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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钱,我有刀-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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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和湖的交界处生出了?一层青色的光,光芒越来越大,推着层层叠叠的云海升起,变成了?梦幻的绯红。
  花一棠的衣袂飞了?起来,染上了?瑰丽的金色。
  “他没有骗我,我找了?十?年,终于遇到了?我命定的搭档。”
  林随安喉头哽咽,笑着问道,“所以,你找到了?我这个倒霉蛋吗?”
  “是啊。”花一棠红着眼道,“我花家四郎向来鸿运当头!”
  四目相对,同时笑出了?声。
  天地豁然陷入一片崭新的光明,天亮了?。
  远远的,传来了?衙城咚咚的鼓声,一只白鸽划破晨曦,扑棱着翅膀落到了?屋脊之后,下一瞬,靳若脑袋顶着鸽子跳了?出来,大叫道:
  “吴氏家主吴正礼在府衙前击鼓鸣冤,状告天下第一盗云中月掳走了?他的妇人瞿慧,恳请益都府衙全城通缉擒贼!”
  林随安嗤笑一声,将千净挂在腰间。
  花一棠啪一声甩开?扇子,“来的正好!”
  *
  小剧场
  天亮前,躲在屋脊后听墙角众人的心声如下:
  靳若:为何?我突然觉得浑身难受,莫不?是生了?虱子?
  凌芝颜:凌某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发光,好亮。
  方刻:……好困……
  花一梦:我家四郎长大了?。
  木夏:四郎,我给你调的翻云覆雨怀意?香别浪费啊!
  伊塔:四郎,冲冲冲!


第182章 
  池太守连着两天晚上都没睡个囫囵觉;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将将闭眼,被窝还没睡热,府衙外又有人敲鸣冤鼓; 吓得一个激灵跳下床,差人去问; 竟是城南吴氏的家主吴正礼来报案; 说自己的妻子昨夜被贼人掳走了,请府衙下通缉令拿人。
  池太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桃花杀人魔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又?冒出来了一个江洋大盗,好死不死又?和吴氏有干系,急忙令人去传司兵参军吴正清,岂料派去的衙吏居然回报说,吴正清昨夜突染恶疾; 今日请假了。
  池太守心中暗暗骂娘,心道那吴正清壮得跟牛一样,好几年都不曾生?病,偏偏此时?告病;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定?是昨日凌司直提出桃花杀人魔一案的疑点,他觉得被驳了面子,再加上吴正清成了连小霜一案的嫌疑人; 他便恨不得与这个堂兄速速撇开干系。
  此人如此小肚鸡肠,自私自利; 当真?不是什么好鸟。
  正焦头?烂额之际,不良人来报,说司法参军花一棠和凌司直求见; 池太守顿时?大喜,心道?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这俩人靠得住; 不愧是深受圣人器重的扬都花氏和荥阳凌氏。
  花一棠进门就给?池太守吃了枚定?心丸。
  “听?闻掳走吴家主妇人的贼人是云中月,花某与此贼交手多次,对此人的作案手法颇有了解,不如就让花某和凌司直陪池太守同审此案吧。”
  池太守自然满口答应,下令升堂。
  堂鼓三巡,堂威落地,大堂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都想听?听?这天下第?一盗云中月掳人的奇案。
  池太守换上新熨的官服,端坐公案之后,左边瞅瞅,有大理寺司直坐镇,右边瞧瞧,有破案奇才花参军陪同,还有名震三都的林娘子压阵,心中大定?,拍下惊堂木,唤原告吴正礼上堂。
  堂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只见吴氏家仆竟然抬着——抬着一张卧榻上了堂,咚一声卧榻落地,围观百姓不约而同“哎呦”一声。
  池太守定?眼一看,卧榻上居然躺着一个人,再定?眼一看,竟是吴正礼,再再再定?眼一看,吴正礼鼻青脸肿,额头?缠了一圈绷带,右臂吊在脖子上,显然是断了。
  旁听?的花一棠掩口惊呼,“啊呀,吴家主何故受了这么重的伤,莫不是被驴踢了?!”
  林随安侧目:明知故问,这纨绔的嘴真?是太损了。
  吴正礼挣扎着坐起身,只这一个动作,已?经疼得两眼冒泪花,“池太守,您要为草民做主啊!昨夜子时?,一人自称天下第?一盗云中月,强行闯入我吴氏别院,掳走了我的夫人瞿慧,还将我打成这幅模样,大夫说,我右手的骨头?全碎了,以后这手就废了啊!”
  池太守大为诧异,“天下居然有如此嚣张的贼偷,那贼人是何等?模样?”
  “贼有两个,皆是黑衣蒙面,我没看到他们?的脸,但下手狠辣,定?是惯犯。”
  “两个没看到脸?”池太守有些犯难,“那贼人的身形体态可有什么特征?”
  吴正礼想了想,“其中一个身形颇高,手长脚长,像个大竹竿,云中月稍矮一点,体型不像男子,更像女?子,和——”眼珠子在堂上转了一圈,正好看到了林随安,“和这位林娘子有些相似……力气很大……腰间佩着一柄黑鞘的横刀——”
  吴正礼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将林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球暴突,举起左手指着林随安尖叫道?:“就、就就就就是她!”
  池太守:“诶?!”
  林随安双臂环胸冷笑一声,“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是云中月?”
  “声音也一样!”吴正礼眼球爆出红丝,“这个女?人就是云中月!请池太守即刻下令擒住此女?,救我妻子!”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池太守啪啪啪连拍三下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可喧哗!肃静!肃静!”
  “池太守容禀,”花一棠站起身,施施然抱拳,“花某以为,吴家主是认错人了!”
  吴正礼:“我没认错!身形,声音,连腰上的刀都一模一样!”
  花一棠叹了口气,“二位有所不知,云中月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盗,是因为他有两项绝技,其一,独步天下的轻功莲花步,其二,出神入化的缩骨功和易容术。只要此人愿意,他能在弹指之间,变成世上任何一个人,无?论五官容貌、身形体态、声音语气,甚至行为习惯都与真?人一模一样,纵使亲生?爹娘亦无?法分辨。”
  百姓们?:“哇——”
  池太守张大了嘴巴,“天下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易容术?!”
  吴正礼:“一派胡言,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花一棠摇头?,“吴家主,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只能说明你是井底之蛙罢了。”
  “花参军所言句句属实,”凌芝颜道?,“凌某曾亲眼见过云中月扮成胡商、道?士、女?子、甚至扮成了兵部侍郎卢英杰,与卢侍郎同时?出现之时?,宛若人在镜中,十分惊人。”
  池太守彻底信了。
  若说花一棠的话他还心有疑虑,那凌芝颜的证词绝对不会有半分折扣。东都谁人不知,荥阳凌氏六郎诚恳正直,是唐国第?一老实人。
  这一次,连吴正礼都无?话可说。
  “只是——若掳走瞿娘子的当真?是云中月。”花一棠沉吟片刻,“这就有些怪了!”
  池太守:“花参军此言何意?”
  “云中月此人,只爱钱银珠宝不爱女?色,出道?数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他有偷人的恶习,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开始强抢良家妇人,”花一棠看向?吴正礼,“云中月掳走瞿娘子之时?,可曾说过什么?”
  吴正礼的脸黑中透绿,咬牙切齿道?,“他、他说……他看上了我夫人……还说什么月上柳梢头?,夜半来偷香……”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众人顿时?都来了精神。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互打眼色,眉飞色舞,就连手持杀威棒的衙吏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池太守目瞪口呆,凌芝颜频频干咳,花一棠瞪大了眼睛,飞快瞄了眼林随安。
  林随安默默偏过了头?:当时?形势紧迫,她就是顺嘴一说——至少押韵了嘛。
  “嗯咳!”花一棠清了清嗓子,“当时?瞿娘子竟是没有任何反抗吗?”
  吴正礼脸僵了一下,“当时?……内子已?经被他打晕了!”
  “这便更怪了。”花一棠摸着下巴道?,“云中月虽然轻功精绝,但抱着一个昏迷的瞿娘子,定?是无?法施展轻功,难道?没有仆人出手阻拦,任凭此人来去自如?”
  吴正礼:“当、当时?夜已?深,别院的仆从都休息了。”
  “除了吴家主,可有其他目击证人?”
  “我说了,当时?夜已?深,没有人其他人看到!”
  “吴氏好歹也算益都大族,难道?连个护院都没有吗?”
  “我、我我我与内子喜欢僻静,住在后宅花园的阁楼里,护院很少靠近。”
  “啊呀!”花一棠以拳击掌,“吴家主也太不小心了,守卫如此懈怠,门户大开,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吴正礼嘴皮子发青,“花参军的意思是,是我自己的错了?”
  花一棠:“吴家主误会了,花某只是觉得此案处处透着蹊跷,想问个清楚罢了。”
  池太守大奇,“何处蹊跷?”
  “一则,此案不符合云中月的作案规律,二则,除了吴家主,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云中月,可偏偏瞿娘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说到这,花一棠飞速看了凌芝颜一眼。
  凌芝颜面色沉凝,“凌某曾在大理寺的卷宗中看过一个案子,一名男子报案说妻子被采花大盗掳走,官府派人搜寻半年无?果,只能宣布妻子死了。男子很快娶了新妇,续弦后三个月,新婚妻子来官府报案,说丈夫行为怪异,家中柴房蛆虫遍布,官府派人去查,在柴房的隔墙里找到了那个失踪妻子的尸体。”
  池太守“啊”一声,百姓们?“哇嚯!”
  吴正礼脸色大变,“凌司直这是什么意思?!”
  凌芝颜黑眸定?定?看着吴正礼,金色的晨光落在他坚毅端正的脸上,犹如铁面判官,“经过审问,男人供出了自己罪行。他因为不满妻子多年无?出,日日殴打妻子,妻子想要义绝,男子怒火攻心,将妻子打死了。为了掩盖罪行,将妻子的尸体藏在了柴房的夹墙中,报官说妻子被采花盗掳走,以为这样便能瞒天过海。可笑的是,经过大夫诊断,原来是这名男子体质异常,根本无?法拥有子嗣,并非他妻子之过。幸而天道?昭彰,报应不爽,最终,这名男子被判绞刑。”
  好家伙!林随安心道?,凌大帅哥不愧是熟读大理寺卷宗的第?一猛人,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案例,也太绝了吧!每个细节都严丝合缝,简直是将吴正礼放在火上烤啊!
  百姓们?皆是义愤填膺。
  “这哪里是人,就是禽兽!”
  “侮辱禽兽了,分明是禽兽不如!”
  “哎哎哎,你们?不觉得凌司直说的这案子和吴正礼很像吗?”
  “啧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吴正礼气得额头?的伤口崩裂,血浸透了绷带,“岂有此理!你们?这帮是非不分的酒囊饭袋,放着江洋大盗不抓,竟然血口喷人,污蔑我、我不能……污蔑我害了我妻子!颠倒黑白!枉顾律法!简直是荒唐!是渎职!”
  花一棠挑高眉梢:“凌司直只是破案心切,与我等?同僚探讨卷宗,从未说过的吴家主也是同样的人,吴家主切莫对号入座,庸人自扰啊!”
  吴正礼两眼冒火,正欲再骂,池太守突然拍下惊堂木,吓得吴正礼一个哆嗦,堂上堂下顿时?一片死寂。
  池太守阴沉着脸,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算盘。
  此案不太对!花参军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条理清晰,句句都指出疑点。凌司直更不会无?缘无?故提起夫杀妻藏尸的案子,此二人出身世家大族,见多识广,心思缜密,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疑点,又?碍于堂上不便明说,所以处处暗示于他。
  不愧是圣人看重的人才,果然人品贵重,做人厚道?。
  池太守心中涌过暖流,悄悄招了招手,示意花一棠和凌芝颜近前说话。
  “二位对此案到底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花一棠:“昨日咱们?刚刚找瞿慧问过话,今天瞿慧就丢了,是不是太巧了?”
  池太守连连点头?,“的确诡异。”
  凌芝颜:“凌某尚有几个疑点想要确认。”
  池太守捣头?如蒜,“凌司直尽管问。”
  三人暗搓搓达成一致,回身落座。
  池太守拍下惊堂木,“吴正礼,为了尽快侦破此案,凌司直现在有些细节要询问与你,你定?要仔细回答。”
  吴正礼闭了闭眼,咬牙道?,“是!”
  凌芝颜:“你之前说,云中月于子正时?分闯入卧室,劫走了瞿慧,当时?你与瞿慧在做什么?”
  吴正礼脸皮不自然抽搐了一下,“还、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
  “屋中可曾掌灯?”
  “既、既然是睡觉,自然没有掌灯。”
  “也就是说,云中月进入屋中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那吴家主如何能看清云中月的衣着、佩刀和体态特征?”
  “昨天有月亮,有月光!”吴正礼忙道?,“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当然不是因为月光,而是因为密室里燃着好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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