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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碰上了,有个全尸还是好的,这旗用不用得上都不一定。
被炸没了的人,也不在少数。
聊完了战地,傅砚笙看着瞿蔺,突然又严肃了起来:“我今天往回传素材的时候,在同事的群发邮件里看到了一条内部爆料。”
他脸色肃然,瞿蔺看到了。
瞿蔺问:“什么料”
傅砚笙顿了一下,最后说:“跟你有关系,但不是个好消息。”
又是坏消息
瞿蔺肩后的那个伤疤跳了下,从那块儿伤疤所在的位置骤然生出一种灼痛感。
他是个什么鬼命,终日不见个好消息。
瞿蔺希望他身体此刻的这个预感是错的。
可在这世界上能被爆料到国内的媒体上,有新闻价值且和他有关的消息,只可能跟一件事有关。
瞿蔺仍旧平静说:“老傅,别卖关子,说完。”
傅砚笙说:“山电南厂,有个反应堆大概又出问题了。”
瞿蔺问:“几号”
傅砚笙说:“3号,但可能不止3号。”
如果不止3号反应堆出现问题,那很可能会是个影响极为恶劣的重大事故。
不是几伤几死,而是伤亡以及后患无穷。
瞿蔺说:“最近好像没有大地震,也没别的天灾。”
傅砚笙嗯了声:“是没有。我看到的消息是说,设计缺陷。”
瞿蔺没做声。
山电南厂当年开建时的总工程师,是他的师傅杜清河。
要是出现问题真被归因于设计缺陷,这口锅,已在此前的核泄漏事故后离世的杜清河背不起。
所有的数据资料,作为项目组核心人物,瞿蔺也都接触过。
南厂的4个反应堆一旦再度出现问题,危害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瞿蔺的脊背慢慢变得更凉,凉气渐渐从四周的空气中渗进瞿蔺骨头里。
两年前的那次核泄漏时的景象,开始在他脑海中闪回。
医疗隔离区里的那些惨叫和血肉溃烂的景象,他也没忘。
那次泄露在可控范围之内,造成的影响相对较小。
切尔诺贝利,福岛山电南厂如果真布了它们后尘
瞿蔺不敢想。
那次事故之后,很多业内人士放弃饭碗,转为反核人士。
大家是怕了。
不只是怕自己不能长寿,也怕再出事故贻害万年。
核能源的两面性举世皆知,可人的血肉之躯是没办法和它的危害抗衡的。
瞿蔺问傅砚笙:“说没说具体是什么问题”
傅砚笙:“不清楚。”
傅砚笙一方面将消息带给瞿蔺,另一方面也在安慰他:“也许是谣传,消息还没有出现在媒体上,可能是虚惊一场。”
两人半饷无话,瞿蔺脑海里挤满了各种喧嚣的声音。
他脑子里闹腾着的声音不少,但没一句好话。
真是他妈的很想骂人。
等瞿蔺平复下来后,他问傅砚笙:“最近有回国计划吗”
傅砚笙说:“不一定,多半不会有。”
即便有同仁牺牲,但这还是他的工作岗位,他没的选择。当初是主动请缨来的,此刻在艰难期留下来继续发声将报道传回国,是他的责任。
瞿蔺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山电南厂真得出现严重事故,勒革或者伽米,姜湖或者老唐,房子或是墓地,他都得扔下,尽快回去。
杜清河已死,他已申请离职。
但对那些核反应堆,他们都有责任和义务。
两人又在室内站了会儿,傅砚笙催促瞿蔺出门:“有时间再想,我也帮你留意。你如果还有能联系上的知情人,也可以问问。如果有事,有个心理准备;要是没事儿,也能早点儿安心。现在先带我师妹吃饭,不能晾她一个人待着。”
瞿蔺没拒绝。
傅砚笙又问起这两日姜湖的情况:“接触这段时间,觉得姑娘怎么样”
瞿蔺抬眼:“你指哪方面”
傅砚笙:“问人怎么样,能有几个方面”
傅砚笙突然想起一件没对瞿蔺提及的事,他问:“之前认识我师妹吗”
瞿蔺没明白,同时觉得略荒唐:“你告诉我,她来这之前,我们得怎么认识”
傅砚笙反问:“你小子是哪个年代的人”
瞿蔺:“什么意思”
傅砚笙说:“她是个歌手,曾经是。”
他又补充:“在文青里应该还挺有热度的。”
瞿蔺顿时想起姜湖给小女孩敲歌的时候,女孩父亲问他姜湖是不是搞音乐的。
他那时不知道。
瞿蔺也记得,昨日姜湖那通漏音的电话里,有人告诉她有个新闻人物正在找她。
关于姜湖,他不知道的事情比知道的事情多。
可似乎知道的越多,会发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越远。
瞿蔺随口回:“没有听说过。不怎么听歌,我是个粗人。”
粗人
傅砚笙呵了声:“你继续扯。”
有人敲门的时候,姜湖正准备出门。
傅砚笙敲门的手还没收回来,突然门被姜湖从内里拉开。
暗色里,瞿蔺和傅砚笙像两堵立着的墙,姜湖眉微蹙。
三人随后达成一致下楼。
这家家庭旅馆没有餐厅,但主人提供额外的付费晚餐。
不用点餐,食物由店主随机根据当天采购的食材进行烹饪。
姜湖跟随傅砚笙和瞿蔺走到一楼一张空置餐桌旁落座。
坐好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餐。
趁这空档,傅砚笙同姜湖说:“这里条件比较艰苦,蒋姨联系我的时候,我一开始建议他阻止你过来。”
蒋姨
姜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蒋绍仪在学校里的绰号。
是挺遥远的事儿了,她快忘了。
姜湖说:“年纪大了,走走没坏处,出来长点儿见识。”
她的口气很官方。
傅砚笙笑了下,又说:“不大,你还很年轻。”
姜湖说:“比你小没几岁,但懂的事儿少很多。”
傅砚笙回:“年长总得多知道点儿东西,不然就是不懂事儿,人都会有这么个过程。”
瞿蔺听着他俩聊,没参与。
姜湖和傅砚笙聊了没几句,瞿蔺突然听到姜湖问:“他呢,多大了”
瞿蔺瞥姜湖一眼,她脸色如常,不能更自然。
姜湖仍旧看着傅砚笙,但她是在问瞿蔺的年龄。
傅砚笙闻言则看向瞿蔺,他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滑稽,不合常理。
傅砚笙替姜湖重复了一遍:“瞿蔺,你多大,你自己跟我师妹说说”
瞿蔺没即刻回答。
他没说,姜湖也没看他。
过了两秒,姜湖对着傅砚笙说:“可能他脸皮儿薄。”
他不回答,是因为脸皮薄。
傅砚笙大笑。
瞿蔺想离开这张餐桌。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都被欺负。
好在没过多久,主人将几个餐盒端了上来。
姜湖用金属勺搅着眼前比汤浓一些,比泥薄一点的不明物,吃得慢。
瞿蔺和傅砚笙没急,等她。
夜渐深,但风没停。
大风将一楼的门吹开,坐在最外侧的瞿蔺前去关门。
瞿蔺关门时视线往门外看了一眼,有道人影在向这家家庭旅馆的门逼近。
常年置身户外,他的视力在夜色下仍旧不错。
瞿蔺关门,门还未完全关阖时,室外那道人影抬了下胳膊。
对方一动,瞿蔺看到了他掩于袖口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操。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浴血奋战”不容易啊不容易。
上一章的评给大家赠送红包,么么哒。
下一章误操作稿子没放进去就发出来了,先别买。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浴血奋战”上
看到枪口那刻,瞿蔺快速转身。
他不确定外面那管枪要对准谁; 但此刻不能继续坐在餐桌旁; 是他的认知。
傅砚笙看到瞿蔺的脸色,瞬间明白有变。
都是在枪口旁混过的人,对一些险峻的时刻格外敏感。
瞿蔺大步往回走; 手掌朝下; 所有指都蜷着,只留了个拇指在外面,表示“一”。
他在说:外面有一个不明人,以及一管枪。
傅砚笙随即起身。
瞿蔺径直走回餐桌旁; 夹起姜湖。
他同时和傅砚笙打了个眼色,傅砚笙进入店主置身的后厨; 与之通气; 。
这十秒; 持枪者没进来。
可观察地形和建筑外围情形用不了太久。
傅砚笙和瞿蔺挪移到后厨墙外。
房后只有一条排水沟; 没什么遮挡。
最好的屏障是距这房约五米的山,这样的夜里,地形复杂的山能掩藏一切。
“店里还有四个人”,傅砚笙低声说,“下午来的时候我见到的人就足足四个,还可能更多”。
他们没法自己跑。
瞿蔺问:“你身上有什么”
傅砚笙摇头,他只从袖口抽出一枚别针,将其掰直:“这个。我们可怜吗”
敌我差异在此刻如同个笑话,可没人笑的出来。
瞿蔺:“别玩脱了,把命搞没。”
傅砚笙:“惜着呢”
正说着,传来第一声枪响。
傅砚笙和瞿蔺对视一眼。
随后瞿蔺看了眼静默无声如不存在的姜湖。
她不慌,他安心。
瞿蔺一秒做出决定,他随即勾起姜湖的腰,将她抗上肩,快速往房后跑。
姜湖没挣扎,听之任之。
刚进山可用于隐蔽的地方便多。
瞿蔺将姜湖搁在山坳里,位置能蔽身但不算遥远。
放下姜湖,瞿蔺又紧捏了姜湖的手一把。
瞿蔺用的力道很大,姜湖的手在这一刻传来清晰的痛感。
瞿蔺说:“打起精神来。没人靠近,就别动,要是有人靠近”
剧烈的一声“砰”此时传来,风强,火光从旅店前冲天,大肆摇晃。
瞿蔺没寻声看过去,这声音他熟悉,是汽车被炮弹击中引燃爆炸的声音。
瞿蔺从口袋内快速掏出一把尖刀,扣在姜湖手里,让她握紧。同此前撞车后他给过姜湖的那一把类似。
话很苍白,但不能不说。
瞿蔺说:“能躲则躲,躲不”
瞿蔺话没说完,又改了口,他厉声嘱咐:“等我。”
颀长的身躯随即在姜湖眼前站了起来,同时有更多杂乱的枪声传过来。
他走,姜湖出手拉了他手一把,下意识的。
黑暗中,眸光不可见,但手的温度可感。
瞿蔺手凉,姜湖手热。
姜湖没耽误时间,只认真地说:“活着。”
姜湖随即松了手,让瞿蔺走。
但瞿蔺,你得好好活着。
当年姜行背着姜式武私自递交申请参与维和时,姜行出发前,姜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出去的,怎么回来。活着回来。
姜行就是前来这个国家。
他做到了活着,但前一句话废了。
姜湖不想原谅他的失信,她也再不想见谁死。
暗夜里,汽车爆炸燃烧制造的火光照亮一方天。
这处家庭旅馆所在的位置稍偏,但此地人口同样稀少,战争让人草木皆兵寻求自保,不会有援兵。
姜湖窝在山石后,听着那些不甚规律的枪响,那些间或传来的人声。
磅。
哐。
砰。
轰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她鼻尖也开始闻到那些金属和杂物燃烧制造的刺鼻的味道。
突然有零碎的脚步声传过来,而后是隐约可闻的哭声。
姜湖小心翼翼地透过相交的石缝向外看。
旅店在短短数分钟内竟也已被引燃。
大面积的火光映衬中,姜湖看到了一个低矮的男孩,站在旅店排水沟处,正无助失神地在哭。
那是一张未经世事,却因为惊恐染上了些许沧桑意味的脸。
瞬间让姜湖想到那个小女孩因不识相机而摆到她面前的投降的姿势。
如果没有那个插曲,此刻惯常冷血的她可能会无动无衷。
男孩凭借本能在向山脚下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站到了姜湖直起身飞扑出去就能扑倒的位置。
姜湖渐渐能听到他的哭声,这哭声越来越烈。
理智告诉姜湖不能轻举妄动,一动就可能成为瞿蔺他们的累赘。
这是这世上最常见的桥段。
可响在她耳畔的哭声在催促她脚步往外迈。
姜湖打量着四周情况。
除了这个男孩,没有其他活人。
动,可能会是蠢事;不动,男孩这样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