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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好女-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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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敷发上残留的水迹滑落在发紫的唇边,走到他跟前拉过他的右手,三根雪一般的手指搭上脉搏,听了一会便离开,任对方失去支持的手啪地一下狠狠打在腰间的药箱上。

    “去右院判处请罪罢,我不会救你,听右院判处置。”

    医士吓得要命,战战兢兢道:“司大人……司大人不会放过我,大人饶我一命告诉我解毒的法子,小人下辈子给大人做牛做马!”

    罗敷冷冷道:“所以凭什么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出去。”

    这个医士未能跟着她向刺客复命索要解药,却还敢待在值所!她要是出事,所有值班的都逃不了干系,况且只有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传达消息。他看刺客给他下的毒自己无法,就破罐子破摔想求条生路?反正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干脆真的到隔壁暖手去了……脑子比她还没用!

    医士抬起头,脸色已然发青了,眼白中的血丝一点点渗出,七窍也开始流血,情状与台阶上的宦官一样,十分可怖。

    罗敷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极快地从七星斗柜里拉出几个抽屉,抓了把蔓荆子和紫珠叶粉正要往他脸上洒,却仍慢了一着,眼看着他下一刻就没了呼吸。

    她几乎是不经思考就一阵风似的奔出了屋子,全身上下浸着雨,没有一处是干的。走到房门前,她的手就是推不进去,有个与药库失窃有关的下属死在她房里,她不便告诉三个事外的医官,独自又不敢把里面柜子中的斗篷拿出来穿,可外面实在是冷……

    不知犹豫了多久,外面哗哗的雨声里远远地传来兵器交接的响动,她正觉得自己再忍耐些就可以脱离这恶劣的环境了,不料耳边突然幽幽冒出了一个半刻前出现过的嗓音:

    “有劳郡主替某辨认十二叶青砂果,某即刻就走。”

    罗敷顾不得害怕,下意识拉开房门,又砰地关上,差点撞扁了那刺客的鼻子。

    “郡主若真的视我大梁为无物,某和那些弟兄们一同葬在这千里之外,也无话可说。”

    打斗的人马从西面渐渐移来,刺客揣着一大包奇形怪状的药材,最后低沉道:

    “某走了,郡主保重。”

    他站在那儿等着,果然须臾之后,红木门从中间裂开一条缝。

    缝里明晃晃地伸出一柄小刀,恐吓似的指着刺客的咽喉,刀后是罗敷平静的眼睛。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然后你带着东西走人。”

    罗敷用切割草药的小刀指着刺客的喉咙,仅仅是一个无意义的警告。对方随便一招都能将她撂倒,她只是认准他心中存着敬畏,告诉他要如实回答,不得欺瞒。

    刺客进了屋,罗敷将门拴上,之前幸亏没有惊动隔壁两位医官。

    “把面巾摘下。”她冷冷道。

    刺客看了她一眼,拉下蒙面的布料,待她刚刚看清便又拉上。手中提着的包袱落地,他飞快地解开活结把里面的几种药材呈现在灯下,自己蹲下身避免影子出现在窗纸上。

    罗敷依次看去,这人眼力不错,挑的尽是和目标物相似的东西,清一色的青黑球状,有石蒲莲、水合子、七星枞等,全是从各地搜刮来几十年难以一见的珍贵草药。

    刺客要找的十二叶青砂性极热,长于南疆密林深处,三十年才开一次花,估计值班的医师从来没有见过它。它结出的果子更是稀有,性微温,归心、肺经,乃是解热毒、固本培元的奇药。

    罗敷指了指左边第二个生着七片叶子的小球,刺客一脸狐疑,她不做解释,直接问道:

    “梁帝怎么了?”

    刺客眼神森然,低声道:“郡主莫要骗某等,料想您亦不愿看到宇文氏一家独大威胁圣性命!”

    罗敷亦讽刺道:“阁下口口声声称我郡主,难道阁下不知匈奴玉牒上查无诸邑此人?我无需骗你,五片叶子在果子里,不在外面。”

    刺客没时间跟她说多,姑且信了,道:“郡主还想问什么?皇后给圣上下毒多年,某等暗卫一直在找克制毒性的十二叶青砂果,前月密报全天下就只有洛阳宫中的御药房储着一颗,不得不冒险来夺。”

    匈奴的情形坏到这种程度了?他说的事情大,不像是假话,况且估计只有暗卫才能随口说出她自己都不记得的身份。

    罗敷沉默,半晌才道:“你记住,我如今是洛阳的太医院判,今日本可以不管你的差事,只因我念着幼时你们陛下待我的情谊。往后匈奴之事于我无一分关联,你若成功复命也不可提到我。”

    外面呼喝声大盛,似是那些溜进宫的匈奴暗卫失了踪迹,羽林卫发现药库那边死了人,正在各处排查。

    刺客道:“某得走了,郡主自己留心。”

    罗敷急道:“是谁让你们一直盯着我的?你们在这宫里有眼线?”

    “郡主做事向来坦荡,某等不用费神。 ”

    刺客抽出腰间的刀,点了点地上死不瞑目的医士:“今日守卫看似松垮,实则犹如瓮中捉鳖,某和兄弟们谋划了半个月,可不能坏在天子手里。某将他放在不远的草丛里,地上无血迹,郡主放心。”说完,便拿出一个水囊倒了满地的水,盖去医士身下的水渍。

    他话里似有天子料到会有匈奴人劫药库一事,有些许懊恼,大手一拂熄灭灯火,收起包袱转身就走。

    罗敷看他半个身子出门,反应过来追问道:“那太皇太后如何了!”

    她语声凄然,刺客知晓她终是牵挂祖母,不由回头道:

    “郡主之名仍在玉牒之上,殿下未能令人将其抹去,某亲眼所见。”

    罗敷一愣,这一刹那刺客已经猱身蹿进雨幕里,弹指间失了踪迹。

    谁问他这个!

    她鼻尖有些发酸,自己竟不知祖母的身体安泰否。她承了祖母的田产,得其庇佑远离明都的一滩浑水,若不是有这么个撑腰的在,按宇文氏连梁帝都敢动的性子,她现在说不定都陪父母到地下去了。

    罗敷记得很清楚,随师父去玉霄山时,婆婆对她说世上已无诸邑此人,安安心心地再也不要回来了,因为那地方不好,她住在那里,会像她的父辈、祖辈一样永远不开心。

    对于明都的事,她已经仁至义尽。宇文氏通敌逼死她父母的缘故舅母没有瞒她,她也着实不希望看到用无数人命巩固高位的人活得怡然自得,不妨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次,仅此一次。只盼羽林卫别查到她这里来。

    罗敷环视屋内,见无甚特别的地方,又走出屋到廊上看了,大雨天就是这点好,什么都可以隐没在雨里。

    两名医官正在猜测被院判叫去的医士到底犯了何事,冷不防大门倏地被踢开,门槛外院判大声喝道:“本官等了这么久,他人呢?”

    医官们支支吾吾,“不是早去了大人房里么?”

    罗敷顿足道:“算了,不定是看本官要责备于他,趁早溜了,明日我定要将他给揪出来。你们好好坐着,一会儿羽林卫来问,便照实说罢。”

    斜飞的雨将走廊洗得翻新,雷声隐隐作响,闪电也不那么频繁了。

    过度紧张过后便是无尽的疲惫。

    她终于把事情蹩脚地善后,慢慢走到柜子边,心不在焉地脱掉外袍,取出立领的兔皮斗篷裹在身上。明日幸好不用来当值,染了风寒也不打紧,躺上七天总能好。又思及王放貌似要把闯宫的刺客们一网打尽,生辰过得真是热闹……脑子里一团乱,她抿了一小口凉透的茶,额头抵在书桌沿上,一点也不想动。

    四肢怎么捂都没有产生一丝热气,她缩在椅子上盯着水漏,等过了酉时,她就可以回家了,等待她的是七天不用点卯的日子,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

    耳朵听着廊上的说话声,罗敷知道羽林卫查到值所来了,平静下心等待来人盘问。

    按理说是她叫医官通报的,羽林卫首先应该对她进行查探,却到现在也没动静,是早就知道药库会出事?

    笃、笃、笃,门被敲了三下。

    罗敷拉紧斗篷,缓缓走到门前,深呼吸后拉开了门扇。

    一个校尉模样的羽林卫抱拳施礼,道:“院判着人去报药库出事,某等去看了,里面一片狼藉,丢了好些药材,一共有三人毙命,一人失踪,院判可否和某详细地说说经过?”

    又有几个羽林卫进到屋中搜查,此处空间小,布置极其简单,罗敷任他们踱到七星斗柜和书架后看了一圈,方道:

    “申时刚过,我在屋里练习针灸,忽然有一个药库值班的医士跑过来对我说因天下大雨,王提监恐药材受潮,让我去辨认挑拣一番移出药库。我见那医士冻得很,就让他在值所歇息,独自去了,可到了那儿却发现守门的宦官已经死了,心想里面出了事,就马上回来让医官们告知你们。然后我想起那个说假话的医士,让他到我房里来说是怎么回事,但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过来,就去隔壁问……结果我的下属说他早已出门。雨下的太大,墙又厚,我听不清外面具体的动静。”

    校尉道:“那就是这人逃过一死,奉了刺客之命要请院判去一趟药库?他没想到大人能回来……”他停了一下,“某多有得罪,大人莫要上心。大人捉他问讯,他心虚,就跑了?”

    罗敷道:“可是他逃的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人人都会知道他行迹怪异,与失窃一事关系重大……”

    校尉笑道:“大人再好好想想在药库那儿还看到了什么吧。”

    罗敷心里一沉,方明白自己的一大段说辞他并不相信。

    她迅速转着心思,掩饰性地打了个喷嚏,正要开口,却听外面高声道:

    “失踪的太医院医官找到了!”

    校尉回头一瞥,立刻简短道:“院判注意保暖,某等先去看看,等会儿再过来。”

    罗敷抑制住欣喜,点头道:“有劳大人。”

    校尉不敢当她一声大人,躬身行礼后带着人尽数离开。

    待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困意更为汹涌,可她还得想出应对之法。医士把她骗去,她大摇大摆安然无恙地回来,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她太后悔自己说话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淋了雨脑子没有原先好用……就不会少说两句么!她当机立断地从药柜里摸出些生姜贝母杏仁,打算到小厨房给自己煎一副杏苏散,等清醒一点再去管吧。

    她揣着药包,伞已经丢了,踌躇半晌,欲叫医士去帮她做这件琐事,可拉着斗篷到了走廊上,还是拿了他们放在房门口的伞独自去了。她习惯自己的药自己煎,十年来几乎成了一个死板的原则。

    罗敷走到半路,一路碰见了几个羽林卫的人,说明自己的意向后他们未阻拦,可能都是没有跟着那个校尉的,不然应该会勒令她留在房里。那个校尉不信任她,但没有在值所留人……她总觉得奇怪。

    雷声渐止,雨下的小了些,风还是呼啸着卷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巨响。密密的雨帘中前方出现了一小队人,从东面的路径行来。

    罗敷在树下驻足,目光飘飘渺渺地望过去,只见为首之人黑袍广袖,身姿卓然,撑着一把红油绢伞,伞面上祥云袅袅,桃花灼灼,好似要开到雨中去。

    那人一步步走近了,她看清了他的眉眼,竟不自觉地想往树后躲。

    正是天子王放。

    罗敷没能移动一分,木头似的站着,心跳如擂鼓。

    他怎么来了!宴会才开一半,他借了哪个一二品官的伞出来透气?亦或是抓进宫的刺客?但是他实在用不着亲自来逮人吧!

    “……今日守卫看似松垮,实则犹如瓮中捉鳖。”暗卫的话回荡在她耳边,自己现在可不就是那只通敌包庇、监守自盗的鳖,还与被偷了东西的物主撞个正着!



    第69节

    

今天出门真应该仔细看看黄历……罗敷鼻子发痒,拿袖子遮住脸连打三个喷嚏。

    如此这般御前失仪。

    王放身后卞巨关切道:“阿姊身体不适,这是要去哪儿?小人可遣人代大人去。”他对这位院判治疗今上心存感激,语气十分温和。

    王放犀利的眼光掠过他殷勤过头的嘴,卞巨一凛,笔直地站好。

    看来统领还是个实心眼的。

    第65章 图

    他打量着几尺开外的人,她的手怔怔地握着伞柄,牙白色的斗篷就散开来,露出里面湿透的雪青中衣,紧贴在一截玲珑的身段上。斗篷的下摆吸了水,显得很沉,她的双膝似乎被这重量拉得往下坠,眼看就要跪到冰冷粗粝的石砖上。

    王放淡淡道:“院判免礼,随朕去值所。季统领,派人去替院判煎药。”

    卞巨接过罗敷左手攥着的药包,“秦夫人放心,待会儿一煎好就送到大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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