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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你之前所说，即便你是设计师，但并不清楚梦境的内容，一人太过危险。所以，你将那段退出程序携带在身上，真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大不了放弃拯救游戏，至少能保证存活下来。”
纪陈紧抿起唇，没有急于表态，一言不发地听夏芷讲着。
“但你没想到的是，你在游戏里遇到了郭元飞。
退出程序只能保证一个人安全退出游戏，但你和郭元飞是两个人。
所以，你才想到跟我们做交易。
你带我们找到世界的尽头，我们带你们其中一人出梦。对么？”
夏芷说完，随手从包里翻了袋薯片出来，在床边坐下，静静等待纪陈的答复。
后者似是想再解释什么，张了张嘴，但女孩已经将一切说得十分明了，好像又没什么可解释的了。
于是他只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嗯。”
夏芷似是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的回应过于冷淡，也不主动，微微蹙了下眉。
“既然是交易，那得拿点诚意出来。我有两个问题。”
纪陈点了下头，抬眸望过来：“你说。”
夏芷：“第一，明明不是最后一梦，为什么你如此笃定我们任务失败，不会有十位玩家出梦？”
纪陈叹了口气，“因为我当初设定了，所有游戏的最后一关，都是回归于这个‘现实’。游戏内的‘现实’和游戏外的现实，抉择，就是最后的关卡。也是最后一梦。
虽说这是个虚拟的世界，但这世界中成千上万的人，除了已知的从上一梦成功出梦的九个玩家，想找到第十个玩家，跟你们一起冲出世界边界，无异于大海捞针。”
…
今天来的有点晚哈哈
第593章 你大可以在她面前试试
纪陈摇头，又说了一遍，“找不到的。你们任务已经失败了。所以，比起这个，我建议还是将精力花在如何平安出梦上吧。”
他想到什么似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夏芷，最后一梦，要比以往各个梦境难得多，我虽不知道咱们最后会遇见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想要冲出世界尽头，系统势必会启动自我保护程序。
这段程序……当初我光补丁就打了三十三次。”
夏芷：……
见她略显无语的表情，纪陈急着辩解道，“现在病毒和安全漏洞太多，我这么做也是让系统更稳定，出于开发者角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夏芷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并没有再听他说下去。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一双眸子点漆如墨，直勾勾地望着纪陈，“不过照你刚才的说法，我们的任务似乎还并没有失败。”
纪陈：？
突然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听夏芷悠悠开了口：“我对面，不就坐着一位现成的玩家么？”
纪陈：……
“我跟你说，虽然这是在游戏的世界，但是咱们还得讲究道德讲究法律的哈！我要是不同意，天王老子都拿我没办法！”
夏芷认真地想了想：“那我这次，应该比天王老子厉害一点了。”
她说完，房间外就传来了郭元飞的声音：“你这是干什么！”
纪陈心猛地往下一沉，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打开房门——
余光只扫见那条他送给郭元飞的墨玉在空中划下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不偏不倚地从19楼开着窗缝中飞了出去。
过了几秒。
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啪”。
纪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块玉粉身碎骨的模样。
跟着一起碎得稀里哗啦的，是他的心。
他一手捂着被气得发疼的胸口，一手颤抖着指向夏芷，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远处的郭元飞显然也被惹火了，一把扯住了荀淮的衣领，拳头高高抬起，但却生生停在了距离他脸两公分的位置。
“出于一些原因，必须要毁掉这个东西。对不起。”荀淮在他口吐芬芳前，率先真诚地致了歉，“但相信你在知道它的用途后，会跟我们做出同样的选择。不过事情是我做的，自然要予以赔偿。”
荀淮说着，就着被扯衣领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数额惊人的支票，拍了拍郭元飞的手，示意他松开，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将支票插进了纪陈衬衫胸前的口袋里。
“你再去买一百块玉给他。”
郭元飞：？？？
纪陈：？？？
这他。妈就算一千块玉，也抵不过一个退出程序啊！拿钱侮辱谁呢这是！
纪陈这么想着，将支票卷了卷，塞进了更为安全的裤子口袋。
手机从刚刚就嗡嗡响了半天，荀淮划开屏幕，就见【贫困小组】的微信群正在疯狂艾特他。
京都大少：【@困，到哪了？】
京都大少他爹：【@困，已经约好轰趴场地，今晚不醉不归，艾瑞巴蒂，嗨起来！】
楼上全是我孙贼：【@困，我说荀爷你们怎么还没到啊？我们仨已经在机场这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冷风，就指着见见小嫂子呢，你倒好，打了声招呼，人就没了？】
京都大少：【你们说，小嫂子是清纯校花型的，还是前凸后翘型的，还是职业干练型的？图片。jpg，顺便帮我看看，我这套西装合不合适？别给我荀爷丢人。】
荀淮看了夏芷一眼。
困：【@京都大少，是乖巧可爱型的。】
京都大少他爹：【哈哈哈，是我的菜哎！我有点迫不及待一展雄风了！】
困：【@京都大少他爹，你大可以在她面前试试，看她能不能一拳打爆你的脑壳。】
…
小仙女们晚安啦~
第594章 但这颗糖，是甜的
半小时后。
得知来龙去脉的郭元飞将纪陈拎小鸡儿似地给带进了房间。
等再出来时，纪陈已经是安静如鸡的状态。
二人默默收拾着行李，旁边两位大佬已经悠闲地喝上了第二杯咖啡。
…
下午两点半。
四人从l市出发，其余玩家也早已收到荀淮的消息，陆陆续续地从各个城市赶往京都汇合。
飞机刚落地还在滑行期，男人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眼凑到夏芷耳畔，问了一句，“既然来了京都，要不要去家里看看？”
夏芷闷头吃面包的动作一顿。
她抬眸望向荀淮。
男人一头微卷短发被蹭得有些蓬乱，桃花眸半垂着，一副恹恹的没睡够的模样，但眼神却是认真的。
夏芷轻轻抿起唇瓣。
许是见她半天没有答复，荀淮抬头揉了揉她的头，解释道，“我家里人都很亲切的，他们会很喜欢你。”
他说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荀父和荀爷爷那两张连老褶子都写着严肃的脸。
“所有人都会去吗？”夏芷问。
荀淮：“不是，就你和我。”
夏芷静静看了他几秒，又问：“以什么身份去？”
闻言，荀淮睡意朦胧的眼突然清醒几分，伸手将夏芷的手握在掌心，不知怎的竟生出一丝紧张来，他低低道，“自然是女朋友的身份。”
夏芷唇瓣抿得更紧。心底细细密密地涌上一股既甜又酸的感觉。
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知道游戏外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那个她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不知道她跟荀淮是否所有交集。但她觉得，即便记忆会被覆盖和改变，一些本性却是不会变的。
夏芷袖子里的手紧紧捏住衣角。
面前的男人矜贵、优雅、强大，有着出众的容颜，令人艳羡的背景和完美的能力，他的身上似乎在闪闪发光，尽管身处茫茫人海，却总是瞩目得让她第一眼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而相比之下，她少言、寡语、孤僻，容貌普普通通，家世凄凄凉凉，一个小公司的公务员而已。站在大街上没人会注意到她，不会做饭，唯一的朋友是一条萨摩犬。
如果说他璀璨如星辰，那么她或许是平凡如尘土吧。
夏芷有的时候会歪着脑袋放空去想，为什么荀淮会对她这么好呢？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呢？
曾经她极其卑微地渴求过一份爱，拼尽了全部气力去争取、讨好、怜乞。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一切，但还是骆晚秋还是丢下了她。
现在，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经常打他，不给他好脸色，还言语中伤他，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呢？
她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
紧紧捏着衣角的手松了松，指尖触到口袋里那颗小小的水果糖。
她想：但这颗糖，是甜的。
另一只手被捏了捏，耳畔传来荀淮的声音，“怎么了？你要是觉得为难，咱们就不……”
夏芷抬头打断他的话，“我，我考虑一下。”
荀淮勾唇浅笑，“好。”
没有直接拒绝……是个好征兆。
…
来啦！
第595章 小嫂子好！
几人拿完行李从到达大厅一出来，荀淮就瞧见了穿着花衬衫花西装，把自己打扮得犹如一只正在求偶的孔雀的陆绍阳。
乔景焕和姜朔一脸嫌弃地站在他身后十米开外的地方，生怕别人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没错，陆绍阳、乔景焕和姜朔这仨人分别是【贫困小组】的【京都大少】、【京都大少他爹】和【楼上全是我孙贼】。
陆绍阳离得老远就发现了荀淮的身影，激动地摇晃起那绣着大朵牡丹花的手臂，惹得路人纷纷回首，目露怪异之色。不过这位少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打量，摘了墨镜，笑容里带着股霸道总裁的迷之自信，真真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傲娇孔雀。
另外两人见荀淮来了，也顾不得丢人，直接挤到了最前方，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我看见了看见了，荀爷旁边那个是不是就是小嫂子啊！”
“感觉好小啊！老荀不会拐了个未成年回来吧？”
“我去，他要是真干了这事，我第一个打妖妖灵捉他！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我看不见脸，全被他给挡上了！”
“你们快看看我这衣服上面有没有褶子，发型乱没乱？”
……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表面是来机场接荀淮，实则是借机看夏芷。
这四位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相爱相杀，互相泼脏水的次数数不胜数，了解彼此胜于了解自己。
所以荀淮是个什么德行……他们太清楚了。
龟毛、挑剔、毒舌，这样的人竟然能找到女朋友，据说还如胶似漆？那怕只能是观音菩萨下凡了。
所以，他们对于夏芷的好奇，远远超过了对许久未见的老友的想念。
随着荀淮等人走近，三位少爷不由站直身子挺起胸膛，随即齐齐朝几人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嗓音洪亮——
“小嫂子好！”
夏芷：……
荀淮：……
男人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紧接着左手牵着夏芷，右手拖着行李箱，迈着长腿大步从三人面前走过。
仿佛只是路过一般。
三人余光扫见一双锃亮的皮鞋，但出于对夏芷的礼貌，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而是小声低语着——
“荀爷走了？”
“我就说你这招出的损吧，人家觉得咱丢人！连招呼都不想打！”
“人呢？到哪去了？你们谁抬头看看，还在不在？”
姜朔终于抬起头来，发现人已经快走到马路对面了。
他垂眸扫了眼身侧的两个傻缺，低声道，“你们先别起来，他们就在这附近，好像在问东西。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千万别动啊。”
他说完，快步朝远去的四人追了上去。
陆绍阳和乔景焕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腰酸背痛，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起身，这才发现姜朔这龟儿子已经在车里跟小嫂子有说有笑了。
二人一前一后将姜家祖宗问候了个遍，怒气冲冲地上了车。
但一到夏芷面前，就又变回了彬彬有礼的社会人，“小嫂子好！我叫陆绍阳，叫我小六就行。”
“我叫乔景焕，叫我大乔就行。”
陆绍阳瞪了他一眼，“凭什么我小你大？”
乔景焕一声冷哼，“凭实力呗，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荀淮锃亮的皮鞋在他小腿无情地踢了一脚，痛得乔景焕直呲牙咧嘴。
三人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夏芷。
后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礼貌地道，“我是夏芷。”
陆绍阳凑到荀淮跟前，“荀爷，今晚hardrock我包场，酒随便喝，管够！”
荀淮冷冷瞪了他一眼，“你忘了，我不喝酒。”
陆绍阳：“啊？你什么时候——”
乔景焕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接道，“噢……对对，不喝酒，喝水，喝水！”他说着，随手拿了瓶玻璃瓶的气泡水。
奈何瓶盖是铁的，得用开瓶器才行。
乔景焕：这他。妈的。
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从他手中将瓶子抽过。
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徒手那么一掰。
只听“噗”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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