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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一种空洞。
无尽的宇宙,层层交错的空间,未知的一切朝他们展开了双臂。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9章 终章 上 该说抱歉的是我
这里的空间似乎很特殊; 但夏节南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不止一次做过的那个梦。
或许那并不是梦,而正是他到这个世界来的证明。
叶与知跟随着他前方的身影,而他跟随着叶与知; 在这样奇特的空间中漫步。
每一步都应该是走在平地上; 但似乎每一步都在升高。
他甚至能看见在脚下,曾经见过的其他生物呼啸着驶过。
夏节南收回目光,又看向前方的叶与知。
对方手拿着灯,似乎感受到什么,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只剩下我们了,所以待会也要麻烦你去带走其他人。”
夏节南答道:“我会的; 但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 在这里; 我也有办法送你到任何时间。”叶与知答道。
夏节南想听到的回答不是这个; 他当然知道要去解决掉其他人的是自己; 叶与知的精力要留在最后。
他想知道的是收集齐之后的事。
但是他没有问; 只是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不再说话。
很快,他们似乎来到了某个顶端,在这里的最前方; 荧光指引着前往某个更遥远的方向。而叶与知则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他将手中的灯交给了夏节南; 低声说道:“祝你顺利。”
夏节南没有回答他,只是看向脚下。
如同列车鸣笛声音的生物在他们脚下行驶出奇特的轨迹,就好像是一个“8”,而夏节南没由来有种预感,他就是要通过那列车去往不同的时间。
就像他所猜测的一样; 叶与知再度点头; 示意他可以跳下去了。
尽管不能理解这里的构造; 他依旧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对方。
一跃而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则又是熟悉的列车。
他回到了无数次前往过的梦境世界,由他手里的灯指引他找到每一个和他身份相同的“调查员”,并取走他们的本体卡。
最开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夏节南还有那么一点犹豫,但到最后时,他已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人都会死去,区别只是因什么而死。
他心中有无数关于叶与知接下来行动的猜测,但是他依旧什么都没说,而是单纯地听从着对方的指令。
包括现在所做的仿佛癫狂的事情。
可夏节南却觉得自己很清醒。
直到他找到柯鹄的本体卡。
对方比他甚至还要奇怪一些,他甚至没有挑地方,就在一家临街的咖啡馆里,旁边是已然死去的钟离余的身体。
夏节南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钟离余的本体卡的,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减少了一个麻烦。
他干脆地取走了钟离余的本体卡,而后便准备对着柯鹄出手。
柯鹄稍稍抬手比划了一个“停”的手势,他说道:“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然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他们周围的人早就在柯鹄动手的时候尖叫四散了,已有人报警,可警察赶到还需要时间。围绕在临街咖啡厅附近,警戒地看着他的人们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另一个人这样大胆,如同同伙一样信步过去,与人闲谈。
夏节南隔着玻璃扫视了一圈附近写满惊恐的脸,而后坐在了他对面:“你比我疯得厉害。”
“我没觉得我疯。”柯鹄给他倒了杯咖啡,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事情不想告诉我,觉得无知就是一种保护,当然我也承认。但你们也得承认的确看轻了我。”
“所以小叶子怎么了?”
夏节南沉默了,片刻后他说道:“我打算带他从这里离开,但现在遇到了一些阻碍。”
“阻碍?”
“是,本体卡我会收集齐,他想救大部分人我也会尽力做到,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夏节南答道。
“什么问题?”柯鹄问。
“你是怎么杀掉钟离余的?”夏节南反而问他。
柯鹄想了下说道:“因为他的弱点太明显了不是吗?”
夏节南却一瞬间理解了过来,他对柯鹄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站起来说道:“那我这边也为了叶与知的愿望,就先得罪了。”
“哦,这个没什么,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柯鹄跟着说道,“我怕你要是回去了见着我得有点心理障碍。”
“不会的。”夏节南笑了下,低声说道,“这点他也早就考虑到了。”
他的信仰,他的狂热,他的疯狂。
全部都将倾注在对方身上。
夏节南给手l枪上了子弹,对着柯鹄的额头:“我来你要轻松一些。”
在迟迟赶来的巡警眼中,恶劣的杀l人者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人一枪毙命,而对方却毫无反抗的意图,甚至面带笑容。
但那天降一般的人却迅速消失在他们眼前,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就如同流传已久的传闻。
那并不是人,而是某种虚影,他将已死之人的灵魂带走。不问原因,也没有由头,只是当他的枪指向谁,谁就将毙命。
这样的传闻一直流传多年,最终在几十年后被收入火种研究所。
克莱门特将手中的资料轻轻放在桌面上,而后靠在了座椅之上。
他前方的阿莉德正低声说道:“你不该那样谎称,夏所受的打击太大,我想他恐怕再难恢复正常。”
“如果我到得早一点……”
“你到得早一点,又能改变什么吗?”克莱门特缓缓问道,他轻笑出声,“我见过很多,很多死去的人,他们大部分都和你一样信誓旦旦。”
“阿莉德,你要知道,我建立研究所不止是为了某人的遗愿,去追寻所谓的真相,更是为了保护你们。”
“你们不会停下脚步,那么我会帮你们在探索的路途悬崖勒马。”
他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递向阿莉德:“看看这个吧,女士,你会感兴趣的。”
“这是‘死神的侧写’,跃迁的杀人者。”
阿莉德哑然,她沉默良久,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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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着能收集到的所有本体卡,夏节南再次回到了那片纯白的空间之中。
叶与知交给他的灯为他指明了方向,而他本人就像是一直伫立于此从未动过一般静静等候着他。
夏节南神情上有一瞬松懈,但他精神却始终紧绷。
他疾步上前,来到对方跟前:“都已经收集好了。”
叶与知注视着他,片刻后也微微笑了起来:“嗯,那么就还剩最后的一张了。”
他从夏节南手中拿回灯,提灯在他手中迅速被解构,重新变回金属块,而后,空间再次被启动打开,一层层折叠内陷的空间之中,蜷缩着夏节南也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的本体卡。
一如当初分别,似乎整个时间都被冷冻。
他抬头看向叶与知,对方也看向他。
“取走你的本体卡吧。”
夏节南神情柔软下来,就好像最后一次来见叶与知一样:“好。”
“但是在那之前,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叶与知愣了愣:“……可以。”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在害怕吗?”
“嗯。”夏节南笑了笑,“我怕见不到你。”
“你始终没有告诉过我,最终你会不会跟随我离开。在先前的对话里你也是说,你将以身躯为船,以灵魂为帐,你没有告诉我,你会不会和我一起。”
可能是到了最后一刻,也可能是认为这样的欺瞒再无必要。
叶与知与夏节南对视着,片刻后低低“嗯”了一声。
“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我不能再冒险了。”
夏节南对此早有猜测,但真的从对方口中听到时,他依旧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停止了。
“那你愿意告诉我,我对你……”
“抱歉,是我利用了你。”叶与知垂下眼,解释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你们或多或少都和我们世界的神们有所联系,你确实……没有和他们有联系,因为当初你父母意外的时候,我和他们来到了你们的世界,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与我有联系了。”
“你看到了雾,看到了雾中的我,那是起因。但是因为我就在你们的世界,所以不会将你带到另一个世界……直到你的意外发生,那是诱因。”
他抬眼看向夏节南,但目光之中却没有愧疚,而是宁静。
此刻,他的瞳孔也并非人类瞳孔,而是混杂着无数如同空心圆球的虚影在眼眶中游荡,以昭示一切人类的外貌不过是他的伪装。
“的确,你对我的偏执与信仰,不过是因为与你有约定的是我。”
夏节南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与他对视。
寂静之中,好像一切都远离了他们。
叶与知别开头,看向远方摇摆着的物品。
最终,一切在夏节南的叹息中宣告投降。
“至少也该给被你利用到底的人一个拥抱?”
叶与知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嗯”了一声。
夏节南指了指自己的本体卡,又说道:“我可以自己抱吗?”
叶与知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他这样情真意切的请求,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的本体卡释放出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夏节南从他的虚拟卡中脱离,终于回归了自己的本体卡。
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脸庞,也是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人。
叶与知看着他也有些恍惚,但更多的却是终于要结束的解脱。
如果是梦也早该醒过来。
夏节南上前了一步,轻轻将他搂进了怀里。
上一次主动拥抱的是叶与知,他想安慰情绪低迷的夏节南。但他没想到下一次的拥抱就会在这样的时候。
叶与知轻轻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这片刻的眷恋离他而去。
就在此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充斥着刺鼻酒精的气味,而后,他来不及思考,整个大脑也陷入了宕机般的沉寂。
幼时早应离他而去的感受蓦然间将他笼罩了进去,他却动弹不得。
夏节南紧紧地抱着他,什么冰冷的利器抵在了他的脖子附近的皮肤,而另一侧则是对方温热的呼吸。
“该说抱歉的是我,现在选择的权利不在你手上了。”
“我的小先生。”
第220章 终章 下 故事不是由一个人演绎的。
被放血的恐惧和幼年的记忆如同吹开浮尘露出獠牙; 狠狠撕扯着叶与知的皮肉,逼迫他再度回归被掌控的绝路。
他不愿提及曾经的一切,却也从未将那当成过自己的弱点。
直到夏节南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再度感受到那种痛苦。
金属块落在地上; 同时掉下的还有装着药物的小瓶子。
小瓶子咕噜着; 直到滚落下去,砸在底下的列车上,碎成粉末。
夏节南拥抱着他,他却逐渐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甚至自己所拥有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但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松手。
好像这是他唯一能抓到的部分。
直到意识消弭; 他最后所体会到的依旧是夏节南的怀抱。
夏节南抱着他; 缓缓蹲下来; 他怀中所拥抱的人也逐渐空虚直到变成一滩溃烂的血肉。
一个人无法被杀两次。
他杀过叶与知; 但这一次却不是再度亲手杀掉对方; 而是剥离对方活着的假象。
被对方所抽离出去的情绪再度回归; 无数情绪碾压着他的神经袭击而来,他却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沉浸其中。
血色在夏节南胸前晕染开,而他先前所撕下来借给对方的皮囊也被抛弃在一旁。
剩下的部分里没有叶与知的本体卡,这也很正常; 因为“叶与知”这个身份才是对方的卡。肖恩则不是。
他站起来; 将剩下所有的卡都收集起来,又捡起金属块,将那些东西都存放进去。
而后,他再度一跃而下。
带着所有的本体卡,和剩下的“叶与知”; 他回到了自己的车厢内。
这一次; 他在自己的车厢里看到的不是黄昏; 也不是黑夜,而是他在那个纯白空间中所见到的刺目的白。
一切如旧,包括安详睡在椅子上的叶与知。
可一切也有不同,例如坐在另一侧的一位男性。
夏节南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男性,甚至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那似乎一团黑色的剪影,隐约应付着表达人类形态。
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想他也只会见到“那些存在”了。
对方似乎在笑,看着他抬起手,轻轻鼓掌:“很精彩的演出,你们总能为我带来有意思的故事。”
“你比羔羊更能狠下心。”
夏节南收回停在叶与知身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他:“如果他是我这样的站位,恐怕能比我做更多。”
“我以为到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