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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为什么任务一定是十位玩家？”
纪陈镜片后的眸色深了深，笑道，“你们的任务，得问你们自己才是啊。”
夏芷：“那好。我换一个问题。我们是谁？”
见纪陈嘴角的弧度沉了下去，她又道，“你真的是纪陈，我真的是夏芷么？
这所有的一切，亲人、朋友、同事等等，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剧本，而我们不过是让剧本继续进行下去的一群演员？”
纪陈缓缓坐直身体。
随即一下笑了。
他动作熟稔地翻出郭元飞藏在茶几下方的烟和打火机，朝夏芷比划了一下，似是在询问介不介意。
见女孩摇头，他才将烟叼在唇间，按动打火机。
缭绕的烟雾从口中升腾而起，连带着他的声音似乎都染上了缥缈之意。
“说说看，你都猜到什么了？”
一旁的荀淮扬着那双桃花眼开了口，“光说多没意思，要不要打个赌？”
——
来啦~
第585章 白日生死梦
以前在梦境中的时候，每每荀淮这样笑起来时，总有npc要倒霉。
现在对着的是他们，让郭元飞心里总有些发毛。
他藏在身后的手轻轻戳了戳纪陈的背，似是在提醒他不要落入荀淮的圈套。谁知那根手指却被反握住，被把玩似地勾了勾。
紧接着，纪陈的声音响起，“好啊，赌什么，怎么赌？”
“很简单。”荀淮道，“你问，我们猜。猜对了，你就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那要是你们答错了呢？”
荀淮：“……我们晚上出去住。”
纪陈勾唇：“那要是答错不止一次呢？”
荀淮：“第一次出去住，第二次离开l市，第三次永不来打扰你。”
纪陈：“听上去没什么吸引力呢。”
荀淮嘴角一抽，正准备说话，就听纪陈继续道，“不过……反正没什么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这时。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几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目光里带着警惕。
夏芷倒是难得积极地踩着大号拖鞋哒哒哒地跑了过去，回来时，手里提着一大袋子外卖。
她在茶几边坐下，一边拆着外卖包装，一边解释了一句，“下午五点。该吃晚饭了。”
众人：……
她点的是炸鸡。
纪陈动动鼻尖，突然觉得手里的烟不好抽了。
轻咳一声，他回过神来，“好。第一个问题，也是夏芷的问题。我们是谁？”
夏芷拆外卖的动作微顿，偏头跟荀淮对视一眼。后者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会水杯，抬头答道，“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定义的我们，严格地说，被梦境捆绑前，我们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在世界之外，被捆绑后，才以现在的身份继续某个故事。”
纪陈抿了口烟，“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该你问了。”
荀淮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出口：“在另外一个世界，你的职业是什么？”
纪陈一愣。
他深深看了荀淮一眼，缓慢又悠长地吐出口烟来，“是我低估你了。”
荀淮回以一笑，“感谢夸奖。你可以回答问题了。”
纪陈按灭烟，嗓子微微发哑，但信息量却无比惊人，“游戏设计师。”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短短五个字，却一瞬间解开许多困惑已久的迷团。
荀淮问：“游戏名字？只是好奇，不算问题。你可以选择不答。”
纪陈：“《白日生死梦》。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作品。”
荀淮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虽然他对各位玩家的处境已经有所了解，但还很有问题仍然不清晰。比如他们是怎么进入游戏的，比如他们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比如纪陈为什么会进入游戏……
但他现在只能将这些整理清楚，挑选最值得的问题来问。
对面，纪陈微微向前倾身，眯起眼来，“到我了。猜猜看，你们为什么会入梦？”
荀淮这次回答的很快，“因为是我们自己主动登入游戏的。”
不然，纪陈之前也不会说他们任务失败。
最合理的推测，应该是他们肩负任务，所以才登入的游戏。
纪陈先是微微意外，继而面上浮现出懊悔之色。
他就应该跟荀淮这家伙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地抠，再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
姐妹们晚安呐！
第586章 何止认识
接连被对方猜对两次，纪陈有些士气低落。
他略显烦躁地又点了一支烟，“该你问了。”
荀淮这次没立即开口，而是将目光落向身侧啃着鸡腿的女孩，“你来问？”
“唔。”夏芷摘了手套，拿出张餐纸擦了擦嘴，眼睫向下垂了片刻，生怕自己哪句话有漏洞般，缓慢又小心地开口，“《白日生死梦》这款游戏，出了什么问题？”
纪陈再次狠狠抽了下嘴角。
是他轻敌了。
这两个人怎么次次都能问到点子上？
见郭元飞的目光也落了过来，纪陈忍住要发火的冲动，咂吧了一口烟。
“游戏公测一个月，全国范围内出了不下十起命案。死者要么是心梗，要么是脑溢血，要么是脑死亡……原本这种突发疾病以及发病数量在全国范围内是很常见的，但调查发现，他们的手机里都有《白日生死梦》这款游戏。”
纪陈张了张口，似是还想往下说什么，但视线触及荀淮的脸时，蓦地警惕地闭上了嘴巴。
“现在，轮到我问了。”
他手指夹着烟，点了点烟灰，思忖好半天才弯着唇角开口，“你猜，我是什么时候喜欢飞哥的？”
荀淮：……
你他。妈什么时候喜欢他关我鸟事。
一旁安静听着的郭元飞突然被cue，莫名紧张起来，不由红着一张老脸，坐直身子，手偷偷在纪陈腰间掐了一把，低声责备道，“聊得好好的，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纪陈：“我要是不问点难的，岂不是要输个彻彻底底？更何况，飞哥，你其实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郭元飞的脸不由更红了，梗着脖子打死不承认，“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可一点也不好奇！”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再说话，而是竖起耳朵静静等待下文。
夏芷跟荀淮对视一眼，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
她今天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更别提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了。
她拍拍荀淮的肩，又看了眼宽敞的客房，意思很明显：今晚的大房就靠你了。
荀淮无奈地揉了下眉心，看向有些得意忘形的纪陈，缓缓吐出三个字——
“游戏外。”
纪陈“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手指着荀淮，指尖不住颤着，面上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你……你！”
就连当事人郭元飞都不知道这件事，荀淮怎么可能知道！
后者浅浅弯了下眸，佯装意外地道，“哦？看来我猜对了啊。”
纪陈黑着脸坐了回去。
郭元飞和夏芷则是瞪圆了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似是对这个答案十分意外。
游戏外……
也就是说，纪陈在还没有入梦之前，就喜欢郭元飞了？
“纪陈……这，怎么回事？你之前认识我？”
纪陈心说，何止认识。
您还把我抓到局子里喝过五次茶吃过三次夜宵呢。
旁边那家饺子馆，酸菜猪肉馅的饺子硬是把他吃出肠胃炎打了一整天点滴。
纪陈心里骂骂咧咧，嘴巴却是闭得比谁都紧。
他还真就不信，斗不过荀淮了。
——
来的有点晚啊哈哈
第587章 世界的尽头
荀淮见女孩一副好奇又想不明白的表情，好笑地道，“若是有过暗恋的经历，其实就不难发现纪陈从第一次见郭元飞，表现得就跟别人不一样了。”
夏芷歪着脑袋：“哪里不一样？”
荀淮：“眼神、动作、方方面面。”
夏芷：“那你暗恋过？”
男人笑了，揉揉她的头：“你啊。”
纪陈不耐地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到你们了。快点的。”
搁这儿撒什么狗粮？以为别人没有吗？真的是。
“我来？”
见夏芷难得主动，荀淮便由她去了。
女孩取下一次性手套，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认真地望向纪陈，“世界的尽头在哪？”
纪陈一愣，“什么世界的尽头？”
夏芷：“如果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你所设计的《白日生死梦》，我们是这个游戏的玩家，所有的记忆、性格、甚至于面容都是经过选择和设定的。
根据你刚刚的描述，我可以假设这十个梦是公测版本中的十个关卡，想要离开，必须先要通关。”
夏芷还想说什么，却被纪陈摇头打断，“不，你只猜对了一小部分。
我说过，作为游戏的总设计师，白日生死梦是我最引以为豪的作品，这个世界充满极度的真实性和不确定性。
真实性是指，玩家可以最大限度地自由设定身份、容貌、记忆等。环境及人物关系甚至于npc的情感变化都同能最大程度地逼近真实。
不确定性则是指，每一个关卡的内容，难度、以及关卡总数并不是固定的。我在游戏里加了一段特别设计的人工智能训练程序，会根据人物背景自动计算和设计梦境。所以，作为总设计师的我，也不清楚梦境的内容是什么。
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夏芷捧场地点了点头，“有点想试试。”
纪陈嘴角的笑容染上几分欣赏。
就听女孩又道，“如果你挂在自己设计的游戏里，一定特别精彩。”
纪陈瞬间变了脸。
“言归正传。”夏芷道，“你既然不清楚梦境的内容和个数，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一共有十个梦境？”
“因为你们进的，并不是游戏的正规程序。
《白日生死梦》其实是个单人闯关游戏，并不支持组队模式。”
纪陈引导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的么？不想知道为什么共有十个梦么？”
对面的女孩却摇了下头，“不想。”
纪陈：……
夏芷：“还是那个问题。世界的尽头在哪？
任何标榜开放性的游戏，其可活动空间都有着自己的边界。这个边界，我姑且称它为世界的尽头。
想要离开这里，可能的思路有两种。第一，通关所有梦境；第二，找到世界的尽头，离开核心代码控制。
但既然你刚刚将自己的那段控制程序吹得如此天花乱坠，我有理由认为，这两种方式，已经变为了一种。”
纪陈紧紧蹙眉，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最后一梦的内容，是找到世界的尽头？”
女孩轻轻整理了下额前的刘海，一本正经道，“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是另外的价钱。”
——
小仙女们晚安！
第588章 最具特色的风景
纪陈嘴角狠狠抽了抽。
许是被气得够呛，他将烟一把杵灭在烟灰缸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行，你们会这些小伎俩，谁不会啊？
他道，“世界的尽头，自然是朝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到底就是咯！”
然。
他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抱怨和懊恼，夏芷和荀淮只是默契地静静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纪陈顿时感觉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那口恶气非但没发泄出去，反倒憋得更难受了。
顿了顿，他说：“这回该轮到我问了。
刚刚你说的，两种方法变为一种，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梦，你怎么看？”
荀淮帮忙将夏芷面前的垃圾收拾好，分类扔进垃圾桶里。之后拉着女孩起身，看了眼腕表，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今天已经奔波一整天，该休息了。”
夏芷仰起脑瓜看了他一眼，意会到他的意思，重重点了下头。
纪陈一脸懵逼地望着二人往客房走的背影，喊了一声，“不是，你们什么意思？我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啊！”
荀淮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抬手摆了摆，“不答了。”
纪陈“蹭”地站了起来，“你说不答就不答？我不要面子的？”
男人回过头来，浅色桃花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们是说过要打赌，但是并没有约定要赌到什么时候吧？”
他说完，在纪陈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里转身，“砰”地一声，用脚踢上房门。
纪陈捂着胸口，感觉一口老血卡在那，不上不下。
他一没把他们赶出去，二没吃到香喷喷的炸鸡，三没守住最后的秘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
身侧的郭元飞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你真的，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吗？”
纪陈：……
完了。
本想给他个浪漫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