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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刘红星倒是自来熟,跟到了自家屋里了一样,竟然反过来招呼她了。
“温老师不是本地人吧?”
温婉坐下来翻看着手里的节目表道:“不是,我是知青。”
“我就说——”
说什么?温婉抬眼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说半截留半截。
大概的看了一下节目表之后,刘红星才道:“我听李书记说这边也准备了两个节目,你看着穿插一下?”
温婉应下来:“行,没问题。”
刘红星又道:“温老师原来在家的时候有接触过文艺方面的东西吧?”
温婉点点头:“学过。”
“学过啊,对文工团感不感兴趣?”
温婉把手上的单子放下抬眼看着她,眉眼弯弯:“不感兴趣,我对当老师更感兴趣一点。”要是她对文工团感兴趣她就不会下乡跑到这里来,早就进去了。
外面的锣鼓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隔着一道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温婉站起来道:“刘同志,那边舞狮已经开始了,大家要是歇的差不多了,一起过去看看?”关键她也想看,怎么着也比饿着肚子在这看人啃干粮好看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到底咋想的
锣鼓声一响起来,外面的人都朝坝子里面跑,这会儿人一多哪还有人坐啊,这板凳什么的完全就是摆设,不过等到后面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还有个用处,那就是能踩脚。站在板凳上面比人高出一大截,完全不影响视线。
正对着舞台的地方搭了桌椅板凳,那是公社的干部和下面大队上来的干部以及文工团做的地方。陆明江一家几口子就坐在那边上,挨着白灰划的线,前面再没人挡着,倒是舒坦的很。
王春梅带路,温婉陪着刘红星带着一群文工团的姑娘从大院子里一出来就受到了好多双眼睛的注目。
王春梅道:“刘同志,那边搭了桌椅板凳,可以让这些小同志先过去坐着,喝口水歇上一阵。”
刘红星道:“行行,我们先看会儿热闹,然后顺便看看这个时间怎么排。”
说话间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陆东临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根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混在一起的温婉,他扯了一下张红英的袖子:“娘,娘,嫂子!”
“哪呢?”
“那,那,跟带着大帽子的一群女同志在一块。”
张红英站起来了一下又坐下去,温婉已经走到他们边上,冲着他们挥挥手,然后和刘红星王春梅她们一起坐了下来。
张红英惊了一下:“哟,那儿不是说是干部坐的地方,婉婉咋坐那去了?东临你哥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把你嫂子的饭弄哪去了,都这会儿了还没吃上一口呢!”
陆明江清了清嗓子道:“东平媳妇忙正事呢,咱们看咱们的热闹,别去搅她。”
那头,温婉跟王春梅一左一右的坐下来也没直接就奔主题,而是看着坝子中间的狮子采青和那摇船踩高跷的。旁边扭秧歌的也很出彩,尤其是两个喇叭匠,两个大男人,吹着锁啦混在扭秧歌的女同志队伍里面,吹的起劲扭的也起劲,完全都不带喘气的。
刘红星看了看问温婉:“来这里几年了?”
“一年多了。”
“感觉这边怎么样?”
温婉指了指人群:“我觉得挺好,落后了点,条件差,那是都能看见的,但是都挺上进的,民风也不错,起码我觉得是这样,可能我运气不错。”
闲聊两句就进入了主题,商议好了节目顺序之后刘红星对温婉道:“温老师既然会,那结束的时候我们俩合一首?”
呃——
温婉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合一首就合一首,您看看要唱哪首,我们提前磨合一下。”唱歌这种事情,她从小干到大的,完全不带打怵的。
说了阵话,刘红星就喊了文工团的人:“过去跟她们秧歌队一起走进步?”
一群年轻的女同志笑嘻嘻的跟着她起身就下了场。
温婉和王春梅也陪着。
扭秧歌看着简单,但是是个发汗的。
她干脆就把身上的棉袄围巾拿下来,跑过去塞陆春娥怀里:“帮我拿着啊!”
张红英在那喊她:“咋还把袄脱了呢,小心凉着了!”
温婉已经跑远了。
身上穿着黑条绒的背带裤,大红色的高领毛衣,长长的辫子尖上用红纱巾绾了朵花,跟着一群文工团的姑娘站一起也难掩其光彩。
一群人一下场,很快就和秧歌队混在了一起。
两个吹唢呐的就围着她们转,声音响的耳朵都吵聋了。
“刘同志,咱们文工团的表演啥时候开始?”
刘红星道:“那得看你们这边社火什么时候结束。”
王春梅听了这话一拍大腿:“嗐,我们这个随时都能结束,这个本来就是为了欢迎你们先来的热场。”
这样一说,那就没必要等了,毕竟文工团的人到了下午还是要回县城招待所那边的,这边也不好安顿。
舞狮那边已经到了最高潮,两个狮子头已经前后上了架子最上面,就看哪头狮子能把那大红花给咬下来。
看热闹的人都在往那边瞅,仰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时的拍着巴掌在那里喝彩。
张红英记起来了:“你哥那会儿说啥来着,说他也耍狮子?能看出来他在哪一边不?”
陆东临道:“咋看不出来?他今天穿的裤子是嫂子前段时间给他做的,黑条绒,跟我嫂子身上穿的颜色一样,脚上穿的是他们结婚前嫂子买的那双回力鞋,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看,就在那,加把劲,马上就能咬到了!”
舞狮的一共四个人,头尾两个,是武装部的两个干事带着民兵营里面挑出来的伸手非常矫健敏捷的。
围观的人喊着加油,拍着巴掌一阵阵的喝彩,温婉也跑过去围观了一下。
等那朵大红花被狮子给咬下来,围观的人齐齐喝彩,舞狮的人露了脸,她这才注意到竟然是陆东平。
陆东平竟然参加了舞狮?都没听他说起过哎!
不止参加了,还赢了,温婉看着心里有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就觉得他真的是好厉害。
等陆东平下场兴冲冲的去找温婉,温婉这边已经上场忙开了。
锣鼓声唢呐声一停,整个坝子上就只剩下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温婉去办公室那边找了个大喇叭拿着,简单的串了点台词开始报节目,重头戏就来了。
文工团对于这次下乡演出也是做足了准备的,除了歌舞,还有话剧,二胡独奏。
公社这边准备的就有些不够看了,就两首歌。
王春梅看着人家那个二胡独奏,一拍大腿道:“我们也能来个吹唢呐呀,我们公社的喇叭匠吹唢呐可厉害了,会吹那个什么,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去给问问啊,看看能不能来一下。”
她说的那个叫《百鸟朝凤》,是公社这边的喇叭匠跟人学的,好听倒是好听,只可惜吹不完整,只会那么一段。
一段就一段,也能将就,好歹也是个节目。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温婉跟刘红星合了一首《九九艳阳天》,这歌今天一天唱了三回,文工团的人唱了一回,公社这边的唱了一回,温婉和刘红星两个女同志又来了一回,每一回都有不同的味道。
倒是刘红星,一首歌下来,对温婉这么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等结束,太阳就快落山了,文工团的人也没耽搁,直接上车回县城,休息一晚,明天还要去别的地方。
温婉被整的头晕眼花的,蹲在那都不想起来了。
饿的肚子里面都没感觉了,头晕眼花腿发软。
陆东平这才逮着机会去找了点火把早上送来的鸡蛋饼烤了烤给她拿过来:“赶紧的,先吃一口垫垫。”
温婉接过他手里的茶缸子道:“我先喝口水缓缓,饿过头了。”
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喝了点水吃了几口她这才问陆东平:“爹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节目一结束就回去了,那会儿你不是在招呼文工团的人,就没来跟你打招呼。”
“累人,哎,你怎么会去舞狮的,之前没听你说过哎!”
陆东平靠在她边上的墙上道:“给你个惊喜呀!”
温婉失笑:“确实是惊喜,挺意外的,你真的很厉害。”
陆东平咧嘴笑:“我媳妇也厉害,唱的比文工团来的那些人好听多了。”
林成海煞风景的这会儿出现了:“行了,你们两口子等回去了再互夸,东平你过来一下,还有点事,整完了好回去。”
“来了,这就来了。”
陆东平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脸对温婉道:“你慢慢吃,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温婉嘴里还有饼呢,腮帮子鼓鼓的“嗯嗯”的点了点头。
等她吃完,拿着茶缸子去武装部的办公室,陆东平刚好迎头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了个信封,对着她挑眉笑。
“你忙完了?”
陆东平把茶缸子接过去道:“忙完了,可以回去了。”
说着,又进去了一趟,出来跟温婉一起出了院子去了下面公路:“要去供销社再买点什么吗?”
温婉想了想:“好像没什么要买的,回去吧!”
两个人穿过公路去了往队上走的黄泥路上,温婉才问:“今天怎么没看见大伯和大伯娘,昨天不是说要一起过来看热闹?”
陆东平道:“我听陆东临说家里又吵架了,李来英看孩子没看住,初一从床上栽下来摔了,就这事闹起来的。”
温婉闭嘴了,这事她不好评论。
夕阳西下,山林间错落的房屋上面炊烟再次升起,田间一片绿意,美的如同一幅画一样。
陆明海家,这会儿还是冰锅冷灶的,高秀兰带着初一不进灶房,李来英哭闹够了在屋里装死。
陆东海知道自己婆娘心里有气,所以他也不去做那和事佬,要不是儿媳妇他不好说,这个事情还真的得好好说道说道。
大过年的爷仨也不在家里呆,也没心思在一起凑热闹,去了山上砍柴,出点力气发泄一下。
陆明海就问陆东财:“老二,你究竟是咋想的,这日子究竟还能不能过了?要你们这么个折腾法,我跟你娘这身老骨头折腾不了几天。”
陆东福也忍不住:“二哥,我觉得你真的得好好想想,她平时可能忍可能装了,这肚子里一揣上就原形毕露了。别的不说,就年前刚刚生没多久的周兰花,人家都快生了还下地呢,她这一害喜啥都不能干了,连个几个月大的孩子都看不住,你看初一头上摔的,那么大个包,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这一胎生下来,要再是个女娃咋弄,又不管了?再丢给咱娘带?”
第一百九十四章 红糖鸡蛋
陆东财挫败的挠头,把手上的柴刀往边上一丢,就地坐了下来,看着那太阳已经完全从山头没下去,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沉下去了一样。初一的哭声,高秀兰的骂声,李来英的哭闹声在他脑子里面交织在一块,他感觉头突突的疼,像是要爆炸了似的。
“怎么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吧,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离,离了算了。”有了媳妇还不如没有的时候,他要媳妇干啥的?
李来英并不知道陆东财对她已经没了耐心,就等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要离婚。
她这会儿肚子还没显怀,但是她听人家说了,头三个月是很重要的,想要生男娃,心里得一直盼着,送子娘娘才能知道你的心意,最好离女娃儿远一点,女娃带女娃,带不来个带把的。
她之前还装模作样的带一下初一,虽然初一根本不愿意要她,但是自从怀孕害喜知道自己有了之后她就再不带初一了,跟避瘟神似的。
高秀兰哪知道她一天神神叨叨的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过年的,刚好约好了早点吃了饭去公社看热闹的,这边做饭,初一在床上睡着呢,就叫李来英在屋里跟注意一下。她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自己在屋里连对面屋去都没去,初一醒了迷迷糊糊的往下爬,头朝地脚朝天的栽下来,地面又不平,要不是陆东福进屋去舀粮,孩子直接一口气憋死了。
高秀兰怎么会不跟她闹。
这一闹,早上饭一家子吃的时候就没一个人喊她,吃完饭家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一直到下午太阳都没了也没见人回来。她饿了,也就耗不住了,去灶房生火做饭。
粮食一开始是放在堂屋,后来吵过架之后高秀兰就直接提自己屋里去,好的是那屋并不是天天就锁着。就跟今天一样,人不知道上哪去了,门却是挂上的,没锁。
她进了屋。
她很少来高秀兰屋里。屋子不大,里面简单干净,一张靠墙的架子床,床尾一个大箱子,床边靠着窗户的地方是个带着三个抽屉的旧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个铁盒子,是初一喝完的麦乳精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