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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在夏节南眼前,他能鼓起勇气与如同“黑幕”的莉琪对峙,却无法鼓起勇气询问真实。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说道:“我会去见他的,我要带他从这里离开。”
莉琪手扶在沙发背上,侧身回看向他,却什么也没说。
这样静默的对视中,夏节南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位“肖恩母亲”的模样,她鼻子很高,眼神也很通透,黝黑的头发发亮,衬得她面容柔美异常,站在沙发前就如同那些油画里的景象一样,只要忽略掉她周身那些不和谐的氛围。
但同样,她眉宇之间的疲惫也很明显。
夏节南微微行礼,将面包留下之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将要迈出房门之前,他又听到了莉琪的声音。
“代我向他问好,我的小羊羔。”
话音将落,他背后的木门猛然合上。夏节南跨出一步 ,躲开门,转身又看了回去。
灰扑扑的独栋小楼房寂静地伫立在那,他先前所听到过的声响也全都消失不见。就好像他从另一个世界跨步回到了现实一般。
莉琪是一个不好片面评价的女人,在夏节南与她短暂的接触中能看出来,她有着自己的野心和企图,为此要付出的巨大代价,她也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去接受。但同时她也不是完全就将肖恩当成了一件工具。
她还是会在意,她的选择和最后做出的决定也是尽一切可能在给予肖恩可能性。
或许在所有的事情里,她唯一完全当成工具的只有她自己。
夏节南想到了很多,但最多的还是肖恩所留下的手迹中关于莉琪的文字。
这对母子在往后再也没有相见过,但他们又在这样的分隔中讲和了。肖恩说他逐渐理解,也认为时间是不存在的东西,或许他也在这样的生活中见证了莉琪的一切。
可能因为“母亲”这样的词,让夏节南鲜少地回忆起他自己的家庭。
幸福美满的生活破灭,对于原本是普通人的他来说就已经是足够致命的打击了。要是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夏节南忍不住笑了声,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真庆幸你们看不见……”
他迈开步伐离开莉琪的居所,在快走出街道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那边一眼。
明明只是走了这样一点路程的功夫,那栋小楼看上去竟然更加破败了几分,雨水灰尘留下的痕迹将墙壁完全斑驳了。
到最后也还是没打听清楚莉琪到底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打听的时候,他只有这么一点san,能不san check就尽力将其避免。
在这里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夏节南赶到教堂时那边似乎正要结束午间的休息。
他方一踏进门,站在雕像下面的阿莉德修女的眼神便亮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
她不止一个人,身边还站着一位模样老实的中年男人。对方神色间流露出几分疲态,但眼神看上去有亮光。
夏节南忙走过去,给两人打了声招呼,又同阿莉德说:“按照和您的约定,我没能找到进去的办法,就来找您了。”
“来得刚好。”阿莉德点头,她给夏节南介绍道,“这位是杜鲁门,他以前常在我们这边做祷告,但最近安东尼那边在招人,他去做了一段时间杂工。”语毕,她又转头看向中年男人,“这位就是我刚才同你说的那位夏,他有一些关于安东尼医院的事情想知道。”
杜鲁门打量了一下夏节南,而后点头示意,说道:“我听阿莉德长老说过了,安东尼医院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而且目前我只是做一些清理垃圾的工作,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
夏节南估计这也是阿莉德不好调查这些事情的托词,他沉吟片刻问道“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您身份用一下吗?”
“这个我当然不介意,不如说这是最简单的事了。”杜鲁门拧着眉毛说道,“可我的权限有限,机密的地方恐怕去不了。”
“那些事情由我来处理就好。”夏节南说道,“您有安东尼医院的地图吗?我也很需要这个。”
杜鲁门闻言摇头说道:“我可没那种东西,不过因为我做的都是杂活,医院里大部分地方我去过,我能大致把地方画给你。”
“这就足够了!非常感谢!”夏节南忙说道。
杜鲁门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阿莉德给他拿了钢笔和纸,他俯在座椅前,一边给夏节南画图,一边说道:“你是来揭露他们的恶行的吗?我可不相信他们的手术,当年我的弟弟就是死在手术台上的。”
夏节南看了眼旁边的阿莉德,对方抱歉地冲他笑了笑,似乎在说她给夏节南也伪造了些身份。但这些伪装对他来说却是正好有必要的,他回答道:“我猜测他们可能隐瞒了些什么,而且这样一些可能对人思维有干预的治疗手段,难免让人多想。”
“我也这样认为!”杜鲁门压低声音说道,他笔停在他所画的三层楼房示意图上,指着第四层靠角落的位置,“安东尼医院一共有四层,有两处楼梯,但一处只能走到三楼,另一处能通往四楼。按理来说,我最多能去二楼,三楼是他们说的住院部。但上次因为一位病人失禁,医院护工人手不足,我临时被喊了上去。到这个位置的下面……也就是原本应该做楼梯的位置,我听到过楼上的地板上有敲击的声音。”
“大概是什么样的声音?有规律吗?”夏节南问道。
“像是比较沉重拖沓的东西在敲,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规律…是有规律,它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一下,停一下,接着敲两下。以这样的规律一直重复到我离开……总之,我很不舒服,我觉得这里可能就隐藏着他们的秘密。”杜鲁门答道。
第190章 晦夜之梦7 苍茫的雪色笼罩着一切,而如同月光的黄色长绸取代了夜空在游荡
这样的规律说不上罕见; 却总让夏节南有种异样的熟悉感。然而这又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些,甚至类似和重复的规律他都有遇到过,他的那点熟悉或许就是来源于此。
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那应该就是某种信号。
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会去看看的; 除了这里; 还有什么地方要注意的吗?或者,我可以请您介绍一下这张地图吗?”
“当然没问题。”杜鲁门点头。他迅速将地图画好,再平铺到地面上,用笔指着上面每层楼一一进行介绍。
“一楼有他们的前台,在前台的左边区域是他们的配药房、收银台、取药间还有杂物间,前台的右边则是等候区和休息区。这里人总是很多; 病人们往往从左边楼梯上去; 然后从右边楼梯下来。我们也一般是使用左边楼梯; 右边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 能到四楼的楼梯。”
“二楼就是他们的诊室; 因为安东尼医院主要治疗的是一些精神病; 所以他们在左侧的七间诊室开设的都是精神疾病有关的诊室,右侧五间则是一些常规的病症治疗的地方,右侧最旁边还有两件手术室……他们说那是‘外科手术室’。”
“三楼则是他们所说的‘住院部’,那就不是我能随意上去的地方了。安东尼医院收纳的病人并不多; 这几间房一共能住的…最多也就十几个人; 大部分似乎都没留下住院。但去的那次,我注意到在右侧也有两间手术室,剩下的房间则大多用的牢固的铁门,好像是为了防止病人袭击护工。在两侧楼梯处还有铁栏杆门防备着,病人们基本上看着没什么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说他们不正常。”
“四楼……四楼我就不太清楚了; 除了那次听到的声音以外; 我什么都不知道,上面的构造也不是很明白……但听说上面有院长室,还有什么研发室……啊对,好像还有一个配药间,有些特殊的药是在楼上调配的。”
夏节南对着地图,挨个记了下来,而后又问道:“那这段时间的病人……是比以前多了许多吗?您大概知道他们是来治疗什么的吗?
“多?那肯定多多了。”杜鲁门摇头说道,“但治病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大部分都说是一些脑子上的病,再就是……失眠,对,最近这段时间说自己失眠的人多,大家都挺累的。”
“有些孩子也这样同我说。”站在一旁的阿莉德轻声说道,“我安抚了一下他们,但,噩梦的余音始终围绕在他们耳边,让他们恐惧入睡。”
杜鲁门叹了声说:“这是他们信仰不行,阿莉德长老,我就没有这样的恐慌。”
夏节南无端想起他自己所做的梦,他将目光转向阿莉德,问道:“他们有同您说过他们在做什么梦吗?”
阿莉德仔细回想了片刻,说道:“他们描述的场景光怪陆离,但大多数是和一些广袤贫瘠的大地有关。”她闭上眼,低声复述着他人的描述,“‘苍茫的雪色笼罩着一切,而如同月光的黄色长绸取代了夜空在游荡,无数星辰犹如飘散的雪花在其间飞舞,永恒的宁静里就好像有人在歌唱’。”
“那语言奇异瑰丽,好像描述着什么故乡,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跟随着吟唱。”
这和夏节南所遭遇的梦境并不相同,却也足够诡异,他很快就理解到着应该就是莉琪口中“平衡”的另一位。
“这确实就像是某种幻想,不过,为什么会说这是噩梦?”夏节南问道。
阿莉德摇头:“我也这样询问过,但他们却告诉我……因为有种面见国王一般的压迫感,好像头颅在下一秒就要被什么钻开,吮吸走他们的大脑。最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在梦中他们对此并不抗拒,一旦醒过来,就会清醒地产生一种差点将自己送命在梦境之中的预感。”
夏节南顿时理解了过来,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在来这里之后也做过一个奇怪的梦。”他简单形容道,“我梦到我在黑暗中行走,可那黑暗却骤然化作一团怪影飞走了,只留下了一片纯白的空间……您有听说过还有谁做过这样的梦吗?”
“这倒是没有。”阿莉德思考了良久,而后说道,“但是,你这样的梦境似乎也在暗示着什么。只是一片纯白吗?”
“也可能不是……但存在的东西我看不清。”夏节南答道。
他那个梦境与其他人的相比称不上恐怖,但不好的预感却一直萦绕着他,他所做的梦和其他人不同就好像说明着那个梦与这次的任务没有太大关联。
或许那个时候还是该问一下莉琪,夏节南心里有些后悔了,和他自身有关的事情问清楚说不定还能保住他自己的san值,横竖他早就已经在用自己的命在豪赌了。
阿莉德终究是没想到类似的东西,她遗憾地告诉了夏节南没有过任何人同她说过类似的场景,而后又低声问道:“如果你实在是担心,夜晚可以在我这里休息。”
“不用了。”夏节南拒绝道,“打扰您也不好。”
如果行动快的话,今晚他就能结束一切,没必要再来一次。他这样想着,没等阿莉德说任何挽留的话,又接着看向杜鲁门:“我还想向您借您的衣服,或者他们那边有工作服的话。”
这对杜鲁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了串钥匙出来给夏节南:“我有杂物间的钥匙,你从后门进去,在小杂物间换好衣服就能去其他地方……他们有用一块纱布和两根棉绳组成的东西捂住脸,所以我想,你应该能轻松进去。”
夏节南倒没想到这时候的安东尼医院竟然就已经有了简易的口罩,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他忙表示了解,又问到了轮班时间,便准备直接去往医院了。
在他准备离开时,阿莉德却忽然叫住了他。
她从背后的仪式台后端出用银器装着的面包,目光非常温和:“你总是这样焦急,急着去做什么…只是,该吃饭的时候还是需要吃饭,拿上些面包过去吧。”
阿莉德提起这事,夏节南才想起来中午确实吃一点更好。他没拒绝,从中取走了一块,当做午餐:“非常感谢,阿莉德女士,您给了我很多帮助。”
“不,是你给了我帮助。”阿莉德说道,“要小心,孩子,我会为你祈祷的。”
夏节南也不再寒暄,他带着面包一路避开人多的街道,边解决中饭边赶路。到安东尼医院时,这里的医生似乎还没到上班时间,有零零散散的人进医院,却暂时没有出来的。
他故意绕了点路,从后面的树林穿到医院后门,用杜鲁门给他的钥匙轻松打开了门。
这边离大厅前台和病人们所在的等候区有些远,只能模糊地听到那边人的声音。他低着头迅速猫腰打开了杂物间,进去找到杜鲁门的柜子,从中拿出了对方的衣服并换上。
杜鲁门身材比他稍矮小一点,为此他在换好衣服后还特意戴上帽子和口罩,佝偻着腰背出去。
现在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