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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美为患-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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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钊嗤地一声笑,招了招手,卫姌倾身过来时,被他一把揽住肩膀。
  卫姌不自在,但卫钊温热的呼吸和声音贴着耳就过来了,“罗家如何,琅琊王妃又如何,你就是思虑太多,才叫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罗家又不是傻子,若你说的他们肯做,这个风险他们便冒得起。你在琅琊王妃眼皮子下面绑了人是不太好看,但若是审出关键,王妃又能如何,司马邳如今还要稳固局势,有意笼络本地士族,不想叫江州全然落到桓家手中,王妃又怎会唱反调。至于谢家,能为一个阮家的孤女做到什么程度”
  卫姌听到这里,眼睛渐渐都瞪圆了。她还觉得自己思虑周全,既没叫罗家太过难做,在琅琊王妃面前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举,原来是思虑太多,错失时机
  卫姌想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卫钊说的是对的,若是她手腕再狠再快一些,说不定今日已经能知道老仆口中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钊见盯着卫姌看了片刻,伸手在她脸上一捏道,“你啊,别整日看书都看迂腐了。万事都要占个理字才动手,天下哪有那么多理可讲。眼下那个婢子还没死,只要人活着,回头再想办法弄清楚就是了。”
  卫姌恍然,暗道,还以为经历两世自己做事便比别人多了一份稳妥周到,却原来到了二哥眼里,处处都是破绽和漏洞。她又眼角偷偷扫了眼卫钊,“二哥这是从哪里学的,伯父也未曾教过吧”
  卫钊又捡了块糕点扔进嘴里,“你还小着呢,能想到这些已算不错,但你二哥我要是少了这些心眼,早就被人算计了。盯着我手里东西的人不少,只不过玩狠他们可玩不过我。在江州这块地,你也不用太拘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兜着。”
  卫姌听卫钊说的轻飘飘的,侧过脸来,但见他双眸黢黑,深沉难测。
  卫钊往后一仰,道:“阮家一个孤女,有什么事能和我们有关,甚至不惜害条人命,这倒是有趣。”
  他说着有趣,语调却很冷。
  卫姌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居然连偷盗的事都认了,还能撞石,如果真有隐瞒,定是比偷盗更大的事。阮氏女郎我也没见过几次,来豫章时倒是见她与琅琊王一起过,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
  卫姌想着先前几次与阮珏见面的场景,脑海中又闪过今日与阮珏目光对视。她似是对自己也特别在意。卫姌突然一个激灵,她对阮珏的在意,全因前世嫁过谢宣的缘故,所以对这个疑似与他有情谊的女子多了些注意。但阮珏呢,为何对她态度也隐约透着奇怪。
  万事皆有因,卫姌翻来覆去想着,在牛车停下那一刻,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73


第73章 长大
  卫钊已下了车, 回头催促“愣着做甚么”忽然瞧见卫姌骤然苍白的脸。
  她起身,搭着栻木正要跳下来,卫钊将她的手握住, “怎么了”
  卫姌环顾左右, 进了门后才开口道:“比偷盗更重的罪行,会不会牵扯到了人命, 我想来想去,阮氏女郎与我们家并无关系,所见不过那么几次,第一次是在江夏, 当时她身边就只带着那一婢一仆,会不会……”
  她这个猜测毫无根据,只是乍然出现的念头,说着声音都轻了下去想。
  卫钊听她说到这里,已经听出言外之意,脸都绷了起来,“你是怀疑她和你们坠河有关”
  卫姌方才胡思乱想, 各种念头都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到,也无凭据……”
  卫钊稍作沉吟, 缓缓道:“那个婢子不是还活着,死了的那个也总有家眷亲属,这件事你不用管, 我叫人好好查一查。”
  卫姌情绪低落地点头, 想到卫琮, 心中便是一阵阵钝痛。
  卫钊垂头看她, 目光沉了一瞬,伸手摸了一下她白玉似的脸蛋,“有我在呢。”
  这夜卫姌练字也难以静心,自打白天联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就乱糟糟的。晚上睡不安稳,梦一个跟一个,她仿佛又回到了暮色低垂的江夏,正站在桥上发怔,背后听见胞兄的声音,“怎么这样打扮跑出来了”她穿着一身絺衫,正是卫琮的衣服。
  “可是听说谢家郎君在邻县,想去瞧瞧”卫琮笑道,“胆子真大,身边也该带个人才是。”
  卫姌撇过头来,还没张口,脸色骤变,一辆牛车正朝着桥上疾驰而来。
  卫琮拉过卫姌,哪知上桥之时牛忽然左右摆动,车夫拉扯不住,桥身本就狭窄,无处躲闪,电光火石之间,卫姌感觉被卫琮抱住,猛然遭受重击,身体下坠,落入河中,水流湍急,她拼命挣扎,紧抓着的手却松了开来,被水流卷走。
  “哥……”
  胞生兄妹,血脉相连,比别人仿佛天生多了一层联系,这一瞬间卫姌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割裂,心痛如绞,难以呼吸。她呼喊着卫琮,身体却往更深的地方坠去。
  “小郎君。”
  卫姌睁开眼,身体仿佛灌了铅似的沉。
  惠娘拿着帕子给她擦了一下脸,轻声道:“女郎长大了。”
  卫姌久未听见她唤女郎,恍惚了一下,腹部坠胀,还有阵阵隐痛,提醒着不同寻常——是葵水来了。她瞪大了眼,起身要坐起来。惠娘拿了引枕垫在她的腰后,出去很快拿了一碗热汤回来。
  卫姌喝了一口就尝出当归味,抬头讶然看来。
  惠娘慈爱地看着她道:“都是避着人我亲自熬的,郎君别担心。”
  卫姌腹中隐痛,低头将汤喝完,朝外看了一眼,发现天色竟是暗的,“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惠娘摸了摸她的额头,眼角有些湿润道:“戌时了,今早你没起来,我进来看你睡得昏沉,额头滚烫,差点叫医师,幸好先给你检查一道,原来是葵水来了,我的小女郎长大了。”
  卫姌前世初来葵水时也如同生了一场大病,她身子骨不算强健,又因坠河痛失胞兄,没有养好身体,后来月事经常不准,修养多年才慢慢有了改善。如今身体却是比前世好些,但卫姌仍是发了一场热,腹痛难受。
  惠娘道:“今日就别学了先休息一日,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也不差在这一两日。”
  她见卫姌每日苦学,经常读书练字到夜深才睡,极是心痛,经常劝她要多休息。
  卫姌浑身酸软,身子发沉,脑子也有些糊涂,便没有勉强再学。只是如今她的身体情况特殊,不能叫婢女近身,所有事都由惠娘经手。用过一点粥食,惠娘收拾下去,卫姌就让她去休息。
  这天夜里卫钊回府,进门时还想着事。罗家透风给他,说是朝廷旨意将下,他即将加任江州督护。这和刺史桓冲当日所说的一致。江州自桓冲来后,表面看着平静,实则背后各方势力都不安稳,朝廷对桓家戒备至深,但如今北伐不利,桓温多次上表,朝廷迫于压力,任桓冲为江州刺史。只是如此一来,江州与荆州相合,便有自主之力。任卫钊为督护,便是各方博弈权衡的结果。
  司马邳身为皇亲,久居豫章不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桓氏,如今更是对他多番笼络,甚至开口许下公主。
  卫钊冷笑,若真娶了公主,有一日他真实身份暴露,只怕司马邳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卫钊思量了一会儿,目光随意一扫,看到卫姌屋子方向时略顿了一顿,忽然又扭头过来,“小郎君呢”
  管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往常这个时间,卫姌书房里的灯火通明,府里人人都知道小郎君苦读成性。他道:“听说小郎君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应该是歇了。”
  卫钊颔首,回到正房,将今日送来的军务和拜帖看了,唤人进来梳洗。
  今日值守的婢女叫做安紫,是在豫章新添的婢仆,生得清秀齐整,比别人多一份灵巧。进府之后规矩学的好,人看着又是本分老实性子,黄芷音对卫钊身边服侍的人挑选的格外用心,除了原本从江夏带来的几个,就属这个安紫出头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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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紫进了门,偷眼瞥了瞥卫钊,见他眉头微皱,应是想着事,服侍着梳洗了一道。瞧见卫钊出神,灯火下面容英俊,更有一份同龄人难及的威仪。安紫心砰砰地跳,脸上浮起些许红晕。她这些日子旁观,原看黄芷音是掌管后院的妾室,还以为她是最得宠的,但眼下看来,卫钊对她却最为冷淡,其他如子雎肖蕴子佩兰等不见得宠,也就比寻常的婢子好一些罢了。听说原先最受宠的是令元,却已经被逐走了。
  卫钊是个风流性子,安紫有时大胆说笑,他心情好时也会调笑几句,便让安紫又生出点别的心思来,心说自己温柔体贴,若是叫郎君高看一眼,岂不是也有机会。她这些日子便用心收拾自己,每日胭脂水粉上脸,打扮精致,越发显得靓丽起来。
  她为卫钊更衣时,壮着胆子指尖轻轻在卫钊身上摸了摸,羞赧抬头,却对上卫钊厌烦的目光,“下去。”
  安紫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立刻就退了出去。
  卫钊拿起一旁的茗碗喝了口茶,婢子暗送秋波并不奇怪,他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这等姿色的太平常不过,他无意收用,只觉得厌烦。正要另叫人来,卫钊又想到卫姌,这个弟弟身娇体弱,也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他叫来管事问情况,哪知管事并不清楚。卫钊顿时就沉了脸,疑心这些人服侍的不用心。
  管事道:“惠娘亲自照顾的小郎君,说没有大碍,以前在家时就会这样,歇两天就好。”
  卫钊穿了鞋就朝外走去。
  来到卫姌的院子,房里点着灯,并无婢女守候,卫钊进来的时候脸都是沉的。
  卫姌刚才用过晚饭,让惠娘去休息,腹部坠痛,让她无法睡着,起来又拿一卷书来看,此时脑子昏沉,她并没有选平时的书,而是挑了一卷游记。里面描绘的山水风光让她有些意动,忘记了身上的难受,后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似乎有动静,她便惊醒过来。
  房里灯光越发昏暗。
  “惠姨”她眨了两下眼皮,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坐在床边高大的身影,“二哥”
  卫姌没想到他突然来了。
  卫钊低头看着她,“哪里不舒服”
  卫姌早就想好了借口,“就是头晕使不上力,以前也有过,不碍事的。”
  卫钊知道卫家人多少有点体弱的问题,可看见卫姌躺在床上,脸上没有血色,仿佛一朵娇弱的花儿一样,他心里就有些不好受,自然而然地先摸了摸她的额头,些微的热。
  “你身边人都是怎么服侍你的”卫钊的语气有些严厉。
  卫姌哪敢让人靠近服侍,婢女都是她蓄意叫走休息的,她将卫钊的手拉开了一些,道:“我生病的时候脾气不好,才让她们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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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钊不语。
  卫姌稍稍坐起来,感觉到下面一股热流,顿时不敢动了。
  卫钊见她突然顿住,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别起来了。”掌下的骨骼纤细,他几乎不敢使力。
  卫姌躺了回去,卫钊将书卷拿开,低头看着她,“明日要还是不好,就叫医师。”
  卫姌苦笑。
  “睡吧。”卫钊给她掖了下被。
  卫姌原以为被他盯着难以入睡,但身体实在酸软无力,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只是淡薄的一层灯火,照在床上,她的头发散着,脸越发显得白嫩了,脖颈纤细,往下就藏在薄被中。卫钊垂着眼,盯着她看了许久。卫姌睡得沉了,嘴微微张启,唇瓣粉嫩略微有些白。
  卫钊的目光骤然变得有些沉,心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刹那之间闪过的念头危险又邪恶。
  作者有话说:
  昨天写了半章忍不住去睡觉了,这是昨天的份,今天还有一章感谢在2023…01…03 01:44:49~2023…01…04 07:2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74


第74章 克制
  卫钊不知坐了多久, 火光摇曳,忽然有一支蜡烛灭了,房间内的光线变得越发晦暗起来。
  卫钊一动不动, 浑身似乎都绷紧了, 他微微低垂着头,眼里有一抹难以言语的阴鸷。
  卫姌睡地沉了, 呼吸也变得有些重,唇上渐渐有了点血色。男生女相,先天便给人一种脆弱易折的感觉。那份脆弱让卫钊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一个念头在黑暗中被肆意放了出来,仅存一丝的清明克制着他的行为, 目光却露骨地流连在她的身上,一寸寸地滑动。
  最后一根蜡烛也快燃尽了,火光一下仅留了模糊的一团光。连近在咫尺的人都快看不清了。
  黑暗掩盖了白日难言的真实和罪恶。
  卫钊俯身,亲吻在卫姌的唇上,他肩膀连着手臂绷地都有些发疼了,才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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