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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乐的不行:“对,就是那什么那什么。”
陆东平撒开车把去掐她的腰,吓的温婉大叫:“你骑车,你好好骑车,要摔了!”
陆东平哪舍得摔她,就是吓唬她而已,就是真摔了也不会摔到她,陆东平会躺平垫在她下面,护她毫发无伤。
笑闹一阵,陆东平才问:“你还学过俄语呀?还学过什么?”
“法语也会一点点,跟我三舅妈学的,就一点点。”
陆东平有些兴趣:“那,有时间了教教我?那个俄语?也不对,教教我你刚刚唱的那首歌?”
温婉转脸笑眯眯的瞅了他一眼:“教会了你唱给我听?”
陆东平“嗯”了一声。
“那我教你你不就是我学生了?要叫温老师的。”
陆东平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俯身在她耳边道:“白天是老师晚上就不是了,你说对不对,小老师?”声音微微上扬,小老师三个字被他喊的流里流气的,温婉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他的话。
说说笑笑的路上耽搁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的公社,陆东平去还了车子,然后一手一个麻袋提着和温婉一起往家里走。
温婉打空手有些不好意思,索性跟他搭手帮着他提着麻袋一端,他一只手反手扛着麻蛋,另外一只手拽着,走走停停,没走多远温婉首先吃不消了。
两人的脚步一长一短本身就不协调,陆东平有意慢点等她也架不住她一直在撵,气喘吁吁的累的不行。
等到家就不早了,陆东平扛着两个麻袋,温婉则抱着一路上采来的野菊花,黄色的一小朵一小朵的,长的一丛丛的,密密匝匝,特别好看,带着一股子清淡的香味儿。
太阳才刚刚落山,陆明江和张红英去麦场搓玉米还没回来,陆春娥也去了,至于陆东临,大概还在山里面乱窜。
陆东平提着口袋进院子,把口袋放新房外面去开灶房门拿了个铝铁盆出来,等温婉开门把手里抱着的菊花弄进屋他已经把口袋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了。怪不得那么沉,里面不止装了肉和猪肝,还有不少的猪杂件,肠肚心肺什么的,还有两个干巴巴的猪蹄子。
味道有些大,温婉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买这么多啊?这些要怎么弄?这会儿还没到烤火的时候也不能熏啊!”
陆东平道:“猪肝给大伯家一副,咱们家也留一副,也弄干磨粉给你,可以加点盐拌饭吃,估计会很好吃。”
温婉失笑:“我跟初一一样的待遇了?”
“你能跟她一样?”陆东平起身,把那沾了血水的麻袋顺手丢盆子里面道:“初一是个亲娘都不要的小可怜,你不一样。”说着,人往前了一步,不干净的手放在边上,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逗她:“你是我的小宝贝!”
温婉——这男人,越来越没正行了,哄人也要看看什么地点什么时候吧?
嘟囔了一声:“一手的血,我给你舀水,赶紧洗洗。”面红耳赤的急匆匆跑去了灶房。
陆东平一个人在那傻乐,顺手去了院子外面扯了几片棕叶过来直接将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绑了然后才去洗手,就着洗手的水顺便把麻袋给涮了下,晾在了院子边上的柴火垛子上。
另外一个口袋陆东平没动,温婉就自己去掏,手伸进去就感觉不对,等她把麦乳精盒子拿出来才发现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酥皮月饼,还有一包糖果。
“陆东平,你还买糖和月饼了呀?”
陆东平“嗯”了一声:“八月十五的时候太忙,天又不好,连个月亮都没见到,都忘了还有个节,这可是你第一回 在这边过十五。原本我也没记起来,结果买麦乳精的时候看见了,就买了一斤回来。”
说完,提了猪肝和麦乳精:“我趁亮去一下大伯娘那里啊,你先自己收拾着。”说完就出了院子。
温婉看着手里的油纸包,默默的拿进了屋里。
陆东平去了一趟把东西给高秀兰就回来了,把猪肝挂在了灶房里面,心肺猪蹄猪大肠什么的一盆子,他直接端着去了竹林那边,那边不缺水,洗起来更方便一些。
这些东西很少有人会做,洗起来麻烦的不行,所以真的不值什么钱。有人去买肉要的话就直接给了,没人要就丢了,多得是野狗去扯,附近的那些狗一个个喂的油光水亮的,比人都过的滋润,谁让人家吃屎呢!
他拿的时候在那边捋了一下,简单的涮了涮,但是味道还是很大的。
陆东平翻来覆去的用老丝瓜瓤搓了好几遍,等水彻底的清了,然后才抬回去,倒了点醋放了点姜在里面泡着。
吃这一口真的是要费点功夫,早几年的时候在山里,抓着野鸡什么的,肚子里面的肠子他也会捋出来,哪费过这样的功夫,直接找水涮涮,放火里面涂涂就塞进了肚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沾光
因为洗那一大盆东西晚上的饭就迟了,割的那一斤五花肉就直接切片炒了,还舀了大半碗油起来,然后加水跟着泡过的干菜一锅炖。猪油的味道飘香四溢。
吃完饭背过温婉,陆东平又被张红英给说了一顿,无非就是叫他有钱省着点,别一天大手大脚的,一进城就割肉,城里人也没他这么败家的。
陆东平早就被她叨叨习惯,完全当做耳旁风。
张红英又问:“你弄的那一盆东西怎么弄?心肺一锅炖了,肠肚这会儿可没法熏,我也不会整那玩意儿。”
陆东平拧了毛巾擦脸,回答道:“不会弄你就别弄,我明天下午回来弄,就那么先泡着,刚好还能去一下味道。”
张红英就不管他了:“行,你弄你弄,我还省事了。”反正家里就是杀了猪这些东西也都是陆东平和陆明江弄,串大肠,剥猪头,她是当甩手掌柜当习惯了的。
第二天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又碰见了刘大财,陆东平停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刘把式你最近忙的很呐!”
刘大财把拖拉机停在了路边上,跳下来,接了他递过去的烟卡在耳朵后面道:“我跟你说个事啊,就提个醒,你们队上那两个女知青,耶,不对,就其中一个,嘴巴可有点碎。”
陆东平看着他:“怎么说?”
刘大财嘿了一声:“这还不是你小子,出门在外一点都不注意形象,骑个车还要抱着你媳妇,昨天我拉了下面队上几个进城的婆娘不是看见你们俩了?然后就叭叭叭的说开了,然后你们队上那女知青就接话了,说你们俩结婚前就住一块了。”
说完,刘大财好笑的看着他:“不是,真的假的啊?你们这是先上车后补票?你小子挺厉害啊!”
“真个锤子,你听她放屁!就那回,我们队上周家那个傻子不是死在了河沟里面,她不敢从那走,所以才直接在我们家歇的,跟春娥一起住,办完酒才搬的地方。”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事关温婉名誉,他不得不说清楚。
“你说的是哪一个?”知青倒是不归他管,但是要嚼蛆嚼到自己媳妇身上,那还真不能不管。
“就那个,包着格子头巾,穿着缃红色衣裳那个。”
陆东平昨天是遇到队上俩女知青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哪一个了。
又发了一根烟给刘大财道:“这事,谢谢你了!”
刘大财乐呵呵的接了:“谢啥,就是给你提个醒,虽然结了婚,但是在外面也注意点,要黏糊在家里慢慢黏。这些婆娘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苍蝇似的,一点点事情经过她们的嘴嚼出来那就变了味道。你媳妇是城里来的,又是代课老师,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好啦,我走了,明天还要下去拉公粮。”一年到头,这会儿是他最忙的时候。
陆东平摆摆手,看着他爬上拖拉机,自己就先走了。
陆春娥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放学,早的话就会来公社门口等他,没来就是还没放学,他就去学校门口等一下。不过今天倒是不用等,他早上嘱咐了陆东福,下午跟陆春娥一起走,他要先回去把昨天买的那一盆东西给收拾了。
到了麦场边上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在棚子下面搓玉米粒的人,都是队上一群妇女,他娘张红英也在那里。
拐个弯上了坝子,到了棚子跟前,队上的人都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应了,然后喊了一声:“张芸同志。”
张芸和许文芳这会儿坐一起,正在那里磨洋工,锥子她不会使也不敢使,玉米中间戳不开路,只能用手指头慢慢抠,这活都干了好几天了,手指头火辣辣的疼,半天都抠不下来几颗籽。
听见有人喊,她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陆东平,对方也正好在看她,一时间面红耳赤心跳如擂。
把手里的玉米放下站起来,拍拍手又掸掸衣裳往外走了几步:“陆干事,你找我啊?”
陆东平淡淡点头:“对,找你。”
干活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不知道他找人女知青干什么,耳朵都竖着等下文。
“陆干事,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陆东平笑了笑:“我今天听到些不好的话,关于我媳妇的,说是你说出去的。什么话我就不重复了,你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女同志还是知识分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总该知道。我要是得罪你了,你可以直接冲着我来,我媳妇那个人性子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可没得罪过你。嘴下留情!”
张芸那个脸越发的红了,要滴血了。不过这会儿却是羞的恼的窘迫的。
“陆干事,你是干部,干部是要给人民群众做榜样的,要实事求是。你倒是说说看我说温婉什么了?你是亲耳听见了还是怎么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污蔑人那也是犯法的。”她就说了温婉结婚前就跟人住一起了,咋了,她哪说错了,不是事实?陆家咀这边谁不知道。能做不能说?要真讲究起来她还真不怕这个。
陆东平挑眉:“你这倒打一耙的本领还挺强,昨天,拖拉机上面,你说的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提徐文芳同志跟你坐一起的,就说拖拉机上别的人,不巧的很,我都认识,还挺熟。要不要我叫来跟你对个质,看看是我不实事求是污蔑你。”
“我这个人说话直,就你这样的我污蔑你干啥?难不成看上你了找个借口跟你说话?我是有媳妇的人,你别想太多了。我媳妇吃的是我陆家的饭,喝的是我陆东平担的水,跟旁人没有半点关系。你们闲的没事干想编排谁就编排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别去招她,不然我是真的不会客气的。”说完,转身就走,就留下张芸站在那里脸色青白交错,接受着一众妇女的打量。
一个碎嘴的女知青,其实陆东平还真没法把人怎么样,也就是吓唬警告一下。反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但凡张芸还有点羞耻心以后就知道夹起尾巴做人,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结婚前就住在一起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别人不知道实际情况,真的是会越扯越难听的。
到家,温婉早就已经回来了,和往常一样掩门在屋里忙。
陆东平也没打扰她,开了灶房门就添水烧锅,两个锅,把盆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在开水里面过了一遍,然后把两个猪蹄子心肺放锅里加清水煮上,另外一口锅专门的煮大肠肚子。这玩意儿洗的再干净都有一股味道,没法跟其他东西一起煮。
灶腔里面添了两根硬柴,然后才拿了扁担去挑水回来,自留地里面的萝卜最早的才鸡蛋那么大点,拔了就糟蹋了,他就跑了头年冬天霜过的萝卜茧子和干菜,回头下心肺汤里面一起煮。
至于那个猪大肠和猪肚,煮的差不过就要捞起来,切成一段段的就那么倒锅里小火慢慢烘,把肠子上面贴着的为数不多点的肠油全部烘出来,然后切上一碗晒的半干的辣椒倒进去,那个味道,窜的满院子都是,隔壁陆明江家都能闻见。
陆东平使唤陆春娥:“去跟大伯娘说一声,晚上别煮饭,过来吃。”
陆春娥道:“这会儿喊会不会有点晚了,说不定大伯娘已经烧火了。”
“挑水的时候我给打了招呼的。”
不年不节的,家里都缺粮,打了招呼高秀兰也不好意思拖家带口的都跑去人那里吃饭。
陆东平和陆春娥都去喊了也没把人都喊过来,就陆明海和陆东福过来了。
张红英就拿了碗给铲了大半碗炒猪大肠,然后又给盛了一钵汤让陆春娥陆东临给送过去。
陆明海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斤白干酒过来,闻着那味儿道:“嘿,这个够香,这是个好东西。”
陆明江招呼他坐下才道:“是好东西,就是费事,没那点耐心还真弄不好,红英就弄不来,也就东平,从小就好整这些,昨天回来洗刷了老半天,今天肯定又老早回来弄的。”
陆明海喊陆东平:“来来,我们三个一起,喝点。”
说完又喊张红英:“红英子,你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