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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好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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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令人发指的消息,她预感自己半宿的辛苦要白费了。

    “……陛下今日强撑病体上朝,忧国忧民之心实在是日月可昭。”

    她好容易敷衍完,看那宫女仍轻慢地瞅着自己,补充道:

    “下官确是在殿中和陆都知陪侍了大半宿。”

    绿裙宫女柳眉一竖,正是要发话的威势。卫清妍却伸出袖子,袖口不露五指,只多出一个水色玉镯。

    她无意走下台阶,温婉笑道:“夫人辛苦了。陛下无大恙,这是我一点谢意,微不足道,还请夫人不要推辞。”

    罗敷不接,直言道:“婕妤脸上的伤可以治愈,如信得过下官,请令人到惠民药局中取敷药和药方。”

    卫清妍收起玉镯,带侍女让开路,不置可否道:“有劳夫人。”

    罗敷走出丈许远,才向小宫女套话:“这卫婕妤人长得美,性子也温柔可亲。”

    秋韵懵懵懂懂说道:“宫中就只一位婕妤,所以荣宠极佳,卫婕妤有御赐的镀金银册和金印,但从不为难我们下人。”

    银册金印位同妃子,婕妤不过五品,连跳两级也太惹眼了,其余的妃嫔想必意见很大。

    殿门在即,罗敷虽有心套话,也只得撇下宫女独自进殿。

    暖阁里窗明几净,已无昨夜浓重的血气。陆、付两位都知皆在,还有施针的那位值班御医,除此之外,多了个左院判袁行。这一群人都是探望“风寒”来的。

    罗敷毕竟昨日刚见过他,又是特意记住的脸孔,所以当即认出来,揖拜道:

    “下官见过袁大人。”

    她直起身,数层帷幔之后传来一道低醇的嗓音:

    “秦夫人免礼,且近前来。”

    罗敷巴不得瞧瞧这忧国忧民天地共鉴的陛下现在光景如何。按她所想,身体再好也经不住如此折腾,他遮在幕后给谁看呢!

    刘太宰用细勾打起床帏,放罗敷进去。三层帐子一落,空间被阻隔成几块,其实她的位置距离屏风不远,但里外分明。

    罗敷拨开最后一层纱帘,第一眼就对上一双澹静黑眸。

    王放靠在软垫上,里衣半敞,丝袍下一小片光洁胸膛引人遐思。

    罗敷深深吸气,那匆匆褪在一旁的朝服和里衣上的血迹是什么?明摆着伤口再次破裂,昨晚果真浪费了。

    王放目中含笑,脸上无再多血色,平举手腕示意她来诊脉。

    罗敷像夜里一样在矮凳上坐下,垂眼搭上他的手腕。强行活动身体竟未使得余毒复发,真是不可思议,所谓爱挑事的人命大是也。

    “陛下切记不能再有大幅度的运动,不然下官及太医院大人们无法可行。”

    王放懒懒道:“秦夫人不必这般严肃,朕遵医嘱就是。”

    罗敷一听他态度就不正,蹙眉道:“陛下的医嘱不是给下官们遵的。”自己不爱惜,还反过来埋怨别人,良心上哪儿去了。

    “袁大人为陛下看过伤了么?”

    王放一手解开里衣,转过身,那处纱布红点斑斑,包裹得凌乱,正是罗敷的大作。

    她探了个头出去:“请为陛下准备包扎的药物和棉布。”

    用品很快呈上,罗敷扶着他的肩,一层层地揭开纱布。昨日各种手段她都淡定地上过一遍,但光天化日之下,众人注目之中,简单的几个动作还是让她脸红了半天。

    “陛下疼就告诉我。”

    帐外几人对视一眼,心想今上就是痛极也未必会说,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忒不会讲话。

    却听今上紧接着就道:“轻点,疼。”

    刚鄙视完小丫头的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罗敷眼皮一跳:“那么陛下还是忍一忍吧,已经是最轻的了,再轻不了。”

    沉香殿里忙的不可开交,故端阳侯府却一派沉寂。

    方琼一宿未眠,指挥管家撤掉灯火宴席,换上满府素白。

    本该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转眼间变成了丧事的开端。府中人心惶惶,陛下时隔五年来此一回,终于带来噩耗——支撑家族的顶梁柱在五十五岁生辰这天溘然长逝。

    方琼冷淡地靠着阑干,看着家丁婢女在奔走中不时小声抽泣。方继御下虽严,却极为和善,不少人怀念老家主的恩惠,发自内心地感到悲痛。

    黎明时飘下几滴雨,现在仍是一个好天,湛蓝的天空下侯府慢慢地填上白色,就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雪洞。

    辰时未到,清冷的门前等来了礼部尚书的四抬轿子。

    尚书荀时刚从朝上下来,跨进府门,手上一卷明黄圣旨,左边站着司礼太监樊七。

    方琼率众人撩袍跪下,恭听废爵圣意。

    荀时用了最快的速度念完,亲自扶起方琼,道:

    “公子起来,陛下今日在朝上将方氏袭爵为国所做之功细数了一遍,无人敢驳,言官们也收了刺,道公子所为是明大义。”

    樊七见惯了方琼与今上熟稔的模样,心里一阵发凉,暗暗思索道今后可回不去从前了。上一辈的恩怨并非是戛然而止的,朋友之亲,怎亲得过血脉?



    第62节

    

他肃着脸显出一点哀思之情,道:“公子节哀。方氏有公子在,侯爷应无顾虑了。”

    方琼处理好的左臂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语气平静道:

    “有劳荀大人过府一趟。陛下之意,方氏尽数知晓,望付都知将我的话带给陛下。”

    荀时是先礼部尚书容贺的门生,今早骠骑将军谯平也赴朝会,朝后特意寻到他婉转说了一番话。容家与方家交好,没有参加寿宴,从宾客中得到了方氏除爵的消息,陛下叫人代拟旨意的时候还问了几句将军的意思。

    朝会结束的很快,看今上那不掩憔悴的样子,定也是不愉快,谁愿意与一同长大的好友闹成这样呢。荀时让谯平放心,旨意上与陛下口述一字不差,无需容家从中打点探听。

    他道:“方将军原想来府上,但又觉得礼数不足,老尚书过几日会来府吊唁。”

    方琼只动了下眼睫,道:“我知晓了。荀大人有空替我告知明洲,容氏这些年不弃方家,家父一直十分感激。”

    荀时此时只颔首行礼,带着樊七匆匆离去。

    方琼望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未起一丝暖意。

    秋阳灿灿,庭中槐树高大,风吹过就飒飒地响。他想起在隽金坊司严府中也有这样一棵槐树,同样是家主对子孙的期望。

    府罗将相,路侠槐卿,父亲最终还是做出了退让。

    执圭而朝从来都是老侯爷的一厢情愿,而他现在宁愿再被他逼迫一次,纵然结果不会改变。

    他微微地怀念起刚出军营的那一段艰涩时光,和昨日傍晚父亲在屏风后满眼的凄凉。

    棺木后的架子上镜子未来得及移走,他俯身看了一眼,发觉自己眼中的神色与父亲那时一般无二。

    *

    罗敷握着纱布,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她来善后,明明有更熟练的御医在这里。

    王放支起上半身,乌黑的发披散下来,罗敷嫌麻烦,将头发绕过脖子搭到前面去。他任她摆弄着,忽然偏过身子,放在榻内侧的右手动了动。

    罗敷霎时愣在那里,鼻子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浓郁的药味里此刻竟蹿出了桂花的香味,再仔细一闻,却是带着酥油的桂花糕。

    床上怎么冒出了桂花糕的气味?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从王放右臂处探出来,罗敷瞠目结舌。

    大眼睛慢吞吞地掀了被子透气,肉呼呼的小手上护着一个小木盒,盖子已经翻了,里面装着几个金黄粉白的桂花糕。

    王放一把将盖子盖上,手一推,爬出来的小人就立刻消失在鼓鼓囊囊的被子里。他动作行云流水,罗敷都看呆了。

    榻上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刚才这孩子从一开始就躲在被子里么!王放重伤之后上朝也就罢了,上朝之后还带着个孩子在被窝里吃东西,把太医们晾在外头,她真是低估了他的恢复能力!他能不能靠点谱?还有,卞巨不是说他有洁癖?

    被子拱了一拱,靠墙的那一头露出半只白嫩的小脚丫。

    这孩子是他的?罗敷的手指无意识地压在他腰上,王放不适地皱了皱眉,道:

    “秦夫人还有疑问?”

    她岂止是有疑问,指尖从腰线滑落到纱布上老老实实地包扎,说:

    “陛下一定要注意,不能再牵动伤口了,也不可以太累。”

    王放示意她为他更衣,罗敷对于给别人穿衣服远不如脱来得顺溜,她学着宫女们的手艺,小心地隔着丝绸摸索,听他笑吟吟道:

    “夫人不愧是覃先生关门弟子,朕今日觉得好多了。夫人可有意入太医院?”

    罗敷坐在凳子上比他矮一截,浅褐色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他,看起来勤奋踏实,具有相当的欺骗性。

    王放没把她这个样子放在心上,扬声道:“袁大人意下如何?”

    袁行在帐外,在今上把夫人叫进去时脑子就已转了三四遍,夫人是个流外官,昨夜听闻都是夫人在主持局面,不提拔也说不过去。

    第60章 顺风

    “秦夫人才能出众,微臣以为其有足够的能力任御医,院使大人若在此,应该也甚为欣慰。”

    王放道:“袁大人在做院判多少年了?”

    袁行心中一紧,谨慎道:“微臣幸蒙拔擢,已侍奉七年。”

    “大人已到天命之年?”

    “微臣比章大人小两轮,今年五十三了。”

    王放摩挲着丝质袖口,目光注视在罗敷的脸上,意味不明地赞了声好,紧接着就道:

    “大人提早致仕,将位子让给秦夫人坐罢。朕念着院判这些年的苦心,会安顿好院判家小。”

    袁行扑通一声跪下,惊恐道:“陛下何意!微臣哪里触犯圣颜,请陛下明示!”

    王放叹息道:“大人做的很好,只是现在对朕已无用了。”

    陟罚之事刘太宰向来是不管的,樊七看得多,圆场道:

    “陛下已说了会善待袁大人一家,大人还计较什么呢。您在禁中当值多年,也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怎会无缘无故地让大人离职?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为吧!”

    袁行汗流浃背,他如何不知今上的性子,一句话敲定了就再不更改,也不乐意解释因果,让朝臣想破脑袋也猜不透。

    他迅速过了一遍自打当上院判后做过的勾当,那些都是今上默许的,比他拿捏不准的大有人在,今上会为了这几件小事革了他的职?再说惠民药局夫人是谁,半官不官的职位,仅凭昨夜几个时辰就轻轻松松顶了他七年的差?

    袁行再恳求道:“陛下!微臣虽有小错,但对陛下绝无二心啊!”他咬咬牙,冲着刘太宰喊道:“都知!您知道微臣入太医院以来,从未欺上瞒下、仗势欺人,经手的药方不说全然有效,但……但哪一个出了大岔子?”

    刘太宰眼观鼻鼻观心,木雕似的站在榻前,针灸科的那个御医不明所以,只立在原地回想院判平日作为。

    王放颇有兴致道:“袁大人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秦夫人说呢?”

    罗敷还能说什么,斟酌半天方道:“陛下觉得袁大人不能再胜任左院判,那就是袁大人有需要改过之处。但是下官一介微末之身,见识浅薄,比之袁大人,尚有更多的东西须学习。”

    王放道:“章院使最喜带新医师入手,夫人跟着院使即可,不必多虑。”

    罗敷张了张嘴,道:“下官素来懒散,会拖累太医院职效,加之于分配任务、管理医官上无一点天赋,望陛下容谅。”

    袁行透过幔帐看见她仍坐在凳上,今上也未叫她跪着回话,便知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今上撇下他们两位医官,特意让夫人近榻服侍,原来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他跪进两步,眼中闪过狠戾之色,嗫嚅道:“微臣多年以来如履薄冰,陛下执意要臣致仕回乡,臣无话,只求陛下最后一件事……司右院判城府极深,手腕圆滑,背着太医院做下的事臣都留了证据,陛下让臣离职,臣只望陛下不受小人蒙蔽,陛下安好,臣便再无顾虑!”

    樊七轻蔑地扯了嘴角道:“袁大人可知陛下最厌烦什么?”

    他话音刚落,帐子里当啷一声摔出个瓷杯来,碎片擦着他伏地的额角飞出几尺远。

    “大人还不叩谢圣恩?赶紧回值所整顿整顿吧!”

    袁行不敢说话,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眼光钉子似的钻进薄薄帷幔,还是喘着粗气被樊七引出殿门。

    摔完杯子的罗敷被袁行不甘不解的怨愤眼神瞪得发毛。刚才王放一个眼神,她拿起了榻边小架子上的茶杯,在他做了个砸杯子的手势后,用尽全力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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