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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卿裹了裹衫襦,刚想翻身坐起,萧昱便?整个人?贴了过来,他的心口在她的背上扑通扑通狂跳,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襦衣穿到她的身上?。
魏云卿一动?不动?,感受到天子的手指沿着她的脊背缓缓往腰间移动?,衣带已被他的手指灵巧系好。
魏云卿微微抬起些头,观察着萧昱的脸色。
天子棱角分明的面容平静无波,夜色让他凌厉的眉眼愈发深沉冷峻,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别动。”萧昱贴着她的脸,与她耳鬓厮磨着,平静的语调下难掩汹涌情绪,“就让我这样抱抱你。”
二人如同两只交叠的蝉伏在榻上,屋外电闪雷鸣,不时照亮相依偎的帝后身影。
外殿,梁时过来跟杨季华说着什么,杨季华听后,点点头,往内寝走去。
内寝中,帝后躺于榻上?,皇后肩膀的衫襦滑落了几分,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天子抱着皇后,不知道在哄着她说些什么?。
杨季华轻手轻脚走进来,垂下了眼睛,侧身回避,低声回禀道:“刚有小黄门来回报,说薛领军免冠跪在宫门前请罪,请陛下示下。”
如今正是大雨滂沱。
萧昱眼神一动?,视线从魏云卿脸上?移开?,抬头看向窗外空洞的雨幕,脸色冷漠。
“是舅舅和薛领军救了我。”魏云卿闻言,爬起身子对他道:“陛下要好好奖赏他们。”
萧昱面色凝重,“宋瑾自是要赏,可领军将军总领禁军,负责此?次狩猎,薛策护卫不当?,让你遭受惊吓,没罚他就够了,还奖赏?你是有多没心没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魏云卿垂眸,片晌后才道:“可是谁也想不到会出这样的意外,那突然冒出个野兽,也不是人?能控制的,薛领军也尽力护我安危了。”
意外?她太天真了。
萧昱不语,只是事情没查清之前,他也不敢擅下定论。
“这不过是个意外,陛下无需因此迁怒臣子。”魏云卿看着他,继续道:“陛下不是跟我说过吗,对臣子不能有?偏见?,要一视同仁。”
萧昱依然沉默。
“先前陛下还总能冷静的跟我分析形势,现在怎么?就不冷静了?”
“你说呢?”
萧昱语气微微气恼。
“我都不怕了。”魏云卿软声道:“陛下是胆小鬼。”
“我就是胆小鬼。”萧昱脸色微愠,手指胆战心惊地跟她比划着。
“我看着它那个獠牙,那么?尖、那么?长?,你的身板这样单薄,怎么能和那样尖刺的獠牙抗衡,它要是刺在你的身上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语气满是恐惧,微微在颤抖。
魏云卿看着他不安的神色,突然默默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把脸埋到了他的颈窝,温软的娇躯让人?莫名安心。
萧昱顺势把她抱紧了,闭上?眼,平复着情绪。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萧昱睁开?眼,冷静吩咐杨季华,“传朕旨意,让薛领军回府待罪。”
杨季华颔首,领命,告退。
室内又陷入沉寂,只闻屋外滴滴答答的雨。
在天子怀抱中,魏云卿安心睡去。
萧昱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直到她睡熟,他也没有?合上?眼。
一整夜,他都在思索。
*
第二?日天亮,魏云卿醒来时,萧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雨停了,晨光洒入殿中,魏云卿坐起身子,觉得身上有些酸痛。
刚摔倒的时候,疼痛的感觉并不明显,可睡了一夜放松下来后,才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大约是真的摔坏了,她揉了揉脖子。
杨季华给她端了茶进来。
魏云卿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缓解了口中的焦渴,“陛下呢?”
“一早就走了,说是要处理昨日皇后围场遇刺之事。”
“遇刺?”魏云卿蹙眉,不解道:“事情怎么?突然变的严重了?”
一只野猪也能刺杀?
“殿下别管了,陛下肯定自有用意。”
魏云卿面色渐渐凝重。
*
皇后遭遇野兽袭击,天子动?怒,一时让朝臣手足无措。
若是被冷箭行刺,那还有?的追查,可偏偏是被野兽袭击,难以定性是人?为刺杀,这要从何追究?
式乾殿。
萧昱单独召见了宋瑾。
“你护驾有?功,应该奖赏,朕已拟旨,擢升你为中书令。”
宋瑾闻言,惶恐跪倒,拜辞道:“臣职责所在,愧不敢当?。”
“起来。”萧昱抬抬手,“你是皇后的舅舅,是皇后最信任的至亲,昨天晚上?,朕想了一夜,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宋瑾惶恐起身,垂手静立,“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
“朕问你,昨日为何会和薛领军同时出现救下皇后?”
宋瑾回道:“臣与薛领军清点猎物?时,发现赶入围场的野猪少了一只,为免公卿受伤,遂一起搜捕。”
“怎么?偏偏就搜到了皇后处?朕听到皇后的求救声时,你们都已经在场了,你怎么就知道那野猪是冲皇后去的呢?”
宋瑾额头冒出冷汗,“臣不知,臣确实是巧合寻得皇后。”
萧昱目光沉沉,语带警告,“朕不管你们宋氏和薛氏如何斗,可都不该为了打击薛氏,牵连皇后。”
宋瑾再度跪倒,惶恐请罪道:“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不会伤害皇后。”
“皇后曾告诉朕,是你教她骑马狩猎,端午那日,马球场上?,皇后也曾高?声为你喝彩进球,她是真的很珍惜你们这些亲人?,朕希望你们也可以好好爱惜她。”
宋瑾埋在地上的头又低了几分。
“朕相信此事非宋氏所为,可也绝非意外,事关皇后,不可能不了了之。”
天子一字一句提醒。
宋瑾微攥手指,“若是冷箭刺杀,那一定是有?刺客。可野兽袭击人是常有?的事,一只突然窜出的野兽,难以判定是被人操纵行刺,陛下,此?事难查。”
深究下去,朝堂恐怕还要再掀起波澜。
“正因如此?,才更要查,这种让人抓不住把柄的行刺,防不胜防,绝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萧昱目光阴冷,“他们哪里是在行刺皇后,分明是在向朕示威。”
宋瑾心下,顿时又凉了几分。
*
晚间,萧昱来到显阳殿。
魏云卿竟然已经完全和没事人一般,坐在榻上?欢喜地吃着昨日猎到的野兔,津津有?味,仿若昨日被袭击的不是她。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害怕啊?”
萧昱有些嗔责的看了她一眼。
魏云卿往嘴边递肉的手一顿,放下兔肉后,想了想道:“当?时是有?些害怕,毕竟那么?大一只野猪,可现在没事了,也就不怕了。”
听着那天真又没心没肺的语气,萧昱摇摇头。
他翻过魏云卿的身子,让她趴在榻上?,掀起她的裙子查看着伤势,一些小划伤已经无恙了,只是大腿内侧那一道长长的红痕,估计还要涂上?几日药,才能白嫩如初。
萧昱又取出药给她涂着。
“陛下不要再追究了,这只是个意外。”魏云卿趴在榻上,劝谏着,“深究下去,朝堂这些世家不知道又要怎么互相攻击,时局艰难,不能再内斗了。”
“不可能当意外处理的。”萧昱淡声道:“若攻击的是我,也就忍了,可你不行。”
“一头野猪,别说已经死了,就是活捉了,也问不出是谁指使它。”魏云卿微垂眼眸,“再追究下去,也不过是你攻击攻击我,我打压打压你,然后推两个无关紧要之人出来顶罪,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昱涂药的手指一滞,“不会不了了之的。”
魏云卿坐起身子,看着他质问道:“陛下到底是想给?我讨个公道,还是想借机敲打朝臣?”
萧昱不可思议,眼中染上?一层愠怒,“你就这样想我?你是要气死我吗?”
“在我心里?,陛下一直都很沉稳冷静。”
“我现在就不能不冷静吗?”
魏云卿心中一动?,看着他烦躁的模样,心底有什么地方热了起来,她抿着唇,冷不防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没有给你亲,你才这么?生气?”
萧昱一懵,竟无语凝噎,本来严肃的交谈,一下子就被她搞没脾气了,“你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个?你不知道害怕吗?”
“不怕。”魏云卿垂下眼眸,睫毛的阴影在饱满的脸颊上跳跃,“我们就不能说些其它事吗?不想一直谈论这件事了。”
暧暧灯光给女子脸上笼着一层轻柔的光芒,瞳池跳跃着烛光,天子的怒火再度被她如汤化雪的包容,渐渐平静。
萧昱看着她,眼眸中早已是一片暗沉,他低身搂过她。
“既然不怕了,那就做些其它事吧。”
第75章 诉说
一夜温存后; 萧昱早间离去?时,情绪明显松快了几分。
杨季华来服侍魏云卿沐浴更衣。
魏云卿身上本就酸疼,又被?折腾了一晚上,更是累的腿都要站不稳。
浴室; 魏云卿把身子滑入水中; 杨季华轻轻给她擦着身子,满身的伤痕、爱痕在温水浸泡后愈发红润清晰。
杨季华问她; “出?了这?样的事?; 殿下不怕吗?还有心思跟陛下温存?”
魏云卿默然; 她就算怕,也必须把一切都当成意外?; 把薛策和宋瑾视作救驾的功臣,让朝臣们安心。
萧昱已经很不冷静了; 她再不压着点,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
“殿下?”
“怕; 我?当然怕。”魏云卿空洞地睁着眼,“可我?有比被?野猪袭击更害怕的事。”
“皇后既然害怕; 那?还阻止什么呢?让陛下给你讨公道啊!”
魏云卿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忧愁; “这?件事?当成意外处理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能?再深究了。”
“殿下是什么意思?”
魏云卿双掌撑着浴桶,微微坐直了身子; 水中响起轻微的哗啦声; 水雾凝成水滴,沿着她圆润的下颌滴到水中。
她扑闪了一下眼睫; 道:“当初,我想换掉薛卫尉的显阳卫尉之职,被?陛下拒绝,陛下说,正因为薛氏和宋氏是政敌,薛氏才会更尽心保护我。”
杨季华蹙眉,“殿下想说什么?”
“狩猎的护卫,是薛领军负责,我?若出?了事?,薛氏难辞其咎,薛氏不可能害我。”
杨季华一怔。
魏云卿继续道:“朝廷如今为了盐禁闹的不可开交,陛下重启盐禁,靠的是薛太尉的支持,你觉得,现在谁最想对付薛氏?”
话音落,杨季华如梦初醒,脸色大变,“殿下!”
“季华,这才是我真正怕的。”
魏云卿喟然长叹,无尽惶恐。
*
皇后于西山猎场受惊之事?,很?快传遍建安城,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太师府。
“这也太猖狂了!袭击皇后,这?不是赤裸裸地威胁陛下,他要再搞盐禁,他们就要把皇帝搞下去?,再换一个皇帝吗?”
宋瑾气急败坏的在宋太师书斋来回踱步,宋太师紧按眉心,脸色疲惫,父子二人争执不休。
“薛太尉那边在大刀阔斧的搞着盐禁,一旦薛氏受到打击,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我?们出?的手,父亲,您让皇后怎么想?”
宋太师沉默。
宋瑾眼神复杂,“她会以为是我们为了打击薛氏,就不顾她的安危,故意把她陷入危险之中,这?是要伤透皇后的心啊!”
“问题就在这?里,怕不就是有心人搞的离间手段。”宋太师脸色阴沉,面无表情,“故意离间我?们与皇后的关系。”
宋瑾仰头,深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不查,会始终是魏云卿心头的一根刺。查了,他也不敢保证最后会不会牵连宋氏,他,赌不起。
*
日暮向?晚,杨肇准备下值归家。
“大哥。”
刚走出?不远,便被一道女子的声音拦下了脚步。
杨肇蹙眉,看着来人,“季华,你来做什么?”
杨季华面色凝重,冷冷道:“我想问问,关于皇后遇袭的事?,朝廷要怎么处理??”
“你问这些做什么?前朝的事?,你别管。”杨肇不耐烦道,准备抬脚离去?。
杨季华拉住他的袖子,脸上染了一层红怒,“我?为什么不能管?没出事的时候,说后宫不能?干政也就罢了。而?今出?了事?,哪件不是因前朝而起?凭什么还不让问?”
“你——”杨肇甩甩袖子,万般无奈,妥协道:“一只野兽突袭,陛下要彻查,能?去?追究谁啊?大臣们就只能弹劾是薛领军护卫不力,才出?了意外?,要将薛领军免官问罪。”
杨季华蹙眉,摇摇头,“这?样的处置就根本无关痛痒。”
“可陛下动怒,总要有个交代吧?”
“陛下想要的,不是这?样不了了之的交代。”杨季华正色道:“我知道薛太尉在主持盐禁,打击齐州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