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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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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是她从小捧着长大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什么,从两人婚后拜母亲和先帝大妃那时起,皇帝对新后就满意到说不清道不明。新后脖子上叫他啃得那一片红暂且不提,明明就是自己房中人,可是每次见到她都跟蜜蜂见了糖似的,嗡嗡嘤嘤,绕着捧着。
  皇后也是,起初瞧着跟只乖顺的小猫儿似的,伏在自己膝头哭得气都顺不上来,她以为就是个傻孩子,空长一副好相貌。谁知她越来越有主意,后来就敢忤逆自己,霸着皇帝专房宠,跟静妃、谨贵人这几个亲戚也处不和睦,针尖对麦芒的,一点也不像自己和哲哲,姑侄二人把皇太极的后宫拢络地和和顺顺。倒有点像宸妃海兰珠。
  太后要找皇后的错处,可皇后又滴水不漏,行事周到大方,敬老爱幼,对长辈对小辈都没得说。逼得太后往草原去寻毛病,这一下,就挖出皇后青梅竹马的阿桂和身世。
  母亲跟媳妇争儿子,天然处在劣势,这次她又算计差了,先弃了福临;皇后只身犯险,带着一个老奴伺候一场,竟硬生生把皇帝从鬼门关抢回来。相貌是丑了些,可是大清的天下还在,再丑,也是天命所钟的万乘之君,广有四海,加之身板风度气质,丑了也是这世上最有威势之人……生死大事当前,做母亲的押错宝,输了个一败涂地。
  恨只恨她下手迟,早把皇后料理了,就不会掐到半路又给皇帝喝住,宝音一顿操作,竟把她救回来。
  不光打伤了太后的臂膀苏墨尔,还说什么,有身孕?!太后抬眼看了眼皇帝身后的皇后,嫩生生的脸,娇滴滴的身子,华服美饰,被皇帝好好地护在身后,旗装宽大这肚子想是还显不出来……有孕还愈加貌美,难道怀的是个阿哥?
  太后忍不住想起三阿哥,她最看好的孙孙,母亲也尊贵,可惜不幸夭折;二阿哥年纪虽小,明摆着,憨厚迟钝;若是皇后生个阿哥,以皇后的得宠,多半生下来就要立为太子,简直跟海兰珠的八阿哥一模一样。
  海兰珠和八阿哥,一直像刺一样扎在太后心上。人已作古,但当初宸妃专宠,又怀了身孕,太后的焦虑忧心,每每想起,无比深刻鲜活。太后午夜梦回,想起自己那时的处境,便是一阵心悸。多亏她争气,生了九阿哥,在先帝后宫才有一锥之地。现在,儿子和媳妇,亲生的儿子和亲手挑的媳妇竟然又让她置身在同当时一样的尴尬窘境中。
  养儿还不如种棵萝卜,萝卜尚有开花结果、反哺之日;养个儿,活着,给人添堵,去了,留下身后一个烂摊子,十八了,连个可堪社稷的继承人都没生出来。
  反过头来说她“不得预政”,太后越想越觉浊气上涌,喉头生憋出一股血腥气。看他身长八尺,垂头立在面前,恨不得上手给他一个耳光,皇帝,醒醒,若不是老太太预政,大清的帝位早被叔伯兄弟夺了,爱新觉罗·福临不知是个怀才不遇的贝子贝勒,还是个不明不白英年早逝的魂鬼。
  太后当真刷得抬手,结果胳膊还没向下,只见皇帝迅疾伸手,看似风轻云淡,实际箍住太后手腕的手像铁钳一样。混着掌心的薄茧、出天花的痘泡,这一握攥破了几个痘,微微的腥臊气,还有皮肤上粘了脓疮的不适。
  太后仿佛在这个瞬间才意识到儿子长大了。之前他纳庶妃、大婚、生孩子,太后始终觉得他是她儿子;直到这个片刻,太后被身前的人挡住门口的光,手臂被吊着一动不动,他沉闷地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她才骤然意识到他成人了。
  之前跟儿子争权柄的败绩也实实在在起来,上一次,她输了。甚至连这个儿媳妇,来历不明不白,她想除去一了百了。结果拖拖拉拉一直没动手,拖到后来就没有动手的机会,也可说是上次败绩的余波。
  太后每每起心要动皇后,忍不住想起儿子打死打残的那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谁可靠谁不足信,他了然于胸,“殉”了皇后不难,万中无一的,皇帝痊愈,追究起来,没人担得起干系时才难。
  只是这次,胜败还没揭晓。太后突然觉得自己来得草率,还没盘清双方力量,就这么贸然打上门,结果讨了个没趣儿,“后宫不得预政”!
  太后心里鸣金收兵,外头就收束了威势。反正他还养着,这病十天半个月且好不了,回去慢慢盘算这一场该怎么斗。更何况,他还有软肋,皇后,他的心尖尖儿,还怀着孕。
  后宫不得预政,原太后本心,她当然不想管。可是想想蒙古四十九旗,再想想自己这一生,她怎么能不管,她得管。
  就着皇帝的势,她收了手,掏出丝帕擦了擦手腕。正要拉过皇帝的掌,皇后从皇帝身边闪出来,结结巴巴唤了声:“皇额娘……”
  太后停了,皇后怯怯说,“他这伤,还是让奴才料理。”他用的水,都煮沸再晾凉,还只是缺人手的临时局,皇后念叨着给他用蒸馏水;他用的纸,都蒸熏过。全身密密麻麻可怖的痘泡,一点差池,他的命就悬了。看他现在精神爽利,之后尚有多少关卡。
  福临抽回手,接过金花递过来的纸,解恨似的紧紧攥在手里,慢悠悠说:“朕醒的时候,正见苏墨尔领着几个太监来……”想到他们掐着金花的脖子,他恨得声音发颤。自己千般宠万般护的皇后,竟然给他们生生在脸上攥出三个手指印,缓了口气,他又说,“这事儿,皇额娘预备怎么料理?”
  “苏墨尔擅做主张,这事错全在她,要杀要剐,全凭皇帝处置。”太后一句话,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想到苏墨尔是从小跟着她的,三十多年了,终究不舍,“只是她伤着,躺在床上吐血,看在她照看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等她下地再发落吧。人就在慈宁宫,皇帝自去绑人便了。”
  皇帝一听,在慈宁宫,他派什么官衔的侍卫能从慈宁宫绑出人来?知道太后不诚心,也不吭声,只把攥在手里的白绵纸扔在地上。刚金花说要把后位让出来,这万万不行。若是换个人站在他身边,占他的妻位,他光想想先觉得难受。刚一路从正殿走过来,急中生智,才先发制人,向太后兴师问罪。
  只要这次先把皇后的身世遮掩过去,等他前朝的老臣和兵权握牢,便有转圜余地。
  从小到大,只有这个可心的人。无论她怎么嗔他怪他怨他,他都美滋滋,是这一生,活到现在,第一次全心全意爱的人,也是长这么大,身边第一个视他是活人的活人。夺她的后位,简直像夺他的皇位一样让人不能忍。
  太后起身,若无其事说:“皇帝养着,予去看看杨庶妃。”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小可爱呀!


第141章 壹肆壹
  福临僵着身子; 背手立着,嘴上应一句:“孩儿不送。”
  等太后的仪仗逶迤出了院子,他身子一歪; 打个趔趄。金花忙双手抱着他,肩扶着他的背; 说:“累了?”
  他阖着眼睛不说话,等吴良辅进来; 仍闭着眼睛; 沉沉的声音说:“把刚太后用过的砸了烧了毁了!这殿里重新打扫,重新布置。”
  吴良辅应着,心里打鼓,何时见过主子爷这样; 听着他隐忍的深藏不露的声音的余韵; 禁不住打个寒战。
  皇后心疼坏了; 捧着他的手; 细瞧:“刚刚何苦,有几个泡还没‘熟’,这么生生捏破,多疼。恐怕留疤。”他掌心里脓混着血,刚攥过白绵纸,丝丝缕缕,瞧不真; “走吧,咱们回去躺着。站了这会儿,我也累了。”
  福临歪头乜斜一眼; 说:“可惜朕抱不了你。”说得金花心里一暖; 他自己都这样了; 仍惦着她,她也更心疼起来。
  两人互相搀着往回走,吴禄要来扶,被宝音瞪了一眼拦回去。这该是他俩一块儿走的一段。皇后伸手进袍子,摸了摸他的额,小声说:“不烧,想着就是请安说话费精神,以后每天见客议事不能超过一刻钟,来人我就掐表。”
  他苦笑:“别人哪要费这么多精神?朱由榔也不需这些力气,剿了便是。”太后能直接剿了嚒?那是他额娘,亲生的,不能动不能伤。而且太后,他了解,也是因为太了解,互相都往更深的套里做,无穷无尽的智谋。
  突然想到他刚醒时候,几个太监捂着拉着皇后,他转脸细瞧,脸上的手指印隐隐约约,去了青气,现在是微微的黄,仿佛气色不佳;太后知道她不姓博尔济吉特,想对她下手……被他搅了。太后不会轻易放过她,若太后是肯轻易罢手的人,那这皇位,就不是他的了。
  只能他护着她,可他现在这身子……正伤春悲秋,听见她哂笑一声:“说得好像朱由榔随随便便给你灭了似的……”再看她一张粉脸,笑得无忧无虑,他也不由自主宽下心。
  几步回到正殿,金花扶他在床上躺下,忙着给他蘸手巾擦手,唤宝音预备药,又嘱咐吴禄侧殿动作小心些,别搅了万岁休养……
  他躺着看她在旁边忙,微微蹙着尖尖的眉,绷着小圆脸,认真地指挥自如,把一院子奴才安排地妥妥贴贴。
  忍不住打断她:“金花。”
  “嗯。”她本来正趴在他掌心擦拭,听到他唤她,抬起脸来,眼睛望着他,问:“疼吗?”
  他笑笑,有气无力地说:“没瞧出来,你还是个将才,三下五除二把这一院子人指挥得团团转。”又要故作轻松,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自己就闭着眼睛气喘。
  她?她垂下头仍旧给他擦手:“这有何难。”上辈子打工,还不是指挥别人和被别人指挥,客观点儿想,这辈子照顾皇帝不就是她打的一份新工?只是这份工倾注太多的感情,怕是不易打。从来太在乎就失了平常心,而失了平常心便患得患失。
  “福临。”她娇娇唤他的名字,拧着眉等他应,像是他应了便确认了什么。
  “嗯。”他学着她刚刚那一声应一句,也抬着眼睛看她。
  她才继续说:“你睡会儿。一会儿饭得了起来用膳吃药。”看了眼外头的日头,近正午,地上投的影儿也变短了,“或者你等着午膳,吃了膳再睡。”
  “朕等着吧,正好跟你说说话。”他阖着眼睛说,手上一阵一阵的麻痒,是她正给他擦,已经擦到第三遍,后来终于变成一阵酥,直戳心底,他算着她的手指到自己手心儿了,一把握住,拉一拉,“你也别忙了,来躺着,反正都破了,由着它。”夺了她手里的手巾扔在地上,她见了,微微一笑。
  两人和衣躲在一张被窝儿里,暖烘烘的,外头是冬日的大太阳,光亮,不暖和。被窝里却幽幽暗暗地暖融融,只有她的眼睛,星星那么亮,可星星是冷的,她的笑是暖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总夺我手里的手巾,大婚那夜也是,丝帕里包着个夹生的饺子,也叫你夺过去掷在地上。”自从他病了,他和她的点点滴滴行止便在她心里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又一遍,遥远又熟悉,“我当时还可惜那帕子,上头绣着朵花儿,还没来得及瞧仔细,就给你扔了……”
  他伸伸胳膊,她慢慢挪着身子,窝去他怀里。又听她说:“这几天吓坏了,反复想那些以前的事儿。我有没有让你难过的时候?我以后再也不想你难过。”
  他听着她要哭,想着她接连的惊吓,从圈禁那时候起,一直到苏墨尔,她吓坏了,他紧紧搂着她的背,长手拍两下:“朕不难过,就算有,自从你跟了朕,也都勾了。比起你,那些都不算什么。”他本就是有她万事足,甚至有了她,子嗣都可以不要。
  可他现在丑,他又怕委屈她:“朕当真那么丑?吓得皇额娘手颤。”他问,“想照照镜子,竟然四下没有,是不是你命人收起来啦?”
  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她偎着他,说:”你还在乎相貌?男的不在乎相貌,有才就成;没有才,有财也成;或者像你这样,天下都是你的,天子,什么也不必在乎。”
  “你呢?朕丑了,你怕嚒?”再细品她刚刚说的,“为了朕是天子?”他以前总觉得后宫所有的女人都为着他是皇帝才拼命博他的爱,她呢?
  她把着他的手,轻柔地覆在小腹上,怪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比刚刚大了一点儿?我怎么觉得胀得慌。”
  他听她这么说,一边觉得她有意支开话头,一边又担心溢于言表,忧虑地说:“叫宝音来?”
  “呆子。”头上挨了她一记,她又把他的手托在胸上,“这儿也难受。疼。”
  他一愣,抽了手,仍伸到她背上抱着她,问:“这是什么症候?”
  “生理症候,有了小宝宝是该这样……”她侧耳听着他的心跳,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丈夫,是小宝宝的爹爹,我对你,无论疾病、相貌、财富,都是一样……跟你是不是天子没关系。”
  “你也别抛下我们,别去当和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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