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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霖眼皮子猛地一跳,“你这小儿,好口没遮拦。”
卫姌这句话几乎是明说要琅琊王帮忙,历来只有上借下力,哪有下借上力还这么直白的。
幸而书房内也无他人,赵霖道:“你这样问,这桩难事不小了”
卫姌斟酌了一下,道:“与桓家一些人相关。”
赵霖愣了下,看着她半晌无语,“朝廷与桓家如今这情况……”
“并非是整个桓家,只是其中一个。殿下会不会要出手相助”卫姌问的也无底气。可她知道,司马邳明年就将继位登基,若说有希望摆脱桓启的,眼下只有司马邳才最有希望。
赵霖长出一口气,口中直道“胡闹”,可见卫姌目光澄澈,一脸认真,他到底不忍这年幼的弟子受难,道:“你若真有难事,不如和殿下直说。”
“直说”
赵霖颔首:“殿下聪慧,任手段如何厉害隐蔽,他都能察觉,你若真要求殿下庇护,不如一开始就坦白,若使了其他手段,日后教殿下知晓,后果更不堪设想。”
卫姌想到司马邳此人脾气,确实如此,他心眼子多,偏还不看不惯别人使心眼子,气量可见一斑。可如今也再没其他法子。
她皱眉苦思。
赵霖道:“以诚换诚,我看殿下对你实是不错,可以一试。”
卫姌暗自叫苦,她的诚,委实太过惊世骇俗,也不知司马邳能否接受。
作者有话说:
第152章 一五一章 话里
卫姌从赵霖书房出来, 到了前面的堂屋,邓甲罗焕几个早就等着了,嚷嚷着要带卫姌去听小曲儿。刚出府, 荆乌就出来阻拦, 道:“小郎君前几日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 莫让将军担忧。”
罗焕在豫章城里向来跋扈横行,闻言怒道:“好个大胆的仆从,玉度,都管到你身上来了。”
卫姌淡淡道:“这是二哥派给我的人。”
邓甲立刻就明白几分, 瞧了瞧卫姌脸色,抬起一脚就踹在荆乌身上,“不长眼的东西。”
几人根本不需演,天生就是纨绔。
荆乌也不敢反抗,重重摔在地上又爬起来,捂着腹,低声道:“都是将军的吩咐, 小郎君还是别为难小人了。”
邓家几个还要发作, 卫姌拦住。她借着邓甲罗焕的手敲打荆乌,却也不想做的太过。将几个小郎君拉到一旁说了几句,最后没和几人一同去听曲。
看着卫姌坐上牛车离去, 罗焕悻悻道:“都已经不是一家了,玉度这位兄长还管的这么宽。”其余几个小郎君纷纷附和。罗焕扭头见邓甲不说话,仍是盯着牛车离去的方向看,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邓甲, “还瞧呢, 早走不见了。”
邓甲皱着眉轻声道:“严兄不少, 却也没见过这样的……”
罗焕瞄了他一眼,吃吃笑道:“我说你呀,对玉度存着那点心思,总当别人也是如此。”
邓家眼睛左右一瞟,见其余几个正在讨论唱曲的伎子,并未注意两人说话,脸上绯红一片道:“胡说什么。”
罗焕拍着他的肩道:“行了行了,玉度可不是一般郎君,日后你定了婚事,自然就该收心了。”
卫姌回到家中,进门之时回头看了荆乌一眼道:“回去看看伤着没有。”
荆乌低垂着头,见她去了书房这才离开。
卫姌自赵府回来,将赵师所说翻来覆去思索着。惠娘知她苦恼,却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这日桓启早早回到府中,过来看卫姌,送来两匣子珠宝首饰。仆从把木匣子往下,桓启挥手屏退,亲自打开给卫姌看。里头拇指大的珍珠,翡翠还有各色宝石打的簪子,无一不是好东西,打开的时候,铮亮光彩,十分耀目。
卫姌自扮了男装就未曾用过女子饰物,看见里头的东西不由微微一怔。
桓启揽着她道:“都是给你的。等过了年再叫人来裁几身衣裳。”
卫姌暗暗心惊,道:“要等谢宣完婚,还早呢。”
桓启道:“谢羊两家都有意急着完婚,谢家已经在筹备婚事,等与刘家婚事一了,就是谢宣了,明年开春他们兄妹应该会一起离开豫章。”
卫姌知道桓家耳目众多,消息也比别人更为灵通。要与刘家完婚的是谢道粲,婚嫁是大事,她原以为谢道粲出嫁,再要办婚事也该等上一年半载,没想到谢家竟这样快。
卫姌心下着急。惠娘来收拾的时候见着两匣子珠宝,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对卫姌劝说道:“你做郎君原是担心家中无人护持,启郎君是个有本事的,如今让他知晓了你是女郎,我瞧着他对你真是有情意的……”
卫姌打断她的话,“桓家正与常山王之女议亲,难道他家还会舍翁主而就我”
惠娘脸色一阵青白,道:“若是启郎君有意……”
“惠姨别说了,若真有心要嫁高门,我何必还避谢家,这话不要再提。”
惠娘看她苦恼,也悔刚才失言,忙收拾了走开。
卫姌夜里辗转难眠,越发觉得时间紧迫。第二日大早她就坐上牛车去行宫。
进入寒冬,卫姌告假过几回,前几日因为月事在又被发现身份,她身心俱疲,休息了几日未去王府书房。
刚来到行宫,卫姌就见到进出往来送年礼的热闹,她在书房坐了一阵,与戚公明几个外房的书吏聊了片刻,借着要送文书的机会来到偏殿。
内侍道殿下在花园中。卫姌于是转道去了花园。
行宫占地辽阔,花园也极大,楼台亭阁俱全,此时司马邳坐在亭中,宫人搭着帐子挡风,阮珏带着几个婢女剪了几株梅花下来,插在瓶中,拿到司马邳的跟前。她净了手,打开一卷画,上面是一株寒梅,枝头只有零星几朵花。
“这数九图才画了几朵,今天殿下既在,就为妾涂上一朵吧。”
一旁内侍已经将朱砂和笔备好了,司马邳拿起笔,就在画卷枝头上点了朵梅花。阮珏面露喜悦地让婢女赶紧收起来。
这时有内侍走过来与福宝说道:“卫小郎君在院外。”
年前无事,按规矩司马邳这几日都应在后院多走动,前日他已在王妃处坐了大半日,今日才陪着阮氏赏花数九。他听见内侍的话,眉梢微抬。
阮珏就在司马邳身旁,也听见内侍说的这句。蛾眉微蹙,浅笑道:“想是知道殿下在此,卫小郎君就寻了来,听说前些日他病着,这一好了就急着来殿下面前露脸,真是个机灵的性子。”
司马邳睨了她一眼,唇角弯起,道:“我记得你一早就与卫玉度认识。”
阮珏点头,将一杯热茶端到司马邳面前,依旧笑道:“早在江夏就见过,初来豫章时,卫小郎君拿弹弓玩耍,妾的额头红肿,几日都不敢见人。想是他长了岁数,懂事多了。”
垂手侍立的福宝忍不住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过去。
司马邳脸色淡淡的,“听起来你心里还有气。”
阮珏一怔,以她对司马邳的了解,张狂的士族子弟在他这里都讨不了好,便是王妃的族人也是如此,但阮珏刚才那几句,司马邳却没有什么反应,还反问起她来。
“妾寒门出身,自制分寸,如何会对卫小郎君心存怨气,不过是玉郎之名满城都知,这才拿来闲嘴两句。”
司马邳将剩下半杯热茶喝了,站起身朝外走去。
卫姌在外等了片刻,手脚被吹得冰冷,她犹豫着是不是先回去,等司马邳在里面腻乎完了再来,正要转身,就看见司马邳带着内侍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评论我都有看,很多分析很细致,我很有触动
嗯,这是篇很俗的强取豪夺文,很狗血,要“你追我逃”了,男主缺点很多,你们说的都对,风流好色,见色起意,嗯,会被收拾的,别急感谢在2023…03…25 22:55:52~2023…03…26 23:1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53章 一五二章 热闹
回到偏殿, 卫姌将文书奉上。司马邳随手翻了翻放下,看向卫姌,她吹了冷风, 脸上没一点血色, 脸庞白的如玉一般,他道:“一大早就过来, 就为了给孤看这些”
他倒是了解卫姌,寻常劳力的差事她都是避着的,更不会如寒门士子那般殷勤跑动。
卫姌偷瞄他一眼,从脸上瞧不出他心情好坏, 刚才还陪着阮氏摘花数九,照理应该是不错的。眼看年关将至,江州各处都有官员前来奉礼拜见,日后未必能再寻着说话的好机会。
脑里飞快转了一圈,卫姌道:“请殿下屏退左右。”
司马邳看了她片刻,微一点头。几个宫人鱼贯而出,只剩下福宝一个, 卫姌看过去, 福宝似有所觉,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司马邳道。
卫姌弯膝跪在地上, 手上捧着一枚凤鸟玉牌。
司马邳目光一缩,意外地看眼卫姌,当初赏赐时就已说过遇着不可解的难事凭此物来求, 这是个极重的承诺, 他觉得以卫姌的机灵, 该知道何时能有大用, 没想到才短短月旬,玉牌就被拿出来了。
司马邳蹙了下眉头道:“你闯了大祸”
卫姌摇头,沉声道:“请殿下救我。”
司马邳暗自纳罕,神情仍淡淡的:“说清楚些。”
卫姌道:“听说殿下过完年关就将回建康,不知能否带我一起走”
司马邳目光缓缓扫过她,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手指在玉牌上点了点,“这件事就值得你拿玉牌来换”
卫姌咬了咬牙根,虽觉得难以启齿,但也到了必须开口的时候,“殿下,桓启对我心存怀不轨,他原是我兄长,如今身份不同,位高权重,我不过是个空有品级却无官职之人,实在无力抗衡,还请殿下帮我。”
司马邳神情一窒,向来精明凉薄的脸上竟显出些怔愣的神色来。
“孤听说桓启……只好女色。”
卫姌脸色涨红,一直红到脖颈,期期艾艾道:“原是那样,我也未曾想到。”
司马邳出身宗室,在权力富贵长大,什么风浪艰险未曾见过,但眼下却被卫姌惊地一时哑然。
桓启浪荡的名声他很清楚,风流但也从不沾男色,卫姌还是他曾经的族兄弟。司马邳沉吟不语,看卫姌神色也不似作伪。
他心头一阵荒谬过后,低头看了眼跪着的卫姌,突然窜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司马邳不说话。
屋里静的落针可闻,卫姌心想莫非他并不信
这时司马邳俯下身,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
卫姌脊背绷紧,面露错愕。
司马邳目光探究地在她身上梭巡。眉似远山,目如秋水,眼前小郎君的脸比女子更清丽秀致,他心口莫名一阵发热。司马邳蓦然身体一僵,立刻松开手,霍然起身,蹬蹬走远几步。
卫姌视线跟了过去,司马邳却不停留,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间风大,寒气逼人。司马邳刚走出殿外,几个内侍迎上来,福宝匆忙道:“天冷风寒,殿下怎出来了”说着转头吩咐内侍,“快去拿件大氅。”
内侍跑进殿内,很快取了狐毛大氅出来。
福宝轻轻搭在司马邳身上,却见他心不在焉,一脸沉思。福宝对内侍使了个眼色,几人离得有些距离站着。
司马邳面无表情,心中却颇不平静。朝廷对桓家当然是十分关注,桓温几个儿子当中,唯有从小借养在外的桓启有乃父之风,此人还是卫家郎君之时,司马邳就关注过他,有一身领兵的本事,又深谙为官之道,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要说毛病也有,是个风流性子。
只是司马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桓启如今竟还染上男色的毛病。倘若不是卫姌亲口所说,他未必会信。如今既已知晓,他挑起眉,想着是否有利用之处。可正想着,眼前又浮现卫姌方才苦恼哀求的模样。
桓家势大,桓启又不是庸碌之才,司马邳心道,何必为了一个小郎君与之交恶,朝廷本就艰难维系各门阀的平衡,卫家虽有旧时名望,可如今到底还虚名更多,对他而言并无实际利益。
司马邳思索良久,该下的决定竟踌躇难决。
福宝道:“殿下,卫小郎君在殿内跪着没动。”
司马邳转身又重回殿中。
卫姌转头看过来,只见司马邳衣袍裹着冷风而来。
他来到卫姌身前站定,弯腰将她手上一直攥着的玉牌抽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想让外人知晓内情,想孤如何帮你”
卫姌刚才心已一寸寸凉下去,见他拿走玉牌又问出这句,一时喜出望外,心潮起伏,眼里微微有些湿意。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就把头撇开。
卫姌将前几日脑中反复思量的事说了出来。要避桓家耳目离开豫章,事后也不会受制,唯有跟着司马邳才能做到。离开之时要遮掩痕迹,又要行动够快,不能留给桓启反应的时间。如此天高海阔,方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