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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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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两条命。
  “那个是给生产的妇人用的。”宝音小心拨着药盅里的药,另一手扇了扇盅下的火。“这药我看了,当归、元参,都是培元的药,吃不坏。”
  皇后抽抽鼻子,哈了口气,从袖筒里伸出手来,去捏宝音的袖口,说:“姑姑,是揣在这儿吗?给我吧!那个效验快!他现在耽误不起,这些法子,有用没用,只要能想到的,都要试一试。”水葱似的细细白白的手指,敏捷地把宝音的袖口捋了一遍,捏到一处鼓,揪着不放,“姑姑就当是我吃了呗。”
  宝音没法子,从袖口里抠出个纸包,给她,说:“不是我不舍得,不对症。不过试试也没坏处,研水灌下去。”她看皇后眼睛肿得像桃儿,颊上擦得皴了,苍白细白中泛着红血丝,好在复了精神,眼睛放光,又开始想古怪精灵的法子。
  皇后打开纸包,露出一半龙眼大的蜜丸,问:“只有半颗?”
  “还有半颗你姐姐生产时候用了。”宝音仍细心搅着药盅,“这半颗本来给你留着。你快进去,外头冷,你再病了可不得了。这碗药再有一刻钟也得了。”
  金花重回梢间儿,桌上茶壶里还有半壶冷水,找个茶碗研药,她坐在福临身边,手拿着茶碗,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福临,他一动不动,胸膛浅浅的起伏,脸色好似好了一点儿,烧得通红,倒是比刚刚的灰败看着让人放心些。正对着他出神,宝音端着药盅进来,说:“那颗药你可不能碰,助产的。”
  金花忙低头,用袖子擦擦眼睛:“我晓得。”故作轻松说,“等他好了,姑姑要多少都让他做。”
  宝音伸手摸了摸她没擦干的泪:“姑姑怕你要用时没有。若是万岁爷吃了你心里舒服,就先给他吃。姑姑不是吝惜东西,就是怕你吃苦。”
  “我没事。这半年都是白捡的。本来我早该……”她用脸蹭着宝音的手,“他对我好,姑姑对我也这么好,都是我不该得的。”眼睛看到掩在袍子下的肚子上,“还有它。若是为了你们我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能还有点儿恰到好处,再多活算是‘狗尾续貂’……”
  一句话说得宝音心里生寒,以为皇后重新有了生气,要跟阎王爷抢人,变着法子硬救个救不活的人;结果她向死而生,盘算着等肚儿里这个活了,她就不活了。只是宝音不便点破她,装傻说:“当了阿妈,你就知道了,怀里抱着小猫儿一样柔柔的娃娃,小脸儿不比个梨大,软软地抱不住,捂在怀里怕挤着,抱在手上怕冻着,到时候你就知道无论如何得活着了。”冰天雪地里带着个刚出生的孩子去投靠人,每次掀开襁褓都先去探探婴儿的鼻息,当阿妈的人有多心思细腻,百折不挠,再没人比宝音更知道。
  可皇后心里苦,她也知道。悄悄怀着蜜糖一样的好消息,娃娃的父亲却不知道,直到没了性命也不知道。她有多遗憾,他们曾多么盼着孩子来,她就有多遗憾。宝音想着这些,心里乱成一团麻,刚皇后跟皇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她在外头竖着耳朵听也没听清,这会儿她又说这些话,她真怕皇后思虑过度,伤了身子;又怕她一时想不开,做下傻事。
  斟酌了半天,还是试探着说:“娘娘,万岁爷一直想要你们的孩子,我第一回 面圣时就瞧出来了。如今,能保住一个是一个,等有了你们的孩子,眉毛鼻子眼睛都像他,你守着这孩子就跟守着他一样,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盯着星星才够到树梢,若是想得太窄,怕是要保住孩子也难。”委婉地说想什么用自己的命换肚儿里娃娃的命,或者等生了娃娃就不活了,行不通。她不好好养着,怕是娃娃也不得好。现在能拿捏皇后的,也就只剩她肚子里那块肉。
  金花难受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想出来这么个出路。若是福临崩了,等孩子出生,她也不活了,这时代生产时死个把人还不容易。那小人儿,就托付给太后养,说不定看在跟福临长得相似,母亲又殁了的份儿上,太后能善待伊,不要大富大贵,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好。
  两人正说着,吴禄送了盆凉井水进来,皇后手里的药也研好了,对宝音和吴禄说:“你们先去,我伺候万岁吃药。”
  等宝音和吴禄出去,金花用满语对福临说:“你说,行的?我想的对吧?皇额娘能看在你的份上对咱们的小娃娃好。也不用太好,跟福全差不多就成,比福全少些也够了。”手上没停,把化开的药一勺一勺喂到像一张倒扣的弓一样形状的唇上,牙关紧扣,油盐不进,看药汁在唇上汪住,她继续说,“那时我就去找你,到时就只剩咱俩,随便说什么话,我还是汉话好,能多说些花样。什么‘今天月色真好’……”
  她俯身兜住他的唇,吸了唇上渗不下去的药,舔开他的唇,往下送。
  冥冥中,他松了齿关,吐出一口灼热的气,虚肿的舌头尽力往她唇线上凑,艰难地舔着她唇齿间甘苦浓烈的药,再往回嘬,扯着架势要把她吸的那一勺药一滴不剩全咽下去。他约是听见了,宝音说金花不能碰那颗药。浑身烧得滚烫,眼睛毫无生气地耷拉着,嗓子里一声疼都哼不出来,他只够力气把她唇里的药吃到自己嘴里。
  作者有话说:
  咳咳。
  一会儿我要在评论区说句话。为了不影响观感你们先看我再说。
  今天要累趴了,上班八小时生死时速就为了按时下班回家写文。
  …


第121章 壹贰壹
  福临一松口; 金花人趴着,心里清楚,慌去抓茶碗; 扶着他的脖颈把研的半颗蜜丸急急灌下去。太急了,呛得他咳。
  她抱着他的头; 盯着他的满头满脸痘儿,眼珠儿在眼眶里一动不动陷着。她捏了捏他薄薄光滑的耳垂儿; 问:“你醒了嚒?”
  他醒了; 他早就醒了。只是发了一天高热,水米未进,药石未到,他的身子跟魂儿像是分着; 魂儿在动; 身子却一动不动。小媳妇儿说得有一句没一句; 他听得恍恍惚惚。
  他也想她; 他从慈宁宫出来就想她,所以才去坤宁宫挑她的东西,一边醋溜溜,一边念叨她。
  相处半年,猫儿终于对他有些亲近,肯在他腿旁盘桓。胖大橘被他一把捉住,抱到榻上。搂着暖着; 回想金花揉猫,盘腿而坐,把猫儿囚在怀里; 笑意盈盈; 细白纤纤的手抓抓猫儿胖脸的下颌; 听猫儿“呼噜呼噜”。
  现在猫儿在他手里也“呼噜呼噜”,他心里想她想得像有猫爪儿挠。她跟阿桂那点儿陈谷子烂芝麻,哪比得上他这大金刚钻的情意。想了想,把大钻戒指缚在胖大橘的脖子上,再把猫儿交到吴良辅手上:“猫儿也送去,皇后离不开它。”
  第二天一早就惦着去接她。整晚上没见,他等不及下朝。还没起床,早想好了,要她给他戴台冠。今儿是新帽子,貂毛、大东珠,都是她喜欢摩挲的。手在他头上摸弄,脸上就绽出一个温软的笑,尖尖的眼角,弯弯的唇,他看着就欢喜。正要她来给他系冠带才是,无论如何得把她接来。
  这时他已经烧得浑身滚烫,一动,全身的皮)肉都像在剌刀子,手刚撩开帐子,他直接从床边栽到地上,人事不省。
  等他能听见动静,他已经躺在这间灰尘蛛网缭绕的废殿里。眼皮重得抬不动,嗓子也喊不出声儿,皇额娘、奴才,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哐啷”一声,他猛醒过来,熟悉的“噗笃”“噗笃”声儿,是她!孤零零躺了大半天,他以为他只有等死了。他也曾想过她来不来,可她还圈禁在永寿宫,太后做主出的主意,他点过头。万一她怨他……
  临走,她还跟他说了句话儿,硬是被太后打断了,他只听她说“我”,别人都奴才奴才,只有她总是“我”和“你”。以为拖不过一夜,今儿见了问问说了什么,她怎么了,谁知他现在躺着等死。
  早知如此,他昨天就该带她回宫,把她圈在怀里,细细问她要说什么。再亲她,把后半辈子的亲腻一股脑儿给她。就算死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这儿一阵阵觉得心里遗憾。他跟她的最后一面是她扑到阿桂怀里,他生气,圈禁了她。
  万幸,她来了。他硬撑着一丝清醒,等着那人的手摸过来,不想就这空档里,他的思绪一缕一缕又散了。他等不及她,昏死过去。
  等他的手被拉着摸到一个冷)硬的腹上,他听她问,是他想要的嚒?呵。真的是娃娃?她的和她的,混着二人的骨血。眼睛快被高热烤干了,干巴巴的,可他仍激动地想哭,他的第一个孩子。
  也不知从何时起,时不时起念头,想要她生的小娃娃。看她抱着福全,俏皮地用鼻子蹭儿子的大脑门,他想跟她一起生。等他终于撷到她身上的香甜,抱着搂着,捧着。他时时发狠,却收放都被她拘着;小娃娃,他常常想着,又觉得是妄想。
  还有七个月就能跟小人儿见面,那她“有了”已经有段日子……心真大,忍了这么些时候不说,本来他还能多高兴一阵儿。
  骤然心里起急,她身上没热乎气儿,肚子都是冷的,老远走来,冻坏了。他想撒了那个千求万盼的肚儿去抱她,可惜,寻思着把她囫囵着护在怀里,身子却一动不动。没有他,她自己的衣裳首饰都守不住,还没得吃。可他现在身子动不得,只能干着急。
  听她肚子“咕噜”一声,表外甥女儿又饿了。他思绪飘去老早之前,那会儿两人刚大婚,她跟他回养心殿,肚子饿了,蹭他的膳吃,还在他帐子里睡觉,睡得一张脸粉白透亮,娇花一样。怪不得她最近总是脸色蜡黄,都不如以前鲜灵了,还吐。原来,她有喜了!
  本来想着她来了,他崩了也能瞑目,他奢望能跟她说两句话儿,就此息劳就罢了,当皇帝有什么趣儿,前朝后宫都劳人累心,万般身不由己,娶谁爱谁,太后都干涉他,没意思。
  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她像是也明白他的心思,不紧不慢说了好些,一把声儿在他耳边柔柔絮语。
  听着听着,他就舍不得死了。她有喜了。他如何撒手不管她。就她,看着伶俐,其实是个纸老虎,在后宫,上被太后欺负,下被嫔妃挤兑,性子又柔,只会被佟妃攥着手腕子。
  胆子还小,一直说不产育,怕。这孩子,两人千防万防,不知怎的没防住,既然来了,他得陪着她,更何况她吃不饱穿不暖。
  及到她说“活着有什么趣儿”,福临心都被她揉皱了。傻瓜,他不想当皇帝的时候,也觉得活着有什么趣儿,可自从娶了她,他觉得活着总归有许多趣儿。变着法儿招惹她,给她打扇子,被她指挥着侍弄儿子,给她挑首饰,带她出宫。还有那时候,变着法儿讨她的好儿,留意着她的声气,深深浅浅,长长短短,龙体上都被她啃出个疤来……
  他心里急,身子就更弱。等她明知自己碰不得那药,还傻着用唇往他嘴里填,他吮着她送来的甘苦的药和她身上的甜香气,拼尽所有的力,把她唇上的药都饮进自己嘴里。
  他明白,她悲戚太过,竟拿自己的身子玩笑,拼着伤自己也要伺候他吃这盏药。娃娃不要就不要了,可她该好好活着,春花秋月,世间那么多好看的话本子,好闻的花,好吃的,好玩儿的,还有她的胖糯的猫儿。有他没他,她都该好好过。
  不光她要活着,他也要活着,就算是诅咒了他们家族的天花,他也要拼一拼,他活着才能陪她。
  他没爱错人啊!他在废园里躺了大半天,只有她拖着双身子来了。他在嫔妃子嗣上一直不用心,可也知道前三个月孕妇最娇贵。一个不当心,肚儿里的胎倒是其次,她得吃多大苦。更何况她也喜欢孩儿,要不怎么会提前七个月就预备孩儿的衣裳。孩儿有个三长两短,她不光身子吃苦,心更要受难。想想她在他面前滴的那些泪珠儿,“噗哒”落在衣裳上,就是个深色的大圆点儿,他哪儿舍得叫她哭。
  什么把孩子托给太后,他要自己养着。白日梦般想了那么多次,他做梦都是自己带娃娃,自己给伊换尿布,看伊躺在金花雪白馥馥的怀里吃奶,再接过来拍奶嗝儿,他的手修长笔直,一手就能把小小香软的孩儿托在掌心,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都是他的掌上明珠呵!
  心里酸楚,嘴上被灌进来一盏甘苦的药,呛得他咳个不休,他尽力稳着把气儿喘进去,他得活着,他有个好歹,别的不说,至紧要,他护不住他的小媳妇儿,没有他护着,她只有吃苦。他不用有个三长两短,他一病,她先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还有小娃娃,他还要陪她怀孕、生产……产育的苦,他替不了,那他陪着她守着她,他才能安心。
  他醒了嚒?他醒着,他知道,他心疼,他拼着全身的劲儿想把她搂在身子里,用他身上的热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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