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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邃将魏紫吾的衣袖放下来,遮住她手臂的肌肤,又扯过绣被盖住自己腰部以下,太后等人便进屋来了。
寝间一个宫人也无,只有夫妻二人,魏紫吾手里又捏着棉帕,旁边还摆着小半碗药,顾见擎道:“三嫂是在亲自照顾三哥?”他又看了看魏紫吾眼下淡淡的青:“三嫂不会是为了照顾三哥一夜未眠吧?”
顾见擎发现的事,大家自然也都发现了,各个神色各异。
尤其是在得到太子的肯定回答后,太后颇为欣慰,顾见毓和顾见绪则是眼底晦暗不明。但当着太子的面,终究没有太直接地打量魏紫吾。
众人没有留太久,表达心意便离开了。
魏紫吾想着顾见毓离去前看自己的那一眼,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太子昨日既然命人去接她,定然已知她与顾见毓单独待在一起有段时间。她以为太子至少会提一句,可对方至今什么也没说。
她想了想,决定不在太子面前主动提到顾见毓。
皇帝伤重,昏迷不醒,本应是太子监国。但太子此次也受了伤,暂时不能代为理政。萧闻德便领了特谕,进出宫苑,处理部分较急的政务。
萧令拂因此格外得意,再一次在崇宣殿外遇到过来探望皇帝的魏紫吾时,忍不住微微翘起了下巴,借以掩饰自己在顾见绪处受到的冷遇。
魏紫吾压根对萧令拂视而不见,只与顾熙乐、豫王妃和蒋衡在一起说话。
萧令拂却突然脸色一变,细长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道:“我的肚子……好痛。”
第96章
顾熙言忙问:“阿拂; 你怎么了?”
萧令拂的额头连冷汗都渗出来; 面色苍白得可怕。大家都上前围住她; 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崇宣殿里本就有许多研判皇帝病情的太医,见萧令拂突发异状,顾见绪自是唤了太医上前为她诊治。
萧令拂还以为是别的什么毛病; 然而那太医的话却叫她先是大喜; 接着大怮。对方朝顾见绪低声说:“殿下; 王妃她……有身孕了,但这脉象,怕是有滑胎之危。”
萧令拂感受着身下异于寻常的坠痛; 已有了不祥预兆; 全身发凉; 如坠冰窟。周围的一众年轻女眷都是愣了愣; 将正要出口的“恭喜”二字收回嘴里,面面相觑。
太医道:“殿下注意让王妃少出门,多卧床休息为好。”
顾见绪颔首,脸上看不出什么; 这时却调转视线; 不着痕迹看了看魏紫吾的肚子,这才送萧令拂回去休息。
魏紫吾又站了一会儿; 也向顾熙乐告辞:“你三哥怕喝药,我得回去督着他喝药; 就先不陪你。”
“三哥怕喝药?”顾熙乐不相信地挑挑眉。顾见邃几乎没生过病; 顾熙乐也不知他到底怕不怕吃药; 不过她知道太子意志力极强,别说吃个药,就是刀剑加身也不会皱眉。因此,她持怀疑态度。
“是啊,他受不了药苦的那个味儿,每次都得我哄着才肯喝……”跟个小孩子似的,嫌苦。魏紫吾在心里加两句。
“……”看着魏紫吾说话的表情,顾熙乐莫名觉得眼前光线强烈,自己眼仁有那么一点儿不适。
魏紫吾回到掌玉殿,自然就去寝间看太子。她却发现,男人没有老实地在床上躺着。她想着太子应该是到隔壁书房议事去了。顾见邃也不可能真的只养着身体,每天顾况与韩疆都会准时来禀报事务,他需得对许多事作出指令安排。
太子果然正在书房议事,但一结束,他就慢慢回了寝殿。
魏紫吾发现太子这两天变得特别黏人,什么事都要她照顾。难为魏紫吾对着这么个比自己高大成熟的男人,竟是也能“母爱”泛滥。
顾见邃这两日的“养伤”生活过得倒是尤为舒心,魏紫吾对他简直呵护备至,甚至还下了两回厨,做他喜欢吃的东西。比如现在,又在想着法子哄他吃药。
魏紫吾觉得,太子不想喝药耍赖的时候,年纪大概只有五岁。在被顾见邃亲了好一阵,后来连她的上衫也滑落在臂弯,两团温软雪玉被他当成爱不释手的玩具欺负个够,才哄得对方将她又用热水烫过一次的汤药喝完了。
用太子的话说就是,药是苦的,但婼婼是甜的,一定要有魏紫吾在,他才能吃得下药。
喂完药后,魏紫吾倒是说:“萧令拂今天被诊出有孕,但太医说她这一胎很难保住。”
“哦。”顾见邃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地淡淡道了声。不是很难,是根本保不住。
***
就在此时,崇宣殿里昏迷几日的皇帝也终于转醒。崇宣殿的宫人立即通知了太后。
醒来的皇帝哪能接受自己的腿变成这副样子,气得当即掀翻太监盛在托盘里呈给他的汤药。黑色的药水淌了一地,皇帝捶了捶失去知觉的双腿,气得将床帐也撕扯下一块。
太后赶来的时候,宫人尚不敢收拾皇帝寝殿的一室杂乱,太后便在满室狼藉中走向皇帝。
皇帝见到太后,哀声道:“母后,儿子知您向来偏袒太子,但是您看看那个孽子是如何待朕的?他早就觊觎帝位已至疯魔!此次朕带去行猎的高手都是为了护卫朕,他倒好,故意向朕手底下的高手下手,大肆杀戮,叫朕折损了最倚重的亲信之一!若非老二救驾得力,朕……”
太后的声音极为低沉:“皇帝何以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话……哀家倒想问问,难道太子不是皇帝的嫡长子?你要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皇帝看着太后冰冷的面容,心知太后至少已查明那一日大半真相,不得不转而道:“母后,你要相信,我绝没有想过要真正伤害太子的性命。”
太后冷笑:“是啊,你不过是想让他变成废人,再无威胁而已。皇帝甚至还将太子妃送给岐王,不就是笃定太子此次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么?如此枉顾礼法人伦的事,皇帝也做得出来!”太后越说越是愤怒。
什么礼法人伦,那都是约束普通人的,皇帝受命于天,礼法都是为皇权服务。皇帝在心里不以为然,却不得不对太后暂时低头,想了想道:
“母后勿要生气,希望您更不要迁怒于老五,儿子亦是一时晕了头。但是母后想想儿子的腿,若是儿子这腿一直如此……”
第63节
皇帝的声音痛苦不堪……
“皇帝也不必着急,傅予州亦在想法子,总会好起来的。”太后面无表情,眼里是一片浓霾。她也知道,过往历朝的太子当中,但凡优秀卓绝者,大都是被皇帝所害。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令她为难与心寒那是一定的。
***
皇帝既然醒了,崇宣殿当然更加热闹。后妃们都炖了补品往崇宣殿送,虽然皇帝不会用,但大家的心意还得做足。
魏紫吾也带着药膳,与众皇子妃拜见皇帝的时候,便感到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皇帝摒退众人,唯独留下魏紫吾,道:“听闻,太子与太子妃此次倒是没有侍过疾。”
魏紫吾看看皇帝,道:“是的。父皇,因为太子也受了伤,需得儿媳的照料。”
“所以,你们便只顾自己的夫妻之情,不顾孝道?”皇帝如此道完,满意地看着魏紫吾一张俏面微白。他道:“不如,太子妃今日就代太子补上孝心吧?”
魏紫吾慢慢道:“是……父皇。”
魏紫吾被皇帝单独召到离他不远处,魏紫吾突然想起皇帝的手曾如蛇信般握着自己,眉宇蹙得更深。皇帝看看自己的腿,露出阴冷笑意。
但魏紫吾才坐了一会儿,便听宫人进来禀报:“皇上,太子、英王、岐王三位殿下在外求见。”
第97章
来得倒真是巧; 皇帝的脸色沉下来。这三个水火不容的儿子; 竟也有默契十足的时候。想来是不约而同得了消息。
他们在担忧什么?怕他也为魏紫吾神魂颠倒; 又被腿伤所打击,做出悖伦之事?也太低估他对美色的抵御力了。除了面对那一个女人,他何尝失控过。魏紫吾是他那几个儿子的心头好; 却不是他的; 生得再美也无法令他动心。更何况他现在的腿压根不能动。
想到自己的腿; 皇帝目光沉沉,看了看魏紫吾。道:“朕的这三个儿子,都是唯利是图的凉薄之人; 为了你; 倒总是叫朕意外。”
魏紫吾垂着眼; 道:“父皇; 儿臣如今是太子殿下之妻,英王与岐王也都有各自的妃子。还望父皇不要再说这样可能引人误会的话。”
皇帝发出了一声嗤笑。在他看来,魏紫吾不过是故作姿态,若最后登基的不是太子; 魏紫吾难道还能继续做太子的妻子?为了保全魏峣和魏家; 魏紫吾莫非还能给太子守着不成?
“怎么是误会了?你从前不是老二的未婚妻,为了魏峣才嫁给太子。前几日; 你不也是差点就跟了老五?”
皇帝看着魏紫吾,拿言语刺她。敬懿皇后曾叫他体会到身为男人的耻辱; 他便也想要太子尝一尝那种相似的挫败与耻辱。太子一生顺风顺水; 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太幸运了,幸运得叫他嫉妒。
他从前极力克制着这种嫉妒。因为以前的太子至少感情上是不顺的,他觊觎的姑娘是顾见绪的未婚妻,现在居然连这唯一的不圆满也没有了。魏紫吾不仅嫁给太子,甚至对太子生出了真情实意。这叫皇帝愈发不满。拿太子无可奈何,他便只能拿太子心爱的女人发泄找痛快。
魏紫吾捏紧手指,淡淡道:“前几日与岐王是怎样一回事,别人不清楚,父皇再清楚不过。从前与英王解除婚约,也不只是儿臣自己的原因。”
几个皇子还候在殿外,皇帝便没有再说别的,让肖梁传召,又道:“太子妃,朕渴了。”这是让对方服侍他喝水 。
宫人将呈着水的托盘递向魏紫吾。
顾家兄弟三人走进殿来,看到的就是皇帝靠坐在床栏,少女高挑纤细的身影立在皇帝床边,双手捧着杯盏,奉到皇帝面前。
殿里的空气漂浮着龙涎香,虽是白日,依旧燃着高高的烛。烛光下皇帝的神情淡漠,魏紫吾只露个侧脸,看不清神色。
皇帝喝了水后,打量着步入殿内的三道身影,他这三个儿子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此时的面部条线偏于冷硬,视线都在隐晦地打量魏紫吾。尤其是太子,眼底一片翳色。
皇帝突然对魏紫吾道:“太子妃会否觉得,让你侍疾很委屈?朕记得你曾到辽西照顾病重的魏峣许久,你能对你爹如此,那朕身为你的翁父,你照顾亦是应当的吧?”
这显然是说给太子听的。
魏紫吾道:“父皇多虑了,儿臣并没有觉得侍疾委屈。”
皇帝说完这番话才看向几个儿子,道:“你们一道求见,所为何事?刚刚才来关心过朕,现在应当是有政务要禀罢?”
顾见毓与顾见绪皆答是,要“禀”的事早就在心里默出来了。太子则直言道:“太子妃在此,儿臣过来看看。父皇需要子女侍疾,儿臣与太子妃一同照顾父皇,岂非更好。”
皇帝道:“太子受的是内伤,继续休养为上。只需太子妃一个人过来就行了。何况她也不是每天来朕这边,偶尔朕叫到她的时候,表一表孝心,还是需要的。”
孝字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见太子似要反对,魏紫吾担心皇帝借机给他扣帽子,立即道:“父皇说的是。大哥大嫂他们此前都侍过疾,儿臣代太子侍疾也是该的。”
皇帝这才满意点点头,又对几位皇子道:“在朕腿疾未愈期间,若非十万火急,你们有事便与萧闻德和贺云棋先议着。”虽然太子已能下地走动。但皇帝分毫没有提让太子监国的事,反说太子内伤受得重,让太子继续休养。意思是他自己能够如以往一般处理政务,哪怕是现在腿脚不便,也能在床榻上解决。
提到贺云棋,皇帝又道:“朕方才已下诏,将贺云棋提擢为左丞相。”
这贺冠棋原是户部尚书,成绩与资历倒也是足够,不过,从前有重要人事任免,皇帝都会知会太子一二,这次却是单独就决定。可见皇帝准备加强集权,且在面上也不打算再顾忌太子。
皇帝的言行表达出的意思,魏紫吾、顾见绪和顾见毓都看懂了,皆是眼神各异。
太子本人并没有什么不悦神色,连语调都是分外的平和,漫不经心道:“也好。儿臣亦觉得自己尚需休养,现下就有些不适,还请太子妃先送儿臣回去。”他朝魏紫吾伸出手。
魏紫吾看了看太子,觉得他人的确是不大舒服的样子,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你怎么了?殿下。是哪里不舒服?”
“婼婼,我头有点晕。”顾见邃看着她,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