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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应照我-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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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慈半拖半拽把芙蕖拉倒了棺材边上,举着她的腰,送她进去。
  芙蕖看一眼棺材中的森森白骨,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尽力撇开目光不去看。
  谢慈随后跟进来,一脚把那白骨踹到了脚底,那兄弟的脊椎骨以极其扭曲的姿态叠了起来。
  芙蕖强迫自己咽下喉口的不适,但很快,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凤髓发作的感觉漫了上来,先是密密麻麻的酥麻和疼痛,从四肢百骸从骨头缝里钻去,继而是五脏六腑中如火灼烧般的折磨,人脚下仿佛踩空了飘在云端,而后又在某一个瞬间,猝然坠入了冰窟,伴随着浑身经脉的拘谨痉挛抽搐……
  反复的冰火两重天折磨得她神志全无。
  芙蕖难以想象谢慈是如何在凤髓发作时仍旧保持一线清明的,反正她做不到。
  唯一能清晰感觉到的,是额上落下的温柔触感,谢慈的一只手一直抚在她的后心上,始终不曾放手。
  谢慈手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感觉像是在捏着一块易碎的玉石。
  曾经那般坚定的要与他共赴这场劫难,还以为一双肩膀很能扛呢。
  谢慈听到有人进来了,在距离他们藏进棺材的半个时辰之后。
  不止是一个人,他们在地上翻弄尸体。
  是在找他们。
  芙蕖昏迷中唇角无意识的泄出□□。
  谢慈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他们来了又走,片刻之后,又来了。
  执着的很。
  石棺开过一次,密封远不如刚开始,藏得了一时,藏不了太久。
  凤髓的异香是压不住的,再拖一时片刻,便彻底藏不住了。
  谢慈的袍袖中落出匕首,在衣襟上双面擦了干净,刀刃对准掌心,在方才已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上,缓缓握住,再抽出。
  粘稠的血液奔涌而出,紧随而来的,是凤髓那独特蛊惑的味道盈满了整个空间。
  很快,那味道便压过了所有的血腥,腐臭,还有残余的硝烟气息。
  也引来了外面正在锲而不舍搜查的人。
  谢慈不急不忙的将手指伸进了芙蕖的袖中,果然,还有几张叶子牌,他用手指夹出来,下一刻,沉重的棺盖被向后面移开。
  外面的光泄了进来。
  谢慈与芙蕖互相拥着,紧闭双眼。
  守在棺材外的人见里面动静全无,才渐渐放下了警惕,靠上前观察。
  谢慈眼睛蓦地张开。
  纸牌带起一道狭窄锐利的风。
  “啊——”
  惨烈的尖叫声中,谢慈的匕首架在来人的颈上,也终于看清了背后人的庐山真面目。
  ——“静慧住持?”


第102章 
  谢慈方才出手的纸牌划破的是静慧住持的双眼;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下,瞎是一定瞎了。
  不过这实在出乎谢慈的意料。
  竟然是静慧。
  一开始也只是猜测对方是身手稀疏平常的普通人,否则没必要余外借助花里胡哨的手段;而自己一直躲在阴沟里不敢露面。
  谢慈勉力维持着身体,在这种情况下;他下手越发的狠辣,不敢留情面。
  他只惊讶了一瞬;却没有耽误手下的动作;单手制住静慧的肩膀;刀锋一拉一挑;彻底废了他四肢筋脉。谢慈再一松手,她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像翻了壳的乌龟;再也爬不起来了。
  静慧身边带了只两个人,一个是他那位年纪稍大的师妹;一个是那位最年轻的女尼;阅袈。
  老尼姑溜得快;谢慈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她掉头就跑;可第三步刚一迈出去;谢慈的匕首脱手,追着刺进了她的后心。
  但偏了半寸;还不至于死。
  在这种情况下,留个伤员牵制她比彻底根除更有用。
  阅袈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一面照看着地上痛苦打滚的静慧;一面惦记着刚刚倒地的师叔。
  谢慈盯着年轻无措的女尼;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阅袈摇头:“没……没有了。”
  谢慈抬手一刀;劈在她的后颈上,阅袈一声不吭倒了下去。
  谢慈闭上眼,咽下喉口的血腥,背靠着棺椁滑坐了下来,对静慧道:“如果两时辰后,你还没死,那么恭喜你,得救了。”
  静慧眼瞎了,手脚的筋脉断了,但是她耳朵是好用的,脑子也是清醒的。
  谢慈的话等于是在告诉她,两个时辰内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机会。
  静慧猜测其中可能有陷阱,但以她如今的处境,难以再冷静的思虑更多了。
  她趴在地上,似乎感觉到了周围陷入寂静,眼睛看不清东西,她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并未遭到阻拦。
  于是她大胆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竹哨,长长短短地吹出了尖锐的曲调。
  谢慈就靠坐在旁边,安静的盯着她,眼睛里如同盛了一池深水,盯久了令人觉得遍体生凉。
  他正与自己身体里的老对手拉扯对峙,凤髓的发作可以让他痛苦,但无法消磨他的意志。
  静慧用口哨声吹朋引伴,很快,外面脚步声响起,一行约有零散的几个人,急促的朝这边赶来。
  谢慈撑着棺材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里面正在沉睡的芙蕖,动手将棺盖掩上。
  片刻之后,站在他面前的,是四个身着黑衣蒙面的刺客。
  谢慈尚且维持着冷静,倒是此四人看到清醒的谢慈,吓了一跳,齐齐停在了几步之外,踟蹰着不敢向前。
  谢慈望着他们:“是谁?”
  他们好像都是哑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接到了静慧住持传递的信号,以为是大功告成,人都死绝了,才过来的。不料却撞上一个活生生的谢慈。
  这世上想要谢慈命的人太多了,但是追到空禅山上,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向他动手的人,一时半会实在是猜不到。
  有这种废物一样的对手,令谢慈觉得的是他的人生之耻。
  而一朝不慎,阴沟里翻船,栽在这些人的手上,更是此中之耻。
  谢慈环顾此四人,一时竟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有话语权的掌事人。
  乌合之众。
  当这群乌合之众破罐子破摔,拔出佩刀,准备将谢慈了结于此的时候,其能为还是不容小觑的。
  谢慈早前抛出去了匕首,现下背后拿出来一件东西,是一截森森白骨,刚才从棺材里那位大兄弟的腿上卸下来的。
  谢慈抛出去的大腿骨,伴着风抽向其中两个人的头面。疼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上面带着腐肉的恶心。
  谢慈夺刀抹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鲜血溅到他脸上的时候,身体里一直压抑着的凤髓,在触碰到如此浓烈血腥的时候,终于爆发了毒性,开始在谢慈的血脉中,一潮又一潮的涌动。
  头脑开始不清醒了,眼前在一阵一阵发黑的同时,弥漫上了鲜红的血色。潜意识在驱使着他遵从本心做下决定——都得死!
  这些不知好歹,不长眼的东西,通通都要死在他的面前。
  而在他杀心骤起的那一瞬间,体内的所有气力好似退潮一般被抽走了。
  谢慈手中所持的骨头当啷落地,他人后退了几步,后腰靠在了棺盖上。
  他们再次举刀杀来的时候,谢慈听见了呼啸的风声,但是他垂着头,散了一半的头发,现在他唯一可以自救的方式,就是在这一瞬,趁着还有余力,爆出全身的内力,两败俱伤。
  谢慈当机立断,决定舍了这一身二十几年的修为,可却迟迟没有等到来犯者的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很远,又好似很近,有人靠近了,带着一声轻微的叹息。
  而正是这一声叹息,像是在谢慈的心里拨响了一根弦,弦音震颤着,嗡鸣着,令他放下了全身心的戒备,收起了正蓄势待发的狠绝。
  ──“吾儿。”
  谢慈确定那不是幻听,他的所有戾气和怨恨都情愿化解在那一声叹息中。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
  谢慈慢慢的跪倒在地,神志也逐渐的下潜,到了没有知觉的地方,昏昏沉沉的做了一场梦。
  梦到了二十年前的扬州别院,那空旷
  安静的屋子里,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多了一个美貌妇人,握着他的手,教他在纸上写字,一笔一画写下了他的小字,照棠。
  梦中,年幼的谢慈,但是成年的记忆,用那稚嫩的嗓音,回头问道:“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妇人头上的珠翠流转,温柔的笑着说:“天上有明月,应照我儿栖枝头。”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骤然间,耳边又响起与断尘大师初见的那句话──“你若不后悔活在这世上,你母亲自然也不会后悔将你带入这世间。”
  为人子女,总难领会父母的深意,这好像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少有人能例外。
  谢慈再次睁开眼时,依然身处在那冰冷的地下墓室中,眼前恢复了清明,他闻到了浅浅的药味,手掌心叠加的伤口已经被一层白色的细布裹着药包扎紧了。
  他的面前放着一尊铜制的香炉,里面燃烧着不知名的香,闻着像草,有一种清凉的薄荷味。
  静慧的眼睛,手和脚,也都被包扎了一层伤药。
  阅袈被扶到一旁,仍旧沉在昏迷中。
  而另一位年长的女尼,躺在她倒下的位置没有动过,但身上蒙了一层灰黑的布,盖住了脸。
  她死了。
  尽管谢慈那一刀有意偏了一寸,但她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身亡。
  还有那四位身穿黑衣的杀手,都横七竖八的倒着,各个后脑勺上都流了不少血,所躺的位置头下干涸了一片血迹。
  谢慈的眼睛扫过这一地的狼藉。
  耳边响起了断尘大师那沧桑空灵的声音:“你醒来了?”
  谢慈猛地转头望去,断尘仍旧是一身灰蓝棉布僧袍,身上血迹斑斑,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谢慈垂下眼睛,双手合十,却什么也没说。
  断尘放下手中的木盆,里面盛着捣烂的草药,她跪坐在谢慈的面前,指了指棺椁,说:“你的那位姑娘藏在里边吧,我想帮她看看情况,可是你太警惕了,我一碰你就要动手。”
  谢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始终按在棺盖上,昏迷的时间里,都没有任何改变。
  他盯着自己的手瞧了片刻,倏地一松。
  耳边好似听到女人轻轻笑了一声。
  谢慈紧蹙着眉,闭着眼睛。
  他看不见,也不忍去看。


第103章 
  算算从毒发到现在;充其量也才刚过一个时辰。
  凤髓毒发时,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味道的,但方才芙蕖比他早一刻发作时;他隐隐察觉到了端倪。
  他将密闭的棺材推开一条缝隙,芙蕖昏睡的侧脸移进了光中。
  断尘又问了句:“她还好吗?”
  谢慈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断尘的袖子里,正有鲜血在缓慢的向外流淌。谢慈将她的手捞到眼前;撩开袖子;看了一眼。只见断尘两只手腕上的数道勒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
  她甚至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便将别人收拾的仔细干净。
  谢慈:“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尘收回双手,卷了衣袖盖住;依旧一片泰然道:“我听见了……”她说的很慢:“静慧住持叫了她们到禅房中密谈;说燕京中回信,叮嘱她们见机行事;说你是个祸害;如有机会;能除便除。”
  又是燕京。
  看来是他离京太久;多少人都坐不住了。
  谢慈盯着断尘说话时;双唇有些艰难的动作;猜想:“你用牙齿磨断了绳索?”
  断尘很平静的说:“她们发现了我,于是将我制住了。”
  谢慈:“你这些年……”
  断尘接道:“……这些年;是头一回发现身边人身份不同寻常。”
  她的这一生,不仅仅是年轻时所托非人;二十多年的空门清修也是信错了人;恍惚间;好像她的生命自从陷入了泥淖中;再也没有真正逃离出来,就连佛祖给的救赎,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觉。
  谢慈心中的困惑和不甘,忽然在此刻冒出头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要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境况都落得如此惨烈。
  没有人能完整的顺着心意活下去。
  棺材里沉睡的人忽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芙蕖的眼睛先于挣扎,这是一个人惯于身处陷阱的人,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
  她没有任何动作,在睁眼的那一瞬间,却对上了谢慈无声询问的目光。
  是她那微弱变化的声息。
  凤髓对她身体造成的痛苦已经到了可以适应和忍受的范围内。
  芙蕖动了动,轻轻摇头,示意自己很好。
  可她暂没有力气自己爬出去,谢慈也没有身手拉她一把,芙蕖心知,他与自己一样,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山道难行,断尘一介瘦弱女子,恐无余力安置他们。
  断尘说:“你带来的人,都倒在外面了,但还活着。”
  谢慈:“是毒。”
  他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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