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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青黛-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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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皇子去向,袁值怎敢怠慢,想着康王或是从禁苑另外的门出去了,便派快马去往雍门、永泰门等方位去问,结果各门守卫回报,皆不曾见康王出去过。
  “奴又派人回城到王府询问,大王也未曾回府。王府长史暂还不敢惊动陛下,只派人去告知了冯相,长史人也来了,奴便陪着到处在找,方才听闻公主这边叫奴,奴方脱身赶了过来。”
  絮雨听完,也不知为何,突然心惊肉跳,一种宛如不详的预兆之感,油然而生。
  袁值依然还跪在她的脚前。她稳了稳神,叫他起身,将卢文君的事也说了一遍。在袁值掩饰不住的错愕注目之中,命他即刻将附近所有能调的人马全部调来,发去找人,务必尽快将康王和郡主找到。
  袁值醒神,立刻点头:“公主放心!犬坊里养有十来条善嗅气味的细犬,奴这便带上,协助驸马寻人!”
  袁值匆匆而去。
  禁苑内的西北方向,到处燃起了火杖。今夜能调用的数支禁军,以及闻讯赶来相助的金吾卫,共计五六千人,在裴萧元和袁值的指挥下,连夜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戌时末,惊慌不安的长公主也乘着马车赶到了,当从李婉婉口中得知,康王曾托儿子约见女儿,当场便暴跳如雷,大骂康王,说必定是他不甘被拒,又怎么的将女儿给骗了出去,将人藏了起来。
  她原本极是担心,在路上就已抹起眼泪了,此刻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也不哭了,在絮雨和李婉婉的面前走来走去,怒骂个不停。
  “我料他也不敢乱来!他要是以为这样坏了文君的名声,我就认下这哑巴亏,将女儿嫁他,再助力他——”
  这毕竟是个忌讳,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无论如何,康王身份摆着。
  长公主骂到一半,又硬生生地忍住,只气得自己头晕眼花,人摇摇晃晃,满头插着的金玉花钗和步摇乱晃,抖得玎珰作响。
  絮雨急忙扶住人。在旁服侍着的贺氏听到长公主的话,慌忙也将婢女们全都屏退。
  李婉婉本眼泪汪汪的,一直在责备自己粗心,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真这样的吗?这样的话,料皇兄明天就会将人送回来了!会没事的!”
  长公主紧闭着眼,脸色煞白。絮雨示意李婉婉噤声,和快步上来的贺氏一道扶着长公主,令她靠坐到榻上,又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是我多事,惹出了今日之祸。若是不将文君接来这里,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长公主终于缓回来一口气,有气没力地摇了摇头:“不怪你。我便是眼再瞎,也知你全然出于好意,是真心对我家文君好。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要怪,就怪那个——”
  她顿住,想到女儿此番恐怕是难逃羞辱,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絮雨心中愧疚万分,在旁又陪了片刻,眼见时辰越来越晚,终于送长公主到临时设的一处寝屋内暂时歇下,叫李婉婉也去歇了,自己继续坐等消息。
  她一夜无眠,睁着眼,忐忑地等到了天亮。在拂晓时分,终于看到贺氏匆匆入内,低声说,驸马回来了。
  絮雨从榻上翻下,连鞋都来不及穿好,趿着便冲了出去。
  裴萧元正一个人立在殿门外的廊阶上。
  清晨的飒飒冷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他的身影剪映宫门对出去的那一片还泛着浅青色的天幕里,萧瑟,又透出几分凝重之感。
  “怎样了?有没找到人?没出事吧?”
  她飞奔而出,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问完,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从她显然一夜未拆的略显凌乱的发髻上掠下,最后落到她的一只赤脚之上,走去,将她方才因着急跨步而掉落在宫槛前的绣鞋拾起,回来,蹲了下去,伸出一手,轻轻托起她那一只冷冰的赤足。
  “到底怎样了?你快说啊!别管我鞋——”
  絮雨从他的手掌里抽回自己的脚,焦急催促。
  他却固执地又伸来手,再次攥住她脚,为她仔细地穿好了鞋,又顿了一顿,方从地上缓缓地站起了身。
  “康王找到了。”他终于开口了。
  “他已经死了。”
  他接着说道,声音轻而平,尽量不带任何的语气,仿佛怕惊吓到了她。
  “他是被人杀死的。埋尸地就在昨日我们行猎的那片树林深处。是有人搜索到那里时,捡到了他身上所戴的玉佩,再由细犬嗅寻,在附近的一处深沟里,起出了他和随从的尸首,已是送回去了。”
  絮雨惊呆了,待反应过来,只觉脑血在耳鼓里轰轰地响,心更是砰砰地狂跳。
  “那文君呢!文君她——”
  她根本不敢再问下去了,颤抖着声,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也退了一步。
  “郡主没事!”
  裴萧元立刻说道,“附近搜了多次,确定不会有遗漏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她人而已,还在继续找。我是怕你过于担心,先回来,和你说一声。”
  絮雨双目发直,定定地立了片刻,突然,她想到一个人。
  “阿耶!”
  她低低地呼了一声,转身便冲下廊阶,朝着禁苑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113章
  卢文君被回响在耳畔的一片淙淙流水之声唤醒。她翕着眼睫;自昏沉中颤抖着微睁开眼眸,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了不知何处的密林深处当中,躺在一块兀生于野溪畔的巨石之上。周围遍是茂木;浓密的冠盖如伞一般遮天蔽日;叫人白日里也难辨方向。那胡儿就在她的对面;盘靴静静地坐在一株卧于溪边的老榕树的枝干之上,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见她睁眸,自树干上一跃而下,沙沙声里;踏着溪边丛生的蒺藜和枯枝落叶,向她走了过来。
  “醒了?”
  他走到卧石之畔;冲她一笑;露出了一副森森的白牙,随即自怀里掏出一只绣鞋,目光落到她的脚上;伸手过来,似要为她穿鞋。
  晕厥前的一幕幕景象转鹭灯般在卢文君的脑海里闪现。
  李婉婉困倦睡着之后,她一个人越想越气。忽然又想到卢文忠碍于康王身份,极有可能唯唯诺诺,不敢完全转达她的意思;冲动之下,便自己出来;自然不叫人跟;往约见面的地方去;想亲自把话说清;免得康王下回还有类似举动。
  她万万没有想到;没有遇见迟迟不归的兄长;更没有看到康王。在她入林寻到康王约见之地的附近之时,竟叫她看到了那胡儿的影。
  当时距离还远,影影绰绰,她不知他来此作甚,只见他正往密林深处而去。
  虽在口中和心里,已是不知多少次地诫训过自己,勿再记挂这天生薄情的无良浪荡人了,然而当真见到了这已有些时候没见着的人,控制不住自己,她还是一路尾随,直到看清这胡儿做下的事……
  天杀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间厉鬼,竟敢做下这种可怕的凶暴之事。
  就在他手要碰触到她腿脚的那一刻,卢文君彻底地清醒了过来。颈上还残留着片刻前那被掐得将要窒息死去的疼痛之感。她骇然缩腿,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往后爬去,极力地躲着面前之人的靠近。
  承平的目光在她那张充满惊怖之色的惨白面孔上停留了一下,又掠过她残留着几道淤红指印的颈肤,也不勉强,只将手中绣鞋轻轻放到她的脚边,又指了指她的身后:“当心掉下水。”
  “莫怕。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眼前这一张俊面之上,带着卢文君此前从未见到过的温柔之色。此一刻,他说话的语气,望向她的目光,便好似一名充满了柔情的檀郎,绝非片刻之前那个杀人埋尸的凶恶之徒。
  她吃惊地看着。
  凉风掠过溪林,吹得她打了个寒噤。他立刻解下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外氅,披裹住她瑟缩的双肩。
  接着,在卢文君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道似在诉着情愫的低语之声:“郡主应已忘记四年前的那个春日午后了吧!我来长安受封,在城外野地的樱桃花树下,遇见了郡主。当日借你遮身的衣裳,你至今未曾还我!”
  卢文君仰起面,对上了胡儿正含笑俯望她的一双眼眸。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下着急来雨的打落了满树野樱桃花的春日午后。
  人人都在背后笑谈,说她于年初的筵席上看到那胡儿,便被勾了心魂,接二连三地闹着笑话。
  谁又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她便曾遇到过一个意气风发、举止粗野,然而却又细心地照顾过她的俊逸少年郎。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突然流出眼泪,将他裹在自己身上的氅衣扯下,用力地掷砸了过去。
  “畜生!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你干下了这种事!”
  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直到此刻,她还是禁不住牙齿微微发抖。
  她从巨石上爬了下去。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你方才何不一并杀了我?”
  她口中胡乱地嚷着,丢下身后的人,不顾地上荆棘勾裙刺脚,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
  “站住!”
  她充耳不闻,一面哭泣,一面继续前行。
  “莫非你是想害死公主和驸马吗?”那声音转为冷厉。
  卢文君不由地停了脚步。只见那胡儿手里握着她那只鞋,走到面前,挡住她道。带了强制,他俯身替她套回鞋,接着,直起了身。
  “郡主只知我杀了人,却不知他的该死之处。”
  “就在片刻之前,我亲耳听到他和身边人说,待他登基,便将除掉驸马和我。如此之人,我不杀他,难道留着,等他日后杀我?”
  卢文君对上胡儿那转为森然的两道目光,一怔。
  “人我是杀了。”
  他用满不在乎的语调续道,“万一叫人知道,我不过一个胡塞之地的下贱之人,命若蝼蚁,享乐早就够本了,死便死,又有何妨。只是公主和裴二,恐怕也将受到牵连。”
  “裴家和康王外祖冯贞平的过往之怨,你应当知晓几分。我和裴二的关系,更是人尽皆知。被人知道康王是我所杀,就算我一力承罪,别人又将如何看待裴二?他能摘清干系?他若遭受牵罪,公主又将如何自置?郡主你恨我无妨,难道也想叫他们因此事而招惹祸患?”
  卢文君僵立了半晌,泪水再次潸然而下。她抬手,掩住了低下去的面庞。
  “你方才为何不一并杀了我?你留下我,到底意欲为何?”她含含糊糊地嚷道。
  一只宽大的手掌伸来,将卢文君的双手从泪面上拿开。
  “你如此可爱,我就算杀了我自己的命,都不可能杀你。”
  “我此次入京,目的为何,你是知道的……”
  这胡儿凝落来的目光再次转为温柔,言语里更是带着如同催眠一般的蛊惑。他用指轻柔地擦抚去少女娇面上的道道泪痕,拿出了她掉下的玉簪,仔细地插回到她的青鬓之中,接着,慢慢地朝着她俯靠了过来。
  卢文君整个人不知是因恐惧,或是别的什么,身体开始微微打颤。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眸。
  “我已经浪荡够了。需要一个能约束我的人。一生。”
  “求你了,帮我。”
  他的目光拂过少女显露在外的一段带着淤青的脖颈,唇来到了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一夜过去。
  到来的这个白天,并不是朝会日,然而整个皇宫,都因一个晴空霹雳般的消息而乱了套。
  康王李泽昨日去往禁苑,随公主和驸马在那里狩猎了一回,人便没有回来。昨晚,驻在禁苑的北府禁军连同金吾卫,无数人执着火杖找了一夜,终于在黎明时分,循着一只他掉落的随身玉佩,寻到了人。
  康王死去,被埋在了林深处的一个坑下。宁王带着大理寺官员以及法曹等人赶赴现场过后,判断那玉佩应是康王反抗挣扎之时扯断所落,凶手并未留意,故留在了附近。遗体此刻已被送回,暂停在了宫中用作停灵的七星殿内。
  而事情,才刚刚拉开序幕。
  禁军和十六卫内中郎以上的全部数百将官,全部紧急集合在了宫门之外,等候待命。
  南衙里,百官连事都不做了,结伴赶到七星殿,以劝解冯贞平为名,纷纷聚在外面。
  圣人此刻就在里面,公主伴在他的身边。冯贞平带着冯家一众子侄和康王府的属官,几十人黑压压一片跪在殿外,等待入内。他面若死灰,额头流血,官帽早就滚落在了阶下,脚上连靴都少了一只。在殿门前的一道廊柱之上,还残留着些他方才极度悲恸之时以头撞柱的血痕。若不是周围之人苦苦阻拦,他怕是要活活撞死在这根柱上了。
  冯贞平在入朝之后,便将所有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了康王身上。随着康王渐渐长大,他每天想得最多的,便是如何扳倒太子,送康王上位。然而柳策业又岂是能轻易被撼动之人。多年的明争暗斗,过程并不顺利,总有一种隐隐能够看到希望在前,然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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