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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夏芷心虚地别开视线，试图绕开这个话题，“其实……郭元飞之前有联系过我。”
荀淮眸光一顿，蓦地想起昨天挂断的那通电话来，心中懊悔之意已经在开始慢慢地发芽。
女孩却未察觉他的异样，继续说着，“他根据纪陈提供的分析和线索在沪城范围内逐一排查，然后找到了我。”
她顿了顿，看了荀淮一眼，男人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说你当时伤透了心，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差，还跟纪陈发了火，把彼此揍了个鼻青脸肿。之后，你就离开了安全局，说是被领导硬赶回家休假了。”
荀淮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郭元飞什么时候找你的？”
夏芷想了想：“大概一个月前吧。那时候我还没准备好见你，所以就叫他帮忙保密了……”
她看向荀淮：“他没有找过你吧？”
荀淮猛地咳了一声，手机屏幕被暗灭前，上面还显示着一个月前郭元飞打来的未接来电，荀淮干笑了一声，嘴角抽搐着说了一声“没有”，心里却是已经后悔到了极点。
真的是……
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两个月，你吃了不少苦头吧。对不起。”
面对女孩认认真真的道歉，荀淮倒是轻轻笑了一声，“哪有。休假在家，整日好吃懒做。挺好的。”
从深秋到寒冬，从落叶到飞雪。
这两个月，她有她的难处，他也有他的苦衷。
刚回来时，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阳台每天都是一地的烟头，不到半个月，便染上了很重的烟瘾。
他一向喜欢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可她却让一切都脱了轨，让他无措又慌张。
这两个月里，他常常坐在街边小餐馆里，望着漆黑得不见一颗星辰的夜空，一杯接着一杯酒地喝，喝得大脑无法思考，喝得分不清回家的路，喝得叉开腿，斜躺在桌子角，活像个天涯沦落客。
如今被对方问起。
这些都化在了一声轻飘飘的笑里，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叫人安心。
荀淮的目光落在女孩脸上，面前人的容貌跟梦境里的人七分相似，五官没变，但看上去却温柔了不少。
他没忍住问道，“话说，以你的性子，应该懒得修改昵称，更懒得捏脸才对。当时进游戏为什么要变？”
夏芷揉了揉鼻尖，认真地道，“因为怕社死。这种游戏里，要是碰见了同事……会很没面子。”
荀淮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理由。
他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啊……真是太可爱了。
第651章 不是男朋友
夏芷摸摸脸，“我觉得，这种游戏要有点凶相才好通关，就换了个发型，把眉毛修了修，眼尾提了提。其余的……呃，懒得弄，就放弃了。太麻烦。”
她瞪向笑得肩膀发抖的男人，抿唇低低地警告，“不许笑。”
“哦。”荀淮嘴上这么应下，唇角的弧度却扬着，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小笨蛋。”
在她气鼓鼓反击前，男人已经起了身，抓住她挥舞的小手，“走吧，该去吃午饭了。”
夏芷刚刚“恩”了一声，诊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三十几岁穿着白大衣的男人探头进来，“严医生，去吃饭吗？”
他似是没想到屋内还有人，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了一句，“啊，抱歉，你还有患——”
可视线扫过二人牵着的手时，蓦地一顿，随即笑着道，“噢？严医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夏芷这下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
她不知怎的有种像高中早恋被班主任抓了包似的尴尬，下意识地想抽手，却被男人攥得更紧。
荀淮上前一步，朝那医生伸出手，笑得‘友善’，“你好，荀淮，严医生的男、朋、友。”
那医生握上他的手，目光上下将他打量一遍，随即看向夏芷，“严医生，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啊，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女孩羞得耳廓通红，唇瓣动了动，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不，不是男朋友。”
气氛仿佛在瞬间凝固。
荀淮错愕地朝她看来，眼神微动，唇角缓缓垂下。
他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大盆凉水，连带着心都跟着冷了下来。
对面医生朝他笑了一声，“啊，原来不是男朋友啊。”
“恩。”夏芷没敢看荀淮的眼睛，低下头去。
然后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纠正：
“是未婚夫。”
空气再次凝固。
荀淮的声音打破寂静，“你刚说什么？”
夏芷眨了眨漆黑的眼，怕他们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你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求过婚，给过戒指的那种。”
男人愉悦地抬手抵住唇，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浅笑。“你真是……”
夏芷歪头看向他：？
她似是在等待一句表扬，却等来了男人贴在她耳畔的一句低语：“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可爱至极。真想就地办了你。”
女孩瞬间僵直了背，昨夜种种又像小黄片似地播放在脑海，下意识地想拉开距离，却被男人先一步扣住了腰，揽入怀中捏着下巴亲了一口。
而对面的男医生，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
夏芷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勉强算是从虎口脱了险。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下班回去后，就没那么幸运了。
男人抱着她，从玄关到客厅的沙发，最后倒入卧室的床上。
他喜欢将手指梳进她的长发，喜欢抚…摸她的背，低头深情亲…吻心脏后方的那处肌…肤。
那里光洁无痕，他的动作却是极轻极小心。
她知道，那是在梦境里最后一根冰锥刺入的地方。
因为那时的他无能为力，所以至今执着于此，像是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拔不出也剔不掉，所以耿耿于怀。
——
晚上有个活要交，今天先两更哈，明天好好做人！
小仙女们晚安~
ps：这两天我的国自然项目要放榜了……最近寝食难安，求各路神仙保佑……
第652章 你怎么那么乖啊，小笨蛋
她是如何离开梦境的？
这明明是最想问出口的问题，可却被他生生压进了内心深处，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她疼，他比她更疼。
荀淮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低地喘息一声，轻轻咬上她的后颈。
女孩像猫儿一样缩起肩膀，手蓦地抓紧下方的床单，蝴蝶骨因为她的动作变得格外清晰。
“荀淮……”她指尖仍些脱力地微微发颤，任由男人勾着她的腿翻了个身，嗓音沙哑，“我明天还要上班。”
“乖，你先睡。”
夏芷：……
这能睡得着？
眼看着男人扣着她的手腕又压了上来，夏芷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真的被惹毛了，蹙了下眉，反手抓住他的手，猛地一个翻身，将二人调换了位置。
她就那么骑在荀淮的腰上，将他双手按至头顶，被子因为她的动作缓慢滑落至纤细的腰际。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主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点点下移，像是审视一般。
不忘配上一声赞叹：“哇哦。”
那般灼热的视线，让夏芷觉得比后方抵着她的东西还要令人爆炸。
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掀了被子，将他整个脑袋都蒙了起来，遮住视线，随即伸手抽出他的腰带，将他双手绑在了床头的铁杆上。
等荀淮的眼前再次恢复光亮。
女孩已经换好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荀淮：？？？
所以，把他绑起来，不是特殊的小情…｜趣吗？
怎么去洗澡了……
又过了几分钟。
女孩从浴室出来时，男人已经忍得有点难受了。
夏芷关了灯，自顾自背对着他躺下，然后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晚安。”
荀淮：……
他手动不了，就曲着两条长腿，将女孩勾至身前，用毛茸茸的头蹭她，语气可怜，“小朋友，这样真的会憋坏的。”
夏芷十分绝情，“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要睡觉了。”
男人失笑，“那你总要把我的手解开吧？”
女孩犹豫片刻，似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又摸着黑将绑着的腰带给解开了。
可刚解开，她后背就贴上了温热的胸膛，微凉的指尖顺着睡衣探了进去，她整个人再次被揽入怀中，动弹不得。
男人低笑时的热气就喷洒在耳边，“让你做你就做，你怎么那么乖啊，小笨蛋。”
于是单纯的夏芷又在一夜的摸爬滚打中，学会了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觉得男人可怜。
那都是活该！
…
许是嗓子又干又哑，她半夜渴醒了起来找水喝。
手一伸，发现身侧是空的。
夏芷从卧室步出，就看见男人正趴在阳台上抽烟。
月色皎洁，烟头的光明明灭灭，那背影像是藏着心事，在缭绕烟雾里削瘦单薄。
夏芷裹了件外套，拿了两瓶水，走至他身侧。
一手抢过他手里的烟，按灭，一手将水拧开，送至他的唇边。
认真强调道，“吸烟有害健康。”
荀淮笑了，“烟瘾犯了，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也起来了？外面凉，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夏芷索性在一侧坐了下来，与夜一样漆黑的眼瞳望着他，“荀淮，没有人怪你。所以，你也不用怪自己。”
…
来了来了，今天先是项目挂了，又是开了一下午会，晚上又在录报告，哎……嘤嘤嘤我好惨
第653章 报之我幸，不报我命
荀淮眼睫轻轻眨了一下，本就色泽偏淡的桃花眸在映入月色后，更叫人看不清楚了。
他抬起被风吹凉的指尖，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一天天想什么呢，快去睡觉。”
夏芷却捂着脑门，自顾自地道，“所有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如果是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荀淮，没必要逃避。
你我之间，只有成全，没有亏欠。
更可况，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不是玩家，不是梦境，是货真价值的夏芷，也是严芷夏。”
荀淮沉默地咬了咬牙，手指下意识地又去勾口袋里的烟，想起女孩刚刚的提醒，又默默放了回去。
“可我差一点就失去了你。”
夏芷摇头，“你要相信我。不到无路可退，我从不会放弃求生的欲望。
当时穹顶下压，冰川层层坍塌，冰原破裂。
我落在了冰面上。
但没有工具又受了伤，我注定爬不上峰顶。再加上洞口已完全压上冰川川体，这个方法显然不行。
往上不行，我选择了向下。
厚重的冰原锁住了下方的海洋，但只要穹顶仍在坍塌，总会压入海水之中，那个时候，所有的冰石都会扩散于海中，出口自然会再次出现。”
荀淮紧蹙起眉，“可你当时伤得那么重，水又那么冷，穹顶一旦压下，就彻底无法上岸呼吸，你怎么做到的？”
夏芷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李香梅给了我一个吊坠，说是开过光，从她祖师爷那里传下来的。冰锥刺的位置并无偏移，应该是它护住了心脉。再加上我的位置和光洞的水平距离其实并不远，所以还算顺利。”
荀淮对夏芷口中的‘还算顺利’保持怀疑。
她受了很重的伤，她从高空摔下不止一次，她原本就是怕水的。
短短一段话里，他却已经抓住了几处重点，目光里透着心疼。
夏芷勾住他的手，“荀淮，我想去看看他们。”
“恩。好。”
这样寂静而充满凉意的夜晚，很难不让他们想起那些曾经一起狂欢庆祝、惺惺相惜又相拥哭泣的繁华又喧闹的夜。
梦一醒，很多东西就都不一样了。
命运狰狞。爪牙下的众生，劫数重重。
有的逃过了，有的没有。
夏芷回屋摸了袋薯片，又跑回了阳台，小口咀嚼着。
荀淮好笑地看着她，眸光落在她的薯片上微微一顿，蓦地想起她上午说的，除了姓名、容貌、年龄稍作改变，其他都是真实的。
包括记忆。
他虽然不清楚她过去的细节，但心中或多或少已有了个大概。
他想不明白。
经历此番种种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做医生。
这样想着，他也问出口了口。
女孩却是歪了歪头，认认真真地回答：“要乐于助人，不是小学就学过的道理吗？”
她将薯片嚼出脆响，“我以前总是付出很多，来期许同等的爱。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你怎么对一个人，他就该怎么对你。你本来就不该在付出的时候，期待回报。
我尝过苦的滋味，所以希望世界上其他人都能甜甜地生活，像冰淇淋，像棉花糖，像西瓜最中间的一口甜。
这世间死何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