进宫一趟,其他事就交给你们了。”
牟斌和太子没有反对,谢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看着他就要走,几人知晓父子俩必然是有什么话要说,便未阻止。
跟着他离开,崔恂忙询问,“父亲,周东他怎会是安化王的人,他明明……”
“明明是什么?”老太爷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不过与你酒肉几场,就真觉得是知己了?”
“我……可是,周东他也算个好官,平日里为百姓做过不少善事,也从不屈服张家权势。”
他知道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但是罪不及他的家人。
“父亲,我听说,他的一家老小在您手上?”
出了卫所的老太爷顿住脚步,“怎么,你想为着他求情?”
“他一家老小并未参与此事,若是交给锦衣卫,哪里还有活路。”
“那你可知他挟持你闺女时,有没有想过给她活路,若是我没有赶到,若是周围没有锦衣卫,贞儿会如何?”
崔恂愣了愣,呐呐道:“父亲……”
他印象中的周东温和有礼,待人处事极好,且与他脾性相投,两人说是知己也不为过,他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挟持自己的闺女,并且伤害她。
看他沉默的样子,老太爷头一次后悔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滚回府去,再在我跟前晃,就先打断你的腿。”
说着,他拂袖而去。
崔恂被骂的抬不起头,想要去追却又被一个护卫拦住,一时心中复杂。
老太爷离开卫所后没去旁的地儿,对于周东的家人,他其实并没有打算亲自处理,而是命人交给了刑部,该如何如何。
他看着黑沉的夜色,没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之内,除了今夜。
若是当时孙女真的有个什么,他不敢想,只觉得沉寂多年的那颗淡然之心,也多了几分暴戾。
没有选择回府,他去了谢家。
门房看到他时,惊愣一瞬,立即就要行礼却被他打发了,“我来看看你们二奶奶。”
“诶,老奴这就去禀报二爷,您请进。”
说完,他揪着下头的人吩咐,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将老太爷引去谢丕的院子。
房里,才沐浴后的崔九贞被谢丕轻柔地放在床边,他手中拿着布巾正亲自给她绞发。
坐久了有些冷,她瑟缩了下,谢丕顿了顿,去取了披风给她搭上。
“用槟没事吧?”她的声音有些干哑,自回来后,这是她第一句话。
谢丕手中的动作停下,捏紧了布巾,下一瞬他猛地用力将人揉入怀中。
感受到背后温热的胸膛,她一颗颤颤巍巍的心被烫了下,缩了缩。
“谢丕……”
“你怎么敢,怎么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谢丕白皙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双眼微红。
崔九贞知道他生气了,但她那会儿没想那么多,“当时情况紧急,用槟还小,他是谢家嫡长孙,你的亲侄子,且若是落到那人手里,恐怕……”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谢丕眼中划过一抹冷然。
崔九贞楞楞地转过头,“谢丕……”
“贞贞,听说我。”他低头看着她,微凉的手掌抚上她不施粉黛的面容,眼眸深沉,“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更不要为旁人涉险,哪怕是谢家,哪怕是我!”
崔九贞楞楞地看着他,那双眼里有着太多她无法看清的东西,但却毫不怀疑他这话。
谢丕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崔九贞只有一个,他不敢赌,更输不起!
回过神,她开口,“我,我当时只是……”
说到一半她有些凝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真的那么英勇无畏,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她索性抿紧唇,靠在他怀中,将心中的后怕和杂乱都泄了出来。
谢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